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你們,應該不止是好朋友吧?
蘇燕傻傻的跟在他們身後,何思博一直在流血,她腿腳全是淡淡的血漬。何思博被抬進去時,也是全身都是血。而岑彤,哭的像個孩子,嘴裏重複的是同樣的話。
岑彤看著何思博被送進了手術室,她癱軟在手術室門口,嘴裏還念著:“思博,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想重新來過。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蘇燕走到了岑彤麵前,到現在,她還迷惘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一切究竟是怎麽發生的?她的頭又開始疼起來,她抱著頭,想要甩開那一個個湧來的可怕念頭。可隻是讓自己更疼,更難受。
岑彤站了起來,看著抱著頭,同樣一身濕淋淋的蘇燕。她突然笑了出來:“果然是有報應的,不是嗎?蘇燕!你要讓淩家家破人亡,又怎麽能忘了當初陷害你的我,可是你要向我報複,為什麽不直接衝我來。思博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為什麽你要這麽對他!”
不是的,不是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報複岑彤!岑彤說什麽,她讓淩家家破人亡,怎麽會?怎麽會呢?她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不想做啊!
岑彤聽蘇燕喃喃的低語,聽不真切,直到聽她嘴裏不停的說著:“我讓淩家家破人亡?我讓淩家家破人亡。”
看著蘇燕這樣,岑彤又有幾分不忍,她知道剛才的事情不能全怪蘇燕,可是思博還在手術室生死未卜,她便生出恨來,她道:“難道不是嗎?蘇燕,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淩建海上回去美國,和你認識時,難道不是經由你介紹你的護士愛麗莎給他認識嗎?愛麗莎那個時候已經患了艾滋病,而淩建海患了艾滋病正是愛麗莎傳染給他!再說說梁敏惠,你敢說現在她癱瘓不是因為你嗎?還有雅秋,她的這輩子算是毀了,豔照,不堪的身世,她在國內已經沒有容身之處。最後便是淩逸塵,隻怕他在你手裏也沒有活路。這麽說來,淩家不是已經家破人亡了嗎?”
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她的眼睛漸漸的清晰,再定晴一看岑彤,之前發生的種種在她腦海中一一浮現,她退後了幾步。看著傷心欲絕的岑彤,不由說道:“對、對不起,岑彤,對不起。”
岑彤看蘇燕眼眸清明了不少,也不再說什麽,隻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發呆。蘇燕亦心焦何思博的傷逝,腦海中卻一一連絡這兩天發生的種種。一時間,她隻覺得這走廊空氣冰寒,全身發冷,她一轉頭,便看到傅瑩站在那門口處。
頓時她明白了,她一步步走到那門口處,對著傅瑩嘴角含笑的臉,她亦笑了:“傅瑩,你的確厲害,很是厲害,厲害至極。”
傅瑩上下看蘇燕,她全身上下無一不濕的,頭發濕嗒嗒的還滴著水。可此時的蘇燕,水藍色的眼眸異常的清亮。她很是意外,說道:“我又怎麽及你厲害呢?蘇燕!你深諳如何才能讓你要報複的人痛苦。看看岑彤,你傷何思博,比傷她還要讓她痛苦。”
“傅瑩,你還是人嗎?你還有一點血性嗎?”蘇燕走到了傅瑩跟前,“這是一條人命,現在何思博還在手術室搶救,你怎麽能這麽冷血無情。”
“好像害的何思博變成這樣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傅瑩的嘴角微微勾起來,看看外麵陰暗的天,這雨始終不肯停,黑壓壓的一片。
“傅瑩,我就想問你,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呢?”蘇燕話一落,外麵一道閃電下來,正好閃在他們臉上。“一個淩逸塵真的可以讓你連良心都被吃嗎?”
傅瑩微微歪著頭看她說道:“淩逸塵?嗬嗬,一個根本不憐惜我的男人,我又何必為他做什麽?蘇燕,我隻知道一點,便是我不會像你那樣的天真,那樣的傻。你要複仇,卻還要講良心,講血性,你注定了要被人利用,注定了永遠都報不了仇。”
蘇燕欲再要說什麽,外麵突然兩道燈射進來,蘇燕看不真切,卻好像聽到了急切的腳步聲從這邊來。沒等她反應過來,淩逸塵已經爭衝衝的過來。
“你怎麽會把自己弄成這樣!”淩逸塵一看她渾身上下濕淋淋的,他眉頭皺的死緊,傅瑩就站在她身旁,他也沒來得及看,“走,我去弄件衣服給你換。我讓你在辦公室等我,你怎麽就跑到了這裏來,還把自己弄成這樣。”
淩逸塵把她抱得很緊,也不在意她一身的水把他的襯衫也弄濕,摟著她就要往外走。蘇燕在懷裏,臉貼在淩逸塵的胸膛,眼睛卻看著傅瑩。看傅瑩的臉色有那麽幾分蒼白,心下有幾分解氣。
傅瑩確實受到了打擊,她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淩逸塵會對她視而不見。原來臉上的笑意意氣,一點也不見,反而身子顫顫微微的,差點連站都沒有站穩。
到了門口,淩逸塵直接將她抱起來,他身邊的秘書撐開了大傘,送他們到了車裏。蘇燕環著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頸邊說道:“傅瑩剛才在那兒!”那麽大個人,他不會沒看見吧!
“自己這個樣子,還有心情管別人!”淩逸塵抱她坐上了車,開了車裏的暖氣,拿著毛巾包住她,給她擦濕掉的頭發,“蘇燕,你就不能讓我省心一刻。”
蘇燕看他這般,她在他麵前仿佛就是一個孩子,被他訓斥著。蘇燕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在她的記憶深處,小時候她玩的最調皮的時候,爸爸也是這麽跟她說話。蘇燕一時鼻酸,以往她總不敢去信任淩逸塵,她是自己要對付的人,他們之間有千萬種不可能,而她也不曾想過要去信任他,依賴他。可此時,她真實的感受到他是在關心她,愛護她,疼惜她。
她環上了他頸,小嘴湊到了他的耳旁說道:“何時,在你眼裏,傅瑩也成了別人。”
“蘇燕?”這丫頭看上去不太正常,竟然敢這樣來調笑他。不過現在他更擔心的是她的身體,她全身都濕了,再這麽穿著濕衣服,肯定會感冒著涼。“你先包著毯子,把裏麵的衣服脫了,我們回家。”
“不,不能回去!”蘇燕的靠在他的肩頭,“淩逸塵,何思博是因為救我才會變成這樣的,我、我一定要確認他沒事,他平安我才能走。”
淩逸塵看著這小丫頭,對他極是依賴的樣子。一想著還在做手術的何思博,他眼眸中閃過一抹深色。他也不勉強她,隻開始脫她的衣服,先是襯衫,再來連貼身衣物,脫了個幹幹淨淨。蘇燕也不掙紮,任他脫,隻靠在他懷裏,喃喃的說:“淩逸塵,謝謝你,在我做了這麽多時,還肯對我這般好。”
“知道我對你好,你就給我乖一點,聽話一點。”淩逸塵眸光落到她白皙光滑的身子,手褪了她的衣服的同時亦在她的身子上來回撫摸。最後停在她的胸乳上,指腹點在她的紅枚豆豆上,唇咬上了她的耳垂。“告訴我,你怎麽又跑到醫院來?還跟何思博撞在一起。”
蘇燕低下頭,看他的手正在她胸上弄著,嘴裏還不忘問她的話。驀地,蘇燕腦中無比的清明,她氣息已有些不穩,她的手覆在他手背上低低的問:“那剛才你見了傅瑩,為何不看也不理她,視她為空氣?”
淩逸塵一怔,頓時明了,何時蘇燕是那麽會看他的臉色,那麽的聰明。竟這樣,就能看出他對傅瑩的怒色。剛才他當然是看到傅瑩在她旁邊的,可遠遠的他看到了傅瑩的那個笑容,頓時有幾分厭色。他亦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和傅瑩會變成這樣。
蘇燕看出了淩逸塵黯然的神色,其實對她來說同樣是如此,這些天就是一場惡夢一樣,她一直掙紮著要起來,卻始終掙脫不開。可是為何,剛剛岑彤的幾句話,她便像出了一身的冷汗,再加上這一身濕衣一去,便有脫胎換骨之感。
她吻上了淩逸塵,咬著他的唇說:“逸塵哥,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好不好?”這一刻,她已經不願去想什麽仇恨,現在他的父母也都得到報應,夠了,真的夠了!她相信,她和他現在都無法承受更多。“我、你還有辰辰,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
淩逸塵看著蘇燕,她對自己有著前所未有的甜蜜,她是在接納自己了。但是離開,對他而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說淩家這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淩家沒出事,他也不可能放開饕餮。他捧起蘇燕的臉說:“蘇燕,你覺得離開就可以逃避所有的問題嗎?不可能的,問題始終在,也會一直橫在我們中間。告訴我,蘇燕,伊諾對你做過什麽?你和他又是如何認識的?”
蘇燕身體僵住了,他不願意,他是不願意的!也對,在北京他是叱吒一方的淩大少,有頭有臉有地位,他怎麽可能放棄這一切跟她離開呢?她笑了,抓緊了裹在身上的薄毯,從他身上下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說道:“伊諾,伊諾沒對我做什麽?不過,淩逸塵,你問我是怎麽和他認識的?現在我倒要問你是怎麽和他認識的?一直以來,我以為他在幫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他的目的一直是你,我隻是他的棋子而已。可是淩逸塵,你曾跟我說過,他是你的好朋友?你們,應該不止是好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