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寧靜

  “就到這裏結束吧，ish，Goodjob！”


  菲爾·傑克遜的話語好像總統特赦令，讓韋夏從高度緊繃的狀態中解除。他連續試訓了四個小時，不吃不喝，忽然結束，好似猛然爆掉的氣球，積攢了240分鍾的疲勞就像落到全身的雨水不可抗地襲來。


  也許試訓湖人是錯誤的決定，他不該給湖人試訓，因為這支球隊某種程度上比紐約尼克斯還糟糕。


  但他還是來了，而且表現得像個職業球員，雖然他還沒領到一分錢的薪水。他以職業球員的標準要求自己撐到了試訓結束。


  “ish，我們為你準備了佳得樂。”布萊恩·肖真怕韋夏倒在豐田中心。


  “謝謝。”


  韋夏道謝，喝掉了一整瓶佳得樂，從地上撿起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扔掉的運動短袖。


  真可笑，他居然就穿成這樣來試訓了。


  現在他還得穿回去，可能是佳得樂起到了效果，身上的疲憊感正在消退，他向所有對他表達過善意或者沒表達過善意的湖人工作人員告別。


  “你覺得他怎麽樣？”


  湖人隊的老訓練師加裏·維蒂（GaryVitti）問道。


  肖以認真的口吻答道：“毫無疑問，他是今年最好的新秀。”


  韋夏感覺饑腸轆轆，他現在渾身的臭汗，如果他是白人或者黑人，發達的汗腺會讓此事的他聞起來像個可以自己移動的生化武器。


  還好，他是完完全全的亞洲人，還是不帶狐臭的亞洲人，即使一身的臭汗，隻要洛杉磯人沒變態到看見穿短袖的年輕亞洲帥哥就要把鼻子湊到距離他的皮膚5公分的位置就不會聞到。


  韋夏從口袋裏拿出了僅有的錢，不到200美元。


  他目前手上有很多正在商談的廣告，卻沒有一項是已經敲定的。因此，未來注定不會為錢歲困擾的韋夏，現在正為哪裏解決晚餐不勝其煩。


  他決定省一點，再吃一頓中式自助餐，隻要30美元。由於是自助，所以不需要給小費。


  韋夏在中餐廳飽餐一頓，隨即回家，次日，他沒有給快船機會。他並非看不起快船，而是單純地不想再試訓了。他已經得到了選秀承諾，尼克斯和勇士為了得到他，勢必會做出強有力的交易來確保自己可以得到更靠前的簽位。


  因此，他同哥哥姐姐、迪克·隆和李忠賢告別便坐飛機回到費城。


  今天是6月19日，距離2005年的選秀大會還有9天的時間，他有足夠多的時間來為那場一生隻有一次的晚會做準備。


  費城，韋夏的名字在NCAA取得的成功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他即將成為又一個費城出產的NBA球員。


  費城是一座黑人城市，但沒有底特律那麽嚴重，韋夏從高中時期揚名於勞爾梅裏恩開始，所作所為，無一不讓費城人臉上有光。


  他帶領高中球隊捧回了賓州冠軍，他還代表費城的大學帶回了失落多時的全國冠軍，甚至可以說他比科比更讓費城人驕傲。


  上賽季科比來費城打比賽的時候全場人都噓他，他頂著家鄉人的嘲笑和唾罵，22投10中，拿下34分10籃板5助攻，湖人最終輸球。科比立刻離開了現場，有人說他私人空間裏痛哭，有的人說他去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大發雷霆，總之，他不好受。


  從2003年的夏天以來，科比從一個可以作為NBA門麵推向世界的巨星變成LA的墮天使，遠在費城的家鄉人隻能通過媒體勾勒出來的點點滴滴來認識他的所作所為。他的形象在媒體的渲染下成為費城人人不願提及的恥辱。


  韋夏恰好在大學取得成功，於是他們將愛轉嫁到另一個費城之子的身上，合情合理。


  韋夏的父母仍然住在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街坊鄰居無人不認識他。


  他依然會和每個人問好，就像小時候一樣。


  看見韋夏，梅晨·戴森激動萬分，她在韋夏的左右兩邊的臉頰上落下愛之吻，然後便興致勃勃地去做了她最拿手的點心。


  “來了，奧妙茉莉糕！”


  “這個這個！超級加倍的超火玉米腸！”


  “菲利慢點吃，試試這個！”


  雖然英國料理臭名昭著，但她的媽媽梅晨卻英國料理界的卡梅隆·安東尼，方方麵麵都是能考85分的全才，當然也有些地方讓人遺憾，但她的點心承襲了英國人高大上檔次和世界第一取名能力的傳統。


  韋明亮沒有食欲，他不斷地問韋夏關於試訓的事。


  他一口氣問得太多了。


  誰見過這麽問問題的：“你覺得拉裏·布朗怎麽樣？見到邁克爾·喬丹了嗎？克裏斯·穆林除了嗜酒應該沒別的缺點吧？伊賽亞·托馬斯有給你球衣嗎？在洛杉磯見到科比了嗎？別要他的簽名，他的簽名現在不值錢……”


  韋夏是會找重點的：“爸爸，伊賽亞給了我親筆簽名的球衣。”


  聞言，韋明亮肅然而起，“菲利，你知道爸爸這輩子的心願最大的是什麽嗎？”


  “和《初吻》裏的蘇菲·瑪索談一場熱戀？”


  “那是我18歲的心願！”


  “呃……騷瑞，我們都回不去了爸爸。”


  “但是，你仍然可以完成我成年後的心願。”韋明亮笑眯眯地說。


  韋夏不由問：“您成年後的心願是？”


  “當伊賽亞·托馬斯鼓動丹尼斯·羅德曼那個蠢貨說‘拉裏傳奇’如果是黑人就隻是普通球員的時候，他已經成為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球員，我曾經發誓要燒掉他的球衣，可是燒掉親自花錢買來的球衣太浪費了，你奶奶要是知道會把我數落死的。現在好了，他不識趣地將帶有親筆簽名的球衣送給了我的兒子，我終於可以在19年後的今天，向他複仇！”


  騷瑞，伊賽亞。


  韋夏將帶有托馬斯親筆簽名的球衣交給了爸爸，然後他就消失了。他是如何處理球衣的，韋夏不知道，韋夏隻知道他回到了家裏，他喜歡待在家裏的感覺。


  在這裏，他能得到一份特別的寧靜。


  選秀大會開始之前，他最需要的，便是這份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