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密道
財侶法地。
『財』字之所以放在第一位,自有一定的道理。
在這個世界,只要有足夠的錢,就能買到各種天才地寶乃至功法。
即使是堆出一位先天,也未必沒有可能!
猛虎門雖然沒落,但當年的盤子夠大,每月的收益同樣不少。
但花銷,也大!
只是買來的三百老兵,他們每月的吃喝、月錢,就不下三四千兩銀子。
要知道煉體有成之人,一旦肆無忌憚吃起來,八口之家都支撐不住。
更別提兵甲、戰袍的更換消耗。
猛虎門要想擴張勢力,招攏人才,沒有足夠的金銀是經營不下去的。
若是能得到鄭玉萍等人帶走的財富,短時間內,當不用為此發愁。
「這邊。」
後山,禁地。
鄭玉萍在前帶路,楊婉君、夏燕在後面跟隨,最後是郭凡和那年輕人。
從這點看,郭凡的心腹委實少的可憐。
木師弟痴傻,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即使是取如此重要的東西,竟也只能帶上夏燕。
「想不到,師姑竟然沒有把東西帶走?」
郭凡負手而行,看著眼前熟悉的路徑,心頭不禁生出些許不解。
「你以為我們不想?」
鄭玉萍冷笑,腳下步伐放緩,無人看到的面上更是滿布複雜表情。
「等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就在前面。」
郭凡抬頭,眼神當即一動。
「閉關石室?」
「不錯。」
鄭玉萍點頭,聲音帶著些許感慨:「在甲七石室,那裡有一個通往山腳的密道。」
「想不到。」
郭凡輕輕搖頭:「我在猛虎門待了二十多年,卻從不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
鄭玉萍開口:「這個秘密,只有歷代門主才知道。你,算是一個例外。」
「不對啊!」
夏燕皺眉不解:「這麼長的密道,如果找人開鑿的話,怎麼可能沒人知道?」
「那是因為密道不是我們開鑿的。」
鄭玉萍邊說邊行,徑自推開石門,進去后先是把兩側的火把點燃。
「在猛虎門成立之前,這密道就已存在,只不過被前輩們發現了而已。」
夏燕依舊不解:「誰會閑著沒事,在這山裡開鑿出這麼一條密道來?」
「有人會。」
「接著!」
鄭玉萍把一個火把遞過去,繼續道:「就比如,墳陵陪葬的那些匠人。」
「……」
夏燕接過火把,心中一驚:「師姑是說,猛虎山裡有一座墳陵?」
「當初有匠人活葬在裡面,後來這些匠人為了活命,就鑿出來一條密道?」
「不錯。」
鄭玉萍點頭,伸手在密室石面上輕輕敲打。
「你們應該都很好奇,我們猛虎門的傳承,是從哪裡來的吧?」
「難不成……」
夏燕身軀一緊,道:「是從那墳陵裡面,得到的?」
「猜的不錯。」
鄭玉萍點頭,隨後腳下一踏,勁力勃發,也不知觸碰到哪裡,地面就開始輕顫起來。
不多時,宛如一體的石頭地面緩緩裂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下面就是那條密道。」
「藏的著實隱秘。」
郭凡上前一步,點了點頭:「若非師姑帶路,怕是沒人能找的出來。」
「哼。」
鄭玉萍輕哼。
「對了。」
郭凡側首,朝那年輕人看去:「還不知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我……」
年輕人一指自己鼻樑,道:「我叫方天明。」
「方天明。」
郭凡點頭。
音落,他陡然側步,大手一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對方擊去。
他動作突然,其他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鄭玉萍、楊婉君更是疾呼。
「你幹什麼?」
「天明小心!」
方天明似乎有種異於常人的敏銳,在郭凡動手的那一刻就反應過來。
身軀一錯,單手虛提攔在胸前。
「彭!」
雙掌相交,郭凡紋絲不動,方天明則是身軀狂震,接連倒退數步。
嘴角,甚至有血跡溢出。
「姓郭的,你幹什麼?」
鄭玉萍面色一變,腰間的寶劍瞬間出鞘,寒意涌動,直指郭凡。
楊婉君則急急奔到方天明身邊,兩眼含淚接連詢問。
「天明,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我……我沒事。」
方天明掙扎著搖了搖頭,伸手抹去嘴角血跡,看向郭凡的目光更是滿布兇狠。
就如山林中的獨狼!
「不必那麼緊張。」
倒是郭凡,面色如常,淡然道:「我只是聽說陰羅宗的太虛勁玄妙無雙,所以想見識一二。」
「果然名不虛傳!」
剛才雙掌相交,方天明的掌力好似一片虛無,落入其中毫不著力。
若非臨時再次增加了一分力道,怕是都試探不出對方的深淺。
這方天明,年紀輕輕,十二正經竟已全部貫通。
而且所修行的內功極為獨特,怕是比金剛不壞神功還要強上一籌。
當然,不能把易筋經的加成算上。
「你想幹什麼?」
鄭玉萍身軀輕移,持劍攔在一男一女面前:「天明姓方,與陰羅宗的薛家不是一回事。」
「再說,各家宗門遺落在外的傳承多了,天明會太虛勁也沒什麼。」
這是事實,當年天雷宗敗落,宗門傳承四散,雁門郡就有不少世家因此而起。
如方天明這般也沒什麼出奇,除非故意找茬,朝廷一般也不會理會。
「師姑你太緊張了。」
郭凡輕輕搖頭,雙手負於背後,淡然道:「我說了,我只是一時好奇,試探一下而已。」
「哼!」
鄭玉萍輕哼。
這話也就騙騙幾個沒什麼江湖經驗的年輕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信的。
此番下密道,方天明是他們一行的底牌。
現今被郭凡擊傷,不僅沒有辦法幫助自己,反而會成為累贅。
這姓郭的從小就性子陰沉,不像個娃娃,當初奉府還說他老實沉穩,全都是假象!
想到此處,鄭玉萍越發惱怒。
奈何形勢比人強,不論她有何想法,這時候也只能老老實實帶路。
「師姑,請!」
郭凡伸手示意:「師妹,方兄弟的傷並不重,你無須那這種眼神看我。」
說著又輕輕搖頭。
「想不到,你我師兄妹那麼多年的情義,竟不及你與方兄弟數月相識。」
「這……」
聞言,楊婉君臉面一紅,好在這裡光線有限,倒是沒人發現。
幾人躍下黑洞,卻是一處可容兩人並列的通道。
郭凡目力驚人,能視夜如晝,即使不用火把也能把周圍一切看的分明。
「對了。」
他一邊前行,一邊道:「方兄弟,你們既然在山裡待著好好的,為何想到出山?」
「可是師姑勸說的?」
他語氣輕鬆,就如熟人之間的閑聊,毫無剛才突兀出掌傷人的自覺。
「哼。」
前方,鄭玉萍哼了一聲。
「不是。」
方天明聞言搖頭:「我們的寨子被人破壞了,再待下去只會更危險。」
「哦?」
郭凡眼眉微動。
這一路上,他已摸清對方的來歷,是一個歷代居於雁山山脈深處的寨子。
武藝則是前人所授,並不知來歷。
「誰人破壞你們的寨子?」
「一個女人。」
提起此事,方天明的聲音就帶著股冷意:「那女人的武功也就跟我差不多,但輕功很高。」
這描述,倒是讓郭凡莫名的有些熟悉。
「既然武功不高,如何逼得你們離開寨子?」
「除了這個女人,她還有兩個同夥,一男一女,其中男的實力很強。」
方天明冷聲道:「那男的也就罷了,女的卻天生一副毒蠍性子。」
「殺了我們寨子十幾個人!」
「唔……」
郭凡腳步一頓:「你說的那女人,是不是一身綠衣、面上有道傷口。」
「男的掌法驚人,可出風雷之聲。」
「你認識他們?」
方天明聲音一寒,當即怒視郭凡,好似比剛才挨了一掌還要惱怒。
「知道,但不熟。」
郭凡輕輕搖頭。
世間的事竟是如此奇妙,逼迫方天明等人離開寨子的,竟是雁門四傑的秦明和朱夜蓉。
至於頭一個女人,自是被康州秦家厚賞捉拿的『梅花公子』了。
他們三人兩追一逃,竟是到了雁山山脈深處。
「不過……」
郭凡再次道:「你說他們是一夥的?」
「肯定是!」
方天明重重點頭:「頭一個女的在我們山寨觸了霉頭,說第二天會有人為她報仇。」
「第二天,那一男一女就找上門來,而且揚言要好好教訓教訓我們。」
「呃……」
郭凡語聲一頓。
這情形,還真是熟悉,估計也就朱夜蓉那種性格能做的出來。
而山寨里的人估計也是不通人情世故,竟然就這般輕易上當。
「那一男一女毀了我們寨子,擊傷了兩位師傅,等他們走後,頭天出現的女人又出現了。」
「她還在我們喝的水裡下了葯,沒有辦法,我們只能出山尋活路。」
這其中,估計也是少不了鄭玉萍的推波助瀾,她可是認識秦明。
「對了。」
方天明對當場的情況記得十分清楚,道:「那臉上有傷的女人,還說什麼讓我們交出來九竅寶珠?」
「到地方了!」
就在這時,前面的鄭玉萍在一處通道口停下腳步,揚聲開口。
郭凡上前一步,朝通道內一望,雙眼就是一縮。
這是一條長達十丈的通道,而此時,通道內遍是兵戈,凌亂貫入山體。
二十多具被白色粉塵覆蓋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莫師伯、周師叔、齊師兄……」
夏燕雙手捂嘴,一臉驚恐:「怎麼會?他們不是都已經離開猛虎山了嗎?」
「內訌?」
郭凡審視場中的屍體,面色陰沉:「你們互相殘殺,引動了這裡的機關。」
難怪,幾個月過去了,猛虎門明明已經安穩,卻始終不見其他人回來。
原來他們都死在了這裡!
「不錯。」
鄭玉萍沉著臉點頭:「當時周師弟突然反目,一舉擊殺了兩位師兄。」
「一場混亂,我也身受重傷,沒有辦法,只能發動密道里的機關。」
「在後面斷龍石落下前,只有我和婉君逃了出去,而且還受傷不輕。」
「然後就是在山林中遇險,天明救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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