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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瘋狂殺戮

  (一)


  鮮卑人的衝鋒很有遊牧民族的特點,隻見他們高高地舉起彎刀,或者槍矛,不停地揮舞著,口中還怪叫連連。而與其對陣的黑衫軍卻不同,漢人當然不是遊牧民族,他們不像遊牧民族那麽張揚,和黑衫軍並肩作戰的是巴魯勇士。當初鮮卑族慕容部血洗大草原,斬殺巴魯族人甚巨,有道是血仇不報不共戴天。巴魯勇士可不像漢族人那樣會蟄伏待機,說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巴魯勇士眼中,那樣都是懦夫的行徑,血仇當然要血洗。


  如果說巴魯人不是對戰鮮卑族的騎兵,他們也不會如此舍命拚殺。巴魯勇士們在巴特爾的率領下,與鮮卑人拓跋部舍命廝殺,巴特爾怒吼道:“報仇”兩千巴魯勇士隨即一起大喝一聲,其中既透露出承諾,又透露出一股視死如歸的悲壯。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升起必死的決心,他們不怕死,因為他們的信仰中,草原聖狼會保佑勇士的家人平安幸福,他們當然會想到一去不複返,他們想用他們的死,來實現自己作為巴魯族一員的承諾,殺光敢於侵略他們的一切敵人,男人是可以去死的,但是不能沒有骨氣。


  與此同時,鮮卑人突然發現,麵前的敵人的攻擊突然更猛烈了起來,完全是以命搏命的瘋狂打法。


  刹那間,隻見刀光閃耀、喊聲震天,鮮血在半空不凡舞,每一個巴魯勇士在竭盡全力之後落下戰馬。


  “報仇”巴魯勇士,猛地大喝一聲,那情形就如同一群猛虎突然咆哮著亮出他們的爪牙一般。


  那間,隻見刀光閃動,鮮卑人就如同疾風暴雨中板栗樹上的板栗,劈哩叭啦地一下子落了一地。


  巴魯勇士們怒吼著向敵人發動一次又一次的衝鋒。他們的聲音已經嘶啞了,仍在怒吼;刀砍崩了,仍然奮戰不息。巴魯勇士在此刻表現出的視死如歸氣勢,直可讓山河變色。就連一旁邊的葉不凡也深深的震撼了,葉不凡暗付道:“這巴魯族真是夠有血性的,如果我們漢人有他們一半的血性,恐怕中原再無胡族立足之地。”同時,葉不凡還在慶幸,還好他們不是敵人,如果同巴魯人為敵,那後果絕對會是一場永遠難以醒來的噩夢。


  (二)


  雖然鮮卑族人是葉不凡等人的兩倍有餘,但是黑衫軍單兵戰鬥力強悍,團隊協作緊密,不像鮮卑人那樣隻逞匹夫之勇,隻見鐵騎來回衝殺,刀光閃耀,血光迸現,雙方的騎兵不斷有人掉落下馬。鮮卑人雖然仍在竭力抵抗,但已經漸漸地呈現出不支之相。


  拓跋猗盧此時的心情極其焦急,心中不禁升起一陣顫栗。正在這時交戰雙方戰況立時明了,鮮卑人雖然人數上占多數,但是黑衫軍和巴魯勇士氣勢洶洶,不計傷亡的狂猛衝擊之下,瞬間被殺得七零八落。一路上黑衫軍直刺橫掃,直殺得鮮卑兵人仰馬翻、鬼哭狼嚎。


  雙軍狹路相逢勇者勝。此話不假,彪悍的黑衫軍此時的表現直讓鮮卑人頭皮發麻,人人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怯意。戰場搏殺最關鍵的就是勇氣,最忌諱的就是膽怯。如果在搏殺的時候心生怯意,那麽你的死期就不遠了。


  拓跋猗盧神色動容,厲聲大叫:“快,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都我衝上去攔住他們!”


  鮮卑族拓跋部諸將幡然醒悟,急忙策馬上前攔截迎麵而來的黑衫軍。


  鮮卑人戰鬥力很強,黑衫軍在與其近戰交手的初期並不能占據多少優勢。但彪悍的遊牧民族卻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韌性不夠。在慘烈的廝殺中,在以命搏命的較量中,見對手比自己更凶悍,鮮卑人的士氣下降的很快。隨著時間的推移,鮮卑人漸漸地露出了疲態。


  不過,雖然鮮卑人已露出疲憊之態,但是要想完全擊敗他們也非一時半會之功,況且就算對方都是豬,不知道反抗,就是站在那裏不動讓你殺,估計也殺得你雙手發軟。有的力量有時而窮,黑衫軍雖然氣勢不減,但在搏殺中卻似乎力有不逮,陣亡的黑衫軍騎兵的眼中還保留著濃濃的不甘之色。


  黑衫軍軍功可抵良田,三個敵軍士兵的首級可換一點軍功,三點軍功可換一畝良田,戰死可得到大量的撫恤金,雖然葉不凡感覺每一位陣亡黑衫軍士兵發撫恤金十兩銀子,五畝良田要知道在那個時代,一個家庭一年的收入僅僅數貫錢,而十兩銀子對於貧困家庭來說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許多老百姓至死都未見過銀子。所以口語中表示沒有錢(貧窮)時用“銅錢(鈿)沒有”而不說“銀子沒有”。這就是為什麽人們常常以銀子為珍貴的原因之一吧。況且良田可比金銀有具有誘惑力,田地對於老百姓來說,那就是他們的天。


  葉不凡還把物質實在發放到每一個黑衫軍士兵的家屬手中,使得他們在人前人後得到榮耀,但凡軍屬當地官員必須以禮待之,並且對於上繳賦稅可以獲得減半的特權。如果是陣亡軍屬,老人和孩子由政府統一照料,他們的生活水平至少不低於鄉間百姓的平均水平。除了給這些老人和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烈屬子女可有入學的機會,也就是說他們有機會當官。


  對於始終生活在最底的層的老百姓來說,葉不凡的這一係列舉措贏得了普通百姓和軍人的普遍感激,士為知己者死,正是此理。所以向來黑衫軍作戰都是以敢死無畏稱著。會在沒有希望時仍死戰不休的,恐怕隻有葉不凡的黑衫軍了。


  葉不凡首先衝在最前麵,策馬奔騰如虎,眼中閃過殘忍的笑意。舞起橫刀便往敵軍士兵身上砍去,隨著一道寒光閃過,那名士兵的身體頓時在半空中被斬成了兩段,獻血隨即如雨點般灑落。這一幕可真夠血腥的。


  當時周圍數百騎兵頓時被嚇傻了,許多人握兵器的手都在發抖。


  葉不凡斬殺這名敵軍士兵後,隨即接連將對方四名士兵斬首,隨即用還在滴血橫刀指著鮮卑騎兵冷場喝道:“放下武器者,不殺!”


  葉不凡見對方沒有動,既不反抗,也逃跑。葉不凡崔馬向前狂奔,看到這個凶惡的巨漢殺了過來,在葉不凡前麵的鮮卑騎兵紛紛走避,不敢同這個可怕的殺人機器照麵。


  在整個戰場上,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葉不凡的驍勇並不能改變整個戰場的態勢。


  此時無數黑衫軍開始出現疲憊的狀態,隨著時間地推移,黑衫軍的犀利攻擊不複存在,著越來越不利的戰況,葉不凡不禁眉頭緊皺,他明白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方是對方是以逸待勞,而己方則是疲憊之師,雖然黑衫軍是精銳,但是經過一夜惡戰,人人幾乎力盡,在此種情況之下也難以擊破對方。


  (三)


  此消彼長,黑衫軍越打越弱,而與此同時,鮮卑族大軍突然發現麵前的敵人居然沒有先前那麽厲害了,在混戰中,已方人馬居然可以隱隱占了上風。立馬在後方觀戰的拓跋猗盧本來看到己方已經占據了優勢,心中不禁驚喜交加,卻不想還沒高興多久,戰場的形勢又發生了突變。


  現在是戰鬥的關鍵時刻,就算葉不凡想退也退不下來,自己這點人馬可是洛陽城的最後希望,如果說此戰不勝,洛陽前景不妙。


  此時黑衫軍被鮮卑族拓跋部分成三部分,以葉不凡為首的中路勉強可以與敵相持,巴特爾率領的巴魯勇士在左翼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穩穩占著上風,死死的壓著對方打,而右翼的李羿部卻岌岌可危。


  葉不凡突然腦袋靈光一現,暗付道:“有了”想到做到,葉不凡突然扯著嗓子用他那獨有混厚的嗓音唱道:““狼煙起江山北望。。。。。下麵省略”正在苦戰的黑衫將士聽到這歌聲不禁士氣一振,隨即大家都情不自禁地跟著唱了起來,人人隻感到胸口有一團烈火燃起,越來越旺。


  殺!!雖然身體已極度疲憊,但黑衫軍將士的戰意卻更旺了。


  半空中回蕩著黑衫軍的軍歌《精忠報國》,黑衫軍鐵騎開始舍生忘死地反撲。雖然極度的疲憊極大地影響了戰鬥力,但他們不惜與敵同歸於盡。


  看看對方凶悍的氣勢,鮮卑族騎兵不禁腦袋發麻,反擊之勢猛然一滯。


  隻見對方唱著音調古怪的歌曲,氣勢隨之大變,並且表現的更加悍不畏死了,好幾次,拓跋猗盧都看到,對方的士卒即便身遭數度重創肚破腸流了,也仍然拚殺不休。有的黑衫軍士兵即使胳膊斷了,也奮力的撲向對方的騎兵,用牙齒咬,用腳踢,真正的做到了不死不休。那音律古怪的歌曲簡單易懂,拓跋猗盧很容易便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頭不禁升起一絲莫名的感觸,又有一絲恐懼。


  拓跋猗盧部要麽被當場斬殺,要麽放下武器做了俘虜。絕大多數反而轉向向後跑去。


  (四)


  此次葉不凡率領黑衫軍隻求以武候戰車的巨弩殺傷敵人,鮮卑族大軍見主將逃跑,隨即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葉不凡可不像段務目塵那樣莽撞行事,而是慎重道:“暗夜之中,殺機四伏,兵法有雲,敵情不明,謹慎前行!”


  此役,葉不凡率兩千餘黑衫軍、兩千巴魯勇士,僅僅以四千之眾,以極小的代價取得了豐碩的戰果。葉不凡部以一千零一十六人的傷亡數量換取了聯軍軍六千餘人的性命。其中半數取決於武候戰車的威力。


  葉不凡潛出洛陽,與南城外與聯軍交戰,是役,黑衫軍繳獲了一萬多件兵器,衣甲,兩三千匹戰馬,其中可用、未損壞的兵器衣甲達到半數,其中有長槍、長矛、馬刀甚多,葉不凡在騎兵近戰中發現,一寸長一寸強,葉不凡隨即在青州組建了黑衫軍四大王牌之一的重斧兵團。


  (五)


  洛陽南門處,聯軍經兩千人傷亡的代價順利的攻上了城牆,然而此時卻急轉而下,聯軍點燃火把被晉軍射落在地,引燃城牆上的火油,從而引發衝天大火。聯軍為火牆所累,隻能望城興歎.。


  這一夜似乎相當漫長,劉聰、王浚二人都心焦不已,劉聰身邊的軍卒一個個麵色疲憊地啄著腦袋。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這個時候人是最疲憊的時刻。


  片刻後,劉聰驚喜地發現,數千名騎兵正快速衝了過來。


  來了!終於來了!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如此想著。突然,隨著一陣急驟的腳步聲,王浚尋聲望去,隻見拓跋猗盧混身是血,衣甲破碎,好不狼狽。放眼望去,隻見其部下精減了不下一半,王浚的心中不禁打起鼓來,剛才的得意自滿之態瞬間消失不見了。王浚好半晌都沒有作聲,一對劍眉緊皺,顯出苦惱之色。


  “拓跋猗盧,怎會如此?你的大軍呢?不會告訴我你現在就剩這麽點人了吧”王浚一臉驚怒地對下首的拓跋猗盧怒斥道。


  拓跋猗盧低頭思忖著,好半晌,他才抬頭對王浚道:“大將軍,也還不是因為你的好女婿,隻怕段務目塵現在已是葉不凡的座上賓了,他騙得我好慘。”


  王浚雙眉緊皺,片刻後才臉色陰沉地問道:“難道是段務目塵詐你?”


  拓跋猗陰晴不定沉默了片刻,才低沉著聲音說道:“當時我見段務目塵押解著黑衫軍四千多俘虜,正朝我部而來,我部一時大意,中了對方的道。雖然我拓跋部將士浴血奮戰,全力拚殺,終於殺出重圍,不過這一戰,我拓跋部恐怕十年之內無力再戰。”


  王浚現在已經完全沒了主意,聽拓跋猗盧這麽說,看來段務目塵此時真怕凶多吉少了。


  正在這時,劉聰身邊親衛兵送來一封信,內容讓劉聰大吃一驚。


  原來這是平陽傳來的消息,劉淵病故,劉淵傳位於太子劉乂,劉乂,“身長八尺,雄毅美姿儀”,和他老爹一樣,自幼飽讀詩書,好學夙成。但是,“及為儲貳,內多猜忌,馭下無恩。”他剛登帝基,就在其舅呼延攸、準嶽父靳準的竄掇下,想殺掉手擁重兵的四弟楚王劉聰等三個王爺。


  不料,他派去攻殺其弟北海王劉義的田密臨陣倒戈,先向擁兵十萬的劉淵第四子劉聰處通風報急。


  不過此時,劉乂卻業已派人斬殺了安昌王劉盛、安邑王劉欽、永安王劉安國、齊王劉裕、魯王劉隆。


  此時別說劉聰沒有攻下洛陽,就算他攻下洛陽又能如何?攘外必先安內,此時戰事一再受挫,劉聰毫無再戰之心,一心想轉回平陽,謀奪大權!洛陽是死的,隻要收拾了劉乂,榮登上大寶,然後揮師南下,洛陽還不是信手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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