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南海海戰（四）
熟練的秦軍水手操控著戰艦撤離戰場，在同樣順風的情況下，笅多艦隊的航速是永遠無法追上秦軍的。看到自己創造的戰術可以中創秦軍，圖文巴萊興奮得眉開眼笑，他下令全艦隊加速衝上去，擴大戰果！
可是，現在他卻發現，他居然被自己束縛了手腳。因為，圖文巴萊為了防止秦軍戰艦對他們的主力戰艦造成致命的傷害，他讓所有的小型戰艦密布主力戰艦四周，無論秦軍從哪個方向進攻，他們都會被那些承擔“肉彈”性質的戰艦所阻止。
圖文巴萊隻好眼睜睜的看著秦軍把原來的橫向單列攻擊隊形，順利得調整為豎行雁行陣。周陽站在旗艦隊的船尾，他望著那八艘已經燃燒起衝天火勢的戰艦，周陽的臉上不自覺的抽搐起來，這種損失讓周陽難以承受。一個騎兵的裝備價值可以裝備五個步卒，而一個海軍士卒的裝備包括戰艦則是騎兵的十數倍，秦國雖然財力強勁，可是能適應遠洋的戰艦這十幾年來也不過陸續下水了五十餘艘，除了遠洋美洲那次遭受風暴侵襲，造成大量的損失之外，與外敵作戰，秦國海軍這是第一次吃虧。
就在這個時候，後麵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不用看周陽也知道，那是大火引起了火炮和炮彈的殉爆，數百發炮彈的威力足以將這個時代的任何一艘戰艦撕成碎片。那幾艘著火的戰艦，也不時的加入殉爆的序列。
風帆兜滿海風，戰船開始加速，激起的海浪“砰砰”地猛烈撞擊著船底，戰船幾乎是在浪頭上跳躍著前進。海上作戰，其實絕不象陸地上那樣，大集團決戰時，雙方可以集中人力、物力，挑選一個合適的地點，一戰而決勝負。
如果周陽不是依仗著火炮的犀利，他們戰艦的速度快，他也不至於造成如此重大的損失。如果在陸地上，就算笅多軍采用這種自殺式的攻擊方式，他們也無法突破秦軍兩翼的弩陣，可是就是這樣一時的大意，造就了難以挽救的損失！
周陽沒有因為眼前的損失而一蹶不振，他率部脫離戰場後，就立即召集各部將領在旗艦上招開戰後總結會議。周陽突然脫下頭盔，雙膝跪地，斬釘截鐵的道：“兄弟們，是我周陽害了你們，你們走好，我不會讓你們的血白流，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就在這個會議開始之初，剩餘的三十多艘戰艦上的海軍士卒喝起了威武雄壯的海軍軍歌。這首原本興奮激昂的戰歌，此時竟然充滿陣陣哀聲。作為一支部隊的靈魂人物，一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無論什麽時候，在什麽情況下，他都不能喪失理智。
周陽在開會之前，突然做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舉動，突然拔出橫刀，然後割下一縷頭發。周陽道：“此戰是我的疏忽大意才造成今天的慘敗，身為主將，思慮有欠周詳，以累全軍失利，罪應斬首，今我以發代首，在我會在打敗笅多軍之後，向皇上請罪！”
說著，周陽目光陡然一淩，緩緩環視眾將，一字一頓的道：“陛下曾說過，我們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我們現在卻是在戰略和戰術上都藐視敵人，所以這樣的輕敵大意是要不得的，我們全軍都要注意這種不好的苗頭！”
“下麵有請參謀部作為這次戰役的總結！”
秦國海軍的參謀部和後世真正意義上的參謀還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這些參謀官員，都是由秦國帝國學院海事科的優秀學員組成的，他們的職責隻是分析戰場上對應雙方實力和各種戰術的推演，他們沒有資格左右秦軍海軍各艦隊的將軍打仗。
這時，幾個年輕的參謀在一片空白的屏風上開始布置，這個屏風是含鐵的，在上麵可以吸住磁石，許多用小磁石上麵再粘著艦隊模型的小磁石被貼在屏風上。
隻得到一個參謀道：“我們秦國的所有都配備了火炮，在射程上我軍占據著先天優勢，可是這次笅多艦隊采用的是，類似於五點梅花陣的陣法，外圍是他們那些殘破不堪，沒有什麽戰鬥力的小艦，這種小艦的特點就是靈活，遠比我們的炮艇更靈活，無論我們從哪一個方向進攻，首先與他們接觸的都是那種小艦。”
“但是從陣法上來說，這種陣法和我們秦軍步兵的玄武陣有一個相同之處，那就是在防守的同時，利用自身的優勢有效的消耗敵人的實力。隻要他們的小艦把我們的炮艇拖住，他們就會利用他們的大型戰艦快速抵近攻擊，幸虧這次我軍撤退的速度比較快，不然，我們的損失會很大！”
“笅多艦隊，人數多，戰艦多，這是他們的優勢，再加上他們使用火攻之計，我們硬拚之下，根本沒有取得的可能！”
周陽道：“難道沒有辦法破他們的這個五點梅花陣？”
參謀道：“實際他們的這個陣法也不是萬能的，他們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他們的航行速度比我們慢，如果我們采用騎兵的遊龍陣法！就可以慢慢的把他們外圍的這種肉彈攻擊型的小艦全部敲掉，然後再與他們進行決戰！”
遊龍陣法是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在敵人外圍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圈，然後騎兵在外圍進行奔馳射擊，一層層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遊龍陣法是充分發揮騎兵的騎射優勢，並不與敵正麵衝撞，而是像絞肉機一樣慢慢將敵人絞死。事實上發明這種陣法的人並是葉不凡，而是八百年後出現的蒙古大軍。
周陽道：“使用這種陣法，對於我們來說，難度不小，一是笅多艦隊的戰艦太多，就是目前，他們仍是我們的五十餘倍，另外我們的戰艦速度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與不凡馳的戰馬相比，他們會利用我們旋轉的同時，在我軍前麵設置障礙，到時候最先失敗的反擊是我們。！”
“不錯，將軍言之有理，如果采用這種方式一舉全殲笅多艦隊，我軍需要比現在增加至少十倍的力量！”
參謀不好意思的笑道。
“說了不是等於沒說！”周陽在心中道。他當然不會打擊這個參謀的積極性，而是反問道：“就算把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全部調來，我們的實力不過增加兩有餘，仍是不足。所以這種方法，根本沒有實現的可能。現在我們有沒有其他方法？”
幾個參謀交流了一會，有人出來道：“另外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我們與笅多軍在海上保持相應的距離，並不直接衝鋒。而是利用火炮射程的優勢，一點一點的消耗他們。就是陸地遊擊戰那樣，在運動的過程中消滅敵人！”
周陽道：“敵人不是傻子，他們不會拿腦袋硬我們的刀口上撞，在他們吃過足夠的虧之後，他們還會如此傻得硬與我們死拚嗎？如果他們在附近沿海登陸，我們拿什麽抵抗他們，要知道交州和廣州等地都是剛剛歸附我大秦，如果他們見我大秦落在下風，很可能會改旗易幟，如果因為如此，讓交州、廣州、湘州等地失去控製，我等將是秦國的罪人，萬死難辭其咎。”
“諸位將軍請看，如果我軍能直接越過笅多艦隊外圍的小船，也同樣可以一舉中傷敵人。”這個參謀居然拿著一個不凡艇的模樣，越過外圍的笅多小艦！
如果葉不凡在場的話一定會被雷倒，這家夥太雷人了吧，居然想到以空製海！如果放在一千多年以後，絕對會是一個人物！如果葉不凡在此，一定會重視這個想法奇妙的人。可是周陽不是葉不凡，周陽當時就一盆冷水當頭而下。
周陽道：“想法確實不錯，我軍的所有不凡艇加在一起隻有十一個，他們可載的轟天雷數量不足炸沉其中任何一艘大型戰艦，最多隻能對他們上層甲板上人員進行殺傷！如果想一舉殲滅笅多艦隊主力，還是有點意想天開！”
這個參謀忍不住的叫道：“這隻是紙上談兵，事實上在海上戰鬥，需要各船之間密切的配合，需要水手們精湛的操船技巧，需要各船之間隨時能夠互通聲息，就是如臂使指的默契程度，我們不需要全部將他們炸沉！我們隻需要摧毀他們的指揮係統，讓他們產生混亂，這就足夠了！”
“你也夠了！梁實，我告訴你，注意你的身份，注意你的態度！你現在隻是一個見習參謀！現在在你麵前的都是我大秦海軍的元老，他們哪一吃過的鹽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豈容你無理取鬧！”一個老資格的參謀立即痛斥道。
梁實不甘示弱的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能行！”
周陽道：“說說你的理由！”
梁實道：“無論多麽精銳的部隊在失去指揮係統的情況下，都會變成一團散沙，如果我們能用不凡艇從空中直接摧毀敵人的指揮係統，那麽笅多艦隊會亂成一團，我們再迂回過去，在上風處參與進攻，就算他們仍使用火攻，大火也不會向我們燒來！”
這時，一個海軍將領反問道：“據不凡艇偵察到的情況，笅多艦隊中，擁有大型戰艦不下兩百餘艘，你怎麽從中找出他們的旗艦，他們的指揮係統！”
梁實道：“這點我早就想到了，笅多艦隊他們沒有使用旗語傳遞傳息，而是由一些傳統的小快船進行傳遞，在今天戰鬥時，我們發現，其中一條停靠傳令船達到五十七次，接近傳令船出動次數之和，可以推測這艘戰艦，即使不是他們的總督，也是他們的指揮係統！”
一支遠離本土的龐大艦隊需要大量的補給物資，近十萬人馬消耗是一個天文數字。圖文巴萊開始擔憂起來，此過這次海戰，讓他清晰的認識到笅多帝國和秦國存在的差距，如果秦國擁有和他們一樣的龐大艦隊，他們完全沒有戰勝的可能。就算笅多帝國富裕，也經不起這種龐大的消耗。
笅多帝國最強大並不是他們的海軍，而是他們的陸上部隊，他們擁有超級規模的大象部隊（有關曆史文獻上記載笅多帝國在強盛時期，一個阿克紹希尼擁有五萬頭大象，五萬輛戰車。全盛時期笅多帝國擁有十四個阿克紹希尼，也就是說，笅多帝國擁有七十萬頭戰象、七十萬輛戰車。如果真是他們記載曆史那樣，阿三當時應該可以狂掃整個世界。成為世界的霸主）
圖文巴萊就算不考慮補給問題，可是他們無法傷及秦國艦隊的根本，雖然秦國這次損失了八艘戰艦，可是他們自身的損失更多，而且就算損失再多，秦國由於離本土太近，可以得到及時補充，他們再這樣下去，別說消滅秦軍了，就是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個問題。
就算消滅所有秦軍戰艦，可是他們陸地上就與扶南國接壤，他們從陸路可以直達扶南國，雖然叢林道路很難，相對來講，要比笅多帝國方便的多。當圖文巴萊準備下令撤退的時候。他發現前麵的秦軍戰艦居然減速了。
海上追逐是一場有趣的狩獵遊戲，誰先沉不住氣，誰先滅亡。
本來湧到嘴邊的“撤退，”可是話到了嘴邊，圖文巴萊卻急忙改口道：“衝上去，小型戰艦兩翼包抄，所有戰鬥艦中間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