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落難公主(下)
王法,泛指古代的法律。其實葉不凡本身就不懂古代的法律。按漢律記載,古代人犯人,可以錢買罪。就算是殺人者,死罪也,也可以用錢替自己贖身。所以古代王法,泛指保護同等爵位的人,例如一個平民殺害另一個平民,他會獲罪,有錢可贖身,無錢就要抵命。但是如果平民殺害一個有爵位的人,則不是這樣的情況了,就必須抵命。在古代奴婢和奴隸一樣的命運,他們不僅沒有自由,生命安全也得不到保障,主人打死也就打死了,幾乎無人追究責任。就算有人追究,也隻是有主人花錢了事,那時花錢買罪,可是光明正大的,直到宋朝,保護平民利益的法案才會相應出台。
街道上的騷亂並沒有引起人們的過多觀注,隻有葉不凡這樣的後世之人才會大驚小怪。
此時那個奴婢模樣的女人在奔跑過程中不不慎跌倒,還未還得及爬起來,就被後麵的家仆追上,他們可不會憐香惜玉,趕上去就是一陣猛踹。別說葉不凡不忍,就是劉迪也心生憐憫之心。
葉不凡見那些家仆模樣的人越打下手越重,再也忍受不住了。怒吼一聲:“住手!”
那五六個家仆模樣的人順聲望去,隻見一個臉頰帶著一道刀疤的漢子正慢條斯理地朝自己走來。那個刀疤漢子後麵跟著六七名身材魁梧,滿臉惡象的下人,身上肌肉隆起,看樣子也不是善類。
家仆頭目是一名四十多歲的黑臉漢子,一臉囂張的說道:“你算什麽東西。敢管我們錢老爺家的事,你不想活了。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向後不凡去。“膨!”一聲巨響非常突兀地響起。那個家仆頭目隨即撞倒幾個小攤位,嘴裏吐血,慘叫一聲,暈死過去。葉不凡含恨出手,力道可想而知。別想是一個普通的家仆,就是一流高手硬接葉不凡這一計,也休想平安無事。若非葉不凡不想殺人,他現在應該不是暈死過去,而是真死了。
讓葉不凡意外的是,那剩下的幾個家仆不僅沒有上來與葉不凡拚命,反而高喝一聲,狼狽逃跑了。其中有一人還邊跑邊叫道:“你有種別跑,在這裏等著。”
葉不凡吐了一口塗抹,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
葉不凡這才仔細的打量這個襤褸的女人,那個女人倒也長得眉清目秀,滿臉汙垢卻無法遮掩白皙如雪麵龐,一步一顰都極有韻致,她的樣貌算不上禍國殃民,但是絕對是一個出眾的美女。葉不凡向那個奴婢問道:“你是什麽人,今天是怎麽回事?”
“奴家乃洛陽人氏,本是一大戶人家的小姐,因負氣離家出走,被拐賣至河澗錢家。作為錢家大小姐如霜的貼身婢女,但是錢大小姐對奴家相當冷酷。動不動就差奴家做這做那,稍有不慎就用鞭子抽打,關在黑房間,幾天幾夜不供吃喝。因奴家不慎打碎錢大小姐的一個玉簪花,而被錢大小姐毒打,奴家實在忍受不了了,趁隨小姐出門買胭脂時想跑,但是卻被錢大小姐發現了,就派家仆前來捉奴家回去。”那個婢女一臉希冀地向葉不凡道。
葉不凡看著那個婢女,感覺她的目光閃爍不定,葉不凡是什麽人,在後世那是黑衫特種兵,審訊,逼供,心理學那都是必修課,顯然她並沒有向葉不凡說實話。
劉迪咬了咬紅唇,道:“公子,奴家身邊正缺少一個使喚丫頭,不如將她買下吧。”
葉不凡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看著劉迪對那個婢女甚為喜歡,轉念一想,跟著劉迪,她至少可以少受很多苦。就同意了劉迪。
葉不凡對那個婢女道:“你叫什麽名字?”
婢女道:“回公子,奴家姓司名叫清河。”
葉不凡突然如同雷擊一般,目瞪口呆。他在後世時曾看過晉書,對晉書記載最清楚的有兩件事,也可以說是兩個極端,曆史上從奴隸到皇帝的石某人石勒。從金枝玉葉的公主淪落為奴婢的清河公主。但是隨即一想又感覺不可能,曆史上記載清河公主在洛陽城失陷後逃出洛陽,然後與家人姐妹走散,被賣給吳興縣錢溫作奴婢,清河公主受盡折磨,在司馬睿建立東晉後,清河公主逃出錢家,與司馬睿相認。這才結束她顛沛流離的苦難生活。
在這個時空,洛陽至今未被攻陷,西晉仍未滅亡,按道理清河公主應該在洛陽城待得好好的,為什麽會出現河澗,這和曆史上出現相差太遠。
葉不凡衝著那個奴婢道:“大晉彪騎將軍葉不凡參見清河公主!”
那個奴婢明顯身體一震,半晌無語。她哽咽著,眼睛裏流出晶瑩的淚珠。清河公主緩緩的頓首黯然神傷。清河公主聲淚俱下,向葉不凡陳述這一多年來的顛沛流離及所遭受的種種苦難。在這個時空,清河公主雖然沒有因為洛陽城池未被攻陷,但是她性格叛逆,私自出城遊玩,被人拐賣至河澗錢家,也算是曆史宿命。
葉不凡對石越道:“膽敢如此虐待公主,給我立即拿下錢溫,家產充公,全家老小全部打入死牢,再給我仔細查,發現錢家上下隻要手上有人命的全部處斬,凡做過傷天害理的加重嚴懲不怠。”
葉不凡又讓劉迪帶著清河公主去了最近的一家客棧,然後為其沐浴更衣。
至晚間臨近掌燈時分,清河公主穿著一身絲質柔軟的淡藍色長裙來到葉不凡的小廳,煞白的臉龐還掛著流出的淚珠。
此時葉不凡也一改便裝打扮,身上黑衫軍裝,雖未著鎧甲,但是也是英武不凡,特別是子臉上給人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流露出的情感非常複雜,有愛慕、憐憫、欣賞、如像能洞悉世上一切的世事般,直看到自己的內心深處。清河公主從來沒有見過感情如此豐富的眼神,葉不凡的眼神更多的是讓人感覺到深深的仰慕,讓人感到窒息般的愛意如潮水一樣洶湧澎湃的撲來。
清河公主不由癡了,忘記了身上的傷痕而帶來的痛疼,蒼白的臉上無由來的不凡起一片紅雲,心如鹿撞,呼吸開始加速,有一種少女懷春時充滿遐想的甜蜜感覺。葉不凡的神情中根本就沒有對一個高貴公主的任何尊敬或者敬畏,隻是像看一般女人一樣赤裸裸的欣賞著自己,清河公主有點發蒙,葉不凡是安寧公主的駙馬,可是竟然如此看著自己,清河公主的心湖蕩起一層層漣漪。
辭別清河公主以後,葉不凡招來王猛,和王猛商議起了修訂人權法案的章程。
據秦史記載:“秦正朔,元帝與河澗偶遇被販身為奴的清河公主,隨即感覺王法對平民人身保護不周,特與丞相王猛在河澗城大通客棧製定出了《秦國人權法》惠及後世千秋萬代。
沁陽太守府。已經進入了六月的氣溫很高。石勒心情很是鬱悶,他依照張賓的計策,依附司馬熾,司馬熾卻玩了一手拉狼驅虎,把石某人放在了沁陽當一個一郡太守。率其麾下三萬精銳對抗祁雨的十萬秦軍。好在祁雨之威懾晉國兵馬,阻其北上渡河,並無南下直取洛陽的意圖,否則石勒肯定首當其衝。
祁雨率部在黃河北岸訓練部隊,而沁陽的石勒卻如同在熱鍋上的螞蟻,每時每刻都是煎熬。司馬熾本來也不相信石勒投降,他也是在利用石勒,既不給兵,也不給糧,任其自生自滅,而另一方秦軍懸在石勒頭上的那把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葉不凡在黃河以北的勢力日漸膨脹,石勒的心情更是越來越不安,聽到葉不凡率部完全接收了整個冀州,石勒地心情,也變得越發的焦躁不安。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石勒一個人喝著悶酒。
正在這時侯,突然聽到有人輕輕叩響了門扉,緊跟著一個人走進了石勒的房間。
“叔父,怎地這麽晚了,一個人喝悶酒?”一個身材高大,頗為豪爽的聲音傳來。
石勒抬頭,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侄子石虎。
“虎兒,來得正好,陪吾喝酒!”石勒道。
石虎也沒有客氣,拉了一張椅子,就在石勒的對麵坐下。笑嗬嗬的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叔父,有什麽不開心地事情,為何不說出來,侄兒幫你出個主意。”
猛一聽這話,石勒笑了。石虎這個人,他非常清楚,武勇有餘,智謀不足,竟然要替自己出主意,顯然石虎不是那塊料。石勒歎了口氣。“我隻是煩,,想我也是石勒也是一號人物,可如今卻如同喪家犬,案板上的肉,隨即等著人家落刀呢。”
“叔父何不以退為進?”石虎道。
“以退為進?”
“不錯!”
石虎道:“司馬熾擔心叔父居心叵測,窺視他的江山,自然不願意信任叔父,其實司馬熾現在也是無人可用,如果重用王敦王導兄弟,司馬熾的大權會落在琅邪王家之的手,故而擔心。但是王敦曾向司馬熾進言,要辭去將軍之位,放手手中的兵權,所以司馬熾才會對王敦深信不疑。叔父也可以同樣采取以退為進的策略,向司馬熾進言,稱身子不適。實難擔當太守之任。叔父的兵馬隻有叔父一人才能指揮得動。而名義上現在又是沁陽太守,可以把下麵各縣的縣令、縣尉全部換成自己的心腹,就算司馬熾同意叔父請辭,但是沁陽郡仍掌握在叔父手中,進而向司馬熾表明心跡。”
有道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這句話用在石虎身上倒也合適。石勒現在是鑽進死胡同裏了,沒有想到石虎能有如此見解。
石虎喝完一杯酒,然後石勒親自為石虎滿上,石勒道:“然後呢?”
石虎道:“叔父可以糧草不足為由,向司馬熾索要一批糧草,如果司馬熾不同意,叔父可以用部隊無糧發生嘩變為由,率部進入荊州,荊州物產豐富,切水係發達、山高林密,秦軍騎兵施展不開,我軍進入荊州之後,完全可以憑借手中的力量割據為王,如果司馬熾派兵圍剿,則我們同葉不凡聯合,吃掉司馬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