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笑掉大牙
哄騙別人媳婦兒去自殺,被人抓了個正著,蘇明塵和蘇玉簪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希嵐湟卻是鬆了口氣,趙原溱出現了,就說明之前蘇明塵說的所謂‘觸怒龍顏’是不存在的,至少趙原溱沒有因此而受到責罰。
這兩人在這兒一唱一和的說了半天,原來全是信口雌黃,既如此,她若不奉還點什麽,倒是不好意思了。
希嵐湟心底劃過一絲冷意,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將近,她才站了起來,委屈的看了趙原溱一眼,順從的走到他身邊。
一進到亭子裏,趙原溱的眸色就又冷了幾分:“皇後娘娘和蘇大人真是好興致。”
他這般無禮,蘇玉簪原本有幾分心虛,這會兒也端起了架子:“霖王這是什麽意思,本宮瞧著霖王妃一人逛禦花園怪冷清的,才叫她來說說話。”
趙原溱看向希嵐湟,希嵐湟忙點了點頭:“娘娘和蘇大人與我說了許多,隻是大印人說話總有些高深莫測,我還有許多不明白。”
“哦?”
“比如蘇大人所說‘手足情深’與‘紅顏禍水’,比如娘娘所說‘舍生取義’,總繞得我一頭霧水。”希嵐湟又無奈又愧疚的將這些說給趙原溱聽。
之前的話她無需一字不落的複述,隻憑著這幾個詞,趙原溱便能大體猜到所有的意思,不由眸色一冷。
他倒是沒想到,在朝堂之上彈頦不成,蘇明塵便舔著臉來這兒哄騙女人。不,說不定不隻是哄騙,還用了恐嚇。
一朝肱股之臣,恐嚇一個女人,說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趙原溱嘲諷的笑了:“蘇大人真是有閑情逸致,果然禮部是個閑差使,皇兄到底還是疼愛皇嫂,如此愛屋及烏的連勞累蘇大人半點都舍不得了。”
既然是個閑差使,那這個位置誰坐都無所謂了,縱然皇後有些權勢,可到底不能插手前朝的事。
如果趙原溱真鐵了心給他們添堵,蘇明塵這頂烏紗帽還真有些搖搖欲墜。
蘇明塵今日在早朝上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裏憋著一口氣,一衝上腦門就來了後宮,跟蘇玉簪想出了這麽個餿主意。
誰知道計劃沒成,還叫人抓了個正著,這會兒想狡辯也尋不到說辭。
之前的氣惱還散,現下又越聚越多,憋得蘇明塵一張老臉紅了又黑,差點氣悶過去。
蘇玉簪看不下去了:“霖王勿要咄咄逼人,蘇大人也是為大印著想,一心為皇上分憂罷了。”
皇上的‘憂’,就在霖王府。
趙原溱冷笑了聲:“皇後娘娘當真是深明大義,本王很是佩服。”
他沒說多的話,也不在此久留,就牽著希嵐湟走了。
蘇玉簪卻並沒有因此而鬆口氣,別看霖王常年因病窩在府裏,但人卻不是個柔弱任人拿捏的。在不占理的時候與他辯論,決不會討到什麽好處,他也不會因為誰的身份如何如何給幾分麵子。
是以今日這事,若他真捅到了皇上跟前去,蘇家確實得不到什麽好果子吃。
“爹,你先回去吧。”蘇玉簪顧不上問其他的,“此事你不要再摻合了,皇上自有他的定論,要是再惹上霖王,於本宮於蘇家都不利。”
交代了幾句,蘇玉簪叫人送了蘇明塵出宮,她則是打聽了趙振瑱的動向,準備尋個機會去探探口風。
新年第一天開朝,確實惹出了不少的事情,不過目前看來,還算是順遂。
回到慈德宮,希嵐湟才悄悄鬆了口氣,打發走了其他宮人,才問道:“早朝時候你真跟皇上吵起來了?”
趙原溱隻覺好笑:“本王便是再混那也隻是個王爺,還能混到這般不成?”
那也是,希嵐湟讚同的點頭,他並非不理智的人,在朝堂上跟皇帝對著吵這等事情,確實不是他能做出來的。
雖然如此,希嵐湟也覺得宮裏再住下去也不安全了,她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這些天我打聽了不少,後宮裏手段最是多,不怕他們光明正大的下手,就怕使出陰私手段來,我想我們還是回府安全些。”
住在別人的地盤,總歸是叫人心裏不安。
就比如今日,她分明隻是出去隨便逛逛,就偏生叫蘇玉簪給盯上了,還十分清楚她的動向,想想就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次趙原溱也點了頭:“是該回府了。”
他認了宗正寺卿一職,雖說起來是個閑之又閑的地方,但是這地方被少卿把持良久,有些東西還須得慢慢梳理,一點一點的拿回來。
而住在宮裏,並不方便。
從宮變結束到趙振瑱繼位的這些年,宗正寺確實沒接到幾樁重要的案子。一來因趙振瑱手段狠辣,皇室宗親一時間不敢太過放肆,沒惹出什麽大亂子來。二來也是在那場宮變中,許多的宗親都因此沒了,人一少,亂子自然也少了。
饒是因為如此,宗正寺也還是有樁陳年舊案,一直沒有完全了結。
今日他去宗正寺走馬上任,就問問還有什麽案子,少卿便直接給他找來了這樁陳年舊案……當年的江東王叛亂。
江東王他小時候見過一兩回,記不清是在哪一年,江東發生了一場叛亂,朝廷出兵鎮壓,那場戰亂直打了半年才平息。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江東王敗走,然卻被追了回來,江東王一家幾百口人,連長短工都沒有放過,一一當場斬殺。
原以為就這樣結了案子,可後來清理屍體的時候發現少了一人——江東王的幼子,不見了蹤影。
於是,這件案子就不算完全結案,除非找到當年逃出去的江東王遺孤。
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別說現在皇帝有沒有要去找人的意思,就算他們派人去找,沒有一點線索,找起人來也是大海撈針。
故意將這麽樁爛案擺在他跟前,少卿實在是很有膽。
趙原溱原本不打算理會這樁案子,但是現在他卻改了主意,這樁案子,正好可以讓他當個借口,借機離開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