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慎重考慮（下）
高憂弗和慕容恪他們的恩怨糾葛，葉不凡無暇他顧。幽州大勢一定，葉不凡終於抵擋不住王猛的軟磨硬泡，終於決定率軍回師長安。
葉不凡的大軍這邊剛剛開拔，隱藏在秦軍軍營周圍的眼睛開始向各自的主人回報這個消息。
然而此時，剛剛遷都平壤城的高憂弗頗為不順，各地傳來的消息都讓他趕到心煩，雖然鮮卑人實力大損，在遭受連番挫折後的慕容恪更加成熟穩重起來，慕容恪在鮮卑騎兵損失大部分兵力後，采取騎兵遊擊戰術，伺機襲擊高句麗國。先是漢江糧倉被慕容恪以一支小部分避開高句麗人的眼線，一舉焚毀大半。現在整個高句麗國將陷入糧草缺少的境地。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高句麗士兵在鮮卑人忽東忽西如幽靈般的打擊下，士氣受挫十分嚴重。
接著又傳來消息，扶餘國境內出現大量未明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掉扶餘國，俘虜扶餘王，然後大軍陳兵高句麗北部邊境，其用意顯而易見，是對付高句麗不懷好意。接著南方很傳來消息，高句麗的宿敵百濟對高句麗不宣而戰，連取南方十一城池。
雖然新羅國至今仍未做出反常舉動，但是派向新羅的細作全部都沒有了消息。屋漏偏逢連天雨，想到這裏，高憂弗仍不住的長歎一聲，大勝鮮卑人的喜悅頓時抵消得無影無蹤。
“大王，可是又有什麽為難之事？您可以告訴微臣，微臣也好為您分憂。”倉助利感受到高憂弗的歎氣，忙看向高憂弗，估計他又想到了什麽為難之事。
高憂弗道：“我高句麗國傳至本王手中已是第十五代，一直是順風順水，毫無阻滯的發展壯大，才會有了今天的規模，但是今歲卻不同往常，我高句麗國卻連遭厄運，先是丸都之戰的慘勝，接著就是如今接二連三的失地丟城，我想恐怕用不了多少時間，我高句麗這大好的河山就是會我的手中敗光！我高憂弗愧對祖宗啊！”
高憂弗不甘心的嘟囔道：“我也知道這個世上沒有永恒的盟友，隻有永恒的利益，我明明已經出讓了那麽多利益，可是新羅和百濟為什麽要幫著外人侵我高句麗的國土，他們難道就沒有一點腦子嗎？不知道漢人所說的唇亡齒寒的道理嗎？如果高句麗玩了，他們新羅和百濟同樣沒有好下場。”
倉助利的嘴角輕輕一勾，淡淡的道：“可是現在我高句麗國已全麵處下交鋒的下風，如此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怕是沒有人會放過，所以新羅，還有百濟才會摻於其中。以高句麗一國之力，向整個朝鮮半島宣戰，其結果可想而知！”
“照你這兒麽說，我們高句麗是完了？”高憂弗鄒眉問道
倉助利淡淡的道：“那也說不定！既然他們已經流露出了要對付我高句麗的意思，那高句麗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隻要我高句麗上下一心，團結起來，背水一戰，有道是哀兵必勝，有了準備的高句麗也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不是嗎？至少我們可以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況且，我們還可以繼續向鮮卑人示弱，收縮防線，集結兵力。”倉助利道：“兔死狐悲！不管怎麽說，我們高句麗跟新羅和百一樣，在這片土地上土生土長的人，無論鮮卑人還是秦人，他們都是異族，歸根結底，我們和新羅和百濟的利益都是一樣的。現在他們都認識不到這樣的情況，我們就助他們認清鮮卑人的本質。如果鮮卑人觸及到新羅和百濟人的利益，他們會任由鮮卑人如此囂張嗎？”
“可是，鮮卑人不會傻得去同時樹立三個敵人吧！”高憂弗反問道。
倉助利笑道：“他們不會我們會啊！”
“你是說…..”
“當然，我們可以派出一支騎兵偽裝成鮮卑騎兵進入新羅和百濟境內進行大肆劫掠，這樣新羅和百濟不得不向鮮卑人宣戰，如同我們三家同時向鮮卑人宣戰，那麽鮮卑人會占到便宜嗎？”
“哼，如果這樣，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就在高憂弗謀算慕容恪的時候，子車鹿也在張網以待，準備以三十萬柔然大軍收拾朝鮮半島的殘局。不過葉不凡也在朝鮮半島布局，準備早日統一朝鮮半島。
葉不凡得到北宮純稟報，部下一個騎兵連長楊大川居然以一個連的兵力消滅近三千敵人。葉不凡覺得能打仗的肯定是一個人才，決定接見一個這個楊大川。
接見楊大川同王猛和北宮純陪同，搞得很正規，用王猛的話說，皇上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牽扯著大秦皇家尊嚴。
楊大川來到大廳時，突然而至心目中的偶像，心裏的那個激動甭提了。楊大川一進門見到葉不凡正端坐在主位上，這兒小子的兩眼頓時瞪的溜圓，嘴巴也張的仿佛能夠塞得進去一個雞蛋……
葉不凡等了好半響，見那小子竟然愣住了，好像是靈魂出體。
北宮純那個急啊，這次本想是借葉不凡的召見，趁機提拔提拔他，誰曾想這小子一上來就冷場了，北宮純氣得真想踢他兩腳。
好不，不一會兒，楊大川急忙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忙又穩住身形，衝葉不凡跪拜道：“卑職參見皇上！”
不過，楊大川此時仍然很緊張，雙手肌肉繃緊，仿佛像進入戰場將要進入激烈搏殺一樣。
葉不凡道：“放鬆，別緊張！”
葉不凡這話不說還好，話音剛剛落，楊大川額頭上竟然冒汗了，嘴巴都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葉不凡表揚一番楊大川，然後讓他回去。
然而此時不知道怎麽回事，楊大川的嘴巴竟然突然間變得利索起來“皇上，卑職有要事稟告！”
葉不凡點點頭，笑道：“說吧！”
楊大川道：“就是最近錦衣衛在調查查我們中的一些人。”
“我覺得錦衣衛現在的這兒種做法有問題，”楊大川沉聲道：“就算隊伍中被調查的那些兄弟有問題，你也必須得悄悄的，可是現在，他們的行動根本談不上秘密，而且因為動作太大，已經有不少的兄弟知道錦衣衛在調查他們。”
楊大川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那些被調查的兄弟如果真的有問題，那他們肯定會趁機蠱惑他人，以掀起整個連營的士兵對錦衣衛的不滿來自保。畢竟當軍隊和錦衣之間的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時，被調查的他們就被無形中保護了起來。而那些沒有問題的士兵無緣無故的被調查，心生不滿幾乎是必然的……”
“混帳。”北宮純眼珠子一瞪，“你個混小子，你知道你質疑誰嗎?錦衣衛就是皇上的耳目，豈能由……你這小子混亂質疑。”
或許楊大川不知道，但是北宮純卻很清楚，錦衣衛是葉不凡在暗影的基礎上組建的，錦衣衛一正兩副三個指揮使兩個是葉不凡起兵時的原班人馬，一個是葉不凡的義子，他們對葉不凡的忠心自然不用說。況且每一個當權者都想全麵掌控下屬的動態，調查自己的下屬本來也無可厚非。北宮純這也是好意，他生怕葉不凡一怒，會對楊大川痛下殺手，要知道楊大川在北宮純部下可是一顆好苗子，假以時日，楊大川肯定會有所建樹。
楊大川也不傻，他見葉不凡表情不溫不火，仿佛像一譚深不見底的湖水。頓時楊大川覺得此時必須跟葉不凡講清楚，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把同鄉栓柱給救出來。
這個栓柱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非栓柱，早在西域時楊大川就死了，恐怕骨頭已朽了。楊大川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皇上，將軍，丞相，我這兒不是在質疑誰，而是在就事論事。錦衣衛的這兒種做法，已經引起了不少小弟的不滿，若是任由這兒種情況展下去，那隻有兩個結果。要麽是錦衣衛被大家排擠出去，要麽就是隊伍的兄弟大範圍的流失。”
“而無論哪兒個結果來說，對於秦軍來說，都是災難性的！所以，這兒種現象必須得停下來，而且對於清白人員給以釋放！”
“放肆！”
葉不凡擺擺手，說道：“好了，此事我知道，我一定會給清白的兄弟們一個公道，一個說法！”
葉不凡頓時陷入沉思，楊大川這是給葉不凡敲響了一個警鍾。雖然葉不凡設立錦衣衛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隊伍中出現其他勢力埋伏的細作，以免遭受巨大的損失。可是，葉不凡作為一個後世特種兵，對於這種最基本的反滲透還是有心得體會的，而且他還明令錦衣內衛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暴露身份，這樣在大範圍，大麵積的調查士兵，和那個時期的“肅反”有什麽區別，如果執行人員全部都秉公執法還好點，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上，結果肯定和楊大川所說的那樣，對於秦軍將是災難性的打擊。
想到這裏葉不凡驚出了一身冷汗。
葉不凡立即召來一名金龍暗衛，金龍十二，錦衣衛級別分成金龍衛、銀龍衛、暗龍衛三個級別。除了葉天負責內衛主要負責對內之外，像郭涯負責的外衛根本不存在調查內部人員的權限。
“給你剛剛楊大川反映的問題你知道嗎？”
“知道”
“那是誰下達的命令？誰在具體執行？”
“據說是洪指揮使下達的命令，具體是郭長風副指揮使代為傳達！”
葉不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這個郭長風到底是什麽人，葉不凡並不清楚，隻是知道是洪戰手底下較有能力的人，也是洪戰一手提拔的。
葉不凡轉過頭，衝王猛道：“說說吧，錦衣衛到底出現了什麽事？”
“我表現出了什麽嗎？”
“廢話，我又不是瞎子，我身邊的金龍衛全部被你調開了，你若不是發現了什麽，會這麽做嗎？”
王猛吐了口氣“皇上，錦衣衛應該出事了，以前我還是猜疑，現在聽見楊大川這小子一說，我感覺錦衣衛可能是出事兒了，而且還是大事兒！”
“當然是大事兒。”葉不凡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輕聲道：“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都被人給架空，控製了，對於錦衣衛和我們來說，不等於是天塌了一角嗎？”
“什麽，洪戰被人給控製住了，你是怎麽知道的？”王猛蹭一下彈了起來，像寶劍一般筆挺的杵在那裏，兩眼精光四溢的緊緊盯著葉不凡。他也知道自己這兒麽做可能很不禮貌，可是眼下他哪兒還顧得了這兒個？
葉不凡輕歎了口氣，沉聲道：“洪戰跟我了四年多，那個小子的為人我了解，除非是他死了，不然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讓人替他代理錦衣衛的事物，而自己則躲在背後享清閑的！而如今，錦衣衛的所有事物都是由郭長風處理的，這兒本身就是一個不尋常的問題！”
“你不給我說這個事，你是怕我誤會你準備向洪戰動手是嗎？”葉不凡忽然露出一絲苦笑，見到王猛的臉色漲紅，卻沒有反駁，點頭道：“你啊，有的時候就是太小心謹慎了，其實咱們之間，我對你還是非常信任的……
任何人都可以負我，唯有你不可，你若負我，我葉不凡死不瞑目！”
長安，皇宮，雖然葉不凡沒有正式登基，但是這裏早已布置一新，清寧宮，這裏是婉娘的住所。婉娘衝葉天道：“天兒，你既然發現了為什麽不及時處理，難道你想讓益州慘景再現嗎？秦國外表雖然很強大，但是也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了。”
葉天道：“母親有所不知，有道是間不離親，洪指揮使是義父的嫡係心腹，如果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貿然向義父晉見，那就會給別有用心的人有機可趁，權力這東西，本來就沒有什麽親情可言。曆史上多少骨肉相殘的事情發生，要不然司馬氏這不會如此田地。錦衣衛分為內外兩部，雖然明義上洪指揮使負責全部錦衣衛的事物，但是他的手絕對伸不到暗部來。”
婉娘道：“可是，我總擔心你義父。若沒有他，也沒有我的今日。”
“孩兒明白，任何人染指義父的江山，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葉天混身上下散發冰冷的殺氣，婉娘也為之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