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巴陵派
六扇門內，自有不少折磨人的手段。
更別提箇中高手，還有些惑心、移神的法門，若是心志不堅，用不了一日，什麼秘密都會吐露出來。
這些手段，石不虛自然不怕。
但他身邊的人卻不行，不過稍加拷問，一些隱秘就被挖了出來。
只不過關鍵處所知不多，但用來定罪、受罰，卻是綽綽有餘。
「說吧，石『大俠』！」
夏侯燕語帶譏諷，把一些畫押文書甩在桌上：「銀子現在在哪裡？」
「除了你，還有誰參與此事？」
「這批銀兩的押運路線可是軍衙秘密，又是誰從中透露的消息？」
「哼！」
石不虛冷哼一聲，側首不語。
「你不說？」
夏侯燕面露獰笑，一聲冷笑，雙手輕輕活動，十指關節『噼啪』作響。
「莫要以為在下是個女人，就沒有強硬手段，這六扇門十八種大刑，我夏侯可是玩的最熟！」
「果真是心如蛇蠍。」
石不虛滿身鎖鏈，朝她怒目斥罵：「難怪你會被夫家悔棄婚約，你這種狠毒女人，誰家要是娶了，那才是丟了八輩子的血霉！」
「嘖嘖……」
夏侯燕輕輕搖頭，滿不在乎的拿起一樣刑具，在鐵架上緩緩挪動。
鐵器摩擦的刺耳聲音，緩慢而有力，一點點帶給受刑人壓力。
「看來石大俠還是不知悔改，你以為，那批銀子你還能到手不成？」
「只是現在的證據，我們已經能給你認罪！」
「想一想，你的同伴都在外面逍遙自在，甚至可能花的還是你的銀子。」
「你甘心？」
「嘿嘿……」
石不虛冷笑：「休要廢話，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石某人難道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成？」
「好！」
夏侯燕雙目一凝，心頭髮狠，就要用刑。
「嘩啦……」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牢門，一臉陰沉的鐵手走了進來。
「怎麼了？」
「銀子正在往某個隱秘的地方運，再晚一些的話，怕是就找不到了。」
兩人小聲交流了一下，俱都心中焦躁。
石不虛顯然清楚什麼，雖然兩人的談話避著他，依舊冷冷一笑。
「彭！」
這時，又有一人走了進來，卻是東廠的大掌班馮正。
此人早些年曾坐鎮天牢，論刑訊逼供的手段，還是兩位神捕的前輩。
他踏步入內，卻不用刑，直接道：「侯爺有命，石家人密謀造反，儘是死罪。」
「三日後，午時問斬！」
「什麼？」
兩神捕一愣。
「你們敢！」
石不虛則是勃然變色：「此事只有我與兩個徒兒參與，關我家人何事？」
「禍不及家人，石某做事向來都拎得清，你們這是在草菅人命！」
「我要告你們，告你們！」
吼叫聲中，他的面容已經變的猙獰，身上的鎖鏈更是嘩啦啦作響。
「馮大班，此事怕是不妥吧？」
鐵手雖為人冷漠，但行事做派卻極為古板，搖頭道：「石不虛身份不同，我們沒有問斬的權利，而且目前也沒有證據證明……」
「侯爺有陛下賜下的尚方寶劍，三品以下官員，有先斬後奏之權！」
馮正面色一沉，道：「你們不必多說，依令行事就好，當然，若是他老實交代，侯爺未嘗不能放他家人一馬。」
「嘿……」
石不虛回過神來，披散的長發下冷笑連連：「原來，是要詐我！」
「詐？」
馮正冷哼，大手一揮，牢門外就有人拖著兩具屍體走了進來。
「這是你那兩個好徒兒。」
他陰陰一笑，道：「你猜，等下我會把人帶來，放心，你最關心的人，馮某定會好好招待！」
「一點、一點的，侍候！」
他牙齒磨動，聲音陰冷，好似地獄中出籠的魔頭，讓人聞之心驚。
更有一股血腥味，不知從何而來，充斥人的口鼻之中。
半響后。
一行人急匆匆行入六扇門內堂。
「侯爺，石不虛招了！」
「好。」
郭凡雙眼一亮：「辦事爽利，做的不錯。」
「侯爺過獎。」
馮正抱拳拱手，道：「目前從石不虛的招供來看，當初動手的除了他，還有巴陵派、霍家堡。」
「石不虛得了十萬兩銀子，目前正走水路，悄悄運往他的祖宅所在地廷郡。」
「巴陵派是大頭，獨得四十萬兩，如果他所說不佳的話，那批銀子應該還在巴陵派！」
「霍家堡得了二十萬兩，那些走漏消息，暗中相助的官員得剩下的銀子。」
「只不過此事由巴陵派的潘升全盤掌控，所以具體都有誰他也不清楚。」
「好！」
郭凡點頭，面色微凝。
「事不宜遲，你和拳痴帶人去水路，把那十萬兩銀子給截下來，不得有誤！」
「是！」
「丁氏兄弟！」
「屬下在。」
丁氏雙俠上前一步，肅聲拱手。
「你們去霍家堡，拿回銀子、捉拿犯人，若是霍家堡有人抵抗的話……」
郭凡眼露猙獰。
「殺無赦！」
「是！」
丁氏雙俠應是。
「鐵手。」
「卑職在。」
「你坐鎮六扇門，看好此地。」
「其他人。」
郭凡掃眼全場，在女神捕夏侯燕、雷四海身上一頓：「跟我去巴陵派！」
「侯爺。」
幾人面色大變，急忙道：「不可，巴陵派不同其他地方，地勢險要、高手眾多，當從長計議！」
「無需那麼麻煩。」
郭凡緩緩起身，活動十指，面露冷笑：「本候此番出來，就是為了大開殺戒。」
「希望，他們不要讓我失望！」
…………
巴陵派。
自是位於巴陵山。
此山險峻，上下只有一條狹窄通道，有些地方，甚至容不下兩人并行。
這一日。
一行三十餘人出現在此山腳下。
其中絕大多數，都身著六扇門服飾，腰懸利刃，一個個面色肅穆。
此行兇險，他們已是不報活著回去的打算。
奈何上峰有命，又不得不來。
「這就是巴陵山啊！」
郭凡昂首，只見此山巍峨高聳，直插雲霄，最上端甚至可見皚皚白雪。
「不錯。」
夏侯燕在一旁開口：「傳聞，巴陵山中有仙人，在此服氣煉丹長生。」
「不少隱士高人潛居此山，漸漸聞名，此後才慢慢有了現今的巴陵派。」
「巴陵派的傲霜刀訣，堪為武林絕學，可發極寒刀意，常人觸之斃命。」
「侯爺……」
她張了張嘴，小聲道：「當小心為上，我們此行最好以大勢相迫，盡量不要動手。」
她知道這位侯爺武藝高強，但巴陵派之主潘升，同樣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高手。
一手刀訣，幾乎縱橫不敗！
更何況巴陵派高手眾多，還有護派刀陣。
只是他們這一行幾十個人過去，真正動起手來，絕對十死無生！
「呵……」
郭凡聞言輕笑，也不搭話，邁步朝山上行去。
行至半山腰，就見前方有一門樓，高約數丈，正好卡在兩處山體正中。
門樓上有巴陵派三個大字，其下大門緊閉，其上卻是戒備森嚴。
「果然有鬼！」
夏侯燕眉峰一揚，道：「看來巴陵派做賊心虛，見石不虛被捕，打算抵死不認了。」
「卑職這就去叫門！」
「嗯。」
郭凡點頭，視線上移，落在那門樓上方一應軍械上。
勁弩、火箭、滾石……
簡直就是一處小型防禦要塞，再加上地處險要，就算是千軍萬馬怕也攻之不破。
「這巴陵派竟藏有軍械禁品，這哪是一個江湖門派，明明就是一處佔山為王的匪幫！」
這邊廂，夏侯燕也來到門樓之前，抬頭大喝：「鎮武侯想要上山，爾等還不速速開門？」
「什麼鎮武侯，沒聽說過？」
一人從上面探出頭來，冷聲開口：「巴陵派不是你們隨意進出的地方，趕緊滾！」
「你們好大的膽子！」
夏侯燕面色一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侯爺想上山你們也敢攔？」
「屁的侯爺。」
那人回道：「再說一遍，趕緊的滾，若不然別怪我們出手趕人。」
「好大的口氣。」
郭凡大步上前，舉首看去：「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的膽子！」
「唰！」
他話音未落，上方弓弩輕顫，一道弩箭已是化作一抹流光激射而來。
其速之快，其力之猛，怕是能輕易貫穿山岩。
「侯爺小心！」
夏侯燕面色大變。
「嗡……」
弩箭當空輕顫，箭刃直指郭凡額頭，卻是被一隻大手死死抓住，再難寸進。
「好！」
「好得很！」
郭凡目泛冷意，咬牙點頭。
「算你運氣好，小白臉！」
門樓上，有人在大聲高喊，更是換回不少人的『哈哈』大笑之聲。
不好！
夏侯燕心頭一跳。
下一刻。
她身邊虛空陡然一震，大地轟然開裂，一道狂飆的身影已是離地而起，直衝那門樓而去。
黑影去勢如電，當空旋轉，就如一個飛速旋轉的轉頭，狠狠撞向門樓。
「轟！」
轟鳴響徹。
前方亂木橫飛，山石炸裂，一人如猛虎出籠，陡然伸開猙獰利爪。
刀光！
數十道刀光當空匯聚，化作猛虎之形，咆哮著在門樓之上肆虐。
所過之處，木裂石崩，一個個身影被刀光撕碎。
猛虎百劫斬！
時隔多年，當初縱橫沙場的刀法，再一次自郭凡的手中施展。
瞬息間橫掃一方，郭凡持刀在手，仰天大吼。
「潘升，你的事發了！」
「出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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