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風雨欲來
人總是從不成熟漸漸走向成熟的，葉不凡現在必竟做了一年多的皇上，別看改變不算太大，但是這養氣的功夫越來越見長了。葉不凡慢慢的回過頭來，打量著眼下跪在地上的那個人，隻見他穿著一身大紅不凡魚袍，腰挎鳳儀刀，頭戴朝冠。如果有看過電影《錦衣衛》的人一定會發現，眼前這人竟然是大明錦衣衛的裝扮。不過此人此時較為狼狽，滿身塵土不說，神情也非常疲憊。葉不凡道：“長安出了什麽事？”
錦衣衛道：“長安倒是沒出什麽意外，隻是我們錦衣衛設在塞外的暗樁在突然之間被人連根拔起，一百八十三處暗樁，一千七百多名兄弟與總部失去聯係，至今生死不知，郭指揮使曾在月前派人前往塞外查看，先後十幾播人都如泥牛入海，毫無消息，不過王丞相卻命卑下送來這份密報～！”
葉不凡打開密報，不凡快地看了一遍。眉頭微微地皺起。接著葉不凡那狹長的單鳳眼漸漸迷在一起，露出思付之色。長孫晏站在葉不凡的身後，一臉急切的模樣，不過葉不凡顯然在思考問題，他不敢再出言打擾。思忖了片刻，葉不凡轉過身來，看到長孫晏正一臉急切地看著自己，不禁一笑，淡淡地說道：“草原上那些雜碎現在又不甘心寂寞了，他們見我大軍主力都布置的長江沿線，準備發動侵略長安的行動。”
長孫晏麵詫異之色“皇上，塞外異胡如今大部分元氣大傷，南匈奴幾乎被根絕了，東部鮮卑至今總數不過十數萬人，就算慕容廆竭盡全力充其量也隻能抽出四五萬兵馬，而中部鮮卑要稍強一點，也不過能集結起七八萬人馬，就算他們鮮卑部全部集結在一起，也不過十數萬人馬，別說打過長安，就是並州的祖將軍就夠他們受的了，他們難道不怕秦國報複？”
葉不凡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情報遞給長孫晏，擔憂的說道：“鮮卑人雖然現在不足為慮，可是別忘記了，草原上可不止鮮卑，匈奴一族，氏人的勢力可不小，元康六年，氏人，羌人叛晉，齊萬年稱帝，雖然最後齊萬年兵敗被殺，氏人也元氣大傷，不過在最近十幾年的時間內，氏人卻一直左右搖擺不定，他們先投靠劉聰，然後又投靠石勒，雖然匈奴和羯現在基本上不足為慮，可是氏人的力量卻不減反增，這些年氏人並沒有和我秦國對抗，所以朕也不曾派兵攻打他們，現在氏族酋蒲洪竟然吸收消化了匈奴殘餘，以及盧水胡等數十個大小部落，現在氏族可以擁有六十多萬部眾，近十七萬兵馬，而且距我們較遙遠的狼居胥山還活躍著一支強大的部族，柔然，柔然可汗子車鹿可是擁有一百三十多萬部眾，三十萬控弦之士，如果他們現在全部集結起來，可以集結超過七十萬大軍。”
“七十萬”長孫晏大吃一驚，當初慕容部最強盛的時期，慕容廆可是集結了四十萬大軍圍攻洛陽，當時葉不凡為了打退慕容廆可是付出了近十萬人傷亡的代價，自己那是僅僅是一個近衛營的排長，直接晉級為葉不凡近衛營的營長，不是因為他功勞有多大，而是因為當時葉不凡近衛營五千兵馬最後活下來不足八百人，一正兩副三個營級幹部，八正十三副二十一個連級幹部，最後僅自己活了下來。
長孫晏道：“皇上若是有七十萬兵馬，那長安可守衛力量太單薄了。”
葉不凡點點頭，“現在長安僅留下十二門守衛營，每營一千五百人，也不過一萬兩千人，再加上皇城中禁軍兩千，禦林軍兩千人，鸞衛營五千兵馬，也不過兩萬多人，加上第一軍團的八千重裝步兵，也不過三萬餘人，就算有長安城高池厚，易守難攻，也非常危險。”
葉不凡又沉思片刻，立即讓人傳令讓杜曾，常威，祁雨，石越‘巴特爾等眾將到中軍大帳議事。
半個時辰後，眾將皆到達大帳。
葉不凡開門見山的道：“現在胡人趁我後方空虛，有南下入侵的趨勢，現在我命令祁雨率部立即返回巴蜀，坐鎮成都，嚴防西羌再混水摸魚。若讓一個羌人踏進我大秦國土半步，軍法從事。”
自從祁雨跟隨葉不凡之後，就從來沒有見過葉不凡如此嚴曆，祁雨抱拳道“陛下放心，隻要第五軍團十萬將士兵還有一個人喘氣，就不會放過丟掉一寸土地。”
葉不凡接著道：“杜將軍，現在命你部立即結束屯田事宜，轉交荊州地方政府妥善管理已開墾的土地，然後攜帶糧草武器開赴陳倉待命。”
杜曾向來也是以一個直性子，執行命令絕不打折扣。
葉不凡指著地圖道，雞鹿塞這裏是我西北要塞，乃西漢時期所建，是通塞北之隘口葉不凡轉而向巴特爾道：“巴特爾你部騎兵速度快，現在立即率部雞鹿塞，在胡人南下之前堵住那裏，如果胡人業已南下同，你就給朕釘死那裏，切斷敵人的退路。”
“主人放心。巴特爾定不辱命。”巴特爾可不管葉不凡是什麽身份，總之那是他的主人，雖然葉不凡曾明名廢除奴隸製度，但是巴特爾卻依然如故。
葉不凡接著對常威道：“常將軍荊州長江防線朕就交給你了，而且還要抽調你部兩萬人北上。”
常威一臉苦悶，“陛下，長江千裏防線，就是五萬大軍尚且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況且隻有三萬人馬，末將恐怕無法抵抗晉軍的反撲。”
葉不凡正色的道：“朕寧願將整個荊州所有的地盤都丟給司馬熾，也不願意讓外族在我華夏大地上橫行半步。即便朕敗亡了，朕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炎黃子孫。”
葉不凡隨後就率部退回了長安。
等司馬熾接到消息的時候，葉不凡率部已經到達了南陽郡。
司馬熾暗暗鬆了口氣，對王導道：“有時候，朕真不知道葉不凡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現在偏偏朕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他竟然退了。他這個人有時候凶狠得不可理喻，像一個徹底的瘋子，簡直就是一個屠夫，當年在令支一戰，屠殺了百多萬鮮卑慕容部部眾，讓最強盛的慕容部從此一蹶不振，在遼東一戰更是殺了上百萬人，差點把鮮卑慕容部給滅了種，石勒也好不到哪裏去，冀州時被葉不凡打得大敗，剛剛在豫州站穩腳跟，葉不凡就像瘋狗一樣攆了上來。他對外族狠，絲毫沒有一點漢人的寬厚仁慈，對漢人寬，你說那些卑微的賤民，對他們那麽好幹嗎？”
王導沉思了一下道：“聖上，或許我們可以趁此機會收複荊州。”
司馬熾搖搖頭“如果是葉不凡真撤，那倒是好事，但是如果葉不凡再玩一次誘敵深入的話，朕怎麽辦？朕可不能再輸了。”
就在葉不凡急忙往長安趕的時候，在陰山下連接起了無數的氈房，源源不斷地騎兵在草原上奔馳而來。以柔然人為主。北匈奴人氏人，鮮卑人都來會盟。
草原上的異胡本來就是一盤散沙，他們一般情況下彼此都有很深的世仇，相互攻伐的現象屢見不鮮，但是有人穿針引線的情況下，居然把這些胡人都聯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大聯盟。
“尊敬的可汗，現在秦軍主力已經集結在長江邊上，遠離長安兩千多裏，長安的防備如同虛設，而且我們已將附近的秦國細作都清除了，現在大軍南下，最多十五天就可以到達，然後會有人為大軍提供攻城機械和糧草，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最多三天就可以攻破長安，那長安城裏的金銀財寶可是堆積如山，美女如雲，隻要取下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就足夠您全部落的人過上一年的好日子，不用愁冬無糧過冬。”程遐費力的勸說著。
程遐也是相當鬱悶，石勒竟然敗了，就連他那妹子現在也生死不知。程遐有點急了，可是眼前的這些爺跟本不為所動，好像任程遐如何說，他們就是這樣天天在這裏喝酒吃肉，玩女人玩得不亦樂乎。就是不提南攻的事。
子車鹿用近乎白癡的眼光看著程遐道：“秦國那麽好打嗎？當年葉不凡不過是一州之主，竟然可以以一州之力大敗慕容廆，你們看看慕容廆現在怎麽樣？兩百多萬部眾被葉不凡那個殺人魔王殺得幾乎絕種，秦國不來打我們就燒高香了，還去打長安。不說長安能不能打得下，就算打下了，又能如何？秦國大軍都在長江沿線，離長安也確實遠，但是若是惱了葉不凡那個瘋子，葉不凡一怒之下殺上草原，我們拿什麽抵抗？用腦袋嗎？”
大帳內一員小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就是慕容廆的嫡長孫慕容恪，這雖然是嘲諷程遐，可是也確實是在打慕容部的臉，可是那有什麽辦法，現在慕容部早已不是當年的慕容部了，這次會盟慕容廆也特別上心，不僅派出了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就連悍將慕容翰也派出來了，而且帶來了五萬鮮卑精銳。在弱肉強食的草原上，向來拳頭大說話算數，慕容恪也明白，慕容翰也明白，他們現在勢力弱，不敢反駁子車鹿，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此時坐在大帳角落裏有一個穿灰色漢服，一臉絡腮胡子的漢子，好像餓死鬼似的，狠狠的啃著一隻羊腿，大帳幾七嘴八舌的吵嚷著，他好像聽不見似的，隻管大吃特吃，這人雖然不顯眼，但是也沒有人敢小視他，因為他是氏人的族酋蒲洪，他帶來了十八萬氏人步騎大軍，是會盟中僅次於子車鹿的力量。
蒲洪用衣袖摸摸嘴上的油，然後站起來道：“秦人是厲害，葉不凡也確實能打，但是就算我們不去打秦人，不攻打長安，葉不凡會放過我們嗎？”
“不會，絕對不會，秦國有一千多萬人口，地盤很大，葉不凡先是兩戰幾乎滅了東部鮮卑，然後再聯合匈奴滅了羯族，隨後又滅了匈奴。匈奴人可是曾經葉不凡的盟友，對於他的盟友葉不凡都能下狠手。他會放過我們？隻不過葉不凡是現在沒有精力對付我們罷了，如果等他統一了江山，漢人中就他一家獨大，他會放過我們？用漢人的話怎麽說來者。”
“癡人說夢。”程霞狠不得現在親蒲洪幾口，這話說得太及時了。
“對就是癡人說夢。”蒲洪道：“如果葉不凡有了時間恢複了實力，肯定會連這片我們生存的草場也不給我們，到時候我們的族人怎麽辦？難道活活餓死？”
慕容恪抓住機會道：“我們鮮卑勇士不怕死，如其這樣讓人餓死不如去戰死。”
程遐道：“慕容將軍不用說如此喪氣的話，秦軍在長安周圍根本沒有什麽力量，他們都在中原打仗呢，天神賜給我們這個機會怎麽能錯過。”
這群人不是不想打長安，隻是沒有分配好自己所得的利益。經過幾天的討論，最後以鮮卑慕容部占遼東，中部鮮卑占遼西，柔然占幽州一部和並州、河套地區，氏人占秦州，關中，就這樣，他們的大聯盟成立了。
當然子車鹿是當仁不讓的盟主，蒲洪為副盟主，而程遐會軍師。慕容恪，慕容翰為大軍前鋒。
浩浩蕩蕩的七十多萬草原騎兵聚集在陰山之下，準備出發。
就在這時，巴西的諸葛青雲也得到了草原聯盟的消息。諸葛青雲道：“你是說曹匡老兒竟然利用了他們在草原上經營百年的勢力極力的促成了這次會盟。”
“不錯，雖然這是石勒麾下張賓的毒計，但是程遐根本不足以說動草原諸胡，而是曹匡不遺餘力的使了暗勁，其實他們先前就暗通司馬熾，以此來拖葉不凡的後退。”
諸葛青雲大怒道：“這可怎麽辦。明月和長皇子可是我們諸葛家族再次崛起的跟本，不行，立即傳召我族所有人員和能動員的力量，前去長安保衛明月和長皇子，再不濟也要將他們營求出城。”
“族長，我們諸葛家族的力量大都在巴蜀和中原，長安那裏經上一次錦衣衛大換血，損失了不少，現在元氣都沒有恢複，也指望不上啊。”
作為一個思緒縝密的王猛，從錦衣衛在塞外的暗樁被清就意識到這其中有巨大的陰謀，當一個月前確實了諸胡兵馬異常調動，王猛就猜測他們的目標是長安，王猛也是作足了準備，一邊利用錦衣衛的力量探查胡族的最新動態，一邊積極備戰，他命令長安，關中，秦州之地的護軍在完成春種以後，立即歸建，同時把長安周邊數百裏方圓內的百姓都撤到各大城池內，然後把城外所有的村鎮和村落內的糧食財物都集結在城池內，然後大力加緊修繕城池，然後王猛沒有料到的是這次胡族的竟然來這麽多，十萬新編護軍防衛長安力量已經不小了，但是比起七十萬來犯之敵，還是太弱了。
王猛暗歎“若是能把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調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