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疑雲密布
葉不凡回到自己的中軍大帳內，此時，葉不凡的心情非常鬱悶。葉不凡鬱悶並非因為襄國城攻不下來，作為深受毛爺爺戰略思想熏陶後世軍人，葉不凡斷然不會因為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患得患失。讓葉不凡鬱悶的是，襄國城如此負隅頑抗，借用小沈陽的話說：“這到底是為什麽呢？”現在雖然沒有準確的情報，但是葉不凡可以猜測得出來，憑借著葉不凡的記憶，結合曆史上的評價，石勒這個人可以說經曆過大風大浪，曆史上從奴隸到皇帝的第一人，石勒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葉不凡轉念一想，就算石勒想逃，但是他打下來這些家業不容易，他會這麽放棄嗎？就算他放棄，他往哪裏逃呢？關東是慕容廆的老巢，石勒就算想去，以慕容廆的性格也不會收留這個居心不良的家夥。西北更不用說，葉不凡不是沒有任何準備，別說襄國城內困著石勒近七萬兵馬，就算石勒全部人馬全部開到秦國境內也是有去無回。猛然葉不凡一拍大腿，怎麽就想不到呢？石勒雖然沒有能力攻下上邦，侵犯秦國但是前趙卻不一樣啊，劉粲滿打滿算才十幾萬兵馬，現在抽出十萬精銳，剩下的那些老弱根本不足以抵抗石勒的軍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長安就危險了，但是葉不凡覺得石勒未必會有這個膽量，另外靠他的羯族騎兵來攻打長安，雖然他的士兵人數眾多，但有長安城高大的城牆，兩萬前趙國兵和上萬的禁軍，雖然石勒不同於其他異胡首領，後趙軍以及石勒的中堅力量並非他的羯族族眾，而是以張賓等為首的漢人，或許在騎兵上漢人除了這曆史上的幾個少數時期可以戰勝異族，但是大都被壓著打。但是論起攻城，那還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葉不凡隱隱約約已經明白了石勒的用意，就算他不能攻下長安，但是隻要長安附近出現石勒的大量兵馬，劉粲肯定不會坐視長安丟失，他一定會率部回援長安。這樣以來，葉不凡和劉粲的聯盟也徹底破裂了。另外襄國城至長安兩千多裏地可以設伏的地方太多，石勒真正的目的並非攻下長安，而是先分裂葉劉聯盟，然後逐一擊破。在劉粲回援在路上集中後趙和燕國精銳先伏擊劉粲的兵馬，然後掉過頭來收拾葉不凡，雖然葉不凡三路大軍十餘萬精銳進入趙國，但是兵力太過於分散，補給困難。
如果現在葉不凡這十餘萬精銳被石勒消滅掉了，雖然葉不凡有了征兵的動作，但是恐怕很難在短時間內再次聚集起一支大軍對石勒發動戰爭，而石勒便可以繼續在他的領地內繼續作威作福。如果石勒的詭計得逞，秦國可以說是元氣大傷，我們的東征大計恐怕就要推後到若幹年以後了，既然知道了石勒的打算，葉不凡就有了應付之策。
此時葉不凡終於回過神來，大大的鬆了口氣。突然，葉不凡感覺有人在後麵窺視著自己。葉不凡回頭一看，隻見一張俏臉有些羞紅，唇似點絳，眉如遠黛，晶瑩地肌膚，比那冰雪還要透明大帳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劉粲強送的侍妾劉迪。
此時劉迪正饒有興趣地望著葉不凡的臉頰，輪廓分明充滿了陽剛的魅力和王者威嚴，加上半月未掛胡須，雖有些滄桑，但男人味十足，比白淨儒生更加有吸引力，而且草原女子本就喜歡粗獷的男人。
葉不凡看著劉迪，怒從心起，葉不凡知道古代王權貴族有把自己的侍妾送給別人玩弄的習俗，葉不凡作為一名後世男人是不能忍受的，誰願意做一個王八龜公，戴一頂帶色的帽子。別說葉不凡現在是一國之王，就是當初最落魄的時候他也不會用婉娘去換自己的前程。葉不凡麵色不善的說道：“你回去吧，告訴劉粲小兒，他再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老子不介意辛苦一趟，取他的狗命。滅他的趙國！”
說到最後，葉不凡幾乎是一字一頓，語氣中含著濃烈的殺氣。
劉迪沒有絲毫不悅，反而笑靨如花道：“我喜歡你的誠實，換做其它男人，肯定會說些大義凜然的話來表現自己的偉大和英勇，甚至趁機征服女子的芳心，而你卻沒有，現在劉迪真的很好奇，你敢愛敢恨，不惜為了一個卑賤的女人而與趙王劉粲翻臉，秦王你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迪自認閱人無數，卻無法將你看透呢？”
葉不凡淡定的說道：“有啥好奇的，還不是個普通的人，作為男人肯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不受任何委屈；作為一名漢人，肯定會為了自己的族人不受壓迫而努力奮鬥；作為一國之王，肯定會努力讓自己的國家強盛，百姓富裕；我的宏願就是能統一中原，推行新政，使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四海升平，擴大疆域版圖，建立千秋偉業，這條路充滿了荊棘，至少要掃除一切擋在統一大路上的諸侯王，因此將來殺伐之路不會終止的。”葉不凡輕歎一聲，說道：“你走吧，真是一個妖精，我怕再撐一會，忍不住將你就地正法！”
原來劉粲自從誣死皇叔劉義之後，大權獨攬，威福任情，刻薄寡恩，大興宮室，動輒征伐。繼位後，劉粲入住皇宮，名義上尊劉聰的各位皇後為皇太後，但眼見這些貌美如花的小後媽們都不滿二十歲的韶年，淫心搖蕩，晝夜宣淫，輪流讓這些他名義上的母後們侍寢，沒有一點親爹剛死、心中哀痛的意思。劉聰的皇後劉娥乃劉迪的姑姑，當初劉聰為帝時，劉娥與一妹四侄子同侍劉聰，齊門貴幸，也是匈奴高門貴種，劉迪的祖父劉殷和劉淵一樣，都是高度漢化的匈奴也是左上部首領。劉淵當初起家的中堅力量。
劉迪美眸垂淚，娓娓道來。
葉飛越聽越心驚，劉粲原來是這樣一個人物，連自己後媽都敢上的人，那簡直就是禽獸不如啊。怪不得會做出換妻的勾當。
葉不凡雖然不像其他男人一樣有著深厚的處女情結，但是作為劉聰和劉粲父子奮戰過的地方，葉不凡是沒有興趣的，葉不凡隻對劉迪報著同情的心態。
誰知道話剛出口，葉不凡就惹了大禍，劉迪歇斯底裏的大哭起來。像個怨婦。葉不凡無奈隻得繳械投降。
葉不凡鬱悶的走出帳外，看著天空中的繁星點點，有說不出的無奈。得知了石勒的意圖，葉不凡現在有點為難，按說處理此事最佳的辦法就是，放棄圍攻襄國城，然後派出偵察兵，偵察出石勒的伏兵到底在哪裏，然後給他們來個反包圍，可是又覺得吃掉石勒在襄國城內的七萬兵馬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古代戰爭，往往一個國家的國都被破，基本上這個國家就宣告滅亡了。曆史上洛陽淪陷，司馬熾被俘虜，其實這個時候，西晉就滅亡了，劉聰攻陷長安俘獲晉湣帝時，西晉其實僅剩下江南和長安地區巴掌大的地方。想破城，葉不凡不是沒有辦法，隻是巷戰會損失不少兵力，不過有劉粲這個怨大頭，葉不凡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想到這裏葉不凡突然道：“來人！”
一名年輕的將領來到葉不凡身邊，正是剛剛被葉不凡提拔為貼身侍衛的石越。石越恭敬的施禮道：“卑職參見秦王殿下！”
葉不凡道：“傳我命令，命令錦衣衛指揮使洪戰、副指揮使郭涯前來晉見！”
“是！”石越轉身離去。
由於洪戰就像葉不凡的影子一樣，不管葉不凡到哪，洪戰就到達哪裏。所以大約半刻鍾洪戰到來，隻是郭涯行蹤飄忽不定，葉不凡也沒有等郭涯到來。葉不凡對洪戰道：“前趙境內錦衣外衛我們有多少力量？”
洪戰不假思索的回道：“經過一年多的發展，錦衣外衛現在的規模是每一縣有一個秘密據點，設明暗兩組藥十人，每郡有一個分部，每州都有一支大約在三百人左右的行動隊。”
葉不凡問道：“如果我讓你控製襄國城百裏範圍內，任何消息也傳不進來，更傳不出去。你需要多少兵力協助才能控製得住？”
洪戰搖搖頭苦笑道：“如果在秦國境內加上內衛配合，本來這也不是難事，但是這裏錦衣衛的力量還太弱，想要做到絕對萬無一失，根本不可能！”
葉不凡本來是打算利用錦衣衛的力量把長安的消息堵死，然後哄著劉粲全力攻城，吃掉石勒這七萬兵馬。如果不能封堵上長安方麵傳來的消息，這個計劃就沒有實施的可能。
葉不凡道：“如果隻單單防止長安方麵的消息呢？”
洪戰聽聞這話猛然一愣，難道秦王還有後手，準備收拾劉粲。洪戰道為：“如果這樣的話，倒也可能。長安至此有三條官道，十餘條小道，隻需要三千兵馬協助就能保證長安方麵一個人也進不來。”
葉不凡點點頭。“人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保證，至少半個月內，任何消息都不能從長安傳來！”
洪戰正色道：“如若不能，卑職願意提頭來見！”
隨後，葉不凡連夜召集軍中將領，商議破城對策。
時間不長，秦軍團長以上人員全部聚集在葉不凡的中軍帥帳中，葉不凡道：“襄國城城高池厚，敵人防守嚴密，諸位以為我軍應該如何方能破城？”
冉贍剛剛從秦國學院軍事學院學成歸來，最想表現自己，於是搶先道：“但凡攻堅，無怪乎兩個計策，一則誘敵出城，圍而殲之。不過看敵人的樣子，他們是不會輕易上當的。所以這條路根本走不通，另一個辦法就是智取，末將有兩個計策。一是命令士卒用土填平護城河，然後在襄國城城牆下堆一個斜坡，然後把大炮推到外城城牆上去，用火炮猛轟翁城，這樣敵人必敗。不過相對時間要久一些。二則是可以派兵從地下挖一條地洞穿過城牆，進入城中，隻要我們派人不停的挖，估計有兩三天就可以挖出一條一裏多長，可容一人穿行的地道，這樣我們就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派一支隊伍從地道進入襄國城中，趁那些守軍不備奪下城門，再將城門打開放大軍進城，秦王以為如何？”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此話不假，用在冉瞻身上最合適不過了。雖然短短的三個月，冉瞻的見識漲了不是一點半點。不過由於時代的局限思維方式，所以冉瞻並沒有意識到，攻城時空軍的作用。不過能讓冉瞻變化這麽大，葉不凡還是欣喜異常。葉不凡也想不出別的主意，他剛才所想的，便是如何將城內的石勒軍誘出城外作戰，但估計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他沉思了片刻，決定采用冉瞻的主意，於是對同，冉贍道：“冉然，看來目前我們除了挖洞之外，也別無他途了，你馬上去安排人手，現在就開始從城外挖洞，隻是你要小心了，一定選好挖洞的地點，免得被城中的那些士兵發現了。”
冉瞻答應一聲，馬上出去找人挖洞去了，帳中的葉不凡又對眾將軍道：“還有一事，現在必須讓祖逖和陳安的兩支大軍盡快與我軍合兵一處，祖逖將軍目前屯兵在上黨郡，陳安將軍在細陽，派出傳令兵盡快通知他們！”
石越自甘奮勇的說道：“前去上黨，卑職願往！”
葉不凡讓祖逖和陳安向他靠攏，並不是以目前近十四萬大軍攻不下襄國城，而是避免陳安和祖逖被石勒逐一擊破。
在挖地道的地方是離城牆三百步的護城河邊，這裏是石勒軍弓弩手的射程之外。為了避免被城中的石勒軍發現，冉瞻讓人在那裏搭建一個巨大的帳篷，冉瞻先讓人在帳篷裏挖一個一丈多大的洞口，為了給石勒軍造成秦國軍隊準備強攻的跡象，葉不凡命令士卒把挖出來的土用柳框拉到護城河裏倒掉。由於冉瞻安排用來挖洞的士兵人數眾多，因此前邊的累了，後邊的士兵馬上換人，所以掘進的速度很快，到了當天天亮時，這條地道已經向襄國城方向前進了十幾丈遠。為了加快挖掘的速度，冉瞻命人去大營把晚飯送了過來，當天晚上士兵們繼續在地道中忙活，好在洞中可以點上蠟燭，外邊也看不到。
次日清早，秦軍在襄國城外列陣。襄國城守將郭敬在中丘之戰中見識了秦軍火炮的威力，見秦軍又是如中丘之戰那樣，先把那種怪車拉出來，郭敬大驚失色，急忙命令士卒退到城牆角下，避開炮擊。郭敬也算是一個人才，由於他調度得當，石勒軍在這一天的損失並不大。
攻城有一點好處就是主動權在自己一方手中，葉不凡命令部隊分成三千人為一陣，利用投石機和火炮不間斷對襄國城進行攻擊。僅僅一天的時間整個襄國城西門城牆已經搖搖晃晃。不過雖然外城損失不小，但是內城卻並沒有受到多少損失。
臨近傍晚的時候，葉不凡命令部隊收兵。這時，士卒來報，有一支騎兵軍隊向這裏急速行軍！由於天黑，看不清旗號！
葉不凡也是滿頭霧水，這倒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