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手指尖上，分明就沾著血跡。
莫寒深以為，自己的沉默，可以讓季心怡能冷靜下來。
可是殊不知，他越沉默，她心裏的煩躁和鬱悶，就會表現地愈加地明顯。
季心怡很不爽他這樣的反應，隻覺得他什麽都不想說，是一種推卸責任的表現。
可分明，從開始的時候，就是他在打包票，說他能妥善地安排好一切，說計劃會萬無一失的。
而且，也是他，昨天好說歹說，生拉硬拽地，非要讓她做女伴的，不做，還威脅她，她才答應的。
現在好了，計劃不光失敗了，連她也暴露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還能繼續呆在洛錦軒的身邊，做他的秘書，慢慢來。
可是如今，什麽都沒有了，她的身份和目的已經被徹底戳穿了，她還有什麽資格，可以繼續在錦雲集團留下來呢？
就算人家肯不計前嫌，她都覺得，自己沒有那張臉來呆著了。
因為再呆下去的話，隻會叫季心怡更加體會到，自己的愚蠢和無知。
她很生氣，更懊惱，早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也許打從一開始，她就不該與他合作了。
就算是憑著自己的力量，也隻不過是走的路長一些，說不定，結局會不一樣的。
可是，跟他合作，一切都注定了，結局隻有勝敗二字，沒有其他可以回旋的餘地了。
勝了，就是她拿下了洛錦軒，而敗了，就意味著，她徹底和洛錦軒說再見了。
季心怡的美夢在一夕之間破滅，她都感覺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恨，恨莫寒深的不言不語，更恨他，就算失敗了，給個合理的解釋又能怎麽樣？
難道說，解釋一下，就會要他的命麽？
瞪著坐在駕駛座位置上一言不發的男人，季心怡更氣了。
因為他的反應，叫她忍不住心底的暴脾氣，實在是受不了車子裏那種僵持和冰冷的氣氛，抄起手裏的手包，直接朝他砸了過去。
她憤憤道：“莫寒深，你到底想怎麽樣？一個解釋很難麽？你到底是要準備沉默到什麽時候啊？我要的隻是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要是連一個解釋都懶得給我的話，我真的要懷疑了，你跟我合作的初衷，到底是什麽？”
會不會，打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僅僅隻是她的身體而已，而現在，他膩了，她的身體他不喜歡了，也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所以，他開始慢慢敷衍了，隻是希望，她能知難而退，是不是這樣的？
季心怡思索著，眼裏的神色萬分地複雜。
可莫寒深並不是這麽想的，自從昨天的事情發生以後，他回去想了很久，終於明白，自己越來越奇怪的表現，代表著什麽？
可是，就是因為一直以來，他那可憐的自尊，所以，他根本無法開口，去跟她說那三個字。
被內心的自尊所支配的男人，他的心裏，其實是很苦悶的。
尤其是身邊的那個女人一天到晚想著的人不是他，而是別的男人，就更加讓他心塞了。
莫寒深望著玻璃車窗外的黑夜，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能。
就算是季心怡，也敢想盡辦法要接近洛錦軒，可是他呢？人就在自己身邊，卻無法開口。
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地陰沉了，不是因為身邊女人的態度，而是因為，他恨自己的無能。
耳邊，依舊是季心怡的催促：“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的話，我現在就下車，從此以後，咱們恩斷義絕，你我的交易，就到此為止了，反正，誰也不欠誰的，大家都是自願的。”
說罷，她就真的轉身，伸手去拉身邊的車門。
可是因為車門是鎖著的關係，她根本無法打開。
季心怡又回過身來，瞪著莫寒深：“開門，我要下車，我跟你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可偏偏，男人不肯。
見她要下車，非但沒有解開車門的鎖，反倒是突然撲了過來，將她整個人都抱住了。
季心怡根本來不及反應，她也不知道莫寒深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來，整個人都懵掉了。
好半響，她才從驚愕中回神，猛地掙紮了起來：“你幹嘛，你放開了，我說了，我要下車。”
“不，我不會放你走的！”莫寒深在她的耳邊沙啞著聲音阻止。
“你憑什麽不讓我走？憑什麽？”季心怡一邊掙紮，一邊質問，“我們之間，不過是交易的關係，你沒有資格來阻止我的去留，就算以後，你想要對我怎麽樣，我今天還是要走的，我告訴你，我今天走定了。”
說著，她更加猛烈地掙紮了起來，甚至，因為他緊緊地抱著自己不放，張開嘴巴，就隔著襯衫，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莫寒深眉頭一皺，一個吃痛，手上的勁突然一鬆。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沒有放開抱緊她的手，而是強忍著肩頭的疼，忍耐著。
季心怡更加火大了，他算什麽啊？一個解釋都不肯給的男人，有什麽資格來阻止她的去留？
他越不讓她走，她還就要走了。
想著，季心怡皺緊眉頭，更加用力地在他的肩膀上，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一口，真是的使盡了她渾身的力氣了。
莫寒深擰著眉，強忍著，直到終於忍不下去了，才鬆開了抱緊她的手。
季心怡趁機將他推開，怒瞪著他，眼裏滿是恨意。
“快開門，否則的話，我就不客氣了！”她憤憤說著，言語裏滿是威脅。
也不知道是從哪突然摸出了一把小刀，就在莫寒深的麵前晃著。
男人的眸色瞬間一沉，瞧著那把小刀，沒有任何的動作。
隻不過，肩頭的疼痛不時地傳來，叫他忍不住隱隱皺眉。
伸手一摸，卻是更疼，而且，還有些黏黏的感覺。
莫寒深將手縮回來，放在眼前一瞧，原本就看不太真切的臉色，在此刻變得更加地晦暗不清了。
手指尖上，分明就沾著血跡。
他是不是真的太放縱了，以至於，叫她忘了，他是個根本不能得罪的黑道人物？
這小妖精，還真的是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