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葉裒送禮
聽到葉不凡如此肯定的態度，執意要出兵。讓秦國眾官員都感覺不可理解。現在秦國的實力正在快速恢複，內政日趨正常，隨著葉不凡加緊對秦國內部馳道的建設，運輸也越來越方便，商業流通也更繁榮，相應的稅收也會越來越多，一條條渠道也將完工，這樣可以想象明年秦國的糧食收成會比今年大幅提高，國庫收入也會相應的增加，到時候，秦國有錢有糧，兵強馬壯，到時，數十萬大軍以泰山壓頂之勢橫掃中原，何人可以相抗？
石勒雖然也在發展，但是現在中原已經不是原來的中原了，中原的士族門閥幾乎全部隨司馬熾南遷建業了，不光如此，就是能走得動的百姓也大都隨司馬熾南遷了，雖然漢人有人離鄉賤的說法，可是再怎麽賤，也比丟命強。中原幾十萬人都走了，留下的不是老弱，就是婦孺，光依靠這些老弱婦孺，石勒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要想恢複中原往日的繁華也非十年，二十年不可。
隨著時間流失，如果沒有意外，秦國與晉國的差距不是越來越小，而是越來越大。這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普通人都可以看明白，但是為何葉不凡卻看不清形勢呢？
他們哪裏知道葉不凡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在他眼中石勒若是一個漢人，他肯定會采取比較柔和的手段奪取中原之地，可是畢竟石勒不是漢人，如果司馬熾光留下蘇峻防守中原，葉不凡也不會南攻，他打算等周陽遠洋美洲回來之後，帶回來紅薯、土豆、玉米等高產量農作物，讓更多可以吃飽穿暖以後再圖天下大計。可是葉不凡知道，羯族雖然在中國曆史上留下的時間很短，但是他們所犯的罪行卻一點也不少，羯人非常殘暴，他們長期是匈奴人的奴隸，匈奴人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等石勒帶領整個羯族走向強大時，他們便變本加厲，殘暴異常，後來冉閔滅後趙，羯人大都被殺戮，可是羯族卻沒有被亡族，他們一部分投靠了蒙古高原的鮮卑人，一部分南遷進入晉朝，再他們修整元氣後，直到南梁時期，一隻約萬人的羯人部隊，他們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作為後來候景之亂時的主力軍。羯人可是漢人實施血腥的種族滅絕政策。使原本人口眾多千裏沃土的江南變成赤地千裏，白骨遍地，野獸出沒的不毛之地。僅屠健康城就將全城四萬戶約二十萬人殺絕。這就是中國曆史上有名的侯景之亂！南梁將領陳霸先曆盡千辛萬苦才把這支萬人羯人滅掉，可惜此時他們這些羯人每個人手上早已血債累累。
葉不凡不會坐視羯人從弱小走向強大，不會容後來的候景之亂重演，當然這些是葉不凡是不可能與眾大臣解釋說明的，所以葉不凡就行使了他皇帝的特權。
不過此時中國文臣的傲骨開始顯現出來了，裴憲出列拱手道：“吾皇陛下，自古道好戰必亡，況且如今我大秦正需要全麵休養生息，不易妄動兵戈，請吾皇三思而後行。”
裴憲作為葉不凡的老嫡係文臣之一，在葉不凡勢力原始積累時功不可沒。對於裴憲葉不凡也多有感激。自秦國建立之後，三省六部代替原來的三公九卿，裴憲作為禮部尚書，主管朝廷中的禮儀、祭祀、宴餐、學校、科舉和外事活動的大臣，清代為從一品。相當於現在的中央宣傳部部長兼外交、教育、文化部長。
葉不凡看著裴憲道：“景思似乎還遺漏了一句，自古雖然好戰必亡，可是忘戰必危。若中原現在仍為司馬熾占據著，朕萬萬不會現在就立即出兵，可是現在卻是石勒占據中原富饒之地，他已經從塞外遷進中原數十萬羯族人口，以充實中原人口，如果現在不趁羯人在中原立足未穩的情況出兵，他日必成我秦國心腹大患。這是朕所不能容忍的，石勒現在以羯族人為貴族奴役我華夏炎黃子孫，朕受命於天，自然要解救萬民與水火之中。”
荀綽是吏部尚書，為人正直清廉，而且他來出身名門，是潁川潁陰荀氏人，他還是西晉開國元勳荀勖之孫，荀勖則是荀爽的曾孫，荀爽為荀氏八龍之第六，才學則為八龍之第一。荀綽作為秦國的人事部長，一直也是鞠躬盡瘁。忠臣是在皇帝興致高時波皇帝冷水的人，顯然會為皇帝所不喜。葉不凡話剛剛落，荀綽道：“啟稟陛下，臣有本啟奏！”
葉不凡道：“準！”
荀綽道：“吾皇陛下，打虎不死反為虎傷，這可是深刻的教訓啊！”
葉不凡道：“石勒是虎嗎？嗬嗬，在朕麵前是虎他得給朕臥著，是龍得給朕盤著。”
荀綽道：“皇上，進攻中原不是不可以，隻是恐怕以我秦國目前的實力打敗石勒容易，一下子徹底消滅他卻很困難，臣雖然不通兵事，但是也仔細研究過石勒此人，若此人拚命，完全可以拉起二三十萬羯兵，然後再加上數十萬漢軍，我軍就算暫時不發軍餉，也不過可以組織十二萬大軍進攻，中原之戰可不比冀幽之戰，在中原城池密布，如果石勒避開我大軍主力不戰，而是據城死守以消耗我軍銳氣，然後趁我軍疲憊之時，再以優勢兵力殺出，勝負實難預料。況且石勒也不是容易對付，打仗光想依靠計謀奇招致勝其實是危險的，最主要的還是實力。假以時日，我秦國實力大增，傾國之兵南下，則中原大定也。”
葉不凡點點頭，說道：“石勒確實是一個人物，不過血刃營於武將軍前段時間以奇兵突襲陳縣，繳獲甚巨，光黃金就三十多萬兩，銀七百多萬兩，目前這些金銀他們也運不出來，隻好埋藏起來了，這些錢如果到我秦國手中可以加速我大秦經濟的發展，而且可以解決財政困難。同樣，如果在石勒手中，他會利用這些錢拉起更多部隊，與朕相抗。”
葉不凡的這番話，朝臣再不言語了，秦國隻所以如此快速的發展，與葉不凡原來以戰養戰的軍事策略是分不開的，出征西域諸國，秦國得到大量的牛馬羊和財產，這些東西都被葉不凡有效的利用在秦國的建設上，然後再戰成國，也是繳獲甚多，冀州之戰卻因為石勒提前把真金白銀都藏起來了，所以葉不凡得到的東西相對較少，幽州之戰，也是繳獲不少。
這是一筆巨額財富，如果以現在的價值，就算讓美國發動一場規模不小的區域戰爭，美國也不會顧及，葉不凡沒有理由放棄，朝臣們自然明白，軍中求戰的聲音越來越高，他們也不可能聽不到，戰士需要戰鬥才可以得到財富，才可以讓家人生活得更富裕，自己也可以獲得軍功爵位，和平對是他們來說，其實是一件痛苦的事。
葉不凡接著道：“王猛！”
“臣在。”
“現在舉國備戰，一切先滿足戰場的需要。”王猛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盡力。”
葉不凡道：“傳朕口喻，自今日起皇宮花費減半，儉省下來的錢財支援戰場的需要。”
這下大殿開始亂成一片，皇帝竟然要節衣縮食，為了戰爭，他們作臣子的自然不會無動於衷。皇帝作了表率，他們再不表示一下，難道讓皇帝一個人唱獨角戲嗎?
這下大臣們紛紛表示願意出一個月的俸祿支援戰爭，有人也不甘示弱表示出兩個月的，攀比之風自古有之，這樣好了，他們都有此心，相互攀比，工部侍郎宣義竟然把皇帝賞賜給他的五百兩黃金捐獻出來。
葉不凡道：“難道眾位愛卿如此齊心，現在朕準備禦駕親征中原，一戰定乾坤。”
這下原來就糟雜的大殿瞬間更亂了，禦駕親征，開什麽玩笑，古代禦駕親征不是沒有，而是太少，而且他們要麽是萬不得已，眼見就要亡國滅族了，所以皇帝要禦駕親征提升士氣，要麽是有必勝的把握，皇帝下去轉一圈，賺點公眾印象分。可是秦國現在卻不屬於此列，石勒兵馬雖然不比秦國，但是石勒必竟是主戰場，屬於逸以待勞，秦軍屬於遠征，況且這次不同於上次冀州之戰，葉不凡這次主要是中原攻城，屬於攻堅戰，以步兵為主，再次秦國現在底子太薄，經不起消耗，如果勝了還好，敗了就有可能有滅頂之災。
當下大臣更是一片勸阻的聲音，杜曾也是鬱悶不已，本來打下中原那是大功一件，現在好了，皇帝要親征，這可是出力不討好的活，打得好了，那是皇帝的功勞，打敗了，那是他杜曾無能，勝了還好，敗了的話，他一世英名就算全毀了。
麵對這一片“陛下三思”地聲音，葉不凡也是無奈，有這麽誇張嗎？自己剛提出一個構想，就這麽大阻力，難道自己真的離不開？那不可能。
“眾卿不必多言，朕又不是立即就要出發。在我軍占據優勢之後，朕才會親自上陣。我就不信，朕親自上陣殺敵，士兵們會不拚命？這中原的戰事，早點結束最好，漢人流了太多的血，我們經不起如此折騰了，現在最要緊的是統一天下，然後再是全麵發展。”
葉不凡都這麽說了，大家還能說什麽。隻要不是現在就去那就一切好說，每個皇帝都有開疆拓土的意願，這也很正常，隻要占據了全麵優勢，那就好了，起碼不用擔心皇帝會吃敗仗，影響他的聲望了。
就在葉不凡準備大舉進攻中原之時，這天突然接到葉裒的求見，葉不凡對於這個便宜哥哥也是無奈，現在他感覺自己有點虧大，原本葉不凡是想借陳郡葉氏的勢力助自己成就大事，現在好了，葉裒基本上沒有出大多力，而且他得到的好處不少，現在他被封為大宗正，葉氏也成為秦國的皇族，可以說是光耀門楣。風光無限。
葉不凡在禦書房接見了葉裒。
“臣參見皇上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葉不凡看著這個曆史名上跪在自己麵前，也沒有當初的感觸了，現在他早已習慣了，葉裒也好，葉鯤也好，祖逖、王猛、杜曾荀綽裴憲，哪一個不是曆史猛人？
葉不凡上前扶起葉裒，“皇兄何必如此客氣，這裏又沒有外人，你我兄弟何必這麽客套.”
“禮，體也。言得事之體也，孔子曰：“不學禮，無以立。”名位不同，禮亦異數。”葉裒一本正經的道：“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
葉不凡搖搖頭苦笑不已，儒家認為，人人遵守符合其身份和地位的行為規範，便“禮達而分定”，達到孔子所說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境地，貴賤、尊卑、長幼、親疏有別的理想社會秩序便可維持了，國家便可以長治久安了。反之，棄禮而不用，或不遵守符合身份、地位的行為規範，便將如周內史過所說的：“禮不行則上下昏”，而儒家所鼓吹的理想社會和倫常便無法維持了，國家也就不可得而治了。看樣子葉也是一個深受孔門熏陶的人啊。
葉不凡道：“不知皇兄所謂何事？”
“皇上準備進攻中原？”
葉不凡點點頭“中原一日不在手，秦國隻能偏安一方，所以朕決心早已平定中原。”
葉裒又道：“皇上可是擔錢糧難籌？”
葉不凡點點頭。
葉裒得知葉不凡竟然為了增加進攻中原的勝算以身犯險，以區區十二萬兵力進攻中原，這下他急了，現在陳郡葉氏成了皇族，他葉裒也是位高權重，本是士族門閥出身的他，更看重家族傳承，現在葉氏能有今天，葉不凡是至關重要的，如果葉不凡出了問題，他們葉氏的好日子也到頭了，所以他不允許葉不凡有危險。
葉裒道：“皇上臣可為陛下解憂。”
說著葉裒替給葉不凡一個折子。
“糧食三十萬石，銀子八十萬兩，勁卒六萬。”葉不凡不可思議的看著葉裒，他怎麽也想不到陳郡葉氏竟然有如此大的實力。“皇兄，這。。。。這”
葉裒道：“皇上先前命臣下在江東收購糧食北運，以解青州糧食危機，以招募青壯流民為軍暗中訓練，日後必有大用，所以臣自然盡力為陛下辦事，葉氏在江東的實力原本不小，加上陛下資助更是很容易的置大量物資，臣命人將這些物資和勁卒北上與陛下匯合，未曾想陛下受封王爵，建立秦國，所以這批物資和士卒如今全部隱藏在泰山郡之中。”
葉不凡自然不相信葉裒的花言巧語，沒想道，恐怕沒有想到司馬熾是名升暗降，自己能花腐朽為神奇吧。葉不凡道：“皇兄真是雪中送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