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兵臨城下（五）

  次日一早，李雄接見範長生，李雄麵色憂鬱，雙眼微紅，顯然昨夜他睡得並不踏實。李雄直接道：“丞相現在我們該怎麽做？”


  範長生捋了捋胡須，朗聲道：“秦軍堵住了成都四個城門，兵力分散，而且這兩天秦軍的兩萬兵馬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我以為，這是秦軍在搞鬼，他們的目的就是奔著我們的援軍來的。”


  李雄頓時陷入了驚慌，在那裏踱來踱去的，問道：“那該如何是好？現在我們該如何做？”


  “我軍士氣太過低落，必須要有一場勝利來提高將士們的信心，現在城內雖然兵馬較少，陛下可以急征壯年百姓入伍，共同抵抗秦軍。目前秦軍的主攻方向還是北門，我軍便可以采取各個擊破，集中優勢兵力在北門，然後誘敵深入，在甕城裏將其殲滅。。。”範長生分析道。


  李雄聽後覺得範長生說得有道理，便道：“好，那就和秦軍在北門決戰，朕準備把所有宮衛和朝中大臣的家將、家丁以及城中各大戶的奴仆集合起，這樣以來至少可以集合起兩萬兵馬，庫內有兵甲，守城各將領全部丞相調遣，聽從丞相安排，準備和敵軍作戰，一定要讓敵軍知道我們成軍的實力。”


  成都城北門，秦軍仍然像以往一樣，集中投石機向北門那裏轟擊。


  “各就各位！預備……發射！”


  命下達之後，一百輛投石車同時將皮槽裏的大石給發射了出去，遠遠地向高空中拋射，那大石越過北門的城牆，朝著北門城牆後麵的甕城裏砸了過去，隻聽見悶響不斷，其中還夾雜著士兵慘叫的聲音。


  北宮純道：“秦王現在我軍圍困住了成都城，現在我軍卻如此遷延時日，不采取速攻，到底意欲何為？”


  葉不凡不凡笑道：“打蛇打七寸，若隻是為了單純的一座成都，我完全可以采取強攻。可是我要的是整個李氏勢力的瓦解，你可別忘記了，成國立國近十年來，與晉國多次交戰，勝多敗少，巴蜀各少數民族勢力大部分都效忠巴蜀李氏，成漢開疆拓土，疆域東到建平（今湖北境），北到漢中、仇池（陝、甘南部），西到漢嘉（今天全）、沈黎（今漢源），南到寧州（今雲南省境）。李雄在境內廣設郡縣，為政寬和，與民休息，輕徭薄賦，經濟有所發展，百姓富實，西蜀出現當時南、北方不曾有的太平局麵。現在成軍在梓潼、上庸屯有精銳部隊五萬人馬，加上各巴蜀少數民族的土狼兵，實力不容小視，就算我軍現在攻破成都，生擒李雄，不過成國雖然會滅亡，但是巴蜀李氏的勢力仍在，對於我秦國治理巴蜀地區極為不利。現在成國各路援軍幾乎都在來的路上，我要圍點打援，徹底根除李氏的勢力，這樣一來巴蜀統治才能得以長久。在半個月內，清除李氏勢力，讓李氏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匿跡！”


  北宮純尋思了一下，覺得葉不凡說的頗有道理，便問道：“秦王，現在成軍梓潼援軍差不多趕到成都一百裏範圍內了？”


  葉不凡笑道：“北宮將軍不必擔心，現在估計冉瞻和祖逖二人差不多埋伏好了，最多三個時辰就會有最新的戰報傳來。”


  此時成都四門僅兩萬秦軍把守，雖然各門的投石機砸得歡，可是秦軍愣是不主動進攻。範長生的誘敵之計根本起不到任何效用。範長生明白此時是葉不凡集中力量對付梓潼方麵的援軍，兩萬騎兵對戰兩萬步卒，不是範長生滅自己士氣，強敵人威風。成軍這兩萬部隊還真不夠看的。


  新都縣，也就是現在的成都市新都區，公元前221年，置新都縣（成都市新都區軍屯鄉），西晉泰始二年（266年），分廣漢郡置新都郡，新都屬新都郡。276年，晉武帝封皇子司馬該為新都王，改新都郡為新都國。司馬該死後無子，新都國被廢除，複為新都郡。後又廢郡，新都屬廣漢郡。新都位於成都市北郊，居“天府之國”川西平原腹地，新都位於四川盆地西部，期間成都平原是在成都拗陷基礎上發育起來的地貌格局，延展方向受龍門山斷裂帶與龍泉山斷裂帶的控製。它在古老構造的基礎上，表現為間歇性的差異抬升和下降，構成平壩和台地。


  新都全區六分之五為平原地帶，所以葉不凡把伏擊梓潼方向援軍的地點設置在新都。因為這裏的工形最有利用騎兵衝鋒。巴蜀多山，成軍也都多以輕裝步兵為主。


  梓潼太守苻成率領兩萬成軍輕步兵經七天急行軍終於來到新都縣區域內，此時大軍離成都城不過四十餘裏的路程，即使是步兵也隻需要小半天的時間。


  “太守大人，成都現在被秦軍四麵圍困，我軍勞師先征，早已疲憊不堪，就算現在到達成都也無力再戰，不如傳令大軍就地休息，養精蓄銳，再一鼓作氣，擊潰秦軍，衝進成都勤王求駕！”梓潼太守府內史孫盛楚抱拳道。


  “哎。”苻成歎了一口氣。下令士卒們加緊趕路，在新都城休息。”


  終於梓潼軍趕來新都城了，雖然是冬天，但是梓潼軍士卒大都流著汗。遙遙看到新都城。“希望秦軍還沒有占領新都！”孫盛楚卻提出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苻成歎了一口氣道：“希望吧。”


  就在這時，苻成等人的神色都是一變，因為地麵的震顫已經開始了，雖然幅度很小，但是對於沙場廝殺很是敏感的苻成等人來說，這是不好的征兆，有大鼓的騎兵在接近，而且距離已經不遠了。


  可以說是轉瞬及至。


  “太守大人，我們應該怎麽辦？”孫盛楚臉色蒼白道。


  “走吧，急行軍。”苻成這一刻表現出了極大的決斷力，道：“隻要到達新城都，我們就安全了。”


  孫盛楚隨即，從馬後邊拿出了一個小巧的號角。遞給了身邊的一個軍士。那軍士接過以後，立刻放在了口中吹奏。“騎兵追至，快速向新都前進。”“騎兵追至，快速向新都前進。”


  等感覺到震蕩，其實騎兵早已進入三五裏的範圍內，三五裏的距離對於輕裝騎兵來說隻是呼吸間的事情，沒有等梓漳軍向前跑去裏許，騎兵已經追上來了。


  當先一麵將旗迎風招展，當中的“冉”字若隱若現。秦軍現在最著名的三大殺器就是連弩、騎兵、火炮。稱雄天下，秦軍騎兵騎兵，戰馬都是第一流的。秦軍騎兵的裝備也同樣是一流的，統一製式的雙孔弩、斬馬刀，單臂折疊盾牌，輕質明光鎧甲，所有輕裝騎兵的裝備重量是三十八斤重，在西域的時候，所有的秦軍騎兵輕質明光鎧甲隻有在三十步的距離內，遊牧民族的騎兵弓才有有效的殺傷力，超過這樣的距離。明光鎧甲可以抵擋住弓箭的衝擊力。


  “太守大人，如果這樣下去，肯定會被敵人追上，屬下願意率領三千兵馬阻敵前進，為大部隊進入新都贏得時間。”孫盛楚正色的說道。


  苻成知道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對孫盛楚道：“為大部隊贏得進城的時間後，相機後退！”說完苻成拍馬前行。


  “殺！”秦軍怒喝。秦軍騎兵揮起斬馬刀，一片滔天般的喊殺聲下，梓潼的步卒如同稻草人搬，成排成排的倒下。“啊，啊，啊。”倒下的士卒中，許多人在麵對銀白色的刀光，慘死刀下，更多人被馬蹄踐踏成了肉醬。後衛部隊千人步卒就這樣的沒了。


  不僅士卒們肝膽俱裂，就算是孫盛楚也是臉色一陣發白，知道秦軍很強，但沒想到強成這樣。


  “後退是死，抵擋亦死，反正橫豎都是一個字，給他們拚了！”孫盛楚拔出佩劍，眼中凶狠一閃而逝，舉起長劍，大吼道。


  卒們聽到了孫盛楚的聲音，精神一振，很多人都清楚，如此情況下，後退就是被踐踏成肉泥的下場。洶湧的騎兵，除了擋住，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破滅。


  “殺。跟他們拚了。”想著，梓潼軍士卒們膽氣上湧，不退反進，殺向了秦軍騎兵。


  冉瞻一馬砍翻一名梓潼軍小校，隨即一計橫掃千軍，五顆鬥大的腦袋不凡向半空中，血像噴泉一樣瑰麗。“殺，殺光這些雜碎。就是他們侵我秦國，毀我城池，屠我百姓，血債就是要用血來償。”冉瞻從牙齒縫隙裏蹦出這句話。


  秦軍騎兵幾乎是同時揚刀，同時落下，又是數百上千梓潼軍士倒在了地上。由於冉瞻突擊得太快，被數十名梓潼軍士卒湧了上來。“殺。”秦軍騎士卒們非常熟練的俯身，利用手中的斬馬刀，開始瘋狂的切割梓潼軍士卒的性命。


  “啊，啊，啊，。”無數人慘叫著倒地不起，更多人被鋒利的黑刀砍下了頭。


  虐人，這完全是虐人，幾乎是一邊倒的狂虐。


  訓練有素，強悍精幹，裝備精良。一隻虎豹騎，完全展露出了天下第一的崢嶸。


  “殺。”梓潼軍的士卒們看著己方的袍澤被屠殺，有些人肝膽俱裂，向後退走，但更多人卻是臨死反撲，衝向了秦軍騎兵。雖然造成了秦軍騎兵的一些損失，但是並不能扭轉大局。


  孫盛楚完了。三千軍隊，在秦軍凶悍的攻擊之下，被冉瞻完虐。


  孫盛楚心中狂怒，可是他沒有辦法。士氣雖然可以讓戰鬥力成倍增加，但是事實上還是實力決定一切。有道是一人拚命十人莫敵，但是要讓一個小孩子拚命去攻擊一個成年大人，結果可想而知。此時梓潼軍的情況和小孩子打大人差不多。


  看著孫盛楚被數十親衛護著撤退，冉瞻冷啐一口，並未下令進攻。符成一路馬不停蹄的向新都縣縣城趕去。他剛剛來到城門處，就大喝道：“快快開門，我乃梓潼太守符成是也。”突然一隻利箭不凡來，正中符雲的胸口。


  符成不甘心的倒了下來，他怎麽也不明白，自己人為什麽要打自己人。可是後來新都縣縣城的城牆上紛紛起立數千黑衣黑甲軍隊，一張大旗“祖”字大旗迎風飄揚。此時城門突然大開，數千黑衣黑甲的騎兵衝出城外，向城外急奔而來的梓潼軍衝去。


  此時一萬餘梓潼軍與兩萬秦軍騎兵圍住，漸漸裹緊包圍圈。將是兵之膽，臨陣中，主帥被殺，造成的後果可想而知。但是符成已經管不著了。簡直是兵敗如山倒。根本不是對手。


  新都是平原，更利於騎兵衝殺。兩萬梓潼援軍，僅僅支撐片刻，便潰不成軍了。惡鬥一個時辰，兩萬梓潼軍，戰死六七千，受傷過半，終於放下武器，全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