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全麵開戰
匈奴劉氏雖然凶暴，但忠於他們的漢臣仍很敬業。尚書令王鑒、中書監崔懿之、中書令曹恂等人一聽劉粲這話頓時急了，與秦國結盟，這本來就是與虎謀皮無異。這葉不凡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啊。糧食雖然重要，可是十萬匈奴騎兵更重要，況且還要割讓長安以西所有領地，前趙本來在諸多諸候中就弱，可經不起這麽折騰。
葉不凡那是一頭老虎，原本正餓著呢。等他吃飽了，接下來就是收拾你劉粲，你又該怎麽辦呢？道理是沒錯，可是王鑒這個人，的確是不懂得說話地藝術。王鑒道：“聖上，萬萬不可啊！”
劉粲心裏頓時不高興了，蹙眉沉聲問道：“王鑒，有何不可？”
王鑒道：“石勒雖然曾背叛先主，但是卻雄踞關東，可為友，絕不可為敵。石勒在，一則可分擔來自晉國司馬熾和燕國慕容廆的壓力，如果石勒不在了，聖上如何麵對葉不凡的虎狼大軍。而今趙國虛弱，正是韜光養晦，保存實力的時候。冒然興兵，且不說能否戰勝石勒，就算是打贏了，我趙國也是氣氣大傷，焉知那秦國葉賊無動於衷？”
看這話說的……崔懿之、曹恂等人心中苦笑，老頭你說話柔和點啊，你這麽一說，豈不是讓聖上生氣？丞相劉曜、大司馬劉驥，太師昌國公劉凱，太保呼延晏，卻默然不語。三人相視一眼後，猶豫了片刻，卻沒有站出來為王鑒說話。
劉粲果然大怒：你個老東西，先是詛咒我出事，現在又說我打不過石勒，鬥不過葉不凡？劉粲強壓怒火，淡然道：“中書令大人，你不知兵事，還是不要再管這件事了。這件事，我意已決。”
王鑒跪地，用頭碰撞地板，“聖上，不可以出兵，不可以出兵啊。葉不凡也，乃奸雄也……那是一頭喂不熟地狼！他說是那麽說，可您怎麽能相信他呢？想當初，他去秦州的時候，假意與後師國示好，趁後師國無備，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勢攻滅後師，月氏曾為秦國忠實的盟友，但是也被葉不凡吃得幹幹淨淨，葉不凡這是在算計您呢！您和石勒打得兩敗俱傷，到時候他可以漁翁得利，您怎麽就不明白呢？”
這一番話，說地是苦口婆心，但忠言逆耳，劉粲再也壓不住火氣。葉不凡是喂不熟的狼？你王鑒呢……吃我的俸祿，卻不給我辦事。我讓你追查內賊，你卻至今沒有動靜，推三阻四。這也就罷了，你剛才那話，分明是說我是個傻子，被葉不凡耍著玩。
劉粲道：“王大人你不要再說了……看你最近是太勞累了，先下去歇息吧……來人，送王大人回家。”
這時進來幾名如狼似虎的宮衛，拉起王鑒不由分說就往外走。王鑒悲呼：“天亡我大趙、天亡我大趙！“
劉粲聽了這話，頓時生出了想殺王鑒的心，對宮衛道：“不用送王大人回家了，讓他去牢裏反省反省吧！“
趕走了王鑒，劉粲看了一眼廳中眾人。“出兵一事，就這麽決定了……十日後，我當親率大軍，劉曜、呼延晏隨軍聽令。曹恂，你且再往上邦一趟，與那葉賊交易糧草軍械。此次，我當一戰功成，一定要把那石勒擊敗！”
初秋的天氣已經變得涼爽，但是此時石勒的心情卻異常煩躁。劉粲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與葉不凡死磕，而是選擇與葉不凡合作，共同攻擊自己。十萬匈奴騎兵看著似乎很強大，不過深知劉粲底細的石勒並未把劉粲放在心上，但是麵對秦軍石勒多少有點底氣不足。長久以來，石勒怎麽也忘記不了，在四年前的那個夜晚，葉不凡僅率領數百將士竟然敢對他近三萬兵馬的大營展開襲擊。葉不凡那如同野獸般的冰冷眼神，讓石勒如刺在喉。
時局變得太快了，快的讓石勒和他的幕僚們，有點應接不瑕，祖逖以兩萬輕騎兵突然占領上黨，切斷了石虎六萬大軍的退路，同時也切斷了石虎的糧道，沒有多少糧草，天知道石虎能支撐多少時間。秦將陳安突襲河東，河東駐軍大敗，不得已河東軍殘部隻得退守兗州陳留，然後陳留以西的大片區域，已經被陳安的秦國鎮東軍掌控。
這都是不好的消息，此時在後趙國都襄國，石勒召集以張賓為首的眾謀士商討對策。石勒緊張道：“葉不凡分兵三路，有祖逖攻上黨、陳安、王陵攻東郡，葉不凡聯合劉粲親自欲攻襄國兵力多達十餘萬來勢洶洶，如何抵擋？”
張賓道：“葉不凡以三路大軍攻打，最終的目的已經不是我們料想的那樣，光解決晉陽之圍，而是攻取襄國。雖然葉不凡聯合劉粲的匈奴軍凶猛，不過也並非沒有破綻，趙王可先向葉不凡示弱，收縮兵力采取清壁策略帶領各郡縣百姓屯駐在堅城內，讓軍士死守城池，秦軍長久糧草不濟，士氣低落將士疲乏，而吾軍在城內養精蓄銳可大破敵軍。”
張賓補充道：“葉不凡如今勢大已成讓諸侯恐懼，趙王可向諸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唇亡齒寒的道理，諸侯必然聯合在一起攻葉不凡。賓願憑三寸不爛之舌，前往遼東說服慕容廆出兵攻打葉不凡。”
石勒點頭道：“甚好，倘若有慕容廆相助，將給葉不凡製造大麻煩，孟孫此去當需萬分謹慎，勒還有許多大事需要與孟孫相商。”
張賓感動道：“聖上放心，賓一定說服慕容廆，助主聖上退葉不凡。”說完踏上了前往遼東的道路。
成都，鎮東將軍府，葉不凡麾下第一號大將北宮純此時正接到葉不凡的密令。上麵僅僅幾個字，“大肆擴軍備戰！”
現在秦軍有一線正規軍步騎兵共二十三萬，如果加上各地的郡國兵，這個數字會輕易的突破三十萬。北宮純不明白葉不凡的真正意圖，按道理說，現在秦軍保持著這個規模，已經是國庫的極限。為什麽要擴軍？北宮純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不過既然是想不明白，北宮純也不去再想了，直接命人在梁州益州張榜招募軍隊。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內，北宮純在整修巴蜀地區就招募了二十萬新兵。北宮純按照葉不凡的意圖認真的訓練這支部隊。差不多與此同，位於西州的祁雨也接到了這樣的密令，不過他的指標略低，隻需要招募十萬軍隊。
秦國各地官府向各郡縣全麵征兵，應征士卒不但管吃飽飯而且還有每月三貫銅錢發，霎時間在各州掀起了一股參軍熱，許多身強力壯的莊稼漢絡繹不絕的從各地趕到招兵處。短短一個月下來，共計招募士卒四十三萬五千九百三十七人。這些新兵將接受嚴格的訓練，他們的主要任務不是出征討伐而是為了防守城池，讓各州的老兵能夠被調集出來。
葉不凡的目的很簡單，現在這場戰鬥四方全麵加入，劉趙、石趙、秦國和燕國，四個國家兩個陣營。不管結果如何，葉不凡都是最後的贏家。到時四國都會元氣大傷，但是秦國因為有了這四十多萬的新血，肯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平複石勒、慕容廆和劉粲。
由於石勒采取了避敵鋒芒，緊壁清野的戰術，所以葉不凡和劉粲十五萬聯軍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就攻進襄國境內，直逼襄國城最後的門戶中丘城。（現河北鹽山西南)。
中丘城。石勒麾下上將軍郭敬站在城樓上見城下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秦軍和不遠處毫無隊形可言的匈奴軍，中丘城內守軍不足兩萬人，雖然他也知道匈奴人不擅長攻城，但是秦軍卻是出了名的攻城能手。麵對十萬匈奴軍郭敬倒不害怕，但是五萬多秦軍卻讓他深感棘手。
葉不凡對劉粲道：“郭敬是石勒麾下名將，治軍嚴謹士卒皆下死力，城牆上蹲滿了弓箭手，強行攻打必然損失慘重啊！”
劉粲道：“我大匈奴勇士攻城卻非強項，若是打起野戰，石勒他們那些人還真不夠看的。”
葉不凡微微一笑道：“趙王放心，攻城自然讓我們秦軍來，攻破城門自然不是難事，但是如果敵人放棄城牆，在城內拚命抵抗，那樣血戰也再所難免。”
劉粲大方的笑道：“秦王放心，隻要破門一破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匈奴勇士吧！”
葉不凡聯合劉粲的目的就是消耗劉粲的力量，還怕他不上鉤，葉不凡道：“那好，匈奴勇士若能順利攻下中丘城，則城內的財物大部分歸趙王所得，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抵抗者殺無赦。但是卻不可對普通百姓痛下殺手，如若不然，休怪我葉某不講同盟情宜。”
劉粲一聽，城內財物大部分可以歸他，高興得大叫道：“多葉秦王慷慨。”
葉不凡揮手傳令兵過來傳令。葉不凡命令道：“騎兵弩射手對準城牆上的敵人進行壓製性射擊，機械營所有火炮和投石機對準城牆和城門進行無差別攻擊！”
“咚咚~咚咚~咚咚”進攻的戰鼓發出低沉的撞擊聲。這時秦軍陣前推出一百二十輛炮車和八十輛重型投石機，由於這個時代的黑火藥威力有限，堅固的城牆麵對這樣的火炮轟擊生存能力極強，但是城門卻顯得有點單薄了。這時，炮兵開始校正坐標。數百炮兵開始將火炮吱吱扭扭地就升了起來。
半刻鍾過去了。突然一名校尉模樣的人打著旗語命令道：“開始轟擊。”
“轟轟轟轟”十數聲巨響，一連串令人心驚肉跳地聲響，所有人感到腳下的城牆，都在顫抖。與此同時，位於護城河上方的吊橋鐵鎖鏈也被轟斷，吊橋轟然掉落下來。
郭敬等將領看得是臉色發白……這仗還怎麽打？己方地兵馬和人家比，完全是兩個層麵嘛。
就算你手中有盾牌，也抵擋不住這種有萬鈞之力的炮彈吧。
火炮轟擊繼續進行，大約進行了一刻鍾，火炮和投石機同時停了下來，在這一刻鍾的時間內，秦軍至少發射了上千發炮彈和數百四十斤重的石頭。等塵煙散進，中丘城的城門早已不複存在了。
此時劉粲還沒有在震驚中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葉不凡正用玩味的眼光盯著自己，劉粲揚起大刀對身邊聚集的士卒大喝道：“大匈奴的勇士們，衝進城去殺光漢。。。。。。”劉粲本想說殺光漢狗，可是他想到身邊這五萬大軍可是地地道道的漢人，如果怕他們惹火了，他們把這些黑球砸向自己，後果肯定會很慘。劉粲還算有點腦子，趕緊改口道：“衝進去，殺光這些卑微羯人！”
郭敬大驚失色，沒想到秦軍竟然這麽快就攻陷了南城門。郭敬對身邊聚集的士卒大喝道：“拚了~”
數千守軍在郭敬的帶領下，衝下城牆，在城門洞內向匈奴騎兵發起了自殺式的衝鋒，普通的步卒根本難以抵擋匈奴騎兵的前進，不過匈奴騎兵也損失慘重每前進一步都有將士陣亡，區區百米的距離被血染得殷紅，郭敬身邊的士卒已經不滿千人，匈奴騎兵也折損了數千人。雖然騎兵對步兵有先天優勢，但是城門洞內的空間狹小，匈奴騎兵的機動、速度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郭敬知道大勢已去，無比心痛的望了中丘城一眼，果斷的帶領兩千殘兵向北門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