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大獲全勝
不過,盧水胡騎兵部隊很快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一團團橘紅的火焰突然在黑夜中出現,震人心魄的巨響極大地刺激著人們的神經。許多人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在黑夜中翻卷的如同地獄般的火焰吞噬了,慘叫聲都是稀稀拉拉的,盧水胡騎兵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懵了。彭蕩仲和彭天護二人瞪著雙眼張著嘴巴,所有的神情都在表示他們有多麽的震驚!
在他們那個年代,何時見過這種恐懼武器,何時見過這等威力的爆炸,轟天雷的主要原材料是黑火藥,其實真正的威力並不強大,但是就是這種並不強大的殺傷力卻輕易的擊潰了盧水胡人心理承受的底線。盧水胡人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們的戰馬根本沒有像後世騎兵那樣經過專門的抗爆炸訓練,在爆炸的瞬間,進行反擊的六個千人陣所有的戰馬都亂作一團。雖然人是反應過來了,但是受驚的戰馬豈能是人輕易控製得了的,雖然盧水胡人是天生的戰士,天生的騎兵,但是此時,受驚的戰馬卻不受他們控製,亂作一團。
不過這時黑衫軍騎兵已經殺入他們的騎兵陣中。沒有陣形可言的盧水胡騎兵根本發揮不了他們相應的抵抗能力,黑衫軍騎兵的鐵蹄在盧水胡陣中猛烈衝撞,橫刀在月光下散發出無邊的殺氣,慘叫聲層層疊疊的響起,不停升騰起的血花正漸漸改變月光的顏色,還有驚心動魄的爆炸聲不時地響起,盧水胡人不知道那可怕的火焰會在什麽時候從自己的腳下竄出。原本肅殺的氣勢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不見,盧水胡軍徹底大亂,有些盧水胡軍不知所措茫然四顧,更多的則丟下兵器拚命地向後策馬逃跑。沒有被黑衫軍攻擊的另外三個方陣也出現了不穩的跡象,蠻兵們的臉上掛著明顯的懼意,有些蠻兵居然不由自主地向遠離黑衫軍騎兵的方向後退著,這導致陣線變得淩亂。
在黑衫軍騎兵凶猛的攻擊下,在那無法理解的火焰巨響的刺激下,被黑衫軍直接攻擊的三個方陣完全崩潰了。崩潰的盧胡胡騎兵將士漫無目的地四下亂跑。有道是兵敗如山倒,潰兵帶著驚恐的氣氛衝亂了旁邊的兩個方陣,黑衫軍趁機掩殺將其擊破。
漫山遍野都是潰兵奔跑的身影,黑衫軍四個營,分成數個連隊在潰兵潮中縱橫奔殺。這根本就不是戰鬥,隻能算得上是一麵倒的屠殺。黑衫軍並沒有理會位於中軍千人方陣,因為這一萬盧水胡仍然保持著良好的陣勢,黑衫軍雖然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正麵擊潰這一萬多盧水胡騎兵,但勢必會付出不小的代價,所以與其強攻這個方陣,還不如追殺已潰敗的敵軍以擴大戰果。
“父親,我要率左部都護軍騎兵出擊,纏住對方,同時還請父親命令第二攻擊波不要管隊形,全力衝鋒!在我們反擊的開始,父親趕緊帶著部落人馬向北麵撤退!”彭天護一臉急迫地說道。
彭蕩仲剛剛從撼中完全醒過神來,現在又大吃了一驚,沉聲說道:“這怎麽行,盧水胡族人隻有戰死的勇士,沒有逃跑的懦夫!”
彭天護急得直跳腳,不顧禮儀的說道:“父親,現在不是逞英雄當好漢的時候,漢人有句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父親繼續執意不決,今夜就是我盧水胡全族滅族之日,你若相信我,就依我之言行動吧!”
彭蕩仲此刻根本就沒有主意,稍作猶豫後便點頭道:“就依你吧!”
彭天護露出了笑容,撫摸著坐下戰馬,他的戰馬名曰追風,速度比尋常快很多,這些年一直隨彭天護東征西戰,彭天護摸著追風脖脊上張揚柔順的鬃毛,輕聲道:“老夥計,今夜或許就是我今生的最後一戰了!”
追風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打了兩下響鼻,更用力的蹭了彭天護幾下。彭天護的心中不禁感到些許安慰。
此時,彭天護突然雙眼中猛然暴射出精光。他殺氣騰騰的舉起手中的銀蟒槍,雙目一縮,冷聲道:“盧水胡族勇士們,今天,我們全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如果不能擊敗我們麵前我敵人,我們全族就是滅頂之災,勇士們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麽辦?”
“殺!殺!殺!”近兩萬負責阻擊黑衫軍的盧水胡騎兵隨即呐喊聲如山崩海嘯般響起!
彭天護道:“吹號擂鼓,”彭天護看了一眼身後微微喘息,但卻士氣高昂的騎兵將士,舉起銀蟒槍吼道:“騎兵突擊!有進無退!”兩萬餘騎兵將士隨即大吼起來,此刻,彭天護和他麾下的盧水胡騎兵確實已經沒有退路了,以黑衫軍的作風,即使不殺光他們,也會將他們俘虜作為勞力。
一支騎兵是否精銳,除了要看其戰鬥意誌、裝備、士氣之外,還要看其在緊急情況下重整隊形的速度,其實這一點就包括了戰鬥意誌、士氣等多種因素在內。一支在緊急情況下反應迅速的騎兵無疑是一支精銳騎兵。彭天護所率領盧水胡的這支騎兵絕對當得上精銳二字,因為同樣是天下騎兵精銳的西涼騎兵悍將北宮純訓練精銳黑衫軍騎兵才奔出三分之二的距離,彭天護和他的這支原本潰不成軍的騎兵卻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整隊形,就衝這種速度絕對可以稱得上天下精銳!
盧水胡鐵騎如崩堤洪水奔湧而出,黑衣黑甲的黑衫軍鐵騎在月光下更加顯得殺氣騰騰。他們迎著盧水胡騎兵衝了上去,這支突擊營的將領是黑衫軍悍將北宮純,他高舉著他的丈二鐵槍一馬當先。
兩支騎兵的鐵蹄轟隆隆一片,如同滾滾春雷。雙方將士舉著兵器高聲呐喊,那聲浪就如同海嘯一般。
兩支騎兵的洪流終於狠狠的撞在一起,隨即糾纏在一起,激昂的兵器交鳴聲不絕於耳。
盧水胡人已經殺紅了眼,這是由恐懼而生的瘋狂,也是由鮮血和死亡誘發的心底深處的獸性。如潮水般向黑衫軍湧去,沒有人考慮死的問題。戰場現在打得越來越激烈,場麵越來越顯得凶險。
在混亂的騎兵對撞中,雙方騎兵都在兵潮中浴血拚殺,手臂下意識地左右揮斬,戰場就像一個巨大在的絞肉機,雙方將士不時的有人不斷的倒下,鮮血在這一刻顯得那麽的不值一提,也不時地有黑衫軍騎兵被對方的騎兵的長槍挑落下馬,或者被對方撲下戰馬,隨即死在亂刀之下。
一個黑衫軍騎兵躺在地上,渾身多處傷口都在向外咕咕地冒著鮮血,他還沒有死,他還有一口氣,在他的周圍全是盧水胡的騎兵,不時地有戰馬踩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重上的不死環形護甲護著他的心髒,他早已被戰馬踩成一團肉泥,雖然如此,但沒有人注意他,大概所有人都當他已經死了。在他右手邊不遠處躺著一支火把,在他左側躺著跟隨他南征北戰的戰馬,此刻他的戰馬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了。他艱難地伸出左手,伸到馬鞍處的皮囊內,取出一個火藥炸彈,顫抖著手掌緩緩地收回,交到右手上,隨即向火把移去,此刻他的臉上沒有恐懼,隻有一種執著。在將火藥炸彈放到火把上的時候,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突然,一團橘紅的火焰猛地升騰而起,恐怖的雷鳴之聲再一次炸響。
所有人都愣了一愣,隨即黑衫軍將士突然變得瘋狂了。嘶吼著舍命反擊,不顧攻向自己的刀兵,手中的橫刀隻有一個目的,收割敵人的生命;以血換血以命換命。
突然,橘紅的火焰再一次升騰而起,將十幾名騎兵一同卷了進去。原來是一名黑衫軍騎兵在拚命衝入敵軍兵叢中後,點燃了火藥炸彈。
隨後,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橘紅的火焰不停地升騰而起,在夜色下就如同一朵朵絢爛的花朵,美麗而又充滿了慘烈的氣息。爆炸聲中夾雜著怒吼聲和生命最後一刻的慘叫聲。
如果單論戰鬥力而言,盧水胡騎兵和黑衫軍騎兵不相上下,隻是黑衫軍明顯比對方陣形紀律更嚴謹一些,不過,相對而言,盧水胡人是白種人種,在身體素質上要強上漢人不少,他們身材高大,手長臂長,力量大,在正麵的衝殺中,黑衫軍並沒有占多大便宜,不過,黑衫軍悍不畏死的勁頭,加上這個時代可以稱得上恐懼的轟天雷,盧水胡人終於有點慌了。這是一場以命搏命的戰爭,其殘酷慘烈讓人側目,同時也讓人歎息!
彭天護越打越心驚,不由得非常震驚,他不是吃驚於黑衫軍的火藥炸彈,而是為黑衫軍表現出的強悍戰力而震驚。在這之前,他根本就無法想象,漢人怎麽會有如此強悍的部隊。他們同匈奴人打過仗,在相同的人數下,匈奴人占不到任何便宜,他們也同羯人打過仗,羯人幾乎是被他們追著殺!但是他此時有點迷惑了,為何匈奴人、羯人可以騎在漢人頭人做威作福,而自己部落不過是洗搶一次對方的城池,就被對方突襲六百裏,追殺上門。
漫漫寒光攪動在所有人的心頭,人們彷佛受到一種原始誘惑的感染,聲嘶力竭的呐喊著,每一個人血管中的鮮血就如同沸水般翻騰著。
盧水胡騎兵表現得非常英勇,但是黑衫軍似乎更強悍一些,加上對方又有轟天雷這樣超時代的武器,盧水胡人他們在付出了慘重代價之後,並沒能阻攔住這些極其精銳的黑衫軍騎兵。
兩萬黑衫軍精銳騎兵分三個方向先後楔入盧水胡人的縱深,隨即從精銳騎兵撕開的口子中突入,然後縱橫奔殺。黑衫軍在盧水胡騎兵中掀起了一片血雨,盧水胡人極其艱難地抵擋著黑衫軍的凶猛衝擊。
其實,葉不凡主要的目的是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祖逖見彭蕩仲率一萬多騎兵突破黑衫軍的陣線,向北逃跑,他不是不想追,但是看到位於黑衫軍包圍圈中的盧水胡人亂而不潰,隨即下令黑衫軍進行關門打狗!
漸漸的盧水胡人再也沒有抵抗之力,他們隻能艱難的支撐著。任何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盧水胡人失敗隻是時間問題。
混亂的盧水胡騎兵根本無法發揮出騎兵的優勢,隻能在如同泥潭般的戰場上同對手戰至流盡最後一滴血。在交戰之前,受葉不凡思想長期影響黑衫軍騎兵對待異族根本沒有一絲憐憫不忍之心,所有的黑衫軍將士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殺死他們!為同袍弟兄報仇!
此刻,彭天護哪裏還有之前那意氣風發的豪勇模樣,整個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身上帶著斑駁的血跡,左肩的鎧甲裂開掛在前胸後背,左肩上有血漬,很明顯他的左肩在之前的戰鬥中挨了一刀。正在這時,彭天護的副將上前怯生生的喃喃道:“少主,這黑衫軍也太可怕了,我們敗局一定,趁現在我們還有點力氣,我們逃吧!”
此時黑衫軍齊齊大喝一聲:“黑衫!”。憤怒、激動等一係列的情緒都包含在這喊聲之中。原本在同黑衫軍血戰爭鋒的盧水胡騎兵突然變得更亂了,失敗恐慌的情緒瞬間彌漫到每一個將士的心頭。而這時,盧水胡人卻沒有了之前的勇氣,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驚恐茫然,黑衫軍的突擊,他們沒有想到戰鬥,拚命地向所有可能的方向逃跑。
黑衫軍一路直殺得盧水胡人仰馬翻哀鴻遍野。
盧水胡人已經完全亂了,到處是逃跑的潰兵,惶惶如喪家之犬。
黑衫軍四個營分數路朝潰散的盧水胡人圍攏過去。接下來的將不再是戰鬥。
喧囂的戰場漸漸平息下來,除彭蕩仲率少數逃脫的之外,彭天護這一部盧水胡人主力基本上被全殲了。八千人的盧水胡俘虜被集中起來,這些俘虜顯得非常不安,他們在擔心接下來自己將麵臨的命運。
當然,盧水胡人也沒有實力再進行報複青州都尉、樂陵等地了,其實經此一戰,別說報複黑衫軍,就是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再與黑衫軍為敵。在後來葉不凡收複涼州的戰鬥中,黑衫軍一個營直接收降盧水胡族三部共十七萬人,這恐怕在世界的戰爭史上也是少見的。
北宮純此刻在一處較高的地方,雙眼掃視著一片慘烈的戰場,忍不住歎了口氣。其他三方突擊營的將領巴特爾、祖逖、冉瞻到北宮純馬前,翻身下馬行禮道:“末將見過北宮將軍!”
北宮純神情激動地感慨道:“此戰能勝全賴諸位將軍及麾下將士之功!果然諸位沒有辜負主公厚望!”
三人原本平靜的神情變得激動起來。在祖逖的心中,葉不凡就是那群山中最巍峨的高峰,祖逖一生的夢想就是仰望這座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