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孺子老成
“你待怎樣？”抹去嘴角黑血的葉佑致，眼中灌滿殺氣，俯身怒視著葉楓，牙齒縫裏擠出四字。
“我待怎樣？老子待教你如何做人！”
葉楓這句話，尤其是這句話裏的“老子”二字再次讓葉佑致吐血。“老夫活了一把年紀在人麵前尚不敢自稱“老子，而你個胎毛未退的崽子還真是不嫌命長。好好好，老夫今兒就給你這位老子把終送了。”葉佑致看著眼前這個屁孩自稱“老子”的時候竟然沒有絲毫戲謔和枉自的意味，竟然這樣自然若素，孺子老成。這邊更加激起他的殺意。
“崽子去死”葉佑致再次擦去嘴角血跡，猛然抬手拍向近在咫尺的葉楓。怒極的葉佑致竟然莫視了他與葉楓之間的距離，猛然拍向葉楓的掌力竟然注滿了威力和狂暴。
“轟！”的一聲巨響，彌漫起的石粉灰塵頓時遮擋了住葉佑自己致的視線，可他的感覺空前，感覺到膝蓋鑽心般劇痛，身體也不受兩腿支配，便撲通一下便蹲坐在了自己轟出的這個石坑裏。
之前，葉佑致第一次對葉楓出手的時候，眾人沒能看到葉楓是怎樣躲過那一擊的，更沒能看到他躲過那一擊後去了哪裏。今次，葉佑致揮掌的時候，眾人第一反已然不是去設想葉楓如何骨碎肉飛香消玉損的慘狀，而是瞪咧眼角屏住呼吸不想再錯過此次葉楓躲避這一擊的精彩。人們已經深信了自稱老子的這個子對葉佑致的招惹絕非無的放矢。
“原來是這樣？雖不雅觀到挺實用，不失為逃命的一個好法子。”眾人看到葉楓躲避一擊的動作，雖然失望，卻深受啟發，不免思忖：“回去好好練練，咱若遇到這等危險不妨借用。”
其實葉楓躲避葉佑致前後一擊的身法是不一樣的。前次，葉楓運用髓心易和若水涉川這兩道功法中的閃展騰挪，將速度提升到致肉眼難見的速度極致，更何直覺和預見性又讓他在躲閃攻擊的時候比葉佑致出掌早了半拍。自然，葉楓是如何躲過的那一掌，眾人難見真章實屬正常。
今次，葉楓的躲避時機雖然仍提前了半拍，可躲避動作滑稽可笑，盡顯笨拙有趣。眾目睽睽之下，在他貌似被葉佑致出掌時的凶暴給嚇倒的瞬間，竟然在驚慌失措的狼狽中連滾帶爬，慌不擇路般滾爬向葉佑致身體的左邊。
當轟暴過後，待彌漫院的灰塵石粉散去，眾人這才看到滾爬著的葉楓驀地停下身來，回頭一邊用滿是灰粉的衣袖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驚恐的看著蹲坐在石坑裏的葉佑致。
此刻，恐怕隻有葉楓和葉佑致兩人知道，葉佑致雙腿膝蓋下的部分是個什麽狀況，又恐怕也隻有葉楓一人知道出現這狀況的原因是什麽。
貌似驚魂未定的葉楓，當隻有腦袋露在石坑外的葉佑致，用那雙充滿痛苦和疑惑的眼神看向他的時候，他好像才想起求救，便急呼道：“救命！救命！”
早在葉佑致突然發難於葉楓的時候，由於葉佑致和葉楓兩人距離太近，葉佑致又是在出乎葉佑成預料時出手，鑒於事發突然又有投鼠忌器之慮，這讓葉佑成心急如焚卻又愛莫能助。此時不同，葉佑成聽到這聲呼救聲，便不再理會葉佑致出不出手，而是直接由掌心中發出一道紫色光束擊向葉佑致的後脖頸。葉佑致的腦袋也隨著葉佑成的這一擊低垂了下來。
當然，葉佑成不會擊殺葉佑致，隻是讓葉佑致失去傷害葉楓的能力而已。
到了這個時候，由先後兩聲巨響引來的族人已經將院內外圍得水泄不通，葉佑致無視族規擅自捉拿準武修者的行為以及他莫視族人性命的暴行隨即在族人中傳開。很快，九寨寨主葉佑此得到稟報後也趕到院。
葉佑此在了解過事情的始末之後邁虎步來到石坑前。他對葉佑成施禮道：“謝過佑成長老救下浩一家，過後，佑此會代表九寨再次登門拜謝。”
“寨主客氣了，這是佑成份內之事，寨主無如此。倒是寨主來的很是時候，不然佑成可就左右為難了。”
“來人！將葉佑致拖出石坑綁去總寨。浩隨我去總寨討回公道。
青雲山葉家總寨坐落在延綿萬裏的青雲山山脈腹地。萬年前，葉家世祖選在這裏安家建寨繁衍生息。隨著人丁興旺族業興隆，萬年的時裏以總寨為中心，方圓幾千裏相繼建起了一百零八寨。時至今日，不算從這裏走向各帝國國域安家立世的那些族人，單就這一百零八寨，葉家人口數量便已達七千多萬。可想，作為整個葉家的管理中心，作為有著萬年傳承底蘊的總寨，將是何等的壯觀氣派，何等的神聖莊嚴。
總寨長老會議事大廳。
曾經不可一世的葉佑致，此刻隻能耷拉著腦袋堆萎在大廳中央的地麵上。葉家總寨的長老們正襟危坐在長老席上。大長老席上坐著五位發如銀絲，疏眉朗目，麵如滿月，精神矍鑠的老者。中間那位老者雙目如炬，對坐在長老席上的葉佑此道：“此事發生在你的九寨，就有你陳述事情的經過吧。”
這位大長老是長老會第一大長老葉昌明，雖然輩分低，修為，資曆，身份卻在葉家屈指可數。他身居長老會第一大長老之位已近百年，實力可見一斑。此事能驚動他親臨長老會，他對此事的重視也可見一斑。
“遵命。大長老。”葉佑此離坐躬身，把發生在葉浩家裏的事情如實做了陳述。是“如實陳述”其實陳述中的感情傾向不言而喻。尤其當他陳述葉楓不顧生死曾兩次告訴葉佑致“葉浩夫婦已是準武修者”這件事情時，竟把“葉佑致藐視族規，連下殺手，企圖滅口掩蓋惡行”這個行為做了最大程度的渲染。
葉佑此陳述完畢之後，大長老又詢問了葉佑成和幾名執法堂的人。事實然然清楚，大長老麵沉似水，沉聲問道：“佑致，你膝蓋下的部分哪裏去了？”
葉佑致低垂著頭滿腹委屈的道：“回稟大長老，可能是被我自己的掌力給震碎了。也有可能是葉佑成偷襲所致。佑致已難以分辨。”
“怎會是這種情況？”
“回稟大長老，眾所周知，自己的掌力既是擊在自身也沒有傷及自身的可能，這是法則使然，人盡皆知。何況我那一掌是拍擊數步之外。不僅如此，我掌力轟擊的是點而並非是麵，更沒道理擊碎我自己的雙腿。之所以隻是懷疑葉佑成偷襲所致，是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隻有他能給我造成這個傷害，可是，事發時他卻又是站在我身後的，而當時，我明顯感到傷害是從正麵而來的，並且與我出掌的時間幾乎同步。所以，是不是葉佑成所傷，我已無法確定。”。
“這麽來，浩院子裏的兩個石坑都是你轟擊出來的？”
至此，葉佑致才明白大長老關心的不是自己的雙腿，而是坐實自己出手的事實。心中憤恨道：“媽的！枉我平日裏對你那般恭順孝敬。你他娘的關鍵時候不庇護我，平時對我那樣和善這不是坑爹嗎？”葉佑成心裏歪歪，嘴裏可不敢不敬，盡管知道落進套裏，也隻好自認晦氣，隻求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