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就下套
“周總您好。”
“燕總？你弟弟的事我聽說了，節哀順變……”
“謝謝。對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新的內容總監，韓零。”
“是嗎？你好。”
“周總是吧？您好，一看就是老總，我是新人多多指教。”
“嗬嗬，客氣了。”
……
“張導演，好久不見？”
“小燕啊。你弟弟的追悼會，花圈收到了吧？我那天在外地堪景，沒辦法過去。”
“有心了。介紹一下……”
“張導演你好，我是北風內容總監韓零……”
“你好……年輕有為啊。”
“哪裏，新人您多幫助……”
有點失望。
對韓零來說，還以為可以光彩奪目豔麗照人，就如同視頻或者電視看到的什麽大賞什麽之夜那麽星光璀璨，結果幾乎都是中年男女，穿著得體有氣質的端著酒杯互相寒暄。
韓零反而是最年輕的一個，真是沒話說。
轉了幾圈認識一堆人，基本沒興趣了。不是韓零沒耐心不謙遜，是趕緊好像沒什麽用。
最多就是認識一下，但是沒有什麽利益往來個兩三回，想談事就是開玩笑。除非你有真正的好資源好項目，那也不用認識誰，上趕著找你的。
如同你和責編混得熟就真的能要來推薦嗎？
責編最煩作者要推薦，你寫好有商業價值不要也給你。
你寫的不好還想要，真給你了別的作者也會覺得不公。還是要看你自己的。
“這就不耐煩了？”
燕南楓抽空和誰寒暄結束看到一旁角落觀察但不參與的韓零，上前詢問。
韓零搖頭：“跟你來亮個相的目的達到了，我是內容總監，應酬交際聯係人脈這些事應該是你的工作範疇。”
燕南楓點頭：“你就直說沒看到明星有點失望就得了，不用說得那麽邏輯縝密冠冕堂皇。”
韓零嗬嗬笑：“那你就裝不知道唄？女人太聰明不好。”
燕南楓品了口酒沒說話，韓零好奇：“對了。於什麽？於琅不來嗎？我還以為……”
“你知道為什麽組織這種酒會嗎？”
燕南楓似乎不願意提他，直接扯開話題開新的。
韓零搖頭：“不是聯係人脈？借機有什麽項目交流？”
燕南楓開口：“是，但你不知道為什麽。”
看著韓零：“真正所有娛樂公司的主要經營地點是苝京不是上嗨。因為總桔也好，還有很多部門也好都在首都。開項目建組都方便。上嗨也有很多娛樂公司製作公司，但沒苝京多。所以時不時的就要開這樣的酒會，不然就更鬆散了。”
韓零恍然：“領教了。這裏門道真多……”
“於總。”
“呦，於總來了。”
突然不遠處有聲音。韓零和燕南楓都看過去，沒有意外的，於琅穿得人模狗樣實際上也翩翩風度的走進來。
意外的是，甚至真的帶著葉欣怡。
你別說，葉欣怡人品如何，如果韓零不知道的話，以他平時宅男的交際範疇，這妥妥就是女神級別。
雖然放在娛樂圈不顯眼，可是韓零的見識目前見過的頂級美女也就是燕南楓和葉欣怡的程度了。
挽著於琅的手臂，和周圍打招呼認識。
就和剛剛燕南楓介紹韓零一樣。區別在於很多導演，製片，還有娛樂公司經紀公司，對於琅的神色複雜，羨慕嫉妒恨還有巴結討好都有，可統一的是都要捧著。
“他……”
韓零思索著詢問背對那邊的燕南楓：“於琅在國內娛樂圈算是大經紀公司的老總嗎？TOP的那一批？”
燕南楓恩了一聲，輕歎開口：“手裏有個頂級中生代男演員，13年憑借一部古裝熱門IP改編的大戲，晉身一線。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你知道國內男演員的演藝壽命都長。三十多歲，人氣，流量，口碑演技都是中生代的第一位。這就可以讓他公司晉升準TOP。”
韓零好奇：“準TOP？”
燕南楓開口：“最少兩個，可以是一男一女兩個頂級流量或者藝人，也可以是兩個都是男藝人或者女藝人也行。不過這樣的不多。又或者有國民度極高的真正大咖坐鎮，鄧清明，尤優那種，隻有一個還不能算，變數太大。”
韓零很是好學的追問：“那資金雄厚的公司不算嗎？”
燕南楓抿了口酒：“那叫金主，叫資本方，不叫TOP。有頂級藝人還怕找不到資金？RMB都是一樣的，藝人的咖位形象演技口碑國民度等等可大不相同。”
韓零點頭，不需要刻意，一點點耳濡目染加上自己本來就感興趣而且涉獵廣泛，隻要校正吸收就好。慢慢就會對圈子更熟悉。
畢竟也是職場之一，複雜歸複雜，模式還是沒多新奇。
倒是燕南楓看著他：“你不是寫娛樂小說的嗎？現實娛樂圈這樣的大公司你不了解？”
韓零搖頭：“早就不讓寫現實明星了。現在的娛都要原創，公司，明星，背景都不能和現實太過重合否則輕了404重了直接起訴侵權。”
燕南楓點點頭，沒等再說，那邊兩人已經過來了。
“燕姐”
“小楓來了？”
和那天在停屍間不同，此刻兩人看到燕南楓好像很意外，但又沒事人似的過來笑著打招呼。
葉欣怡甚至親切挽著燕南楓的手：“燕姐”
眼圈發紅：“小北的事我聽說了，可是我在外麵接通告沒法去。讓於總替我送了花圈，有什麽需要您和我說。我們雖然不在一個公司可還是好姐妹，親人一般……”
“嗬”
燕南楓不動聲色縮回手臂，倒是韓零直接笑了。
剛要說什麽，於琅突然示意韓零：“公共場合，這麽多圈內人，你也算是進圈了，守規矩別和追悼會似的亂說話。”
韓零一頓，聳聳肩：“今天來誰都不帶藝人，就於總帶，顯你們藝人多唄？那麽願意體貼幫助燕總，勻我們一個怎麽樣？”
指著葉欣怡：“不用流量大咖，這種十八線的就行。我們從新培養。”
葉欣怡臉色一變，輕聲質問：“你到底想怎麽樣？所有這一切和你有什麽關係？”
燕南楓私下雖然激動，但於琅說的對，公開場合，周圍都看著呢。
拉著韓零對著兩人：“忘了介紹，你們見過。韓零，北楓娛樂新的內容總監。”
葉欣怡愣住，審視目光看著韓零好像不信似的。
倒是於琅目光變幻，伸手握去：“還真的頂替小北了？”
韓零看看燕南楓：“自己應酬行嗎？我去透透氣沒關係吧？”
燕南楓輕笑：“你說了，這是我的職業範疇。”
韓零轉身就走，於琅看著他背影，對著葉欣怡示意：“對了。你也去轉轉。認識一下導演製片，對你以後上戲有幫助。”
葉欣怡乖巧答應著，對著燕南楓開口：“燕姐我失陪了。”
燕南楓沒說話，葉欣怡也不在意，就過去周旋在人群中。說過的幾乎沒有什麽年輕漂亮的藝人，都是中年男女，有這麽一位反而還挺吃香。
“你是肆無忌憚啊。”
燕南楓晃著酒杯，眯著眼睛望著很是沉浸在這樣氛圍的葉欣怡：“真不怕圈內知道她和小北的事？”
於琅點頭：“所以我叫古夕顏也來了。”
燕南楓驚訝：“是嗎？她那高冷的人設會出席這種場合？”
於琅開口：“幫幫師妹嘛。我的麵子還是有點用，再說她口碑一直上不來，總因為私生活被黑。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新人一批接著一批進圈，95後都開始嶄露頭角，她不急我還急呢。”
燕南楓一頓，環視周圍：“人呢？不是剛做個旅遊綜藝回來？不說休息直接就要給新進公司的師妹搭台子？”
於琅語氣一滯，喝了口酒沒說話。
燕南楓開口：“來是來了。但不和你們一起出現，估計在哪個角落孤芳自賞呢吧？”
於琅搖頭：“人設這種事也就圈外粉絲信，公眾都未必了。更別說圈內，真高冷的話來都不會來。”
燕南楓詢問：“葉欣怡你挖過去了，有了小北的事不培養也得培養，不然就是心虛。可是古夕顏的一姐位置葉欣怡會不會頂？”
於琅看了燕南楓一眼，笑著開口：“小楓。公司有需要幫忙的說話，不過如果累了，琅嬛傳媒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經紀人總監的位置也會一直給你保留。”
燕南楓沒說話，直接邁步離開，和其他人繼續閑聊。
於琅看著她背影，歎口氣。正好有人也上來和他聊意向，各自都有得忙，包括韓零……
——
“嗎的餓死我了！”
角落，甚至有點暗。韓零不內向，但宅男生活的習慣也養成。
喜歡一個人呆著，最好還是僻靜的地方。
甚至吃飯都不在外麵，坐在電腦前一邊看電影一邊吃。
此刻顧不上了，今天一天都沒怎麽吃飯，寫東西寫到下午。
隨便找了個地方別人不會注意也看不到，去端了一盤子宴會提供的飲食就坐在那裏鬆開衣領和腰帶，打算墊一墊。
客氣什麽？
拿著叉子就要吃，突然旁邊一句話傳來。
“你很餓嗎？”
“我靠嚇死我了！！”
韓零一激靈後退看著旁邊，沙發旁邊居然還坐著一個人。
拍著胸口看著那個窈窕的身影和美腿，最終移到陰暗而看不太清的臉上，然後……
“嚇死我了”
韓零不敢置信。
“抱歉……”
對方有點高冷，說著道歉但表情沒變化。
慢慢探身，也讓在陰暗光亮下的臉更清晰，絕美的容顏無死角的美。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嘴唇，還有深邃卻恰到好處的五官，最點睛的就是眼睛本身。
睫毛那麽長還彎曲。
聲音有點冷卻也有點細甜：“我可以嚇你兩次？不是很理解。”
其實她問對方餓不餓，不是真的關心。隻是突然一個陌生人就坐在自己身邊吃飯，走吧，好像自己先來的。讓他走，好像也不合適。
那隻能用這樣的方式提醒一下。
沒想到對方反應有點大，還有點詭異。
第一次嚇一跳是沒想到還有人，第二次幹嗎還嚇一跳？
韓零愣神片刻，突然驚喜：“你是古夕顏？！是不是？！”
古夕顏。
92年出生。人氣小花，入行很早。大概12年也就是大二就開始拍戲，被公司力捧。
其他的事不說，但顏值是公認的高。可以說是國內娛樂圈女藝人顏值的天花板。
隻此一項就足以吹一輩子，雖然後續發展有點差強人意。因為她的私生活加上個人性格影響。
“我是……”
古夕顏看著他：“你怎麽跟圈外人似的？沒見過藝人嗎？”
韓零笑：“是沒見過，主要是起步太高，第一次見就直接頂到天花板了。”
古夕顏嘴角彎起，沒有接話，而是詢問：“你還沒說呢。我怎麽嚇你兩次？”
韓零想了想，幹笑開口：“第一次是真嚇到了。這裏有點暗而且我沒想到角落還有人，以為都在應酬寒暄。第二次就是因為沒想到居然是你……對了。”
禮貌伸手，想了想又在身上蹭了蹭：“你好。北風娛樂內容總監韓零。”
古夕顏對他還知道在身上蹭蹭手的舉動印象不錯，帶點笑意和他輕輕握了一下：“古夕顏。”
“我當然知道。”
韓零想起什麽，從兜裏拿出一盒名片抽出一張遞過去：“我的名片。”
古夕顏接過看了看：“可惜我沒名片。”
韓零搖頭：“你還需要這個？你的顏值就是名片，像我們這樣的路人丟到大街上都找不到才需要這個加深印象。”
古夕顏笑了笑，看著韓零：“你不像圈內人，要麽就是剛進圈？”
韓零開口：“今天剛印好的，你是第一個。”
古夕顏點頭：“那還是我的榮幸……”
韓零試探詢問：“方便留一下你的聯係方式嗎？”
沒等古夕顏說話，韓零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以後如果有機會合作的話……”
古夕顏開口：“回頭我讓我經紀人和你留聯係方式。”
隨即看著韓零：“剛剛看你們和於總不是聊起來了嗎？你們北風的燕總和於總也認識……”
韓零表情凝固：“你是於琅公司的藝人？琅嬛傳媒的？”
古夕顏打量他：“是，怎麽了？”
韓零沉吟片刻，開口道：“剛剛他和葉欣怡一起過來，沒看到你。”
古夕顏拿起香檳杯喝了一口，語氣隨意看著周圍：“我不是很想來，不過他要給新人鋪路，我算公司的早期藝人，有這個義務幫忙陪襯一下。”
韓零看著她，又看看不遠處花蝴蝶一般的葉欣怡，目光閃爍。
“你認識她？”
古夕顏順著韓零目光看去：“她看來現在挺紅的。”
韓零回頭：“不知道。我認識她不是因為她藝人的身份。”
古夕顏不解：“你們有私交？”
韓零呼出一口氣：“也就幾天而已。”
古夕顏更加好奇，但顯然她好像性格不是太喜歡追問的那種。
但是目光一直看著韓零，似乎在等待。
韓零沉默片刻，看著古夕顏：“你自己公司藝人你不是應該比我這個外人了解嗎？”
古夕顏摩挲細長的香檳杯：“也就這幾個月於總運作挖過來的，而我也是在國外拍綜藝。回來已經簽約了，我不是很了解。”
韓零詢問：“你們公司女藝人多嗎？她來了是不是要分資源？”
指著不遠處的於琅：“看於總挺重視也心儀的。”
古夕顏表情淡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韓零看看古夕顏，探身開口：“小心她。你重情義，離她遠點對你有好處。”
古夕顏冷笑站起：“剛認識說沒幾句就知道我重情義？”
說完就要走。
“我可能比你想象得要了解你。”
一句話，讓古夕顏站住，不是信了，也不是語出驚人，是覺得荒誕。他誰啊他？
回頭看著韓零，韓零語氣平靜：“我雖然不知道你居然是於琅公司琅嬛傳媒的藝人。我也不需要和你接觸多深，看你的過往就可以總結。”
“是嗎？”
古夕顏開口，韓零看著她：“因為重感情和私生活而讓事業停滯不前的高開低走藝人，我至今就見到你一個。”
古夕顏愣住，神色複雜看著韓零，就這麽看著。
許久之後慢慢坐回去，翹著腿將香檳杯放下：“我是沒聽出你是誇我還diss我。圈內外包括我粉絲都說我沒上進心，業務能力沒進步就靠張臉。”
韓零搖頭：“各種炒作博出位鬧緋聞刷存在感搶番位的才會被diss。實際上娛樂圈你這種性格的藝人真不多，有也早淘汰了。”
古夕顏輕笑：“是嗎？那我算幸運？”
韓零表情嚴肅：“你不是幸運，也算是。你的顏值已經高到哪怕是有各種負麵新聞也沒法讓人忘記，這一塊被你拿捏的死死的。站在那等一陣一般人都很難追的上。”
古夕顏抿起嘴角看著韓零，韓零隨意開口：“想笑就笑唄。這麽直白誇你的估計也不多了吧？有也是粉絲是不是？”
“嗬。”
古夕顏真的笑了，隨即好奇：“你是……北風娛樂內容總監？我記得不是燕總弟弟嗎？這麽誇我有什麽目的？”
看著韓零：“我雖然不是很擅長動腦子，但也不傻。”
韓零皺眉：“你不知道？”
古夕顏疑惑：“我該知道什麽？”
韓零停頓許久，開口道：“他幾天前去世了，昨天出殯安葬。”
“怎麽會……”
古夕顏真的驚訝了，看著韓零：“為什麽？生病嗎？他年紀不大，還是什麽意外？”
韓零摸摸下巴，看著古夕顏：“你可以回去問他們。當然如果他們不告訴你，或者你覺得他們說的你有所保留，可以電話聯係我。”
古夕顏皺眉：“你意思和於總葉欣怡有關……對了。”
古夕顏想起：“葉欣怡就是你們公司的。”
韓零無奈：“所以我不能說太多。好像背後說壞話似的。”
“夕顏。”
突然有人召喚她，抬頭一看，也沒什麽意外的，於琅居然招手示意。
古夕顏答應一聲，回頭對著韓零。韓零已經低頭吃東西，好像不認識她似的。
古夕顏不動聲色轉身正要走的時候……
“當然你有興趣知道真相就別說是我講的，他們估計會推到我或者北風娛樂身上。”
古夕顏背對他停了一下，沒聽到一般朝著於琅而去。不過名片卻被她隨手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