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收獲金山(三)
王德虎見杜曾絲毫不把呂家放在眼中,甚是擔憂的說道:“軍爺,荊山高山絕穀,峻阪迂回,形勢險要,自古以險峻聞名,前有天下險關函穀關,是其第一道天然屏障,呂家的金山就位於荊山中一處兩山夾一穀的穀地中。這處穀地有兩處出入口,西麵經過一線天可到達一處險峻的隘口,過了這個隘口便能到達荊山之中的一座高山湖,此處是呂家一座巨型打手營地,駐守著一千多小嘍羅,隘口連著盤繞山間險峻非常的羊腸小道,在這羊腸小道上的特別險峻之處,呂震山在這段十餘裏的羊腸小道上布置了十幾處隘口,每一處隘口有數百不等的嘍羅把守。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說到這兒杜曾反而深思起來,如果說黑衫軍要從正麵發動攻擊,就必須先攻下這十餘裏蜿蜒險峻的羊腸小道。由於這裏的地勢太過險要,並且山道狹窄,所以即便黑衫軍曉勇善戰,想要以輕微的代價攻下呂家礦山也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不過真正的精銳之士不僅僅是靠練出來的,實戰經驗更是重要。黑衫軍從成立之初,就是以打惡戰,打險戰聞名天下。
杜曾眼中又露出了瘋狂大膽的神色,隻要他想出了一些大膽的戰術,他都會露出這種神態,杜曾沉聲道:“呂家這塊硬骨頭,我們今天是啃定了的,我今天到是要看看是他們的骨頭硬,還是我們黑衫軍的牙口利!”
王德虎一聽杜曾的豪言壯語不由瞪大了雙眼。王德虎愣了好半晌,撲通一聲跪在杜曾麵前。喃喃的說道:“軍爺,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別去攻打呂家寨了,當年我親眼所見,官軍是你們人數的數倍,惡戰數十天,慘敗而歸,我不能以一已之私,騙軍爺步入險境!算我求你們了,你們回吧!我們本是濺命一條,連累各位軍爺丟了性命不值得。”
說著王德虎兩眼一紅,渾然淚下。
杜曾此時露出了深思的神態,點了點頭道:“此事看來應該從長計議呀!”
賈順低頭不語,露出思忖的神情,目光匯聚在那百多名俘虜身上,突然腦袋靈光一閃,有了主意。賈順神色肅然道:“但凡銅牆鐵壁固若金湯的城寨,攻擊之計,正麵猛擊為下,引蛇出洞為次,內部擊破為上!”
杜曾詫異地問道:“道理我懂,但是到底怎麽打呀!先聲明,將軍有令,我等必須以最快的時間趕赴洛陽,違者以軍法從事,賈兄弟切莫出什麽餿主意!”
賈順自信地一笑,悠悠的說道:“我想呂三少爺應該會幫我這個忙的!”
賈順轉身向王德虎問道:“王兄弟,當時你們二人是怎麽從如此防守森嚴的山寨中逃出來的?”
王德虎道:“眾所周知呂家寨隻有兩條出路,不過,其實還有第三條路,山穀中斜刺裏有一條小道,不過知道的人太少,就連呂家打手他們也不知道。這條小道的直通礦山中部,末端是一高約十幾丈的懸崖,由於風吹日曬,見崖麵並非光滑如鏡,隻要臂力好,也可以上下出入。隻是太過凶險!”
這時,賈順突然問杜曾:“杜兄想不想立功?”
杜曾愣了一下,隨即道:“這還用問嗎?誰不想立功!”
人在經曆了許多事情後,會不斷的成長。賈順也是一樣,此刻的他是一員統帥,而不是好勇鬥狠的勇夫。
賈順道:“將軍甚憂天下百姓疾苦,可憐實力有限,有心無力。如果我等為將軍拿下這一金一銀兩座寶山,必是大功一件。”
杜曾點點頭,“既如此,我們便如此做。”,接著賈順湊到杜曾的耳邊將計劃說了一遍。
杜曾的眼睛賊亮賊亮的,大聲讚歎道:“這個辦法好!”
杜曾轉向王德虎身旁說道:“王兄弟,今天我決定帶領兄弟們把你的親友從惡賊手中救出來,不過,這還要勞煩王兄弟帶路。”
王德虎心中一凜,臉上露出決然神色,緩緩地點了點頭。滿臉感激之情。隨即黑衫軍兩個步兵營分成兩部分,杜曾和賈順各帶領一營,杜曾在王德虎的指引下,從那條秘密小道從後麵進攻呂家寨。
賈順卻徑直走向呂厚良身邊,呂厚良目光飄乎不定的看著目光灼灼的賈順,根本不敢與其對視。賈順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目光向眾俘虜中掃了掃,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個人身上,隻見那個人長得是小眼睛,糟蹋鼻子,蛤蟆嘴,禿頭,長相特別醜,賈順暗道:“就是你了!”
賈順快步走到那個禿頭跟前,賈順從衣袋裏取出一個小木筒,倒出一粒狀的黑藥丸,不由分說,直接捏住他的嘴巴,把黑藥丸塞到那名禿頭嘴裏。時間僅僅半刻鍾,地上的禿頭突然發出慘痛的叫聲在在黑夜裏激蕩著,禿頭那嘶心裂肺的叫聲,讓聽著流淚,聞者抽淚,禿頭的麵部扭曲,淚水夾雜著汗水,禿頭的眼睛緊死死的瞪著,在地上打著滾,很快的,他隻有不停的抽搐著,渾身抽搐著。
呂厚良看到這種慘景以後,心中猛然一怔,他是整天在刀口上討生活,自然像這種場麵見得多了,但是看到如此殘忍的折磨人的手段,仍不寒而栗。呂厚良暗道:“好毒好厲害的毒藥!”
賈順聳聳肩,悠悠而笑,捧著手中的木筒子說道:“呂三少爺,這是鄙人獨門密製的毒藥,名曰:子午斷腸散!吃了我這種毒藥,那才是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天下間根本無藥可醫。如果你與我合作,我會保你性命,如果你膽敢給我耍花招,下場不用我說了吧!”
此時,那個禿頭畏縮著身子球成一團,眼睛周圍很黑,並且深深的凹陷進去,鼻子處不停的流著鼻涕,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著。“我求求你們了,給我。。。。給我一個痛快!”禿頭還在不停的乞求著,磕頭時,頭部撞擊地麵發出‘砰砰’的響聲。禿頭現在比死還難受的煎熬,那是萬億蟲蟻食骨,死現在他的眼中成為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看到這一幕,賈順悠悠而笑,然而呂厚良卻毛骨悚然。
賈順同樣賞了呂厚良一顆黑色藥丸,隨即賈順又喂食了他一顆紅色的藥丸。賈順道:“這顆紅色的藥丸是解藥,隻不過僅僅隻有六個時辰的藥效,如果不及時服用第二顆解藥,下場比他還要痛苦百倍。”
呂厚良此時快哭了,但是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有乖乖配合的份。
賈順緊接著讓百餘名好手換裝成呂家打手的模樣,帶著呂厚良大搖大罷的向呂家寨走去。賈順相信,此時呂厚良絕對不敢耍花招,沒有人願意去死。況且呂厚良還非常有錢,有權,有無數美女。穿鞋的,永遠怕光腳的。
青牛嶺隘口是呂家寨的前哨,呂震山當然不敢掉以輕心,青牛嶺隘口常年駐紮著千餘名悍匪。這是一處險峻的隘口,高約三百多米的青牛嶺可以輕易的把山下的十數裏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同樣,進出的這條道路隻有十餘米寬。
此時哨卡外數十懷抱武器嘍嘍,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不遠處的營地上,那裏是熱火朝天每一個人都扯著嗓子叫囂著,劃拳,賭酒,仿佛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營地內也不時的傳出陣陣女人低聲哭泣的聲音。當然這裏肯定不會有女土匪,女人隻是呂震山為了籠絡眾土匪的心,而抓來的良家婦女,供眾土匪日夜淫樂。
這時,一個中年土匪縮著脖子抱著杆槍,對身邊的土匪說道:“真羨慕他們!”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土匪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說這個呂太爺膽子太小了吧,借誰三個豹子膽,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要知道我們這裏可有萬餘人馬,況且地形易守難攻,沒有個十萬八萬人,休想從這裏討得便宜!”
正當這一群土匪嚼舌頭的時候,一隊百餘人的隊伍,正徐徐而來。
哨樓上的土匪看到這情景,並沒有流露出絲毫戒備的神色,因為他們不認為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打他們的主意,何況這隊人馬的穿著服裝是呂家的衛隊的裝扮。
賈順道:“呂三少爺,知道怎麽做了吧?”
呂厚良扯著嗓子喊道:“快放下吊橋,我是三少爺!”
“請稍等,我去稟報領隊!”那個中年土匪道。
片刻後,已經將近四十歲,麵相甚為凶惡的矮冬瓜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他醉眼朦朧的看了看下麵,打著酒隔道:“下麵何人?”
呂厚良氣得破口大罵,“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我是誰!”
那個土匪領隊此時猛然一驚,醉意頓時醒了大半,仔細辨認了兩眼,發現下麵的人居然是呂家三少爺。這些土匪雖然凶惡,不過他們相較與呂家來說,那隻是小巫見大巫了,呂家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都是奴才,欺負了尋常老百姓或許可以,但是針對呂家的人,他們也隻有夾著尾巴做人的份。那土匪領隊滿臉媚笑道:“原來是三少爺,請稍候,我立刻下令下放吊橋!”
片刻後,在吱呀呀的響聲中吊橋被緩緩放下,正等候在哨樓之下的百餘名人馬立刻進入隘口。
此刻在距離青牛嶺隘口處兩裏地的一片樹林裏,兩千多黑認軍士,正在坐在地上休息。此時負責領軍的是黑衫軍第二營副張珂爽,此時他顯得有些焦急。喃喃道:“賈營長是否安全的混進隘口?”
正在這時,就在這時,一名斥候進入了樹林來到張珂爽麵前,
怎麽樣?”張珂爽急聲道。
斥候回稟道:“賈將軍已經成功混入隘口中!”
張珂爽雙眼一亮,一拍巴掌,哈哈笑道:“好!”,隨即轉頭對傳令兵道:“傳令下去,按計劃行事!”。
“是。”
青牛嶺隘口上,風燈在哨樓上有氣無力地輕擺著,數十名負責守夜的土匪就像沒有抽大煙似的,一個個都在打著哈欠,還有的倚在城牆上,不停地啄著腦袋。
正在這時,隘口裏出走出十數名身穿呂府仆人服裝的漢子,正快速朝哨樓摸來,除了輕微地腳步聲以外,沒有發出一點動靜。一個土匪半睡半醒地眯著眼睛,突然感覺到了異動,睜眼一看,居然是去而複來的呂家三少爺的手下,他喃喃的道:“幾位兄弟,這麽晚了難道還要出去?”
突然他感到喉嚨一涼,連喊都沒來及喊一聲,便頹然倒地,接著迅速收縮的瞳孔便隻看見無數雙腳從身邊衝過,帶起一陣勁風。
這時,十數名身穿呂府仆人服裝的漢子輕手輕腳的將守衛在哨樓的眾土匪放過,隨即分出一部分從城門兩側的牆梯登上城牆,如法炮製將城門樓上的近百名守軍全部放倒。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城門樓上下的兩百餘名守軍被解決,沒有驚動任何人。
吊橋被緩緩地放下,吱呀聲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有些刺耳。但是爛醉如泥的青牛嶺眾土匪還在含含糊糊的睡覺,兩千多名黑衣軍士在張珂爽的帶領下,湧入青牛嶺隘口。
葉不凡是特種兵出身,他所訓練的黑衫軍士兵也都是以偷營劫寨見長。打夜戰,偷襲戰,特種戰,那是黑衫軍的拿手好戲,做這些事,黑衫軍是輕車熟路。兩千多黑衫軍士兵迅速分散開來,進入營中!隻見一個喝高了的土匪蹌蹌踉踉地晃來,張珂爽一揮手,一個名黑衫軍士兵突然一躍而出,捂住那個土匪兵的口鼻,一下子拖了回來,另一個黑衫軍士兵立馬上前補上一刀,那士兵連哼都沒哼一聲,驟時斃命!於是兩千多人整齊出動,土匪營地深處迅速潛進,一路上毫無聲息地斬殺了數百人,卻依舊沒有土匪發現!
黑暗中,張珂爽露出那張清白的臉,冷冷的說道:“殺,一個不留!”
半個時辰以後,整個青牛嶺上的千餘名土匪悉數被殲滅,而黑衫軍卻是零傷亡的代價。不過讓張珂爽為難的是居然發現了近百名衣著不整的婦女。
一名黑衫軍連長問道:“營副,她們怎麽辦?”
張珂爽略一沉思,說道:“軍令如山,先行殲滅敵人,再對她們施救。把她們都綁起來,堵上嘴,回頭再放過她們!”
“這怎麽可以?”
張珂爽大眼一瞪,怒道:“你小子怎麽這麽笨呀,深更半夜的,荒山野外的,放她們出來,這山勢險峻,我們走夜路都犯勁,她們怎麽能走出去。不被摔死,也會被野獸叨了去,這樣放了她們不是救人,而是在害命!”
那個連長目瞪口呆的看著張珂爽良久無語,喃喃的說道:“營副,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麽狠心呢!”
說完,張珂爽頭也不回的下令道:“全軍聽令,繼續施行暗殺行動,不可萬不得已,切忌不可暴露自己的行蹤!”
十餘裏的羊腸小道上,賈順在前麵開路,張珂爽率領大部隊在後麵兩三裏處殲滅敵人,如此情況得心應手。連七八處隘口,眼見還剩下四座哨卡就要直達呂家寨了,此時包括張珂爽在內的兩千餘黑衫軍士兵每個人都成了血人,紅色的液體順著額頭和衣角“滴答滴答”地直往下落,也不知是血還是汗!雖然如此,每個人的眼中依舊利芒四射。
呂家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