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功虧一簣（上）
慕容恪雖然想到了秦軍是在用計，以長安城為中心布置一個大的包圍圈，現在他們就是給聯軍希望，讓他們不遺餘力的向長安城發起進攻，好有時間準備在外圍布置防禦工事。他想到立即撤退，但是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三萬多軍隊光營地就連綿數裏，營帳更是一千多座。聯軍雖然有七十多萬，但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撤走這三萬大軍，簡直是不可能。如果讓子車鹿察覺到中其中的隱情，肯定要功虧一簣。
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此時正是慕容恪的心態。慕容翰率領慕容部軍士向秦軍援軍衝去。
這一隊秦軍，不管三七二十一，從南方而來，穿過聯軍的營地，直插向南城牆中門的安門。打了一天的聯軍士卒剛剛回營，他們有的生為煮肉，有的喝酒，也有的倒頭就睡。這個時候秦軍衝進來絕對是雪上加霜。
其實，葉不凡早在聯軍沒有開始圍城的時候就來到了長安，隻是部隊太疲憊了，三天三夜急趕，光戰馬就跑死了三成多，現在人馬都疲憊不堪，根本沒有辦法立即投入作戰。當時聯軍正在圍城，葉不凡一看聯軍大軍根本看不到頭，到處都是人頭湧動，二話沒說，隻留下稍許的偵察兵觀察戰事，爾後讓部隊在杜城休整。杜城縣離長安約四十多公裏，騎兵奔馳不需要一個時辰。杜城縣是關中盆地和秦嶺山地兩大地貌單元，本身又屬於交通要道，在杜城縣至長安的官道上還有一座小型的關卡駐有二百多軍士。在山區內藏葉不凡的那三萬多人馬也沒有費什麽事。
依照葉不凡的推測，長安城雖然兵力少，但是想守住應該難度不算太大，但是聽到偵察兵報告，今天一天聯軍數度攻上城牆，讓葉不凡太震驚了。這仗打得太奇怪了，以葉不凡的推測王猛和北宮純就不敵，至少也要半個月以後，當炮彈和燃燒彈、擂石滾木消耗光以後才會上濱城牆上的白刃戰。事出反常必有妖，葉不凡心中疑惑不解。本來葉不凡打算等士卒們體力恢複以後，趁夜色襲擊敵營，最好能造成炸營。
出乎意料的是，聯軍竟然趁夜攻城，一點也不停息。葉不凡站在高處用他的望遠鏡觀察聯軍大營。遊牧民族本來就沒有軍紀可言，他們紮的營地更是讓人慘不忍睹。橫七豎八，簡直就是一個迷魂陣，不熟悉地形的人在裏絕對會繞得暈得轉向。迷魂陣不錯，不過他不僅能迷魂敵人，連自己人也迷進去了。
當葉不凡率領三萬多援軍衝進聯軍營地時，聯軍士卒都震驚無比。他們有的高聲叫喊，有的找武器，有的翻身上馬，但是更多的人卻是手足無措。
葉不凡就像是一個瘋子一般，迎著密密麻麻的聯軍便衝了過去，那種瘋狂的氣息，就連一向悍勇無比的慕容翰部士卒都暗暗心驚。鮮卑慕容部能征善戰，他們打敗了宇文部，段部，也打敗了高句麗，滅掉扶餘國。在東北久負盛名，秦軍將士的鮮血像是被葉不凡點燃了，他們終於見識到了什麽才叫真正的瘋狂，他們終於看到了葉不凡領軍五千敢衝向劉聰十萬大軍有我無敵的風采，僅看著葉不凡以及身後親衛那股彪悍的氣息，已經激起了他們體內久違的豪情。
慕容翰帶領慕容部騎兵向這隊秦軍援軍衝去。然而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當慕容部騎兵衝到秦軍援軍三百步距離時，慕容部騎兵突然呈倒八字散開，他們留給葉不凡足夠的空間，然後向夜色深處退去。那情景不知道底細的人還以為三萬慕容部騎兵麵對三萬秦軍援軍一觸既潰。
葉不凡也愣了，不過戰場上沒有給他發萌的時間，葉不凡繼續向安門城門口殺去。
當然跟隨在葉不凡身邊的還是他的禦林軍，左右兩翼是石越和長孫晏。龍精虎猛的秦軍悍卒已經衝進了聯軍之中，他們在各自統軍將領的指揮下隻是重複的做著一個動作，穿插再鑿穿。隻要是擋在他們麵前的一切生靈，直接殺掉，隻要讓開道路，他們也不追擊。
安門校尉何劉生用望遠鏡一看，遠方四五裏的地方那一隊衣甲鮮明的悍卒排著戰鬥隊形衝了過來。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城頭上的秦軍由得發出一片歡呼聲。讓何劉生意外的是，隊首的居然是葉不凡，他對葉不凡再熟悉不過了，他的興奮的說道：“皇上來了，皇上來救我們了。”
其實何劉生在心中卻暗暗叫苦，“皇上，您不應該來啊！”不過何劉生向周圍的士卒命令道：“向北宮將軍稟告，讓他派出巨斧士出城接應皇上。準備下放吊橋，打開城門恭迎皇上進城！”
經過短暫的忙亂，聯軍終於穩住了陣形，超來越多的聯軍士卒迎麵擋住了秦軍援軍，秦軍援軍衝鋒的勢頭漸漸的慢了下來。
負責擔任主攻安門的是聯軍副盟主蒲洪，不過蒲洪知道攻城損失較大，他的氏族大軍根本沒有出動，不僅他是如此，就連子車鹿的三十萬大軍也是皮毛未損。不過，蒲洪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想和秦軍拚拚，看看其戰力到底如何。
氏人和其他遊牧民族一樣，他們都不會煉金煉鐵，他們缺少鋼鐵，除了可以通過不法商人以走私的形式獲得一點以外，要麽就是搶劫。他們除了兵刃以外，幾乎都是裝備皮甲，皮甲在遠距離防禦輕弓箭還有有相當作用的，隻不過麵對秦軍的弩機一點效果都沒有。像秦軍這樣的爆發戶，不論兵種，全部著鋼鐵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若非葉不凡這個異世蝴蝶的出現，綦毋懷文發明灌鋼法還需要兩百年以後。鐵甲對他們來說隻能是夢想。
漢人一直在遊牧民族麵前都保持著絕對的科技優勢，論單兵擊殺技巧，氏人一點都不比漢人差，戰爭是整體地較量，不是個人實力的碰撞，個人能力再強，要是不能轉化成整體實力，也是無用。單兵作戰能強，而整體實力不行，這是遊牧民族地通病，因為他們缺乏組織紀律性。蒙古人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因而蒙古大軍橫掃了歐亞大陸。就是歐洲重裝騎兵在蒙古輕騎兵麵前也是束手無策，隻能被動挨打。不過他們也不會動腦子，如果他們不去砍人，專門招呼秦軍的戰馬，秦軍的損失一定不會小。但是蒲洪沒有想到這一點，所有的氏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三萬氏人大軍上去了，他們除了遲滯了一下秦軍的攻勢，其他沒有一點效果。讓蒲洪眼珠子快掉在地上了，三萬大軍連半刻鍾都沒有抵擋，秦軍此時離城牆不足三裏。
正在這時，安門城門大開。一隊重裝步兵出現在蒲洪麵前。他們擺列成嚴謹的陣形，緩緩的向聯軍發起進攻。參與攻城的聯軍士卒自然首當其衝。重裝步兵利於攻堅，卻不利於追擊。巨斧士就是葉不凡模仿唐代陌刀軍組成的，其實葉不凡也不知道真正的陌刀是什麽樣子，隻能用三尖兩刃斧來代替，也算是葉不凡歪打正著，其實曆史上唐軍陌刀就是三尖兩刃，並不是一把真正意義上的刀，它是從漢代的斬刀劍演化出來的。
巨斧士是秦軍精銳中的精銳，隻是他們的裝備太過於笨重，無法及時達到戰場上，這也是葉不凡無法大量使用巨斧士的真正原因，現在終於輪到巨斧士上陣了，他們的目的就是接應皇上入城，他們像收割機一樣不停的收割著聯軍士卒的性命。
巨斧士的進攻很有節奏感，他們其中分有每一排都分成三列，一列前進一步舉斧下砍，第二列前進一步正好舉起巨斧，然後再前進一步下砍。另一列準備。層層如同波浪一般，連綿不絕。唐代形容陌刀軍如牆而進，人馬懼碎。
重裝步兵手中的巨斧每一次劈下。就有不少聯軍兵士變成碎肉。他們可不管你是氏人還是丁零人，不管是誰，死的下場都是一樣，變成一堆碎肉。重裝步兵麵前為之一空。讓人驚訝的是。聯軍兵士好象活的不耐煩似的。一瞬間就填滿了。緊接著。重裝步兵的巨斧就劈下。把他們的性命給收割了。
如果有人看到過聯合收割機，現在的情景和那差不多。
葉不凡看到巨斧士離他們不足三百步，頓時高喝道：“殺過去！”
秦軍騎兵像他們往常訓練的那樣，還是三個人一組，不停的劈砍，這不是打仗，簡直是聯軍士卒拿人命讓秦軍練刀法。讓葉不凡驚訝的是他們突進了十幾裏地，竟然隻折損了不足三成人馬。
鮮血橫不凡，碎肉如雨，身旁的兄弟慘遭痛擊，死亡開始蔓延，遇到這種情景要麽變得瘋狂，要麽變得懦弱。秦軍就像葉不凡那樣，遇強則鋼。他們以如既往的向前衝殺。
蒲洪到底還是失算了，他白白丟掉兩萬多士卒。至於死在安門城外的其他部族的士卒更是多達數萬，這都是巨斧士的傑作，反正蒲洪不會放在心上。
最終蒲洪還是沒有阻止住葉不凡，望著秦軍騎兵緩緩衝進城內。蒲洪心中既興奮又失落。興奮的是，秦軍的弱點他終於發現了，不管重裝步兵還是騎兵，秦軍的下盤都非常弱，膝蓋關節以下幾乎沒有任何防禦手段，下一次隻要再給他機會，一定會讓秦軍吃夠苦頭，但是失落的是，秦軍的作戰意誌太頑強了，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參見皇上！”安門城內的街道上跪了一地人。為首的是當朝丞相王猛，後麵就是六部尚書還有文武百官。
“王猛，你可知罪！”葉不凡的第一句話就是責問王猛，這讓文武百官甚為不解。葉不凡呼吸急促，顯然還沒有從惡戰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