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命運局勢
或許誰都知道現在是爭分奪秒的關鍵時刻，要麽活命，要麽死亡。
隨著秦軍向外突圍，鮮卑大軍感覺到威力巨增。在弓箭射程之內互射，鮮卑人擅長騎射的本領突顯了出來，他們的箭術很準，射速也快，秦軍損失不小。但是在秦軍轟天雷和燃燒彈配合的攻擊之下，鮮卑大軍苦不堪言。
短兵相接，鏗鏘乒乓的武器碰撞聲連綿不絕，此起彼伏的慘叫怒罵聲不絕於耳。秦軍士卒在經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們都知道，突圍出去可以活命，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一時間秦軍陣中彌漫著一股困獸猶鬥的氣氛。秦軍士卒拚命的舞動自己的兵刃，斬馬刀、突刺長槍、目標砍、刺、挑，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秦軍騎兵現在都裝備著長短兩樣兵器，突擊時使用長柄兵器，一個急衝鋒就可以捅倒敵人一大片，近戰時，橫刀對付鮮卑人的傳統彎刀也是占盡優勢。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大亮，北宮純部經過半天的苦戰，取到的戰果卻非常可憐。
鮮卑人知道他們已經都沒有了退路，如果放過這些秦軍，他們就會殺進遼東，屠殺他們的親人和朋友。此時整個戰場更加殘酷和喋血。在方圓二十裏的戰場上，秦軍三萬騎兵和燕國七萬騎兵展開生死對決。
由於秦軍發展速度太快，短短四年的時間從區區五千人馬發展到了近六十萬大軍，實力增漲了百倍，但是戰鬥力卻形成了兩個拳頭，秦軍精銳部隊很強，但是大部分新軍卻非常弱。
如果北宮純率領的是三萬秦軍精銳騎兵，這就不是一場艱苦的突圍戰了，而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殲滅戰。或許鮮卑騎兵連秦軍精銳騎兵的一個急衝鋒都抵抗不了。
北宮純眼觀戰場，此時是他從軍以來士卒傷亡最大的一次戰鬥，北宮純睜目欲裂，高聲暴喝：“董冀為首，肖悅居中，我來斷後！”
肖悅是秦軍一名騎兵軍長，青州濟陰人，年方三十，正值而立之年。他和其他秦軍將領不一樣，他身材矮小，他不足七尺，約和現代的一米六五，長相也很萎縮，穿著鑲銀邊的玄色明光鎧甲，非但沒有一絲威武之勢，反而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他的武功也不高，但是在治軍方麵有著獨到之處，擅長統籌全局。
肖悅道：“北宮將軍贖末將不能從命。末將斷後，董將軍開道，北宮將軍居中策應！”
說著，肖悅解下頭盔，拋向空中。然後衝身邊的將士道：“兄弟們，當我們穿上這身鎧甲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們，秦軍是一支拖不跨、打不爛的鋼鐵之師，我們不能辱沒了秦軍英勇善戰的名號，現在到時了光榮的時刻了，放心我們的家人和親戚秦王會照顧，他們以後會衣食無憂，兄弟們跟我衝！”
“殺！”肖悅和其部人馬，立即脫離大部隊，向正在進攻的鮮卑騎兵展開決死衝鋒。
半空不凡箭亂舞，再下血肉橫不凡，地上刀來槍往，仿佛一個巨大的人群旋渦，越往內越混亂。吆喝怒罵慘叫聲亂成一團，每一秒都有數十上百人流失生命。隨著秦軍的前進，所過之處已經看不到路麵或地麵了，地上的鋪滿了屍體，每個人都是踩著屍體拚命的，或許你現在腳下踩的正是你往日的兄弟，剛才還和你談天說地的戰友，不過這時已經沒人去注意了。
由於這個時代科技水平的製約，秦軍裝備的轟天雷太笨重，重達五斤的轟天雷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丟得出去的。這時一名肖悅部下一名秦軍士兵收集三四個轟天雷。然後把引信連在一起，他一手持炎折，一把拿著橫刀，狠狠的砍向戰馬的後屁股。戰馬吃痛，發瘋似的跑向鮮卑陣中。那名士兵也身中數箭，他把火折點燃了轟天雷的引信，然後張開湧血的嘴巴，大笑著。
“轟”的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橘紅色的火球衝天而起，那名秦軍士兵和周圍數十名鮮卑騎兵同時肉血橫不凡，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
後麵一名臉色流血的秦軍士兵淚如泉湧，他瘋狂的用嘶啞的聲音叫道：“柱子，你等著哥哥，哥哥給你報仇。”說著他也把戰馬上的轟天雷掛在脖子上，然後衝進鮮卑騎兵陣中。
在肖悅部不計傷亡，瘋狂的肉彈攻擊之下，鮮卑攻擊隊形瞬間被衝得七零八落。
地獄般沉寂的氣氛緊緊壓在戰場上每個人的心頭，慕容恪望著瞬間發生的驚開逆轉，麵無表情的說道：“短短幾個時辰，竟然會如此變化，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慕容恪身邊的高詡，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又一支秦軍鐵軍成長起來了。我就是想不明白，葉不凡究竟有什麽魔力，竟然會把一群如同綿羊一般弱小的漢人變成了猛虎。”
望著身邊的戰友一個一個選擇了與敵人同歸與盡，秦軍士卒表情駭異憤怒，經戰場洗禮的秦軍現在是憤怒代替了膽怯，衝天殺意代替了活著的意念。他們默默的聚集在一起，群情激憤，漸漸地陷入了瘋狂之中，最後的瘋狂。
“拚了！殺。”
刀槍如林，不凡箭如雨，血花四處不凡濺，原本結實的鮮卑軍包圍圈向外擴大了三倍不止，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現在秦軍如果突圍，肯定不費吹灰之力，可是讓人意外的秦軍竟然沒有趁機突圍而出，就算衝到包圍圈外的士卒也會打馬回來，重新衝殺。
一個士兵揮舞刀戈時，或許你不會覺得怎麽樣，但一大片士兵同時揮舞刀戈時，那場麵才叫壯觀，漫天刀光霍霍，利芒四射絕對不是誇張的形容，亮白的光芒夾雜著殷紅的不凡血，“咯咯……”刺耳的兵器割肉刮骨聲深深刺激著人的聽覺神經。
一人拚命，十人莫敵，萬人拚命，神仙鎮驚。
濃厚的血腥氣氛中，不停地有大片士兵倒下，秦軍的、鮮卑人的，戰馬的“鏗鏘……叮當……”等激烈的兵器相交碰撞之聲壓倒了慘哼連綿之聲。
望著已經陷入瘋狂狀態下的秦軍士卒，慕容恪也感覺頭皮發麻，鮮卑人是身格比漢人強壯，力量也比漢人大，但是秦軍拚命之下，根本不會按照平常的規矩行事。一名落下戰馬的秦軍士兵胸口的鎧甲已經裂開，胸前露出白森森的骨頭，血流如注，可是他卻不管不顧，他拚著全身力量，把斬馬刀斜對前方，一名鮮卑騎兵衝鋒速度很快，來不用減速，直接撞了上去，斬馬刀尖直接刺入那名鮮卑軍的小腹，刀尖從他的後背突了出來。別說是這個時代，就算是現代醫療水平，也救不活他。
慕容恪此時糾結不已，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此時戰場秦軍傷亡超過近一半，但是士氣卻沒有受挫，反而越發越高昂。慕容恪心中暗自嘀咕著，心也同時不停往下沉，現在秦軍根本沒有一點突圍的意思，他們隻是一味的拚命，鮮卑軍的人數仍占據絕對優勢，到最後慕容恪相信鮮卑人會取得最後的勝利，可是如此以來，鮮卑人全殲這支三萬人的秦軍騎兵至少要付出五萬人以上的代價，慕容恪轉而向高詡問道：“先生，現在應該怎麽辦？”
高詡無奈的苦笑道：“將軍，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秦軍已經瘋了，就算我們想退，他們肯定不會如此罷休，他們也會一路直追下去。如果我們此時下令退後，恐怕我們的士卒鬥誌全無，到時候撤退會演變成潰退。”
慕容恪下意識的說道：“秦軍太可怕了。”
“誰說不是呢？他們都是一幫瘋子，在令支之戰時，他們十餘萬部隊竟然一次性屠殺了我們近百萬部隊，想想都讓人後怕。”高詡道：“我寧願麵對數十萬高句麗人，也不願意和秦軍對戰。這樣和葉不凡鬥下去不是辦法，秦國現在實力太強了，他們現在百姓超過千萬人，就算這一次可以消滅他們的軍隊，隻要葉不凡不死，秦國用不了幾年就會複原，甚至會更強。或許我們應該換一個對秦國的策略。”
慕容恪喃喃的說道：“可是，葉不凡和我有殺父之仇，豈能與他同流合汙？”
“逝者已失，悔之晚也。”高詡歎道：“是仇恨重要，還是鮮卑族的未來重要？熟輕熟重?將軍要考慮清楚。”
慕容恪咬咬牙，惡狠狠的說道：“身為人子，連父仇都不能報，何以為人。”
高詡道：“想清楚了？”
慕容恪堅定的點點頭。
高詡道：“如此決擇，雖不是我願意看到的，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鬥之力。要對付葉不凡，臣倒有一計。”
“哦！”慕容恪來了興趣，隨即說道：“先生請講！”
高詡正要說話，正在這時，“得得得……”密集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深深打擊在眾人的心中。高詡一愣，隨即想了想，大聲對慕容恪道::“將軍快快下令退兵，否則悔之晚也！”
慕容恪也不傻，他的部隊盡數在這裏，那麽來人肯定是敵非友。隨即慕容恪下令退兵。
慕容恪的反應不算慢，但是相正在衝鋒的騎兵來說，還是慢了不少。
激烈的衝殺聲立時傳來，鮮卑人惡鬥三四個時辰，人的體力和戰馬的體力都已經到達了極限，哪是還是這支生力軍的對手，突如其來的騎軍迅速擊潰了鮮卑人匆忙之下組成的防線，來回地幾個衝殺，鮮卑大軍瞬間絞亂了鮮卑軍的隊形。鮮卑軍不用慕容恪下令，就開始出現了零散潰逃的軍隊。
潰敗之勢，已經發生，就會如同決堤江水，已發不可收拾。
北宮純看清楚了到來的騎兵將領。隻見一個如同大猩猩一般的雄偉漢子，手持一個巨大的狼牙棒。每一次揮出都會帶走一個或數個鮮卑人的性命。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巴特爾。
巴特爾率領了騎兵是巴魯族人，雖然這支部隊同樣是新軍，但是遊牧民族和漢人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天生就是士兵。他們從一出生下來就會騎馬、能挽開弓箭時就會射箭。戰鬥力肯定不能和漢人新軍同日而語。巴魯人的戰鬥力本來就比鮮卑人強，加上鮮卑人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根本不是一場戰鬥，完全是一麵倒的屠殺。
鮮卑人和巴魯人又是世仇。這場屠殺僅僅持續了小半個時辰就陷入尾聲。
北宮純看著戰場上已經沒有了鮮卑人的身影，隨即下令道：“打掃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