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洛陽風雲(五)
高梁雖然是一名悍將,但是不是刀槍不入,他也隻是一個人,數十隻箭幾乎把高梁射成了一個馬蜂窩,想活也活不成了。然而就在這時,四周突然殺聲大起,隨即便見無數凶惡黑衣大漢騎著馬,揮舞著兵刃,怪叫著從四麵圍攏過來。王彌大軍還未做出反應,四周殺氣騰騰的騎兵就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殺!”那些騎兵咆哮著,如同怒濤般湧卷而來。
高梁已死,王彌大軍士氣受到重挫,許多人無心戀戰,隻顧一味地逃命。高梁帶領三千王彌軍前鋒營一路追殺葉不凡,不成想卻中了葉不凡的埋伏,傷亡慘重。
突然,四周的黑衫軍騎兵一蓬箭雨傾瀉而下,外圍數百人馬頓時被射成了馬蜂窩。
高粱殘部人馬的處境並不算好,陣形已亂,而且黑衫軍所有的兵馬都從四麵八方衝鋒過來,要是讓其衝了進來,王彌軍必輸無疑,要知道黑衫軍騎兵是以西涼騎兵為基礎擴展的,西涼騎兵可是天下精銳之師,而北宮純更是有萬夫莫敵之勇,其他眾騎兵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狠角色。這時,馬鐙的優勢也顯現出來了,黑衫軍騎兵手持二丈長的馬槊,剛剛一接觸,王彌軍直接被輕易的挑了起來,那場麵絕對夠震撼人心的。
不過王彌軍仍在拚命抵抗,不過在絕對的劣勢麵前,他們的抵抗也是徒勞無功的,隻是轉瞬之間。王彌軍前鋒營不足兩千殘餘,被分割成數塊,還能勉強聚集在一起的王彌軍頓時被衝得七零八落。隨後,正在後麵銜尾追殺的五千黑衫軍主力趁機猛衝,頓時將王彌殺得潰不成軍。
由於高梁作為王彌軍的主將已死,其軍心大亂,根本無法組織相應的抵抗。隨著北宮純在王彌軍陣中四處衝殺,其部自亂,相互踩踏,死傷無數。
王彌軍在黑衫軍的圍攻之下,潰不成軍,黑衫軍卻受此激勵,士氣大振,眾將士攻擊得更猛了。高梁殘部一路向東倉皇而逃,黑衫軍一路在後緊緊追殺,沿途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八十餘裏的距離,對於騎兵全速不凡馳的騎兵來說,那也隻是小半個時辰的事。
劉靈此時在幻想著,高梁大軍得勝而歸,誰曾想,得勝之師沒有等到,卻等來了百餘衣甲破碎,血跡斑斑的殘軍敗將。這哪裏還有王彌精銳之師的樣子,完全像一群逃難的老百姓。
劉靈大驚之下,趕緊尋問事情原因。這裏一名百夫長趕緊將事情原由一一道來,話音剛剛落,四周雷鳴聲驟起,劉靈臉色頓時大變,身經百戰的他立刻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情況。劉靈急忙大喝道:“不好,敵人追上來了!所有人隨我向北邊突圍!”
四周無數殺氣騰騰的黑衣騎兵就已經出現在眼前了。當頭飄揚著一麵紅底黑字的大旗,上麵赫然是一個鬥大蒼勁有力的‘晉’字。殺!!那些騎兵咆哮著,如同怒濤般湧卷而來。
此時劉靈再想突圍,哪裏還能來得及,見劉靈準備突圍,黑衫軍一蓬箭雨傾瀉而下,頓時傷亡無數。黑衫軍一員將領一馬當先,刀光起處,沒有人是他一合之將。在他的率領下,眾騎兵狂突猛進,王彌大軍被殺得人仰馬翻,狼狽不堪。
所有人見狀,不禁大駭,隨即不由自主地聚集到一團。人人被嚇的麵色慘白,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敵人的埋伏,顯然他們都是被黑衫軍的凶悍嚇破了膽,想想也是人家五百多人對戰一萬多人,居然可以全身而退,戰鬥力可是恐懼的讓人發指。現在四周至少有五千之眾,雖然他們是有五千多人,也不是沒有再戰之力,但是在如此情況之下,抵抗顯然是不明智的。不過他們還是條件反射的拿起兵刃,組成一個混圓的防守之陣。
“放下武器,我可以饒你們一命!”葉不凡揚聲喝道。
王彌軍士兵相互看了一眼,人人都清楚麵對目前的情況,他們根本就沒有僥幸的可能,如果說繼續抵抗,死或許是一件奢望的事。王彌軍猶豫了片刻,然後不知是誰先放下了兵器,隨即所有的護衛都放下了兵器。在放下兵器的那一刻,他們的心情非常複雜,既恥辱又有一種解脫感。
其中一個主將橫的人,上前怯生生的說道:“葉將軍不殺之恩!”其他人也都紛紛應諾。
葉不凡正色道:“匈奴人所過之處,房屋被焚,田地被踐踏,百姓被殺戮,婦女被淩辱。入目的簡直就是一片地獄般的景象。而你們身為漢人不思報效國家,卻助紂為虐,留下爾等何益?”
劉靈聞言大驚,腦中頓時亂作一團,匈奴人殘忍殺戮他不是不知道,當然也很憤慨,但是,他隻是識實務,或許這並沒有什麽錯,當初正是劉靈勸王彌投靠劉淵,助紂為虐的事,劉靈自然做過不少。不過,劉靈也不是魯莽之人,他知道眼前情勢急轉而下,他們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人,有人怕死,有人敢死。這牽扯到骨頭軟硬的問題,而劉靈卻是一個識實務的軟骨頭。劉靈當下思慮急轉,上前正色質問道:“將軍為何出耳反爾,言而無信。”
古人素來以誠實守信為本,向來對出耳反爾之輩所不恥。“自古皆有死,民無信而不立”;“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約”;“言必行,行必果”,“與國人交,止於信”等。在西方社會,守信同樣也是人們奉行的道德主軸,《聖經》中關於信用、信任的詞匯也出現了幾十次之多。劉靈算盤打得精,他想用信義來穩定葉不凡,他可不想死,他有萬貫家財,也有無數美女享受,他可不想死。
葉不凡露出一個極度輕蔑的神情,厭惡地看了劉靈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我向來隻對人守信,對於畜牲是不會守信用的。爾等行徑與畜牲何異?所以我不必對爾等守信用!”
劉靈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大駭,上前說道:“將軍饒命,小人願意降!”
葉不凡對於漢奸素來沒有好感,在抗日戰爭時期,如果不是很多沒有骨頭的中國人投降當漢奸,抗戰也不會打八年,中國也不會損失那麽大,中國是有英雄,但從來不缺識實務的漢奸。自古有雲:識實務為俊傑!”這就是為漢奸辯解的話,如果都識實務,國如何立,民如何富?
葉不凡轉念一想,殺光他們也沒有什麽好處,況且他們都是精銳之師,訓練精銳,相較晉朝政府軍強的不是一點半點,葉不凡此時改變了想法,收編他們。葉不凡並不怕他們再反上作亂,他相信經過他的精神洗腦之下,他們會為自己找清位置。
葉不凡問道:“你們是什麽樣,為何脫離主戰場?”
劉靈道:“我等是征東大將軍王彌麾下,準備趁青州空虛,進攻青州。”
葉不凡陷入深思中,
王彌(?——311)西晉東萊(今山東萊州)人。永興三年(公元306年)參加劉伯根起義。伯根死,他轉戰青徐兩州,攻殺官吏,有眾數萬,聲勢浩大。永嘉二年(308年),率軍進逼洛陽,為晉軍所敗。後歸劉淵,任征東大將軍。前趙光興二年(311年),與劉曜、石勒攻破洛陽,在回師青州途中,為石勒所殺。
此時由於葉不凡的出現,改變了原本的曆史軌跡,王彌此時雖然有三萬大軍。卻無立足之地,老家青州也被王浚占領,事實上並不能以一時一事論英雄,王彌算是一個梟雄,更算是一個強盜,他沒有什麽立場,眼中隻有利益。
葉不凡頭疼了,怎麽處置王彌呢?葉不凡思慮再三,決定暫時不理他,先收編他這五千餘人馬再說。
現在葉不凡在洛陽地區有兩個騎兵營餘,其九個騎兵連。五千餘人馬。
隨即將王彌這五千騎兵打亂重新整編,黑衫軍騎兵團正式成立。現在葉不凡的力量有一萬六千餘人。
黑衫騎兵團團長葉不凡,節度(類似於政委,孟恩)副團長:北宮純。
第一騎兵營營長馬混,統製:朱丹。(原北宮純麾下千夫長)下轄第一至第四騎兵連!四個西涼重裝鎧甲騎兵連,突擊中堅力量。主要武器為西涼斬馬刀,強弓,重裝鎧甲。
第二騎兵營營長李羿,統製:李羿兼任。曲陽士官學校首屆畢業生,下轄第五至第八騎兵連!為輕裝騎兵。主要武器是:馬槊(長二丈)既四米六,樺木強弓,備箭兩筒。
第三騎兵營營長秦浩然,葉不凡舊部。十五騎之一。統製肖哲。下轄第九至第十二騎兵連主要武器:每人標槍兩支,合接可成四米的長槍。新式弩機,環形小齒盾牌。
第四騎兵營營長祁雨職能偵察突擊,統製祁雨。下轄轄第十三至第十七騎兵連主要武器:仿製橫刀,新式弩機,兩千具,轟天雷三百。硫磺火箭!
步兵第一營營長杜曾,其他同上文!
葉不凡收編了王彌的五千餘騎兵,心情卻沒有高興起來,相比之下,他損失近三百偵察連士兵更為心痛不已,戰爭總會死人,況且在這個時代人命本來就如同草芥,如同螻蟻。如果不是葉不凡的出現,死的是會更多,想到此處,葉不凡也坦然了。
與劉聰大軍血戰兩天,王浚損失慘重,十一萬多大軍此時能戰者不足五萬,光陣亡就三萬六千餘人,傷近三萬。王浚此時一臉愁雲慘霧,他原本打算以此建為功,位列極品,以堵天下人之悠悠之口,但是麵對如此慘重的代價,他實在不願意。軍隊都需要錢,打仗也就是打錢,王浚看著戰報,有點茫然了,就算能得到那個所謂的大將軍王,那又能怎麽樣?
窮則思變,王浚並不是一個一頭撞到南牆不知道回頭的人,相反他非常會審時度勢,現在他麵對硬碰硬的與匈奴對抗,他其實是為了染指洛陽,既然硬碰硬的得不到實惠,不如。。。。。。
王浚頭腦不凡快的運轉著,思慮應付之策,突然他有了主意,開始奮筆疾書,時間莫約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王浚已經書寫完畢。
王浚叫來一名心腹,把書信交給他吩咐道:“一定要親手交在石勒手上,記住此事甚重!”
那名中年心腹慷慨陳詞道:“大人盡管放心,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王浚道:“如果此事成功,爾是大功一件,回來後必有重賞!”
那名中年人道:“卑職先葉過大人了!”說著向王浚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此時愁悶的不止王浚一人,石勒也同樣為損失慘重的戰鬥而煩惱。
石勒向張賓問道:“孟孫,你看吾應該如何對待眼前的局勢?現在我部損失慘重,就算能勉強擊敗王浚大軍到時也無再攻洛陽之力呀!”
張賓道:“王浚此人野心極大,此行意在洛陽,而非與大人為敵,戰場如此焦灼,想來王浚也會顧忌,力拚不是明智的選擇,不如。。。。。。”說著張賓上前附耳與石勒竊竊私語,石勒邊聽邊點頭,隨即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正在這時,門外親隨郭獒來報:“大人抓到一名敵人探子!”
“哦”石勒應了一聲,說道:“帶進來,我要親自審問!”
“是!”郭獒應諾。
時間不長,郭獒帶進石勒中軍大賬內一名身穿夜行人的中年漢子,此時他的蒙麵黑巾已被扯下,隻見他長得是一副尖嘴猴腮,非常畏縮的樣子。
石勒麵色一擰,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而來?”
中年人看著四周如臨大敵的石勒護衛,笑了笑,轉而沉默不語。
石勒見狀後,勃然大怒道:“推出去,砍了!”
那名中年人並沒有出言求饒,而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兩名如狼似虎的護衛一把拉住那名中年人,這時,那名中年人說話了,“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石勒見狀後,哈哈一笑,揮退左右,此時賬內隻有三人,石勒、張賓另外是燕雲十八騎之一,郭獒。
石勒道:“現在並沒有其他人等,可否告知你的來意?”
中年人一愣,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用目光不經意的掃了掃身上的繩子。石勒恍然大悟道:“快快鬆綁!”
中年人淡淡的說道:“你是石勒?”
郭獒一聽這話,頓時勃然大怒,道:“混賬東西,大人名諱豈是爾等。。。。。”說著上前就要給那人一巴掌。
石勒拉住郭獒,笑道:“我是石勒!”
“不知。。。。。”
那名中年人,從下內層棉衣裏撕下一塊棉布,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許多字,中年人道:“大人看後便知。”
石勒越看心越喜,不過他是一個老狐狸,並未在臉上顯現出來,他淡淡的說道:“回來告訴你家主人,就說勒自然會以計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