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他哭泣的樣子
葉塵晚上做了一個夢：
一個女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女人麵黃肌瘦，露出的手形容枯槁。
而旁邊一個小男孩坐在病床上，手裏舉著獎狀給她看，嘴角帶笑，眼角卻無聲地流著眼淚。
場麵變換。
小男孩被一個高大的男人強行拖拽，男人麵無表情，而小男孩撕心裂肺地痛哭著，向身後的人伸出自己的手。
他有多想掙脫，以至於無可奈何倒在地上，被男人扛起，強行塞進了車後座。
病床上的女人此刻坐在輪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一切。
冰冷的車窗，冰冷的媽媽……
為什麽？
媽媽，你為什麽不要我？
男孩的哭泣持續不斷，唯有坐在車上時，他的眼淚一顆顆地流光，直到從車上下來，站在宅邸大門之前，他明亮的眼神逐漸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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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塵從沙發驚醒，他撫了下額頭，冷汗直冒。
眼前是沉寂的客廳，風扇在天花板上晃動著，發著“咿呀咿呀”的聲音。
廚房的水龍頭，滴下最後吊著的一滴水，窗外的天，還是暗的。
他想起身倒杯水，發現桌上有已經倒好了水，天真從房間裏出來過，不過沒吵醒他。
葉塵伸手拿過水杯，發現一顆眼淚從臉上劃過，流到下巴，滴在了水杯裏。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眼角，剛才的夢，令人感覺很悲傷。
葉塵擦眼淚的同時，天真的房門緩慢打開，天真腦袋上的劉海夾起，露出個大腦門，一臉驚訝，看著他擦眼淚的動作愣住了。
“還沒睡？”葉塵若無其事喝著水。
“白天午睡太久，晚上睡不著起來工作。”天真解釋著，坐在他身邊拿水壺倒水。
葉塵沉默著，水倒完之後，兩人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喝水。
“那/你……”兩人同時開口。
天真放下水杯道：“你先說。”
葉塵將水杯捏在手心，道：“我沒事，你早點睡吧。”
他一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睜著大眼睛，眨閃著大眼睛，盯著他不放。
那雙眼睛所呈現的，不是擔心，也不是嘲笑，隻是看著他，希望帶給他安全感，足夠令人遐想萬千。
天真給人的感覺，總是令人覺得很微妙，或者說是，很安心。
她擔心他，卻不好意思問，所以想起碼陪在他身邊，不用任何他會在意的樣子，陪著他。
窗外的世界，夜貓在垃圾桶附近匍匐，橙色的路燈，吸引昆蟲的飛舞，月色朦朧，星辰遮蔽。
天真的唇瓣細膩飽滿，在深夜窗外的月光襯托下，柔和的冷光鋪在上麵，好像很美味。
葉塵將水杯放下，手放在沙發上，側身往前，在她一動不動的視線中，微歪頭湊近，吻上她柔軟的唇。
淺嚐即止的動作，讓天真失了神。
她一把推開他的胸膛，捂著嘴往後直退，小臉燥熱，肩膀抖動，一時不知作何反應的樣子，說不清的可愛。
葉塵先她一步，打破這份尷尬，起身道：“突然覺得有點餓了。”
他打開客廳的燈，去冰箱翻找，邊問天真：“吃拌麵嗎？”
天真揪著手指，坐在原地不知所措，腦海裏已經有了千遍萬遍的想法。
他為什麽流眼淚？
他為什麽親自己？
他為什麽什麽解釋都沒有？
他為什麽突然轉移話題？
我該怎麽反應？
我是不是該發飆？
我是不是要把人趕出去？
我是不是要摔門進屋？
……
隻是碰到嘴唇而已吧，這種情況比吃飯時大家的筷子碰在一起還微不足道。
而且他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她要是在意了，說自己二十二歲了初吻還在豈不是會被笑話！
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對吧，朋友們聚在一起時，也會玩遊戲懲罰親身邊的人。
這種事很常見的。
對，很常見……
天真一直沒回答葉塵，葉塵隻能先去煮麵，他站起身，發現天真不對勁。
“嗚……”她抿著嘴，好像快哭了。
“天真？”葉塵怔住，非常後悔衝動吻了她，她好像很傷心。
“嗚……親……”天真強忍著不哭，表情越發的難以管理，“我很在意啊，就算你覺得無所謂，但我很在意的……”
葉塵很想立馬解釋，他不是不在意，隻是一時衝動無法圓場，隻能轉移注意說餓了。
但她的樣子，現在解釋什麽都無能為力吧。
“因為葉塵很可靠，也救過我很多次，但這種事情，我隻想和喜歡的人……”
天真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房間。
留下一句讓葉塵徹底受挫的話。
他陰沉著一張臉，備受打擊的心髒感覺一把箭穿了進去，令人窒息，無可奈何地長歎一口氣，自己好像還沒被喜歡……
天真躲在房間裏，蓋著被子埋頭睡覺，怎麽都睡不著，隻是找了個逃避的地方，為自己一不小心說出口的話焦躁不安。
不管葉塵有沒有意，她的話也很傷人吧。
日久生情什麽的，任天真從來不信，況且對方還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她也不是見人長得帥就要以身相許，她要的，也是安心。
一夜難眠的夜晚，各懷心事的同居人。
第二天一早，天真聞著早餐的香味走出來，看到桌上的早餐比以往要豐盛，餃子麵包和油條豆漿，還有煎蛋火腿，這得幾人份啊。
天真洗漱完坐在了他對麵，啃著麵包斜睨著他道：“別以為我忘記昨晚的事了，下次再敢亂來，收拾東西露宿街頭吧你。”
葉塵微微一笑，“好的主人。”
直接把天真的臉都叫紅了。
明明是她自己定下的同居法則，在家她是主，他是仆，怎麽被他一叫都變曖昧了！
天真假意不在意，殊不知自己臉紅之前，耳朵會先紅。
她沒有逃避昨晚的吻，上來就做好了打算，卻還是被他打敗了。
天真吃完
早餐就回到房間工作，想起昨晚他哭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好令人心疼。
趁著他不會進來，天真對著畫板開始描線，她想畫他的樣子，他流淚的樣子令人動人，如果不畫出來，這一整天大概都無心工作。
而且畫出來之後絕不會讓他發現！天真暗暗下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