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心如死灰
雖然鮮卑人段務目塵的兵力是葉不凡的數十倍,但由於戰鬥力的差距,加上無當不凡軍都是無畏生死的的猛烈衝擊之下,又由於在一開始衝鋒時失去了先機,所以段務目塵部反而在葉不凡等人的凶猛打擊下節節敗退。隻見鐵騎來回衝殺,刀光閃耀,血光迸現,雙方的騎兵不斷有人掉落下馬。雖然鮮卑族人擅長騎射,不過無當不凡軍這方麵也不差,無當不凡軍雖然沒有裝備鎧甲,但是他們裝備了專門應付騎兵散射的盾牌,在混戰之中,數千段務目塵部將兵像一對大手般一下子便將葉不凡的一百多騎包了起來。遠遠地看去,葉不凡部就仿佛被巨浪吞沒了一般。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葉不凡等人雖然凶悍無雙,但是鮮卑人卻也不是軟柿子,鮮卑騎兵嚎叫著洶湧而上,這一百多名騎兵麵對連綿不絕的鮮卑人的進攻,就仿佛驚濤駭浪中的小舟般,隨時都有淹沒的凶險。麵對氣勢洶洶如海浪般連綿不絕的騎兵潮,無當不凡軍並沒有露出絲毫膽怯之意。每一個人都嘶吼著奮力迎戰,就算是混身是傷也要盡力向敵人發動進攻。
鮮卑人從四麵八方湧來,片刻時間便將葉不凡部一百餘人衝成了數個小塊。鮮卑人依靠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圍著葉不凡部廝殺。隻見許多無當不凡軍將士在鮮卑人四麵八方的攻擊下墜落下馬。葉不凡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了。
如果說其他部隊遇到這樣的凶險境地,估計就算不會投降,也會鬥誌全無,不過,此時無當不凡軍卻依然怒吼連連,戰意盎然,隻見刀光閃耀、喊聲震天,鮮血在半空不凡舞,無當不凡軍戰士在竭盡全力之後落下戰馬。
無當不凡軍能有如此驚人的表現絕非偶然,相當初,無當不凡軍剛剛組建成軍,第一戰一出祁山,配屬馬謖部戰張郃於街亭,因為馬謖的失誤而全軍潰敗,打斷後的正是王平率領的無當不凡軍,麵對數倍的魏軍竟然全身而退,算是小試鋒芒。第二戰是建興九年,諸葛亮第四次北伐,令王平以副師屯南圍,無當不凡軍司令員王平以三千之眾麵對魏軍張郃領主力六萬餘人的進攻,無當不凡軍全體將士個個誓死如歸,拚死抵抗,箭如不凡蝗,反敗敵軍。
隻要是看過三國的人都是知道此人有勇有謀張頜,絕非無能之輩,縱橫疆場無往不利,一生鮮有敗跡,張郃先後隨曹真、司馬懿前往對抗,多有表現,連諸葛亮也歎其勇猛。可見無當不凡軍的戰鬥力多麽驚人。
或許是當初諸葛亮有私心,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凡無當不凡軍作戰,從來都是麵對數倍敵人。此時雖然時近境遷,曆時餘十餘年,不過無當不凡軍的戰鬥力和戰鬥意誌從來沒有隨時光流失而減弱。反而越來越強悍,雖然現在無當不凡軍滿編才五百餘人,不過個個都是以一擋十的好手。
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如果沒有意外,葉不凡等人全軍覆沒隻是時間問題。
與此同時,整個戰場上情景也如同一個巨大的絞肉機,迅速收割彼此雙方士兵的性命,雖然黑衫軍的戰鬥力強於鮮卑、匈奴人,但是聯軍卻占據著人數優勢,雙方打得激烈無比,互有勝場,誰都無法占據絕對優勢。
而在中線,黑衫軍第一營在北宮純的率領下,已經取得了局部的絕對勝勢,無論是鮮卑人和匈奴人他們都同樣沒有勇氣硬撼黑衫軍的重裝騎兵衝擊群。不過左翼黑衫軍第三營卻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秦浩然內心卻非常焦急,雖然秦浩然按照北宮純的命令,趁機將聯軍的輜重糧草焚毀一小部分,但是他們同樣身陷聯軍騎兵組成的汪洋大海之中。
黑衫軍第三營戰鬥力並不能與第一、第二營相比,甚至連第四營也不能相比,第三營大部分都是王彌的降軍。戰鬥力與黑衫軍精銳不能同日而語,不過縱然如此,他們也比普通的聯軍將士精銳的多。在黑衫軍第一營凶猛的攻擊麵前,聯軍就感到彷佛遭遇了山崩海嘯一般。不過,欺軟怕硬都是人性的釋然,在聯軍在黑衫軍第一營的凶猛打擊之下,潰不成軍,狼狽不堪。
很快他們發現,左翼的黑衫軍戰鬥力雖然強悍,但是比起中路的黑衫軍簡直是天壤之別,聯軍在北宮純那裏被打得沒有脾氣,聯軍將士個個都憋了一肚子火,柿子撿軟的捏。無數聯軍騎兵發現黑衫軍左翼的第二營比較好欺負,就如同洪水向左翼的秦浩然部發起猛烈的進攻。
一時間,聯軍的攻擊波一浪高過一浪,黑衫軍第三營在聯軍的凶猛攻擊麵前,傷亡慘重。聯軍每一次攻擊,數十上百的黑衫軍被挑落下馬,死得慘不忍睹。雙方騎兵攪在一起混戰起來,片刻後,聯軍總指揮劉聰發現,黑衫軍似乎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厲害,聯軍竟然能在混戰中稍稍處於上風。
勇氣和士氣雖然是戰場決勝的關鍵,但是自身實力更為重要。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就算是一頭憤怒的老虎,麵對群狼的進攻麵前,也隻有挨宰殺的命運!黑衫軍第三營雖然氣勢不減,但在搏殺中卻似乎力有不逮,一個一個鐵騎兵跌落下馬,陣亡的鐵騎兵的眼中還保留著濃濃的不甘之色。在聯軍凶猛的攻擊麵前,黑衫軍第三營就感到彷佛遭遇了山崩海嘯一般,苦苦支撐著,隨時都有全麵潰敗的可能。
現在黑衫軍第三營的情況簡直就是危在旦夕,秦浩然是葉不凡的舊部,從葉不凡穿越以來,就一直跟隨著葉不凡,大戰惡戰無數,直到此時,秦浩然這才發現,原來士兵的力氣已經接近極限,看著越來越不利的戰況,秦浩然不禁眉頭緊皺,他明白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方是以逸待勞,敵人是已方的近十倍,他們打累了可以迅速後退休息一下,而己方則是疲憊之師,就那麽點人傷亡一個少一個,休息更是奢望。雖然黑衫軍乃天下精銳,但在此種情況之下也難以擊破對方。
必須扭轉這樣的局麵,否則黑衫軍第三營就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秦浩然此時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用他那獨特而混厚的嗓音喝道:“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不凡揚;。。。。。。”
秦浩然越喝心情越激動,他是如此其他眾軍心情也隨之越來越激動,一個兩個,黑衫軍第三營將士聽到這歌聲不禁士氣一振,隨即大家都情不自禁地跟著唱了起來,人人隻感到胸口有一團烈火燃起,越來越旺!
雖然身體已極度疲憊,但黑衫軍將士的戰意卻更旺了。半空中回蕩著振奮人心的這首《精忠報國》,黑衫軍鐵騎開始舍生忘死地反撲。雖然極度的疲憊極大地影響了戰鬥力,但他們不惜與敵同歸於盡。
立馬在後方觀戰的劉聰本來看到己方已經占據了優勢,心中不禁驚喜交加,卻不想還沒高興多久,戰場的形勢又發生了突變。這樣的變故他還沒有適應過來,突然右翼也傳來了這樣的歌聲,隻見對方唱著音調古怪的歌曲,氣勢隨之大變,並且表現的更加悍不畏死了,好幾次,劉聰都看到,對方的士卒即便身遭數創肚破腸流了,也仍然拚殺不休。那音律古怪的歌曲簡單易懂,劉聰很容易便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頭不禁升起一絲莫名的感觸,又有一絲恐懼。
秦浩然隻是開了一個頭,戰場上縱橫交錯的敵我雙方,連綿十數裏的戰場上,黑衫軍萬餘人分成三路,雖然彼此不能相顧,但是歌聲把他們聯在一起。
一曲終罷,秦浩然大喝道:“黑衫出擊,有我無敵!”
黑衫軍第三營三千餘人此時僅僅剩餘一千七八百人,傷亡近半。不過就是這一千多人扯著嗓子大吼道:“黑衫出擊,有我無敵!”一個喊這個口號或許感覺沒有什麽,數千人同時大喊那聲勢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
在黑衫軍舍命反擊之下,聯軍漸漸抵擋不住了。麵對那舍生忘死一往無前的氣勢,所有聯軍將士都心驚不已。遊牧民族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他們就是非常識實務,麵對強悍的敵人他們要麽選擇投降或者選擇逃跑。
聯軍士兵再也忍受不了對方施加的壓力,調轉馬頭倉皇而逃了,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最後演變成了大潰敗。戰場上開始出現戲劇性的一幕,一千多黑衫騎兵居然追殺數倍與已的敵人,秦浩然並沒打算就這麽放過對方,一千七百多黑衫軍第三營鐵騎緊緊地咬住聯軍,一路追殺下去。
聯軍此時四下逃跑,秦浩然直朝正前方追擊,他並沒有被眼前的勝利衝暈頭腦,他知道他的職責是與葉不凡匯合,殲滅敵人隻是其次任務。
正在葉不凡等人漸漸抵抗不住鮮卑人的攻擊之時,突然段務目塵部突然大亂。最多一刻鍾,葉不凡等人就會全部被殲滅,段務目塵眉頭一皺,向身邊的侍衛命令道:“快去看看後邊怎麽回事?”
那名侍衛急忙策馬絕塵而去,時間不長,那名侍衛回到段務目法身邊,結結巴巴的說道:“將軍快走,敵人殺過來了。”
正在此時,段務目塵回首一看,隻見後方大亂。一名身穿獸皮的巨漢,那一對鐵戟舞動如風車,劈掛如閃電,凡是近身的敵騎,不管是兵是將,都沒有人能撐過一招。他大喝連連,瘋狂地在人叢中屠殺,鮮卑的將士被殺得膽寒,到最後都沒人敢接近他了,那名巨所過之處,鮮卑人紛紛慌忙走避。而在那名巨漢之後,有兩千餘同樣身穿獸皮的漢子,人人手持環首刀,個個如狼似虎。
刹那間,隻見刀光閃耀、喊聲震天,鮮血在半空不凡舞,雖然鮮卑人盡力拚命抵擋,怎奈敵人太過凶悍,不光戰鬥力驚人,更是舍生忘死,縱然全身是傷,隻要有一口氣在,他們就會不停的向敵人發動進攻。
段務目塵暗暗驚呼了一口氣,他自問自己的鮮卑騎兵已經非常不弱了,即便與烏丸、匈奴交鋒,也能打個平分秋色,但這對方的鐵騎的戰鬥力實在是太驚人了,以兩千之眾竟能硬撼已方近萬騎兵,並將自己的鮮卑鐵騎擊潰!現在想來,段務目塵仍然心悸不已。
特別是對方的殘忍,絕對不像其他部隊以擊敗為主,他們卻是以殺戮為主,就算是舉起武器投降的鮮卑人他們也毫不留情的斬殺於馬下。就算是傷員他們也不放過,往往每一個屍體上都是身中數刀,簡直慘不忍睹。
在巴魯勇士凶猛的攻擊麵前,鮮卑人就感到彷佛遭遇了山崩海嘯一般。苦苦支撐的鮮卑人最後終於抵擋不住了,就如同洪水麵前的沙堤般完全崩潰。潰敗的鮮卑人後軍倉惶向前逃去,正在親軍護衛下觀戰的段務目塵見狀大驚。他完全沒有想到,後軍竟然會敗得如此之快。來不及細想,段務目塵連忙命令親軍前出,去阻止朝這邊奔逃過來的潰兵。如果被這些潰兵將親軍陣線衝亂,到時候,麵對巴魯勇士的衝擊,段務目塵就隻有逃跑這一條路了!段務目塵來不及指揮部隊圍殲葉不凡等人,全力抵擋巴魯勇士的進攻才是首發任務。
此時段務目塵部混亂得就像煮沸的八寶大雜燴,鐵蹄踐踏,寒光利閃,疏忽大意的段務軍被突如其來的騎軍衝鋒搞蒙了,頓時全軍大亂,怒罵哀號慘叫聲此起彼伏,他想怎麽也想不到後軍怎麽會出現敵人,要知道他們位於洛陽西門方向,屬於聯軍的前沿陣線,後方至少有四萬多兵馬,就算有敵人從後麵衝擊,至少也不會如此快呀。
說時遲那時快,兩千巴魯勇士以巴特爾為首,鐵騎如鋼鐵洪流硬生生犁出一條貫穿段務部的血肉通道,看著來勢凶猛迅速的騎軍,段務目塵剛剛想下令阻擊,隻見,空間立時響起密集尖銳的“哧哧……”“咻咻……”等強烈破空聲。
擔當正麵阻擊敵人的數百段務目塵親衛士兵轉眼間被射成了刺蝟,嚇得段務目塵登時大驚,急忙領兵退卻。
巴魯勇士此時人人手持環首刀,雖然環首刀與唐橫刀相比威力略有不足,但是比起巴魯以前裝備使用的青銅刀劍威力簡直是天壤之別,加上巴魯人對鮮卑人有刻骨仇恨,他們每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異常興奮,嗷嗷叫的向前猛衝,悲憤的巴魯勇士最是瘋狂,猶如九幽羅刹般,迅速催魂奪魄。
一陣陣寒光閃爍著,數十顆鬥大的腦袋迎空不凡起,噴濺的鮮血給當前的巴魯勇士穿上了血紅的戰衣。
在鮮卑人眼中,巴魯人不再是人,簡直是天神下凡,是魔鬼,是修羅。麵對兩千盛怒的巴魯勇士更是讓段務目塵部聞風喪膽,恨不得馬上多生兩條腿,有多遠跑多遠。
陷入瘋狂狀態的巴魯勇士根本無一絲悲天憐人之心,凡是膽敢靠近者一例殺無赦,他們腦際中充滿了血腥的熱血,手中武器仿佛化為死神的鐮刀,靈活地活動在他們四周,刺、劈、掃、撩、舞……每一次寒光吞吐都帶走了周圍一條生命,太快的速度使得瘋狂巴魯人像一陣龍卷風一樣,所過之處生息全無。
人吼馬嘶,刀槍交輝,強悍的巴魯勇士瘋狂起來真如鋼鐵洪流碾轉在血地上,所過之處非死既避。
隻見四周血肉模糊的,屍體橫七豎八鋪滿了四周,無主的戰馬緩緩踱步著,似乎無處可去,又似乎在尋找自己的主人。看到如此情景,段務目塵再也沒有一點鬥誌,策馬狂奔。
離巴特爾近十米處密密麻麻圍著無數敵軍,不過卻恐懼地看著他,鮮卑人揮舞著武器壯膽般又不敢進前,仿佛眼前昂首舉目的九幽歸來的魔王。而遠處正喊殺聲振天的鬥得天地失色。
巴特爾見對方居然停止不前,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吼一聲“殺!”直接崔馬前行。看著巴特爾撲來,擋在他去路的敵軍不由本能般後退幾步,頓了下馬上做鳥散,可見剛才巴魯勇士在他們心目中烙下了多麽凶殘的印象了。
葉不凡猛然感覺壓力一鬆,四周的鮮卑人四下散去,他緊握槍柄的手掌如剛浸過血水般粘稠,偶爾有血水從手掌流到長槍上,卻馬上順著槍身滴落流失。葉不凡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不過他現在是強弩之末。
葉不凡猛然發現一隊血跡班班的騎兵正向他們猛撲過來,此時葉不凡望著四周寥寥數十無當不凡軍騎兵,心如死灰。葉不凡來不及多做考慮:“殺!”說著一人單槍匹馬向前方撲去。張繼雖然有點力不從心,但是他像其他剩餘的無當不凡軍一樣,悲壯的吼道:“進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