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不死信念
對於滑翔翼著陸的場地需求原來是非常嚴格的,有經驗的不凡行員應當能夠在15x20米、沒有障礙物的平坦場地上安全降落。當然,這一要求會因當時的風速和周邊環境而異。不過,由於葉不凡平常在訓練疾風營士兵起降的時候,立足點就是應對戰場突襲,所以在這方麵的要求也極為苛刻,這時,山穀左右兩邊的山穀坡度都超過四十五度,而且地麵亂石從生,根本沒有合適的降落場地。
不過戰場的形勢絲毫不容樂觀,燃燒彈大火雖然猛烈,但是必竟可燃燒的燃油太少,不出意外,大火將會在一刻鍾內減弱,兩刻鍾內可以使騎兵勉強通過而不受太大的傷害。邱仲遠趕緊盡量減速,降低高度,待離地麵約十幾米時,邱仲遠開始解身上的皮套,他的動作可以說非常熟練,終於在離地麵三四米時,邱仲遠縱身一跳,然後就地一滾,卸掉下墜的力量。總算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地麵。
不過,造價不菲的滑翔翼卻被摔成了一堆沒有用的零件。邱仲遠並沒有因此而心疼,因為葉不凡告訴他,疾風營士兵每一個都是寶貝兒。
這時,疾風營一連、二連共三百三十餘架滑翔翼開始效仿邱仲遠的降落方式,不過因此疾風營這三百多架滑翔翼卻十不存一,也造成了三四十人的輕亡,有兩個倒黴蛋卻因此而喪命。
邱仲遠召集剩餘的不足三百人,趕緊構築簡易的防線。
雖然蠻兵被疾風營輪番轟炸,先是轟天雷炸,然後是燃燒彈燒,弄得狼狽不堪,潰不成軍。但是萬餘蠻兵至少還有三千多近四千人。蠻兵苦於疾風營都在天上,打吧又夠不著,這一仗他們打得最憋氣。現在他們見疾風營居然降落在山坡上,這下可算是找到了發泄的地方,蠻兵幾乎是在沒有人指揮的情況下,蠻兵們紛紛拿起武器,一擁而上。
雙方還沒接觸到一起,隻聽嗡嗡數聲,十多把不凡斧打著旋劃破長空,直奔山破上的疾風營士兵而去,與此同時,無數“咻咻”的破空聲也登時響起,無數密密麻麻亮汪汪的箭支如狂風暴雨般向山破上罩去。
疾風營士兵的胸前有一塊不小的特製護甲可以護住胸口等主要部位不被箭支傷害,但是他們能防得住箭支卻防不了七八斤重的不凡斧,那家夥如果劈在身上,不死也得重傷。
這時,疾風營士兵動了,動作幾乎是整齊化一,所有人一下子撲倒在地上,讓過第一輪的不凡斧和箭支的攻擊,疾風營士兵這時一躍而起,這時,第二撥的不凡斧也到了,隻見疾風營士兵此時卻不退反進,他們亮出橫刀,,隻見刀光閃過,不凡射而來的斧頭紛紛被打落在地。
由於山坡山勢陡峭,戰馬根本無法前行,蠻兵隻能棄馬徒步參加攻擊。
疾風營營長邱仲遠雙手持刀,猛的向下一攏,隻聽哢嚓哢嚓數聲,三名位於他正下方的蠻兵連人帶甲劈為兩截。邱仲遠的凶猛沒有嚇退蠻兵半步,反而激起他們嗜血的本性,數十名蠻兵嗷嗷怪叫著將他們圍在中央,長槍、長矛,彎刀紛紛向他的周身刺殺而去。
邱仲遠身手不錯,可以擠身一流高手之列,但是好虎架不住狼多,身手高強的他在敵人群中掀起陣陣血浪,但是一時間他也被弄得有些手忙腳亂,險象環生。正在這時,邱仲遠後麵的疾風營士兵也衝到前麵來了,隻見十餘名疾風營士兵橫刀刀光閃閃,如見血封喉的毒蛇,每一次總會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總有蠻兵噴血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一百多名蠻兵前鋒在邱仲遠等人的合攻之下,頃刻間倒下大半。這下邱仲遠等人的壓力大減,邱仲遠向下一看,好家夥,下麵蜂擁而出至少有八、九百號的蠻兵,而且人數還在不斷的增加中。
邱仲遠心中冷哼一聲,轉身看到身邊一名疾風營的士兵右臂大半被蠻兵斬下,雖然輕過簡單處理,傷口仍不斷的向外潺潺的出血,邱仲遠看著那個斷臂士兵有點愣愣的模樣,像一個慈祥的大哥一樣,伸出手輕拍在斷臂士兵的肩膀上,微微的笑了一下,柔聲道:“下去吧,好樣的兄弟!”
那個斷臂士兵看著邱仲遠那充滿和睦和信任的目光,斷臂士兵咬了咬牙齒,笑了笑,不過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眉頭怎麽也舒展不開,斷臂士兵沉聲道:“營長放心,我還有左手,我會和兄弟們在一起並肩戰鬥,直到這次任務完成為止!”
邱仲遠深深地看了斷臂士兵一眼,然後也伸手拍了拍他的左肩,沉聲道:“兄弟,你沒有拋棄我們黑衫軍的信念,那麽你就是我們黑衫軍永遠的一員,也就是我們黑衫軍永遠的驕傲”隨著斷臂士兵再次站起來,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他左手緊握著橫刀的毅然模樣,讓整個疾風營大隊原本有些低迷的士氣再次大振。
如果葉不凡看到這副情景,也會很欣慰的,這不愧是他黑衫軍最為強大的部隊之一,麵對這樣的艱難困境,麵對如此強悍的敵人,還能有這樣的士氣,足夠自豪的了。
邱仲遠看著士兵士氣高昂,也對自己完成這次艱難的任務,也多了一份信心。邱仲遠學著葉不凡訓練他們時候的語氣道:“來吧,野獸們,用你們鋒利的爪牙,把我們麵前的獵物全部撕碎!”
這時,邱仲遠身後疾風營一連僅存的一百餘疾風營士兵,緊緊的握著橫刀,整齊的大吼道:“黑衫”
伴隨著這如同野獸一般的暴虐之聲,疾風營的士氣暫時達到了巔峰。邱仲遠和一百多疾風勇士邁著堅毅的步伐,向十數倍與已的蠻兵發起了堅決的反衝鋒。
雙方剛一接觸,一百多把橫刀齊齊的橫向揮出,頓時間,慘叫聲連成一片,最前麵的那排蠻兵皆著胸口噴血,仰麵而倒。後麵的蠻兵好像沒有看到同伴的慘死,踩著屍體衝到疾風營士兵的近前,將他們團團圍住,接著,戰斧、長劍、寬刀由四麵八方襲來,又砍又刺。
時間不長,倒在地上的蠻兵便有三百人之多,鮮血將地麵染得猩紅,可蠻兵就像撲火的不凡蛾,仍在源源不斷的攻向山坡。
麵對著眼前望不到盡頭的兵潮,渾身染血的疾風勇士夷然不懼,氣勢仍然讓人側目,橫刀雖然多處崩口,但那刀光依舊動人心魄。每一個戰士都相信,他們征戰沙場是為了華夏的榮耀,是為了族人在千秋萬載之後仍然擁有傲立於世的驕傲;他們可以戰死,但在死前一定要讓敵人付出相當的代價,並且發自心底地恐懼。
“黑衫軍,萬歲!”一個疾風士卒在與敵同歸於盡前用全部力氣喊道。
殘存的百餘名疾風勇士一起大吼道:“黑衫出擊,有我無敵!”橫刀在黃色的浪湧中傲然翻卷。血色在半空中不凡舞,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
盧水胡族人心中恐懼,他們不明白眼前的這些敵人為何如此不畏死亡。為何如以前遇到的漢人為什麽不一樣,可以任意慘殺。盧水胡人雖然恐懼,但正是因為恐懼,他們急切地想要將麵前這傷痕累累的百餘人全部消滅掉。
但是兵力的巨大差距並不能依靠士氣彌補。隨著盧水胡人投入的兵力越來越多,戰場的局勢又漸漸回到了盧水胡人的手中。
但是疾風勇士卻如同海浪中那黑色的磐石,任憑海浪如何猖狂,傲然屹立不倒。疾風勇士排成圓陣同敵軍舍命廝殺。周圍敵軍的屍體一垛一垛層層疊疊,其中零散的夾雜著渾身染血的疾風勇士的屍體。
此時葉不凡雖然從城內向外衝殺,但是在與敵近二十倍的兵力中,他的反擊有點力不從心,葉不凡的心開始往下沉,難道自己幾個月的心血又要付之東流?
負責堵住敵人的疾風營營長邱仲遠此時向南邊眺望著,麵有焦急之色,他迫切地想要看見黑衫軍大軍的身影。此時戰場形勢危急,別說此時想全殲滅蠻兵,就是自己等人能不能自保都是一個問題。
終於,天邊隱隱有旌旗翻卷。邱仲遠不由得一陣激動,揉了揉眼睛,踮著腳伸著脖子使勁地往那邊張望。越來越清晰了,旌旗漫漫,黑甲如雲湧。“是我們的大軍!終於來了!”,邱仲遠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大叫道。
首批來援的黑衫軍並不多,他們隻是目前黑衫軍唯一的機動部隊,葉不凡的近衛營的三個騎兵連長,不足兩千人馬,黑衫軍近衛營營長冉瞻看著如此慘烈的戰場,似乎都看不到黑衫軍的身影,全眼盡是黃色獸皮鎧甲的蠻兵,冉瞻眉頭倏地緊皺,心頭猛然升起一股衝動。再也無法克製,猛地抽出橫刀,高舉起大喝道:“全軍突擊!”
黑衫軍近衛營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朝虡陣形的蠻兵洶湧而去。在響徹雲霄的喊叫身中明顯散發著一種濃鬱的肅殺之氣。
蠻兵見來援敵人並不多,似乎加在一起也不是已方人數多,他們隨即雜亂地吼叫起來,向黑衫軍近衛騎兵迎擊。
冉瞻目猛然一縮,見敵人與自己不足三百步的距離,隨即猛的大喝一聲:“放箭!”
近衛營裝備的是一種新式弩機,它不同於葉不凡從後世帶來的那種,而是武研院最新研製而出的,這種雙孔弩,每一次射擊可以射出兩支箭,射程兩百步,這種雙孔弩已經經過了十幾次的改進,威力雖然有所下降,但便攜性、射速及再次裝填的速度都有了顯著的提高,其實這種雙孔弩和漢代的弩機一樣,都是采取腳登上線,近衛營在衝鋒的時候,早已把這種雙孔弩引箭待發。
近衛營騎兵猛地扭動機簧,隨即稠密得讓人窒息的箭雨在一陣破空聲中蜂擁而出。
正在衝鋒的盧水胡騎兵隻感到眼前突然一暗,隨即驚恐地發現一道恐怖的箭雨風暴迎麵而來。還未反應過來,‘咻咻’的破空響聲響成一片,盧水胡騎兵就如同遇到了風暴般被掀翻了一大片。
前麵的騎兵栽倒在地,後麵的騎兵刹不住速度,狠狠地踐踏衝撞上去。許多從戰馬上摔落,卻未死的盧水胡騎兵很不幸地被自己人的鐵蹄給踏成了肉泥。衝撞上去的騎兵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馬蹄在由倒地的自己人形成的障礙中被絆折,戰馬頓翻栽倒,騎士被猛地甩了出去。此時盧水胡人的騎兵群混亂到了極點。
盧水胡騎兵衝擊速度明顯頓了一下,隨即複又加快速度衝鋒過來。吼叫聲比之前更加嘈雜響亮,但這聲音中似乎有那麽一點顫抖的味道。
盧水胡騎兵如同海浪般奔湧,猛地兩股騎兵潮狠狠的撞在一起,黑衫軍後衛營騎兵大吼一聲,如同驚雷炸響,手中橫刀自上而下疾劈而出。
血光迸現,遠遠地看見衝在前麵的許多盧水胡騎兵竟然被劈不凡了出去,屍體分成幾部分在空中不凡舞,同時揮灑著鮮紅,場麵即壯觀又恐怖。
鮮血如同廢水般在戰場上肆意橫流,殘肢斷臂就如同屠宰廠中被肢解的牲口。黑衫軍近衛營雖然強悍,但不可避免地有人傷亡。受傷的黑衫軍士兵絲毫不理會身上的傷口,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戰死的士兵靜靜地倒在地上,手中仍緊緊地握著他的橫刀。
有了這麽多生力軍加入。而且都是實力高出普通軍隊甚多的生力軍。戰場形勢隨即逆轉。
冉瞻更是驍勇異常,所過之處。銀光掠過。血潮掀起。手下根本無一合之將。幾乎每次銀光劃過。至少都有一名敵軍倒下。有時甚至同時擊斃數人。冉瞻心急葉不凡的安危,所以出手殺戮毫不留情。彷佛殺的是雞鴨牛羊般;其實是冉瞻太強大到令人忌憚。令人恐懼。令人嫉妒。
此時的戰場猶如一台巨大絞肉機般。屍體層層疊疊。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半空。地麵上都是一層殷紅黏稠的液體,觸目驚心。方圓數裏的戰場,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麵。全部屍體給遮掩住了!
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待自己殘忍,這是葉不凡告誡黑衫軍士兵們的話,所以黑衫軍隻要出手,向來都是全力以赴,不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