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武候戰車（上）
在一陣吵吵嚷嚷的叫喊聲中，聯軍點齊兵將，三萬五千多兵馬浩浩蕩蕩的向洛陽南門趕去。此時聯軍士兵沒有像往常一樣表現得非常煩躁，反而一個個興奮異常，洛陽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塊肥肉，王彌出來迫不及待地說道：“殿下，末將願意作先鋒，率先攻進洛陽城中，殺人，喝酒、玩女人，豈不痛快！”
匈奴其實就是一個狼性民族，他們都崇尚暴力，嗜血好戰，劉聰雖然也蠢蠢欲動，但是心中卻隱隱有一絲不安。劉聰放眼望去，隻見聯軍眾將士無不群情激昂，一個個就像是見到了血腥的餓狼一般，個個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劉聰環視眾軍士，隻見群情激昂的隱隱透著精悍之氣眾將領，心意大動起來。劉聰的命令很快就傳達了聯軍所人士兵的耳中。
軍令如山，三萬多匹戰馬，一起奔騰。如響雷般的馬蹄聲，頓時響徹整個空間。仿佛大地都在顫抖著。
與此同時，密林深處的四千多黑衫軍都在露天的營地裏休息著，不過每個人都披堅執銳，已經做好了隨時出征的準備。從潛出洛陽的那一刻起，這四千多黑衫軍士兵便枕戈備戰。
葉不凡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左首站著的是寧丹，而寧丹身後則是同樣沒有休息的無當不凡軍將領王淮。正在這時，葉不凡停下腳步，望著身邊的偵察斥候隊長問道：“都過了半個多時辰了，還沒有最新的戰報傳來嗎？”
偵察斥候隊長抱拳道：“將軍稍安勿躁，北宮將軍機敏過人，智勇雙全，定然不會辜負了將軍的重托！”
而此時寧丹卻麵色如常，悠悠地說道：“真威將軍難道對自己的部下都信不過嗎？”
葉不凡一怔，暗付也是，戰場情勢雖然瞬息萬變，但是殲敵計劃早已製訂好的，各種準備也都業已做足了，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況且城中還有轟天雷，這種武器對付敵人的騎兵最為有效，隻需要數十顆轟天雷同時引爆，聯軍騎兵不戰自亂。看來還是自己太杞人憂天了。
時間慢慢地流逝，葉不凡等仍在密林中焦急地等候著斥候送來的消息，葉不凡簡直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洛陽滋事甚重，牽扯到十數萬洛陽百姓的身家性命，葉不凡可不敢有任何大意。
正在這時，兩名黑衫軍士兵架著一名狼狽不堪黑衫軍偵察兵踉踉蹌蹌的蹣跚而來，葉不凡看到那名士兵的慘狀，不由得大吃一驚，隨即急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報，報告，報告真，威，將，將軍，。。。。。。。”那名狼狽不堪的黑衫軍偵察兵又咽了一口口水，上氣不接下氣地樣子。葉不凡看到士兵痛苦的模樣，於是強壓下急迫的心情，對身邊黑衫軍士兵喝令道“快拿水囊來！”那名黑衫軍士兵隨即從身上取下自己的水囊，親手遞到那名狼狽不堪的黑衫軍偵察兵的手中。他趕緊捧起水囊隨即鯨吞牛飲起來。
片刻後，偵察兵放下水囊，葉不凡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那名偵察兵朝葉不凡抱拳道：“將軍，洛陽最新戰報，關門打狗之計進展順利，現在進入埋伏圈的敵人足有萬餘，北宮將軍取得不俗的戰績，在城外至少殺傷敵人四千餘，不管眾人驚訝，那名偵察兵又緊接著扔一下一記強力炸彈，接著說道：“將軍現在敵人已放棄繼續進攻洛陽東門，轉而向南門方向進攻。”
葉不凡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是聽到偵察兵言之鑿鑿地說出來，還是不由得一陣興奮。葉不凡急切地問道：“現在南門戰鬥打響了沒有？”
那名偵察兵道：“卑職當時觀察到聯軍全部人馬三萬餘正浩浩蕩蕩向南門開赴隨即轉而來報告將軍。”
葉不凡不禁眉頭一皺，以聯軍騎兵的速度，從偵察兵到這密林的距離和東門到南門的距離差不多，也就是說當那偵察兵來到這裏的時候，其實聯軍已經抵近南門，以南門的守衛力量，絕對不能支撐一個時辰，所以現在他們必須盡快的趕到南門，從聯軍後麵進攻！
葉不凡思付片刻，整了整身上的黑衫軍軍裝，拔出橫刀，隨即一臉嚴肅地命令道：“眾軍聽令，全軍集合，準備出發！”
黑衫軍全體將士都是著裝帶甲休息，所以命令一下，所有人馬在兩分鍾內集合完畢。葉不凡看著整裝待發，殺氣騰騰的眾軍士，他滿意的點點頭。
葉不凡沒有說廢話，隻用他慣常的語氣揚聲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就讓那些畜牲看看我們黑衫軍的強悍吧！”
葉不凡舉起馬鞭，揚聲喝道：“出發！”
黑衫軍四千精銳將士從密林中魚貫而出，沒入迷茫的夜幕之中。葉不凡不僅帶著一百顆轟天雷，另外還有十輛威力駭人的武候戰車。
寅時，洛陽南門。“快醒醒！快醒醒！”，負責站崗的哨兵連忙將抱著兵刃打瞌睡的晉軍士兵們推醒。睡眼惺忪的士兵們一看到城外殺氣騰騰的聯軍時，不禁打了個寒顫完全清醒過來。
突然“唔……”
嘹亮徘徊四周的牛角號叫聲響起，遠處密密麻麻的如潮水般湧來無數黑點，說是鋪天蓋地一點也不為過！
三戰不死必是精兵，洛陽守城軍士豈止是三戰之精銳，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他們這些洛陽守城軍從十一月初，一直與匈奴兵惡鬥到月底，整整一個月不死不休的惡戰，這些士兵麵對密密麻麻的聯軍部隊早已變得麻木了，每個人不僅沒有恐懼，反而熱血沸騰，激動異常地看著城外大軍！
聯軍大軍來到南門之時，並沒有像在東門那樣還派出人出來喊陣，他們連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揮軍攻城。
“咻咻咻……”的破空聲響起！至少萬餘支寒光鋪天蓋地罩向洛陽南門的城牆上。
喊殺慘叫撞擊聲震天，整個戰場猶如冷水如油鍋般炸開，寒光凜凜，不凡箭橫生。聯軍首撥攻擊陣至少有五千人以上，隻見十數名士兵抬起一個雲梯，至少上百個雲梯。此時王浚見他們是雲梯少而兵力多，王浚知道此處不遠處的官道邊有不少成材的樹木，隨即命人去砍伐樹木，趕製簡便的雲梯，一麵命麾下士兵向洛陽不遺餘力的攻城。
聯軍用騎兵在城下張弓射擊城牆上的守城軍，隻聽見嗡嗡聲一片，密如不凡蝗的箭矢壓製得洛陽守城軍根本沒有辦法抬頭，更別說還擊了。
聯軍士兵擁著雲梯迅速向城牆靠近，兩百米、一百米。守城軍雖然個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煩躁不安。但是他們別無選擇，隻要一露頭，轉眼間就會被射成刺蝟。
感受到敵人大軍如泰山壓頂般湧了過來，南城門守將王澄，（字平子，晉代名士，王衍之弟。琅琊臨沂人。有盛名，勇力過人，招致王敦忌憚，遇害，時年四十四歲。《晉書》卷四十三有傳。）忽然失聲說道：“這應該如何是好！”
站在城門樓上的王澄看著密密麻麻沿牆蟻附的聯軍，不禁緊皺眉頭，心不斷地下沉。看這架勢，洛陽城是很難守得住了！
這時，王澄冷聲下令道：“擂戰鼓！”
嗵嗵嗵！！城樓上的戰鼓登時響了起來，本來士氣萎靡的晉軍士兵受戰鼓激勵，士氣不禁一振。
王澄再次高喝道：“執盾，投石！”
“殺”，攻城的聯軍士兵口咬著兵刃開始登城。就在這時，城牆上突然響起一陣轟鳴聲，抬頭一看，隻見石塊檑木迸湧而下。
正登到半截的聯軍士兵被紛紛砸落下來，在城下還沒開始登城的也被砸倒了一大片，現場是一片血肉橫不凡。突然又響起了‘哢嘣’兩聲大響，原來是兩架雲梯被沉重的檑木給砸斷了，一個快登上城牆的士兵隻感到身下突然一空，隨即便連著上半截雲梯一起墜了下去，驚恐的慘叫聲在半空中回蕩著。
“殺！”聯軍攻擊並沒有因為晉軍的反擊而停滯不前，反而變本加厲，沿著城牆架起了一排雲梯，場麵甚為壯觀。他們架起的雲梯太多了！雖然從城牆上擲下的石塊檑木給聯軍造成了重大傷亡，但卻沒能阻止住聯軍的登城步伐。
聯軍士兵頂著石塊檑木拚命地登上了城牆，早已等候的晉軍士兵立刻圍殺上去。剛開始時，晉軍士兵依靠局部人數優勢還能壓製住對方，但隨著對方登上城牆的人數越來越多，優勢慢慢地轉向了聯軍一方。
此時此刻，殺紅了眼的晉軍士兵們已經忘記了害怕，人人雙目赤紅，在拚命地廝殺。他們的戰鬥力雖然不及聯軍，但此刻他們所表現出的氣勢絕對不輸於任何人。原來晉軍糧食危機頗為嚴重，但是昨天夜裏葉不凡命人將在東城門之戰中收獲的馬肉分發給洛陽城中的百姓，當然這些晉軍士兵也分到不少。這次作戰不同以往，以往他們都是幾乎餓著肚子打仗，僅僅憑著堅強的意誌力在拚命堅持著，這次他們每個人都吃得飽飽的，混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王澄勇力不俗，他帶著十餘名侍衛，在城牆上來回穿梭，哪裏有危險，哪裏就有他的身影。王澄功夫非尋常軍士可以相比的，特別是他的臂力異常大，可以輕易張開三百斤的強弓，他的那把環首刀舞動的風雨不透，所過之處，聯軍人仰馬翻，攻擊勢頭頓時受挫。
王澄此時像一個救火隊員，在城牆上東奔西走，忙得不亦樂乎。晉軍士兵感受到將軍身先士卒，舍命與敵拚殺，王澄英勇的激勵，晉軍士兵們更加舍生忘死地與敵拚殺，一時間，雙方在城牆上相持不下。
但聯軍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每四一個就會撲上來四五人，而守城的晉軍將士卻不同，他們僅僅有兩千餘人，城牆上地形狹窄，空間有限，再多的兵力也難以施展開來。但是晉軍卻是每傷亡一人力量就會薄弱一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勞的。晉軍漸漸支持不住了，城牆逐段逐段地失守。
葉不凡擔心洛陽城中的安危，在他眼前仿佛出現一幕血腥的畫麵，洛陽城中頓時升起火焰，同時還響起百姓的慘叫聲和婦女的哭喊聲。葉不凡不禁焦急萬分，同時又怒火中燒。葉不凡率黑衫軍四千餘人馬一路狂奔，就這樣原本需要三刻鍾的路程，黑衫軍僅僅兩刻鍾就趕到了洛陽南門。
洛陽南門終於進入眼簾，葉不凡放眼望去，隻見南城門外的平原上，隻見大約兩萬餘騎正列陣其上，不用想這肯定是聯軍突襲南城門的輕裝騎兵部隊。此時洛陽南城牆上的撕殺仍在繼續，晉軍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氣勢，漸漸得被聯軍攻城部隊壓著頭打，王澄也身受重傷，要不是身邊十數名侍衛拚命相救，恐怕他早已被聯軍士兵亂刀砍死了。
葉不凡喝令道：“巴特爾！”
巴特爾策馬來到葉不凡身邊抱拳道：“主人有何吩咐！”此時心急火燎的葉不凡也沒有計較巴特爾的言辭問題，葉不凡急聲下令道：“從左翼向敵人發起進攻，記住，隻許敗不許勝，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左邊武候戰車布陣的方向！”
“啊！”巴特爾嘴巴張成一個O型，幾乎可以放進去一個雞蛋，他怎麽也想不到，葉不凡居然會下如此荒唐的命令，但是憨厚的巴特爾並沒有質疑葉不凡的命令，在他的眼中，葉不凡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對於他的命令，就算是讓他即可自刎，他也不會眨一下眼，其實他也知道，葉不凡是真心不希望他有事。巴特爾抱拳道：“是。”
葉不凡拔出橫刀，高喝道：“兄弟們，跟著我，斬盡這些雜碎！殺！！”，話還未落，葉不凡便當先策馬衝了下去，緊緊跟在葉不凡身後的是黑衫軍第二騎兵營營長李羿。
殺！！！兩千餘人一起大喊著，聲振寰宇，氣勢如虹。
巴特爾率領兩千巴魯勇士，兩千精銳鐵騎踩破大地，挾奔雷之勢滾滾而下。整個大地都仿佛隨之顫抖了起來。
聯軍後軍是王浚的女婿段務目塵，有道是朝廷裏有人好做官，王浚是聯軍二大統帥之一，當然首先要把自己人放在安全的地方，不過他哪裏知道，就是因為這安全的地方，居然險些讓段務目塵差點喪命。
段務目塵眼見如此氣勢的軍隊，不禁心頭大駭。但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們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迎戰。兩股洪流轉眼間撞在一起，頓時人仰馬翻，雙方都有不少騎士被撞落下馬，巴特爾是巴魯族第一勇士，力大無窮，一隻特大號的狼牙棒舞動如風車，劈掛如閃電，凡是近身的敵騎，不管是兵是將，都沒有人能撐過一招。巴特爾大喝連連，瘋狂地在人叢中屠殺，段務目塵的鮮卑族將士被殺得膽寒，到最後都沒人敢接近巴特爾了，巴特爾所過之處，段務目塵軍士兵紛紛慌忙走避。
葉不凡此時業已衝進對方陣中，葉不凡的招數都是殺招，況且橫刀是雙手刀，用單手兵刃對戰雙手刀，從力量上肯定要吃虧不少，況且葉不凡還不會故意與對方的兵刃對擊，葉不凡目光如電，專門找對方的防守薄弱環節下手，手起刀落，頭不凡血湧。
葉不凡恨透了這些遊牧民族的士兵，他們兩千多年以來給中國人帶來的傷害太深了，殺我同胞，其罪當誅！葉不凡一馬將一名對方偏將模樣的人斬於馬下，隨即刀勢又起，直接摸向一名士兵的脖子，隻見一個鬥大的腦袋像被踢不凡的皮球，斷口處的血噴射出三尺高的血箭，對方騎兵突然衝過來一刀斬在葉不凡的右肩上，隻聽‘哢’的一聲，葉不凡隻感到被一股大力向一旁猛地一推，他差點掉落下馬。好在葉不凡身上穿的是後世的防彈衣，他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的傷害，不過疼痛是再所難免的，就算不用刀砍，一棍子砸，這一下子也會讓人吃不消。好在葉不凡是特種兵出身，他的忍耐力非常人可比，葉不凡穩定身子，直接將手中的兵刃遞進對方的胸膛。
葉不凡仗著有防彈衣的防護，隻要是致命傷害，他根本懶得去脫，直接一刀下去，對手根本就擋架不住。在別人看來，葉不凡就像是不顧對手的兵刃而瘋狂地進攻，那副景象還是挺悍勇駭人的。
黑衫軍的攻擊波一波猛過一波，不過正在這時，葉不凡突然下令：“全軍後退！”
巴特爾在聯軍陣中瘋狂殺戮一番，他身後的巴魯勇士也都興奮異常，人人隻感到胸口有一團烈火燃起，越來越旺。此時巴特爾突然腦袋一怔，因為他看到右翼的黑衫軍突然退了，仔細一想，巴特爾這才想起葉不凡臨行的叮囑，巴特爾隨即率領巴魯勇士向後退去。
立馬在後方觀戰的段務目塵本來看到己方已經幾乎呈現潰敗之勢，對方占據了戰場上的絕對優勢，突然敵人居然退了，段務目塵心中不禁驚喜交加。柿子撿軟的捏，不過這次段務目塵卻撿來了一個硬核桃。
此時經過一番慘烈的交戰，兩千巴魯勇士傷亡五百多，不過他們至少給聯軍造成超過三千的傷亡。黑衫軍此時也傷亡三百多，不過他們也至少殺傷聯軍兩千餘眾，這不是說黑衫軍的實力不對巴魯勇士，隻是人與野獸是始終有區別的，巴魯人隻要一上戰場，那個個絕對都是瘋子。
聯軍在黑衫軍的突襲之下至少造成五千餘人馬的傷亡，聯軍見對方騎兵突然後退，但是他們並沒打算就這麽放過對方，聯軍後軍至少一萬多騎兵緊緊地咬住黑衫軍，一路追殺下去。
葉不凡領著黑衫軍騎兵在前麵跑，後麵是聯軍騎兵在緊緊直追，葉不凡的黑衫軍和聯軍像貓捉老鼠般在大草原上風馳電掣地追逐著，上演著精彩絕倫的經典騎兵追逐戰。掉隊的騎兵和屍體已經劃上了等號，看著速度稍有不及的騎兵一個個倒在城軍的追逐射殺中，葉不凡心急如焚，慶幸的一點是，前麵就是布置好的武候戰車陣地，葉不凡倒是要看看這個傳說中可殺敵與千步之外的利器到底是如何強悍。
在進入武候戰車有效射程之內，葉不凡命令黑衫軍騎兵突然一分為二，垂直向兩翼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