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決戰到來
慕容褢臉色蒼白，膽戰心驚，冷汗瞬間就像水一樣滲了出來。慕容褢千算萬算他也沒有算到葉不凡竟然如此陰毒，竟然會向牧民下手。牧民不光是他的軟肋，甚至是他的死穴。這是他的致命要害，一擊斃命。
鮮卑人與漢人作戰數十上百年，每戰向來都占盡上風，漢人都以為鮮卑人像風一樣飄忽不定，行蹤難以捉摸，其實鮮卑人也有致命要害，他們的要害就像漢人的要害一樣，不管軍隊多麽強大，都需要有百姓的支持。鮮卑牧民不僅是鮮卑軍兵源所地，更是支撐鮮卑大軍無往不利的堅實後盾。
慕容褢呆呆的站著，嘴巴張得老大，望著天邊的大火，良久無語。慕容褢的胸口起伏不定。
足智多謀的皇甫真一時間也慌了，大叫道：“燕王，快下令，下令士卒趕緊出擊，救火，不救牛羊。”
慕容褢此時反而迅速冷靜下來了，他淡淡的說道：“沒用了，火勢太大，現在我們距離大火少數也有二三十裏，等趕到地方什麽都完了。況且秦軍早有準備，如果他們在途中設下埋伏，去再多的士卒也隻是徒增傷亡。”
慕容褢越說越怒，臉色有蒼白變得鐵青，慕容褢的拳頭緊握著，關節都攥得發白。
這時，燕國眾大臣全都亂了，叫罵聲響成一片。
皇甫真瞬間也冷靜下來，對於慕容褢道：“燕王，或許這都是天意，葉不凡就是上天派來專門克製鮮卑勇士的殺神，想想當初鮮卑勇士縱橫馳騁，所向睥睨，無往不利，可是葉不凡出現以後，一切都變了，葉不凡先是發明所謂的馬蹬，令漢族騎兵短時間實力大增，有發明出專門克製鮮卑彎刀的斬馬刀，雙孔弩，隻要有葉不凡的地方，鮮卑勇士都會碰壁。這都是上天的命運，天亡鮮卑也！”
慕容褢想也沒有想，隨即脫口道：“孤命自有孤作主，天若逆孤，孤便逆天。”
慕容褢身上突然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勢，讓周圍的眾臣壓抑得無法呼吸。慕容褢一字一頓的說道：“傳孤命令，號令鮮卑所有部落首領，前來到此，孤要起血誓！”
“啊！”聞得慕容褢此言，周圍的大臣都深吸了口氣。
血誓，鮮卑血誓，隻要起了血誓，所有鮮卑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有進無退，一往無前，舍生忘死。除非到了將要亡族滅種的危機時刻，一般情況下鮮卑人不會起血誓。當年鮮卑大單於檀石槐在反抗匈奴壓迫鬥爭中就是號召所有鮮卑人起了血誓，就是依靠血誓的信仰力量，讓鮮卑人平增了許多戰力從而一舉擊敗了匈奴人，統一了北方，建立了鮮卑大聯盟，讓鮮卑族一躍成為當時北方最強大的部族。
在秋季的大草原上，大火一起，絕對速度快疾，戰馬雖然快，也趕不上火燒起的速度。此時天空中刮著西北風，大火是從彈汗山西北開始的點燃的，秦軍士卒把鮮卑牧民的牛羊，駿馬能搶走的都搶走了，搶不走的就殺掉。
斬殺牧民這一招也夠狠了，相對來說，鮮卑人遠比漢人要少得多，就算鮮卑在最強盛的時候也不過三四百萬人口，除了西部鮮卑，中部鮮卑加上東部鮮卑不過三百多萬，在令支一戰，慕容部被殺一百多萬，那時鮮卑族就開始走下坡路。一百多萬對於漢族來說也沒有什麽，在整個五胡亂華時期，漢族被殺超過一千六百萬人口，但是漢人在隋唐統一以後，很快就複原過來了，但是其他少數民族就不同了，在冉閔的殺胡令施行之後，整個羯族、匈奴族，幾乎滅絕。
火光衝天，烈焰熊熊，熱浪遠無的襲來，讓人不敢逼近。令人連眼睛也睜不開。
這是一巨大的火場，方圓千餘平方公裏。在這樣的火場中，別說是人，就是螻蟻也休想幸存下來。
葉不凡望著火場，看著後麵收獲頗豐，滿臉興奮的士卒們。喝道：“全軍停止追擊，就在休整！”
士卒也都累壞了，三四天來，他們除了殺人，就是放火，如果不是心中的信念，早已支持不住了。聽到葉不凡的命令，士兵們趕緊跳下戰馬，搭架帳篷，宿營。
休息了一夜，葉不凡早上起來一看，嚇了一跳，外圍密密麻麻黑壓壓一大片，滿眼盡是雄壯的戰馬。和數十萬計的牛羊。
葉不凡早知道襲擊鮮卑牧民會收入不少，但是他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之多，完全出乎意料。
葉不凡強自忍受著內心的喜悅，對石越道：“石越，派出偵察兵去聯係一下北宮純將軍、杜曾將軍、祖逖將軍看看他們那裏怎麽樣了。另外告訴他們準備迎接鮮卑人的反撲！”
“鮮卑人還敢跟我們打？”
葉不凡笑道：“占了人家那麽大的便宜，人家不跟你拚命才怪。這一下慕容褢肯定會急的，我們就以逸待勞，準備迎頭痛擊鮮卑人。”
“是王爺！”石越得令，趕緊去安排人手去了。
千餘裏的大火連接燒了三天，這三天，陸續趕到彈汗山的鮮卑牧民超過六十萬人。比葉不凡預計要少得多，葬身火海裏的鮮卑牧民超過半數。當然其中就算到達彈汗山的鮮卑牧民也是無衣無食。多半被大火燒傷，就算在這個時代，燒傷也是重症，很難醫治，況且鮮卑人又沒有醫生，他們隻有巫醫。巫醫對醫治燒傷除了可以起一點心理安慰作用以外，對於治療根本沒有效果。
現在鮮卑族慕容部全族短兩年內就從二百多萬人口銳減了三分之二，對於慕容褢無疑是沉痛的打擊。慕容褢對葉不凡簡直恨之入骨，他發誓要滅掉葉不凡，於是他絞盡腦汁布下陷阱想要誘殲葉不凡率領的這支秦軍。對於慕容褢的計謀，簡直太小兒科了，就好比關公麵前耍大刀，不過鮮卑人幾次設下的圈套都沒能成功，反而折損了不少人馬。這讓慕容褢更加惱火。
這些天，慕容褢見葉不凡不上當，停止了報複行動，對於牧民和士兵進行安撫修整。秦軍以小部隊不停地襲擾彈汗山的鮮卑人，也是累得夠嗆，之後，雙方都沒有了動靜。秦軍一方是巴不得就此僵持下去，而鮮卑人則在為了擊潰秦軍而謀劃。
其實，在這段時間裏，雙方仍然在較量。雖然雙方的主力都沒什麽動靜，但雙方的探馬斥候卻一刻也沒閑著。
鮮卑人的斥候被四麵八方地灑出，而秦軍的斥候也是四麵八方到處都有。雙方的斥候時常相遇，一相遇便是一場廝殺。
在一般情況下，鮮卑人的斥候在與秦軍的斥候的交鋒中處於下風，秦軍的剽悍戰鬥力讓鮮卑人由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
但秦軍卻並沒有占到什麽便宜，雙方斥候的損失相當。原來，鮮卑人依靠彈汗山特產的鐵心木，製作了類似鐵製長槍一樣的兵器，利用葉不凡發明的陷馬坑進行獵殺秦軍斥候，往往雙方斥候一相遇，鮮卑的斥候撤退，陷井鮮卑自然清楚地點，秦軍不明所以所以直接衝進了鮮卑人布置的陷井裏，因此秦軍斥候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掉鮮卑斥候的話，不懂得見好就收的情況下，往往因為蠅頭小利就會把自己陷進去。
後來，鮮卑斥候就是利用陷井加伏兵的戰術逐漸壓縮秦軍偵察的空間。慢慢的彈汗山方圓百裏，都是秦軍的禁區。
後來秦軍采取了同樣的陷井加拒馬鹿柴策略，雙方雖然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鬥，但是一直以小規模的斥候進行彼此的試探。葉不凡意在利用牧民消耗慕容褢的存糧，另外就是利用這個時機加強部隊的訓練。而慕容褢的策略也是同樣如此，他知道冬天天氣寒冷，秦軍輜重運送困難，到了大雪紛不凡道路不通的時候，秦軍肯定缺乏輜重供給，士氣肯定受挫。所以雙方一直這樣僵持著。
彈汗山外圍繞秦軍練刻苦，人人汗流浹背。仿佛這仍是炎熱的夏季似的。訓練雖然辛苦，可是。秦軍沒有人退縮。反而是士氣高昂，鬥誌昂揚。
勝仗是激勵士氣的最好方式，秦軍大勝在望，軍心大振，人人願與鮮卑決一死戰。要想在即將到來的入冬大戰中獲勝，取得大勝，就必須練。必須執行葉不凡的意圖。
葉不凡設想的確打開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使得騎兵的威力更強。可是，究竟有多強，誰也沒有見過。無法預知。就是葉不凡本人，也不知道這會使騎兵的戰力增加多少，測試是必須。秦軍清除鮮卑威脅之後，肯定要西出西州對戰歐洲重型騎兵，葉不凡知道曆史上蒙古大軍是以輕騎兵的機動優勢活活施死了歐洲的重裝騎兵，這個勝利的過程代價相當高，葉不凡打算采取中路突破，兩翼包抄的方式突擊重裝騎兵。
石越不解葉不凡的用意，問道：“王爺，現在兄弟們士氣高昂，為何不一鼓作氣，消滅慕容褢他們？”
葉不凡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葉不凡看著訓練場上嚴陣以待的騎兵，一寸長一寸強，由於雙馬蹬的出現，騎兵解放了雙手，可以使用後世長柄兵刃，斬馬刀是砍殺兵刃，但是遇到歐洲重裝騎兵威力就顯現不出來了，葉不凡知道重裝騎兵的重點在於變態的防禦手段，即使砍不斷鎧甲，把你捅下戰馬總可以吧。
所以葉不凡讓輕騎兵使用標槍，秦軍製式標槍采用木柄，鋼頭，全長二米四，兩支標槍可以合接在一起，這樣就是四米八長的巨型長槍。
此時騎兵槍手都有一個牛皮套，把長槍尾端套在馬鞍上，這樣雖然長槍不可以輕易取下，但是正前方仍可以上下左右移動。為防止騎兵拿不住長槍，還可以借助馬匹的衝擊力量。
在葉不凡麵前夯實了一堵厚約兩尺的土牆，高約一丈。長約百步。
葉不凡揮揮手，一百多手持長槍的騎兵聞令而動，蹄聲驟起，一百秦軍潑風般衝了出去。人數雖然不多，卻是氣勢不凡，仿若千軍萬馬在馳突一般。手中的長槍，槍刃明晃晃的，好雄壯的陣勢。
軍事科學的發展，是一步一步來的，不是憑空就能產生。葉不凡之所以能想到這點，是因為他是現代人，眼界比北宮純他們開闊得太多，敢想他們不能想之事。這個時代的騎兵除了秦軍以外，所有騎兵都是采用短柄兵刃，在搏戰方麵秦軍占著極大的優勢。
如雷的蹄聲中，濺起一溜煙塵，好似怒龍似的朝著土牆撲去。秦軍離土牆越來越近了，威力就要顯現出來了。
這威力究竟如何？葉不凡也不知道結果，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轟隆隆！”
秦軍離土牆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長槍與土牆相撞的瞬間，隻聽一聲驚天動的巨響。伴隨著巨響而起的，還有無盡的煙塵，仿佛這地方吹起了一股颶風似的，煙塵彌漫。讓人看不清究竟生了何事。
“殺！”在遮天的煙塵中。爆出一陣驚天的殺聲，秦軍潑風般衝到前麵去了。這堵土牆竟然沒有阻擋住他們前進。
那麽，這土牆的命運，已經很明顯了，轟然到塌了。
等到煙塵略散，葉不凡們瞧清了，土牆早就倒在地上。這可是花了大力氣。叫人築的，很結實，遇到衝鋒中的騎兵，也是禁受不住。騎兵衝鋒的威力，還用說嗎？
葉不凡道：“鮮卑人射箭水平很高，但是他們的弓箭射程太短，從騎兵衝鋒開始到近身接戰，就算鮮卑人最好的射手，僅能射出兩三支箭，我軍的折疊盾和明光鎧甲可以完全防護我們的士兵，近戰之下，經鮮卑人的血肉這軀，肯定不能與土牆相比，連牆都擋不住，鮮卑還能活麽？”
葉不凡說得眾人興高采烈，歡喜了一陣，各自去訓練。
彈汗山是鮮卑人的發源之地。此時此刻，山巒下的鮮卑近七十萬人馬，當然這裏麵不僅近二十萬鮮卑軍，還有相當一部分是鮮卑牧民，不管男女老少，隻要能騎上戰馬的人，就來了，列成陣勢，一個又一個方陣，
千人盈城，萬人盈野。七十萬餘萬僅存的鮮卑人一眼望去，不見盡頭，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海。
鮮卑人並沒有騎在馬上，而是站在戰馬旁邊，手挽韁繩，背負弓箭，腰椅彎刀，平視前方。
鮮卑軍隊的集結，都是騎在馬上，如今日這般站在地上的，不是沒有過，而是非常少，少得扳著指頭都能數過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這裏，慕容褢要舉行一個儀式，鮮卑稱為“血誓”的儀式。
所謂血誓，就是瀝血起誓，除非遇有重大危機，方才使用。一旦使用血誓，鮮卑不再是那般打勝了則進，打敗了則退，隻能是有進無退。
這是鮮卑最高的誓言，在鮮卑心目中有著神聖的起誓，寧肯死，也不敢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