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塵封往事
她看著麵前的男人，語氣當中雖然惡狠狠的，但更多的則是無奈和痛苦的意味，讓人聽到之後，都忍不住歎氣。
“大長老，你先將短劍收起來，林老你也運一下真氣，恢複受傷的肩膀，如果真有什麽恩怨的話就坐下來說，為什麽非要這麽打打殺殺的不成。”
一旁的李陽從兩人的對話當中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麽，他上前一步對著大長老說道，短劍刺傷的肩膀已經逐漸愈合，但如果不及時拔出來的話，恐怕還是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損傷。
“也罷，今天就看在李陽的麵子上，否則就算你的修為遠超於我，我也一定會讓你死在我的麵前！”
大長老歎了口氣，將插在林百草肩膀上的短劍拔了出來，她的身體如同被掏空了一般，癱軟的坐在地上，見到這情況後冷嫣然和雪凝也連忙上前將她給扶到了一邊的石凳上麵慢慢坐下。
即使是從小生活在大長老身邊的雪凝，她也從來都不知道大長老會跟李陽的師父認識，而且聽他們的對話，似乎還有一些恩怨。
“李陽，你也坐下吧，這都是我之前種下的苦果，所以今天就算芹文殺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們出手攔截。”
林百草看著麵前的大長老，眼神當中沒有任何的怨恨，反而是愧疚之色，這數百年的時間過去，本來以為會逐漸忘掉這種事情，但在見到熟悉的容貌之後，心髒還是被猛地揪了一把一樣的疼。
原本以為數千年的閱曆，已經很少能夠有讓他的心境產生波動，見到芹文，他仿佛就能夠想到幾百年前的一切。
“說說吧，當著這麽多後輩的麵，既然已經發生總不能讓他們稀裏糊塗，也讓你的徒弟看看，你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大長老的臉上已經流滿了淚水，直到現在她的身體還在不斷顫抖著，她想了麵前這個男人三百年，終於是還有見到他的機會。
“唉，我與你們雪穀的大長老芹文，早在三百多年前就認識，那時候我還在忙著尋找李陽，也得罪了不少的人。”
林百草將被他塵封在腦後三百多年的事情說了出來，當初他忙於尋找跟首任宗主氣勢相近的修煉者，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修煉，也沒有動用過真氣，自然是有些生疏，而且在那個時候，他也不敢出手。
一旦出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恐怕首任宗主的交代，根本就沒有辦法完成，所以他不敢得罪任何人，即使得罪，也不會出手，那段時間裏麵林百草一直躲避著各種仇家的追殺，甚至有時候會讓自己陷入到危險裏麵。
而大長老的修為，並不像現在一般有金丹期後期的實力，隻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修為也不過隻有僅僅的築基期而已。
為了保護大長老不受到仇家的傷害，林百草隻能在有一次離開雪穀的時候，留下書信從此消失在前者的世界當中。
“林百草，你知道我這三年多年是怎麽過來的嗎，有的時候就恨我自己為什麽修為提升那麽快，如果我現在不是金丹期的實力，早就已經老死，根本不用見到今天這一幕！”
大長老當初怎麽會不知道危險，她的心中隻是想跟林百草待在一起，危不危險對她來說並不是特別的重要，但後者不光離開了自己，連最後一麵都是沒有見到，就這麽消失在生活當中。
“芹文我對不起你，如果你覺得刺我一劍不足以抵消你心中怒火的話，那就刺到你滿意為止。”
林百草不斷的歎氣，他何嚐沒有後悔過，但事情已經做了就沒有回頭的地步，他以為大長老會慢慢的忘掉他，現在看來的話，是自己失算了。
一旁的李陽和兩個丫頭站在一起，三人都沒有說話，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摻和的事情了，還是交由自己解決比較好。
“算了，剛剛是我太莽撞，沒有給你的天宗帶來什麽麻煩吧？”
大長老的麵色變幻了幾下，最終隻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如同林百草所說，事情已經發生，也沒有再糾纏不放的必要，見到後者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的心裏也就滿足，壓在心中幾百年的石頭也算是落在地上。
“比起你來說，這又算得上是什麽。”
林百草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他恨不得讓大長老再刺自己幾下，這樣心裏也會舒服一些。
院子當中，連藥塵和劍玄幾人都是在剛才離開了這裏，林百草沒有任何怪罪大長老的意思，比起今天天宗損失掉的顏麵，他更擔心麵前此人的情緒變化。
“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對外界宣傳，這裏已經沒有你們的事情了，早點回去休息一下，今天，也不用訓練了。”
李陽看著站在不遠處一眾的天宗弟子對著他們低聲說道，他要一直到待在林老的身邊，生怕會出現什麽不可估計的事情。
“是！”
一眾弟子連忙點頭答應，裝作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依次回到了他們住著的房間。
在他們走了之後，李陽搬著一個石凳坐在了林百草的一邊，他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素日裏風輕雲淡的老者，會露出如此後悔的表情。
“芹文，沒想到這三百年中，你果然成為了雪穀的大長老，我記得當初你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弟子而已。”
林百草雙手尷尬的錯動著，肩膀上的傷勢已經對他沒有了什麽影響，而他讓李陽送冷嫣然到雪穀中修煉的時候，完全忽略了這個事情，這才會導致他現在沒有一丁點的防備。
“難不成你會以為我的修為一直停留在金丹期後期，然後經曆普通人的生老病死，現在就不會給你惹麻煩了對嗎？”
大長老冷笑了一聲，雖說不再去糾纏這件事情，但她短時間內也無法輕易的忘記掉，也不想去原諒林百草。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林百草愣了一下，連忙擺手說道，他已經虧欠了這個女人太多，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要去彌補。
“李陽，今天我帶著凝兒和嫣然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看一下你們新天宗的情況，既然看起來還不錯，那我們就先走了。”
大長老沒有搭理林百草，反而是看向了李陽，說完之後作勢就要起身離開，看起來不想在這裏多停留。
冷嫣然在發生今天這種事情，即使她想要跟李陽說說話，但也不敢多說什麽，她生怕自己跟李陽說話之後，大長老會更加的生氣，便是對李陽悄聲的說了下對不起，連忙與雪凝一起跟在了大長老的後麵。
“芹文，你等一下再走。”
林百草捂住肩膀上的傷口，到現在還有一些痛感，他從石凳上麵站起來，走到大長老麵前，將她攔住。
“你什麽意思？”
大長老皺了下眉頭，手中再次浮現出了冰寒短劍，上麵還殘留著林百草的一些血液，劍刃顯得殷紅。
“你別誤會，我是想說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能不能到天宗當中去看一下你，也算是我為了這三百年所贖罪吧。”
林百草歎了口氣，如果時光倒流回自己離開雪穀的那一天，他絕對會改變主意，就算被仇家追殺又怎麽樣，隻要跟芹文一直處在一起，根本就不用考慮那麽多的事情。
“再說吧。”
大長老聽到這話的時候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不過還是聽到了她平靜的語氣，在說完話的時候身影消散在了原地，而雪凝和冷嫣然也僅僅跟了上去。
幾分鍾之後，林百草這才回過神來，他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捂住了肩膀，蒼老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剛才隻是他硬生生壓住了傷勢，寒冰短劍本身就是一柄品級很高的法器，加上大長老修為不低以及雪穀特殊寒冰術法的加持下，這一擊連他都是受了不小的傷勢。
“林老，你沒事吧？”
見到林百草這副樣子之後，李陽心中一慌連忙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在坐回到石凳上之後，著急問道。
“沒什麽大事，養幾天就行了，不過老夫心裏很不是滋味，沒想到一辜負就是三百年的時間，幸虧芹文現在還活著，不然的話老夫這一輩子，都沒辦法還清這筆賬。”
林百草衝著李陽擺了擺手說道，他長長喘息了幾口這才感覺到好受了一些，但心中始終如同被石頭堵住一般不舒服。
如果不是今天知道的話，那他的內疚，就會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伴隨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天。
“林老，過去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再執著於回憶了，現在還是將肩膀上的傷養好最關鍵，我扶您到房間中休息吧。”
這種時候李陽也不知道應該去說些什麽，但看到自己尊敬的老者難過自責到這種程度，他心中也不是滋味。
“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這麽長時間我也有些累，自從天宗滅宗之後，我一直將首任宗主的話當做了一切，雖然現在已經完成了，但好像老夫也錯過了很多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