169 丐幫先天
「嘩啦啦……」
兵甲碰撞聲冰冷而急促。
所過之處，百姓家家閉戶，大門緊鎖，更無一人敢大聲喧嘩。
隆盛商會畢竟是商業組織，雖雇有高手，但畢竟不是江湖門派。
面對大軍壓境，並無多少抵抗力，也沒有那個敢於抵抗的膽量。
低買高賣、搜刮民財、勾結朝廷官員，才是他們整整擅長的事。
「搜！」
伴隨著一聲令下，千餘兵丁一窩蜂湧入佔地百畝的隆盛會館。
些許的抵抗，在如狼似虎的兵丁面前，也是摧枯拉朽般擊潰。
「住手！」
後院，有人怒吼。
隨即勁氣涌動，十餘披甲兵丁高高飛起。
更有數人施展輕功，衝破兵丁的攔截，朝著會館之外的高牆躍去。
「大膽！」
鐵手怒喝一聲，挺身躍起：「竟敢阻撓朝廷辦事，給我留下來！」
「去你媽的！」
有人怒吼，更是揮動兵刃，斬來道道勁氣，威勢竟是極為強悍。
「是高手！」
拳痴舔了舔嘴角，眼露興奮之意，腳下一點，已經猛衝過去。
他習武成痴，最是喜歡與高手過招，此番見獵心喜，自不會放過。
而武林高手，一般的兵丁也難以對付，同樣需要朝廷高手出手。
也是因此。
朝廷才會在衙役之外，另設六扇門、東西兩廠，乃至鎮武司。
就是為了防範這些江湖勢力！
「殺！」
殺聲震天，會館各個角落，也出現了不少高手，紛紛奪路而逃。
六扇門、兩廠高手相繼出動，出手攔截。
這些人雖然不多，卻極有可能帶走隆盛商會與他人勾結的關鍵證據。
自不能放過！
「侯爺。」
郭凡身側，夏侯燕緊緊跟隨。
同時小聲問道：「若是查明隆盛會館與地方官員勾結，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郭凡背負雙手，施施然前行，對兩側兵丁翻找、呼喝的情景視若不見。
「秉公辦理即是！」
「朝廷花錢養人，可不是為了讓他們中飽私囊，劫掠百姓，而是為了蒼生福祉。」
「這……」
夏侯燕面露尷尬。
這位小侯爺不知是真的天真，還是故意為之。
這滿嘴大道理說說也就是了，真這麼辦，怕不知波及多少人！
人心有私，這是不可避免的事。
夏侯燕雖是六扇門捕快，負責追盜緝兇，卻也知道天下壞人是殺不盡的。
也是管不完的！
「侯爺。」
當下，她微微沉吟，勸道：「我們只管江湖之事，地方官員自有大理寺問責。」
「相信朝中官員定會秉公處理，讓貪官污吏無處藏身，侯爺大可不必費心。」
「是嗎？」
郭凡輕笑，正要開口，心頭突生警兆。
身旁的丁氏兄弟更是眼眸一縮，拔尖挺身而起，口中急急大喝。
「侯爺小心！」
「轟……」
前方，一面巨石堆砌的牆壁陡然離地平移，朝著幾人狠狠撞來。
高約近丈、長達數米的沉重牆壁，激起滾滾氣浪，來勢兇猛。
其力如山，其威可怖。
「嗡……」
劍身輕吟，劍光暴漲。
兩道劍光凝聚三丈，彼此一合，成五丈光芒，橫掃來襲的牆壁。
無極霸劍！
這門劍法乃皇室絕學，至剛至猛，在丁氏兄弟手中更是威勢強悍。
只是一劍，就轟碎了石牆。
「哈……」
粉塵瀰漫之中，一人飛掠而出，大手一伸，相隔數丈抓向郭凡。
「小娃娃，年紀不大，倒是心狠手辣，我看你是不知道民間疾苦，不如跟老叫花子走上一遭。」
「也算是長長見識！」
來人一身破破爛爛的百衲衣，長發凌亂，腰懸一根碧綠竹棍，赤腳踏空而來。
明明相隔數丈，來人一伸手，就有一股恐怖勁力鎖住郭凡全身。
拉扯著他朝對方掌中投去。
其力之力，竟是讓郭凡全力運轉金剛不壞神功，都隱隱戰力不穩。
「丐幫謝風！」
看清來人，丁氏兄弟雙眼一凝。
此人乃是丐幫前幫主之師，先天高手，人稱睡夢神乞的謝風！
此人亦正亦邪，逍遙江湖，已有數年不曾露面，竟出現在這裡。
「老傢伙，住手！」
兩人低吼，同時震劍而起，霸道劍光當空合二為一，直斬來人。
在鎮武司。
對於丁氏兄弟的介紹上只有區區數字。
雙劍合璧，可敵先天！
此非虛言。
如今兩兄弟已年過六旬，身子骨不複壯年，但內力卻越發精純。
他們兩兄弟天賦異稟，雖因種種原因止步於內力圓滿，但聯手之力，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敢大意。
此即劍光一起，霸道之意橫空而出，周遭數丈地面當即無聲開裂。
「丁氏雙俠！」
老乞丐謝風面容一凝，當空低喝：「兩頭朝廷鷹犬，也敢妄稱『俠』字！」
他停下手上動作，身軀一翻，雙掌猛擊。
「吼……」
好似龍吟響徹，兩股渾厚真力奔涌而出，當即撞在劍光之上。
劍光崩散，謝風面上卻是毫無喜色，而是心頭狂跳，警兆連連。
「不好！」
「唰！」
眼前一黑，好似日月無光，只有一抹決絕死意當頭罩了下來。
魔刀！
「出！」
謝風雙眼大睜，先天真氣瘋狂涌動，腰間碧玉竹棍自行彈出。
「唰！」
棍影連綿，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一瞬間就覆蓋場中數丈之地。
只見棍影，不見人身。
「叮……」
清脆、悠揚的碰撞聲響起。
兩道身影當空一震，齊齊朝地面落去。
「好小子！」
謝風毫無江湖前輩風采，落地后一個翻滾，看向自己越發破爛的衣衫。
「魔刀。」
他看向郭凡，眼露警惕：「原來你是走了魔道，難怪手段殘忍，做事不留餘地。」
「本候行事，站得直、立的正，無愧於心！」
郭凡持刀而立，披風無風自揚，一雙眸子已是徹底化作漆黑。
「倒是閣下，貴為前輩高人，卻藏身滿是銅臭之地，真是愧為江湖英豪！」
「哈哈……」
謝風仰天大笑：「老夫行俠仗義的時候，你這娃娃怕還沒在娘胎。」
「自以為秉公執法，實際上狗屁不通，心性偏執，走上魔道還不自知！」
「你這娃娃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殺性，若是再過幾年成了先天，那還得了？」
他輕震竹棍，喝道：「今日老夫說不得要替天行道，廢了你的一身功夫，莫要怪我！」
「大言不慚！」
郭凡眼神一沉，身軀陡然在原地消失不見，只有一抹黑線斬入虛空。
「魔刀！」
謝風口中呼喝，心中卻是不敢稍有大意。
當下竹棍一抖，暗使纏字訣，棍影一繞，已是如影隨形纏向刀光。
奈何郭凡手中的刀光好似有著靈性，當空曲折蜿蜒，悄然一變，已是破開棍影直掠他的咽喉。
「好刀法！」
謝風心中一凌，棍影一沉，如千鈞之力，輕輕撞在刀光之上。
「當……」
天命刀當空一轉，瞬間卸去力道，反向斬來。
棍影隨之一變，大巧若拙，平直擊來，先天真氣更是如銅牆鐵壁穩守一方。
霎時間，只見場中兩人身形翻滾，光影繽紛，竟是廝殺的難分伯仲。
魔刀在郭凡手中施展開來，幾乎已至刀法極限，任你如何變幻，自可輕易破解，就如自身靈性。
與他記憶中的獨孤九劍類似，一刀在手，萬法皆破。
謝風棍法高超，當世無出其右，奈何碰到魔刀，卻也是屢屢受制。
好在他修為高深，先天真氣滔滔不絕，以力壓人，倒也不會落入下風。
但此地可不止郭凡一人！
「錚！」
丁氏兄弟對視一眼，雙劍齊出，一陰、一陽，如一面巨大的磨盤，朝謝風碾去。
兩人一出手，當即打破場中的平衡。
「喝！」
「降龍掌！」
謝風身軀一震，棍影連環暴漲之際，一股騰龍之意自他體內湧出。
掌影變換，好似真有一頭龍影繞身旋轉，恐怖勁力轟然震碎數棟房屋。
「叮！」
一抹漆黑刀芒，陡然出現在龍頭之上。
刀刃輕點，那龍影已是無聲崩解，消失不見。
但反震之力，也讓郭凡身軀輕顫，不得不倒退數丈，才強強停步。
與此同時，丁氏雙劍也與棍影撞在一起。
「轟……」
三人年紀加起來已經超過兩百，內力之恐怖，堪稱是駭人聽聞。
全力對撞，大地下就如有地龍翻身，方圓數丈之地轟然炸裂。
煙塵四起之中，面帶潮紅的謝風騰空而起，直衝後院。
「給我留下！」
又是兩聲怒吼。
拳痴隔空一拳，轟出一道長達數丈的虛空拳勁，正中謝風後背。
奈何。
他的拳勁雖猛，卻似乎並無用處，反而被對方借力速度再次一增。
「唰！」
前方黑影浮動，幾十枚黑色小點激射而來。
唐家漫天花雨手法。
暗器——雷震子！
「轟隆隆……」
轟鳴聲當空響徹，一人悲吼一聲，渾身冒著黑煙，一頭扎入會館外的河流之中。
幾個晃動，就不知潛入何處。
「哼！」
眾人相繼躍來，冷眼看向面前的河流。
「老傢伙，跑的倒是挺快！」
唐管事扭動手腕，冷冷一笑：「不過吃了我幾十枚雷震子，就算是先天，怕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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