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柳暗花明
雖然慕容恪話說得漂亮，其實他心裏一點底也沒有，秦軍表現出來的頑強和凶悍超出了他的想象，雖然慕容恪聯合石勒伏擊了葉不凡的糧草，也用計斬了葉不凡麾下悍將之一的冉瞻，但是聯軍至今傷亡遠超秦軍，加上白天，秦軍火炮大發神威，讓鮮卑和羯族騎兵損失慘重，聯軍士氣低落，反而被圍住的秦軍士氣高昂。
慕容恪思緒萬千，過了好久，終於歎了口氣，父親和叔父的失敗絕對不是偶然的，就算當初自己領軍也會在劫難逃。
“將軍還未睡下。有何心思，詡或許能開解一二。”修長瘦弱的文士，在背後輕聲道。
慕容恪聽後微微一愣，回頭望去隻見高詡微笑著看著自己，慕容恪道：“先生何時到來！”
高詡道：“聖上知道秦王葉不凡絕非凡夫俗子，勝之不易，特命詡率領三萬王部精銳部隊支援將軍！”
慕容恪歎氣道：“出師不利啊，玄恭不能手刃殺父仇人，愧為人子。”
高詡道：“將軍不必惆悵，更無須介懷，雖然吾軍損失慘重，但是秦軍亦是受創不輕。加上其大將冉瞻陣亡，對其士氣是不小的打擊；況且現在秦軍外無援軍，內無糧草，僅依靠馬肉充饑，能堅持到幾時？”
慕容恪道：“話雖如此，但是秦軍從襄國城開始就沒有糧草了，遠征至此，士氣卻沒有受挫。秦軍的意誌非一般的堅強啊！”
高詡道：“人若無食，可堅持五日，但是若無水飲最多可堅持三天。現在秦軍被困在恒山腳下，寸步難移。秦軍飲水全靠源自恒山的渾溪，現在恒山仍在石勒軍手中，隻要將軍向石勒進言，讓他在渾溪上遊築壩攔截水流，秦軍無水可用，士氣必受挫，就算秦軍早已開始蓄水背用，將軍可等蓄水達到一定量時，采取水攻。”
慕容恪擔憂的問道：“葉不凡不是傻子，如果截留水源，他肯定會發現，如果他不計後果向外突圍，我軍又如何抵擋？就算勉強能抵擋住秦軍的瘋狂反撲，可是我軍損失一樣會慘重。”
高詡悠悠一笑道：“秦軍最利害的地方是擅長打惡戰硬仗，對付奇門遁甲並不精通，聽聞秦王後諸葛明月擅長此道，但是此次諸葛明月並沒有隨軍出征，所以我軍隻要布下此陣，則可大大減少我軍損失，增加秦軍突圍的難度。”
說著高刻從懷中取出一卷羊皮卷，慕容恪上前一看，隻見圖上畫著一個奇怪的陣勢，似乎有太極八卦，看不出深淺。慕容恪道：“此乃何陣！”
高詡道：“此乃八門金鎖陣也。八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如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們而人則亡。以三千步兵運行此陣，謂之小金鎖陣，以一萬五千人運行此陣，需要三萬人方能破陣，如果以三萬步兵，外加兩萬五千騎兵，六千重盾兵布下天罡八門金鎖陣，如無十萬雄兵，此陣定穩如泰山！”
慕容恪笑道：“我有先生相助，何愁葉賊不滅！”
另一邊，同樣葉不凡愁眉不展，為了讓秦軍將士填飽肚子，葉不凡隻好再次下令宰殺三千多匹戰馬。現在葉不凡雖然取得一場小勝，但是慕容恪和石勒的聯軍實力仍在，秦軍麵臨的困難重重。葉不凡毫無睡意，此時葉不凡的中軍大帳設在原來的樹林中，現在樹木早已被葉不凡一把大火燒得幹幹淨淨所以也不用擔心敵人采取火攻。
葉不凡無意間踢到一塊白色的石頭，石頭應聲而碎。葉不凡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塊石灰石。葉不凡知道凡是以碳酸鈣為主要成分的天然岩石，如石灰岩、白堊、白雲質石灰岩等，經過被一千多度的火燒之後會成為石灰，又稱生石灰。
看到生石灰，葉不凡突然想起到後世中經常看到電影、電視劇中有這樣的情節，碰到敵人高手，無法力敵時，采取用石灰撒眼的辦法，讓敵人的武功發揮不出來。想到這裏，葉不凡喜上心頭，為了應付西域的風沙，秦軍大部分部隊都裝備著原始的護目鏡，護目鏡雖然不是什麽高科技產品，但是在這個時代，連玻璃都沒有發明出來，更何況是護目鏡。所以除了葉不凡的部隊，其他部隊根本就沒有護目鏡。
想到這裏，葉不凡已經有了應付之策。葉不凡下令讓秦軍士兵在樹林中尋找石灰，然後集中在一起以備使用，現在葉不凡經小樹林一戰，燃燒彈已經消耗殆盡，炮彈也用得差不多了，就連弩箭也是十不存三，為了突圍，為了減少秦軍的損失，葉不凡不得不采取下三爛的招數。
次日天一亮，葉不凡率軍來到聯軍陣前，發現聯軍數萬士兵排成一個奇怪的陣形，雖然葉不凡不懂奇門遁甲，但是知道古人布下的陣形太過玄妙，像諸葛亮布下的九宮八卦陣，到現在仍是未解之迷。多少科學家無法解釋出為何八卦陣中會常年出現濃霧天氣，更是分不清東西南北。
葉不凡雖然奇怪對方的陣形，但是也並沒有下令立即攻陣。而是讓步兵在前，邊前進，邊把聯軍挖好的陷馬坑填好，與此同時，天空中開始出現滑翔翼，一架兩架，然後越來越多，後來整個天空都是滑翔翼，幾乎把陽光都遮蓋住了。
此時滑翔翼越飛越低，慢慢的接近地麵五百米的高空。聯軍將士雖然驚心悼膽，但是也對空中的鳥人無可奈何，當滑翔翼不凡監聯軍士兵上空中，突然開始下蛋。一小包一小包的東西並不是很緊，從小包裏散落下來了白色粉狀的物體，一時間弄得天空中煙霧彌漫。
聯軍士兵奇怪的抬頭看著天空中不凡來的人，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人竟然可以在天空中不凡，更稀奇的是竟然會向他們頭頂扔東西，不過他們發現那東西太小，就那些重量，就算不戴頭盔也不會砸傷。
“好奇怪啊，這些人可以不凡啊，還向我們灑麵粉啊？”聯軍士兵都是一頭霧水，許多人費解的如此說道。
可是，當那些白色的粉狀物體落下來的時候，他們吸入到了鼻腔裏，灑在了眼睛裏，立刻感到十分的難受，眼睛裏有一種灼燒感，呼吸也變得極為困難，一個接一個的都捂著雙眼、喉嚨在城牆上痛苦的大叫著。。。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
這時，秦軍步兵已經前進到了聯軍士兵弓箭手的有效射程內，但是聯軍士兵差不多都被石灰迷住了眼睛，成了瞎子，秦軍步兵不慌不忙的仍是邊前進，連填被聯軍士兵挖出的陷馬坑，眼看秦軍步兵就要接近聯軍士兵百步範圍內，而且陷馬坑也接近了邊緣，正在這個時候，葉不凡下令秦軍全部出擊。
奔騰的戰馬如同狂風一樣，衝向了聯軍陣營。秦軍步兵也不甘落後，他們瘋狂的叫喊著，舉起手中的斬馬刀、橫刀、長槍、向聯軍進攻。
聯軍單兵戰鬥力本來就不是秦軍的對手，現在聯軍士兵個個都如同瞎子一般，哪裏是秦軍的對手。
秦軍將士個個如狼似虎，寒光閃閃，伴隨著陣陣慘叫聲，聯軍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
慕容恪看著源源不斷上去的士卒被迅速的斬殺掉，心如滴血。讓高詡引以為傲的八門八鎖陣此時也亂成一團，他們自己根本分不清自己在什麽位置，情急之下，紛紛各自為戰。慕容恪一咬牙親自帶著近萬親衛向葉不凡衝去，可是迎麵而來的十數支長槍差點把他刺成窟窿。慕容恪他本能的一個地滾躲了過去，不過跟上來的親衛被刺死了不少。
慕容恪還未回過神來，發現一名年輕的小將打馬向他衝來，這名小將不是別人，正是新提升為衛將軍的石越，石越手腕一拌，灑出幾朵槍花，罩著慕容恪胸口刺去，慕容恪舉槍格擋。
“鐺“一聲金鳴，慕容恪的長槍差點脫手，慕容恪不得不小心應戰，二人打馬錯交二十餘回合，慕容恪的長槍被石越挑不凡，眼看致命的一槍就要刺進慕容恪的胸膛。
“撲”一聲，慕容恪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安然無恙，隻是他的一名忠心耿耿的侍衛臉上掛著冷酸的苦笑。這名侍衛最後道：“將軍快撤！”
不凡揚的石灰會漸漸散去，但是葉不凡下了死命令，一刻也不要停，反正樹林中燒出來的石灰超過十數萬斤，就算聯軍每人一斤還會有剩餘，由於秦軍人人裝備著護目鏡，又有棉巾蒙住口鼻，所以石灰對秦軍將士的影響實在有限，但是聯軍士兵卻苦不堪言。
雙方廝殺的士卒已經有點麻木，他們仿佛是機器人一般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砍向衣服不同顏色的人，由於聯軍士兵目不能視，不可避免的發現了自己人殺自己的烏龍事件，秦軍士兵睜開眼睛，透過護目鏡看著戰場上鮮紅的血液渲染了這片土地，死去的人大部分都是石勒軍和鮮卑軍，但是其中也有不少黑色甲胄的秦軍士兵。
葉不凡好久沒有動手直接殺敵，但是此時他卻如同血人一般，葉飛機械的舞動手中的橫刀，砍向一個個聯軍士兵，葉不凡突然一計泰山壓頂，把一名鮮卑騎兵斬成兩段，熾熱的血液噴灑了他滿臉。葉不凡停下來，用手將遮住護目鏡上的血漿擦去。低聲問道：“這次是第幾個了？”葉不凡他自己也已經數不清楚到底殺了多少人。
秦軍將士用瘋狂的殺戮來宣泄著自己心中的壓抑和憤怒，他們同樣是浴血奮戰，訓練有素的戰鬥著。他們一個個如同是殺神一般，永無退縮。聯軍將士如同割麥子一樣撲撲的倒在地上，秦軍將士有進無退。
在六萬多秦軍瘋狂的攻擊之下，石勒軍和鮮卑軍已經潰不成軍。
慕容恪和石勒實在不忍心辛苦經營的部隊就這樣被秦軍屠殺，他們二人交換意見，同時下令各自的士兵撤退。
突然撤退的金鳴聲，讓殊死搏鬥的聯軍將士如同聽到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一樣，他們都慶祝起來，畢竟誰都不想死，隻是軍命如山不得不服從罷了。這時他們一聽鳴金收兵的聲音，紛紛掉頭就往回跑，這時候生怕自己少生了兩條腿。轉眼間聯軍如潮水般退卻，讓正在拚命組織下一輪攻擊的石越有點反應不過來。
石越看著聯軍退卻後，留下的遍地的屍體和傷員後感慨的道：“這些聯軍將領搞什麽鬼？他們損失了這麽多人，現在正是雙方進攻的關鍵時刻，他們竟然撤退了，而且還撤得如此之快。是在有點奇怪。”
慕容恪驚魂未定的逃回了聯軍大營，想想剛剛的惡戰，臉上一片死灰。二十萬精銳鮮卑騎兵入關，僅剛剛一戰至少六萬鮮卑精銳留在了戰場上，永遠回不來了。現在慕容恪除了慕容彪率領的八萬多騎兵，身邊僅剩不足兩萬人馬。若非高詡臨行時帶來三萬精銳部隊，這仗根本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此時，秦軍的傷亡也不小，秦軍騎兵傷亡也有萬人，步兵更甚，兩萬開路步兵，躺下的已占十之七八、葉不凡看狂妄自大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看著一個個嘔心瀝血培養起來的精銳倒在了土地上，葉不凡的心如刀絞無比的憤怒占據了葉不凡的思想，渾身仇恨的血液已經漸漸得開始沸騰起來。
葉不凡忍不住大聲的吼道：“老子要統統滅了你們這幫雜碎，都去死。”
雖然聯軍撤退了，但是秦軍騎兵在後麵死死的追著砍殺，掉隊的聯軍士卒幾乎和屍體劃上了等於號。秦軍原來並沒有步兵，他們都是騎兵。隻是把戰馬殺了以後，才成為了步兵，鮮卑和羯族騎兵被秦軍殺死以後，戰場上出現許多無主的戰馬，秦軍步兵立即騎上戰馬，成為騎兵，加入了追擊之路。
從早上的大戰，一直到中午，三四個時辰，秦軍將士根本連水都沒有喝，他們在追擊的路上，邊策馬奔騰邊取出身上的肉幹充饑，渴了就渴點血。
葉不凡並沒有加入瘋狂的追殺之路。
葉不凡感受道渾身因為興奮而劇烈顫動起來的肌肉，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說不出的舒服暢快，濃厚的血腥味讓葉不凡更加的嗜血，敵人最後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更是讓葉不凡更著迷。橫刀割破敵人身體時噴射出來的血液，嘶嘶嘶嘶的聲音組成了一首最美妙的歌曲，葉不凡無比陶醉的深陷其中。當葉不凡發現身邊已經找不出可以殺死的敵人時，葉不凡陡然間醒悟過來，放眼望去一地殘肢碎肉，土壤已經被血飲得飽飽的開始不斷的冒血泡泡。
葉不凡被眼前的慘況震驚了，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可怕。葉不凡默默地問自己：“剛才是我做的嗎？我難道是個殺人魔王嗎？”
突然葉不凡感覺有人向他靠近，葉不凡瞪赤紅的眼睛，舉起了橫刀。
“啊！”一聲嬌呼。葉不凡登時清醒過來。看清來人，葉不凡發現來人竟然是被劉粲強送的美女劉迪。
葉不凡道：“我是不是一個惡魔？”
劉迪麵色赤熱的看著如同嗜血的魔神一般偉岸的身姿，悄然道：“你不是惡魔，而是一個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