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長安之炮戰
葉不凡讓殿前武士把拐噠環打出政德殿，拐噠環灰頭土臉的回來後又加油添醋亂說一通。當然子車鹿也是勃然大怒，誓要踏平長安。然而柔然國各武將大臣對強攻並不願意。笑話，部落內的勇士是他們的根本，士兵打沒了，也就代表著他們在可汗麵前沒有話語權了。士兵就是他們的命根子，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沒有人願意做。
子車鹿氣得沒有辦法，海喝了一頓酒。這邊剛剛躺下，秦軍就發動了夜襲。
等聯軍點齊兵將，此時秦軍早跑沒影了。按說人的兩條腿跑不過戰馬的四條腿，可是現在長安連天陰雨，道路泥濘，馬腿一下子可以陷進土裏半尺深，騎上戰馬反而沒有人的兩條腿跑得快。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這邊聯軍又剛剛睡下，斥候來報秦軍又發動夜襲。聯軍士卒嘴裏不幹不淨的咒罵著，隻得再次著甲上馬，還沒有等他們出營秦軍又跑沒有影了。
如此反複三四次。子車鹿終於品過味了“秦軍隻是疲敵之行，各部留下一哨人馬監視秦軍的動靜，其他人員抓緊時間休息。”
果然如子車鹿所料。秦軍在三更時分又出動了，結果沒等那哨兵示警，秦軍又退了。
現在聯軍上下都沒有人在意秦軍的擾敵之計。
五更時分，長安城四門齊開，從中走出一隊隊秦軍步兵，在步兵中間更是有許多火炮和火龍車。七萬大軍動靜不小，即使再小心，在夜裏也是驚天動地。
一個聯軍士兵在帳篷裏聽到了動靜，拿起武器，破口大罵道：“這幫膽小鬼，隻會虛張聲勢！”
另一個聯軍士兵衝他道“你還是省省吧，天亮沒有多少時間了，抓緊時間睡會吧，等你出去，這幫膽小鬼早跑沒影了。”
那個聯軍士兵隻得憤憤不平的倒頭就睡。
秦軍士兵抬著炮車，佛郎機火炮射程隻有三五裏，重達五百餘斤，四個秦軍炮兵抬著就走。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古人力量蠻大的，四個人平均分攤了一百多斤的重量，加上鎧甲和武器就在一百五十斤以上，他們一口氣竟然小跑了七八裏地。要是現代人除非大力士，一般人還真沒有那個力氣。炮兵在聯軍大營二裏外開始布置炮兵陣地。如果是硬地麵，炮車直接放在地上，然後調整好角度就可以發射。但是此時地麵太差，無法適應火炮發射。舉好他們有準備用三寸厚的木板墊實炮車，這才達到發射許可。而秦軍步兵則在黑暗中繼續向聯軍的大營摸去。
秦軍接近聯軍大營一裏許開始布置初級防禦陣地。最前麵是一排巨盾兵，硬木盾牌重達八十餘斤，寬八十公分高一米四，厚實的木盾牌可以在十步之內防禦輕弓。在巨盾兵後是槍兵，四米八長的長槍呈六十度角仰指天空。長槍一端直接頂在地上。
一排巨盾兵再加三排槍兵，這樣的組合是應付騎兵衝鋒的最佳陣形。如果騎兵想突破這道防線，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報，炮兵準備完畢！”
“報步兵到位，第一攻擊隊準備完畢。”
北宮純身為此次反攻的總指揮，多少心中有點不安，要知道他隻有七萬兵力，其中更有三萬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護軍，而此時的聯軍將近五十萬兵力，而且全部都是騎兵。敵我力量懸殊。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北宮純沉聲喝道：“命令炮兵打光三個基數的炮彈，炮擊停止，步兵立即衝鋒！”
佛郎機火炮是四十發炮彈作為一個基數，三個基數就是一百二十發。這是炮兵利用實戰得出的佛郎機火炮可以一次發射的最大彈藥量。如果繼續發射，火炮就有炸膛的危險。
北宮純此次的戰法很簡單，炮兵轟，步兵攻。有點類似後世的倭軍的經典戰法。不錯，這是葉不凡借鑒而來的。如果是熟悉倭軍這套戰法的人，這算不上什麽新奇，也可以在炮擊時撤離原來陣地，等炮擊停止時再發動反擊。這個戰法可以取得的效果也會差強人意。可是北宮純的對手是那些蠻而未化的柔然人和氏人，自然可以取得最大的威力。
黑夜中自然無法使用旗語，為了保證襲擊的突然性也不可能用隆隆的鼓聲來傳達命令。不過難不倒秦軍。這時信號彈就可以顯示出他的妙用。
在長安東南西北四麵城牆上幾乎同時發射了三彈紅色的信號彈。
炮兵營長接道命令道：“目標正前方，預備，放！”
每個聯軍大營即將承受一百多門火炮的怒吼。一百多門火炮一齊發威，這聲勢巨以震動天際。四百多顆橘紅色的火球不凡向天空，拖著長長的尾巴，不凡向聯軍大營。
在長達數十裏的聯軍大營中，四百多發炮彈大海中地一朵小小浪花，根本就引不起注意。直到炮彈落在聯軍帳篷裏，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之後，原本密密麻麻的帳篷突然間清空了一大片，聯軍大營中出現了若大的彈坑，還有不少給衝擊波撕裂的肢體，破碎地身體。如果聯軍士卒不是在帳篷裏睡覺而是在四下分散，火炮也不可能取得如此重大的收獲。
四百多發炮彈第一次就造成了數千聯軍士卒的傷亡。
炮彈落地，這才驚動附近聯軍兵士。聯軍哨兵更是張大嘴巴望著天空中繼續不凡來的炮彈：“那是什麽東西？”
“快看，快看！”有兵士好奇的指著空中不凡過的炮彈。
一個聯軍士兵一瞧，隻見炮彈拖著長長的尾巴，落在聯軍的馬圈裏，那裏原本有十數匹戰馬，一團團火球閃過之後，戰馬不見了，好象憑空消失了一般。有點誇張了，即使現代火炮也沒有那麽大的威力。
正在聯軍士兵驚訝之際，戰馬開始被火炮震驚了，它們一個個相互撕咬著，努力擺脫束縛的韁繩，掙脫了韁繩的戰馬，賽似南山猛虎，好象有著使不完地精力似的。拚命的向遠方衝去，這下聯軍士卒慘了，他們都是遊牧民族，人和馬的距離並不遠，幾乎都是一個人住的帳篷就有一個馬圈，現在倒好，戰馬受驚引起了連鎖反應，猛的衝撞著人住的帳篷。驚慌失措的聯軍士兵和受驚的戰馬，更是亂成一團。
人和人相撞，戰馬亂踩，死傷更是不計其數。
子車鹿被驚醒了，他叫喊著讓士兵保護他，可是此時聯軍大營中亂成一團，兵找不著將，將找不著兵。更加讓人恐懼的是戰馬此時儼然成了死亡的坦克，這些受驚的戰馬可不管什麽主人不主人的，先踩了再說。
子車鹿剛剛走出王帳就被混亂的士卒差點衝倒，好在他們看著子車鹿身穿黃金甲，頭戴金盔，與眾不同。正巧又是一陣炮彈迎空不凡來。子車鹿看見如此情景，不由得大是驚奇，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不僅他好奇，所有見到這一幕的柔然人誰個不好奇呢？
子車鹿看在眼裏，驚奇的想：“這是什麽？怎麽這麽明亮？”
子車鹿對希利垔道：“國相你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希利垔茫然的搖搖頭“可汗，臣從來沒有見過這是什麽東西。”
不過，當子車鹿看到火球落地，炮彈爆炸後，那裏的人瞬間消失，隻遺下殘肢斷臂，還有破碎的內髒他的臉當時就變了。這才明白過來，柔然人哪裏見過這個。他們本是野蠻之人，連鐵質兵器都剛剛裝備。精鋼打造的武器隻是大臣，最少也是一個豪帥才有資格擁有，哪裏見過這熱兵器中的百戰之王。
“外臣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程遐突然出聲道：“這是秦軍的火炮！”
當初葉不凡在冀州之戰時，曾使用過火炮，隻是那時秦軍的火炮並不多，隻是用來專門攻堅。石勒軍當時在火炮攻擊之下更是損失慘重，他不知道都不行。
子車鹿看到他的部眾被驚馬衝能潰不成軍，他大聲的吼叫起來，“穩住，列陣！”
隻是在隆隆的炮聲中，子車鹿的嗓門雖然高，可是仍然傳不出去。
子車鹿無法穩住士卒潰敗的勢頭，無奈的道：“國相這應該如何是好？”
希利垔看了一會兒戰場道：“可汗，這火炮雖然聲音很大，但是傷亡卻不大，每一炮最多可以炸死炸傷數人，讓我軍傷亡最大的還是驚馬造成的損失。隻要命士兵斬殺戰馬，自然可以穩住陣勢，我軍穩住陣勢之後再可以發動反擊！”
子車鹿此時也慌了神“就是國相之計。趕緊傳令斬殺戰馬！”
程遐卻出聲道：“可汗，不用斬殺戰馬，戰馬受驚不要怕，隻需要再炸上一會兒，戰馬習慣了這炮聲自然會安靜下來。”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繼續響起，此時戰馬漸漸穩定了下來，沒有戰馬的危害，但是柔然人仍被嚇破了膽，仍舊混亂不堪。好在子車鹿是一個鐵血雄獅，他命令他的親衛一連殺了數千人終於穩住了混亂的勢頭。
子車整頓好部隊，這才猙獰的道：“柔然勇士們，你們想報仇嗎？”
雖然柔然人都被嚇破了膽，但是子車鹿在柔然人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他一手締結了柔然人成就了北方霸主的神話，若非子車鹿強勢崛起，在曆史上柔然人強大起來需要一百多年以後在南北朝時才會露出獠牙。現在子車鹿就好比柔然人信仰的神話。在子車鹿的號召下柔然人終於集合在一起。他們高喝道：“報仇！”的口號，整頓起密集的攻擊隊形。
此時蒲洪也差不多經過同樣的情景整頓好了他的部眾。隻是子車鹿和蒲洪二人比較慘，他們的部眾經過炮擊至少損失了數萬人馬。至於混亂而跑出去的戰馬更是不計其數。直到數月後仍可以在秦國撿到無主的戰馬。
就在子車鹿剛剛穩住陣形時，秦軍步兵開始發動了亡命的攻擊。
說實話，秦軍被聯軍壓著打，他們早就憋著一肚子火，現在正好是發泄的時候。
秦軍步兵向聯軍大營發動了攻擊。一裏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進入雙孔弩的射程之內，秦軍展開弩箭攻擊。正巧現在聯軍都在列陣，密集的陣形，更是讓弩箭發揮了超常的威力。幾乎每一隻箭都可以命中一個敵人。
剛剛整頓起來的聯軍陣形又開始亂了起來。
潦(lao3)河古稱潦水，源頭有兩條，東澇河發源秦嶺北麓的於靜峪堖，西澇河發源於秦嶺梁，兩河交匯後北流，最後北經鹹陽流入渭河。這條三十丈寬的小河幾乎在地圖上找不到，然後此時位於虛午穀的潦河上遊已經悄悄的被沙石所阻，三丈高的河堤，水麵幾乎快要到頂了。
不緊潦是如此，滈河、潏河、滋水、渭河、涇河，灃河都在上遊蓄了水。
此時正值連天陰雨，然而流到長安城的八水都不太深，快趕上沽水期了，如果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名將一定會發生這其中的不尋常之處，可惜聯軍沒有人能發現。
雖然聯軍沒有人能發現秦軍的水攻之計，不代表沒有人能發現，就在秦軍蓄水的第一天，石勒就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石勒自南召之戰戰敗後，率領兩三千殘部來到長安。不過他並沒有與子車鹿見麵，而是隱藏在霸橋附近的柔然部之中。南召之戰，石勒老底幾乎丟光，十八騎將僅剩郭熬一人，文臣就剩張敬和程遐二人，而武將更隻有石虎和郭熬。
石勒見霸水突然水位下降猜測有人準備水攻。他向程遐打聽之下，發現聯軍竟然無人使用水攻之計，這下石勒慌了，這是秦軍使出了掏心之計。他原本想趁聯軍攻破長安後率部混水摸魚，好賺取東山再起的本錢。這下他也不告訴子車鹿，撒丫就走。逃命的本事簡直和劉大耳朵有一拚。
石勒是走了，而且還威逼利誘帶走了數千小部落的殘部。
聯軍五十萬人馬，走了數千，誰也沒有發現。
而此時把守在八水堵口處的秦軍護軍正苦苦的等待著放水的命令。
天慢慢的亮了，漸漸穩住陣角的聯軍終於緩過勁了。這下可沒有秦軍的便宜可占了，聯軍必竟占據著人數優勢，就算站著不動累也得把秦軍累死。何況敵人還會反抗。
秦軍突進聯軍大營三四裏地，再也無法前進半步，反而被緩過勁來的聯軍殺得節節敗退！
其實聯軍此時也是苦苦的撐著，一夜被秦軍擾得無法睡覺，休息不好精力自然不足，精力不足打仗也沒有勁。何況秦軍護軍的戰鬥並不比聯軍強多少。仗打到這個份上，完全是火炮擊破了聯軍士兵的膽子，聯軍士氣低下，十分的戰鬥力隻能發揮出三四成就不錯了，就是這三四成戰鬥力也讓秦軍苦不堪言。
終於秦軍退迫退到了防線處，有了這四千生力軍的加入，聯軍的反擊勢頭終於被阻滯住了。
聯軍發動了數次進攻都被秦軍用箭雨射回去了。
聯軍進攻受挫，無奈之下隻得退兵。
然而秦軍卻得理不讓人，聯軍剛剛退。沉默許久的火炮又開始發言了。
子車鹿看著四處狼藉的大營。氣得破口大罵不已，罵又罵不死人，反正沒有人能聽明白他講得是什麽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