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罵個狗血淋頭
趙原溱這是在告訴在場的人，希王決定打不打大印，跟他的王妃沒有半點關係。王妃左右不了希王的決定，她也不知道希王後麵是個什麽打算。以前是草原的嵐湟公主，現在是大印的霖王妃，以前的身份就跟她沒關係了。
皇帝在打什麽主意，趙原溱早就清楚，如今隻是把這些都放在了明麵上，讓他接招罷了。
“霖王此言差矣。”蘇明塵不讚成的拱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遇國之大事，霖王妃更不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該挺身而出。”
蘇明塵得意的往趙原溱那邊看了一眼，嘴角的笑跟隻狡猾的狐狸似的，又拱手看向上首：“皇上，臣以為，希氏王庭彈丸之地，也敢挑釁我泱泱大印，實在是太過狂妄！希王以為送了一個公主來大印和親，便有了狂妄的資本，既如此，不如殺之給以警告！”
殺誰，一目了然。
趙原溱渾身氣勢一厲，整個臉都黑了：“老匹夫，爾敢！”
蘇明塵也眼睛一瞪：“老夫這是為了大印，為了邊城百姓免遭戰火荼毒，老夫有什麽不敢的！”
說得盡是冠冕堂皇，然而到底為了什麽，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在這樣的關頭提出這種想法，最初的話頭又是皇帝提起來的，雖然沒有明說，可暗示是有了。且蘇明塵乃是國丈，自然是站在皇帝一邊，他此番說出來的話，未免就不是皇帝的意思。
有幾個大臣已經琢磨出了其中深意，小聲的‘是啊、是啊’的附和著。
趙原溱冷哼，神情越發肅冷，掃了一眼那幾個附和的大臣，冷笑：“怎麽？你們也覺得該殺了本王的王妃嗎！”
這……雖然都是這麽個意思，可要真直白的說出來，還是有些不好。
幾個大臣麵麵相覷，不敢來做這出頭鳥。
趙原溱隻一聲冷哼：“西頓爾草原蠻荒之地，愚昧未開，才需要女人來為他們爭取活命之食。怎麽？我大印泱泱大國，存亡竟也要靠一個女人了？堂上站立的諸位，堂堂七尺男兒，也要送一個女人去死，才能保衛國家了？真是讓人笑話！”
說起來是這麽個理，但在利益麵前，犧牲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麽。
蘇明塵顯然沒想到霖王會這般維護霖王妃，當即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臉怒得通紅，囁嚅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趙原溱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抿唇衝上首拱手：“臣弟不才，但絕不貪生怕死，願領兵抵禦草原蠻夷，保衛大印百姓安康！”
“霖王爺，此關國之大計，豈容得胡鬧！”蘇明塵率先反駁。
一個長年纏綿病榻的尊貴王爺，能領什麽兵打什麽仗，莫不是領著將士們前去送死！且原本毫無權勢的閑散王爺，若因此幸運打了勝仗，手上握了兵權，那還有皇帝安心的時候嗎？
趙振瑱也考慮到了，他眸色漸深，安撫的笑道：“你倒真是個惹不得的，朕何時說要犧牲一個女人來保大印安康了？你與霖王妃住在宮中，朕隻有叫人好好伺候著，誰敢對你們有一二不利，朕定饒不了他們！”
“皇兄英明，臣弟自然不懼，隻奈何有些狼子野心的人，想要以胡言亂語擾亂朝堂，令臣弟一時激憤，還請皇兄恕罪。”
趙原溱彎腰緩緩行了賠罪禮，聲音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平和，甚至還帶了幾分沙啞的咳嗽了兩聲。
他是個病弱王爺，方才一番激變已是耗費了他好些力氣，這會兒事態平息，一鬆氣自然來了反噬。
見他依舊是這副病態，趙振瑱心下放了放，歎道：“你身子不好，還能想著為國而戰，朕心甚慰。隻先皇臨終托付於朕，叫朕好生照顧你，若你此番出了什麽差錯，朕怕是要無顏麵對先皇了。往後，什麽領兵打仗的任性話語，勿要再說了。”
兵權何其重要，趙振瑱怎麽可能將之交到別人手裏。
此番一鬧，他原本的計劃便不得不放下，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胡全得到皇帝的眼神指示，扯著嗓子宣布了退朝。
趙原溱捧著新得的官服印信，要先去宗正寺點卯，走出大殿時候正與蘇明塵遇到，他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快步走了。
今天被罵了一通，蘇明塵心裏不快，看趙原溱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這會兒也沒回個好臉色，甩袖往另外一邊去了。
不遠處幾個臣子站在一起，自然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
那穿著正四品官服的青年收回目光，輕歎：“霖王此番太激進了些，這樣一來他又與蘇家豈不是結了仇？”
早些年因為賜婚的事兒，惹得丞相府千金為此喪命，因此與丞相府結了仇，如今又跟國丈結下了梁子。縱使是入朝行事，這兩方勢力卻不會看霖王的麵子，不知要給他增添多少麻煩。
這霖王的性子也太耿直了些，半點不會打圓滑官腔，在朝中隻有吃虧的份。
一旁的武將粗狂道：“老子倒覺得他是個男人，當著麵對人家的妻子喊打喊殺的，姓蘇的才不是個東西！”
旁邊穿正一品官服的大臣瞪了武將一眼，叫他管住自己的嘴，才道：“如此一攪合，霖王妃是安全了，不過如何對希氏王庭出兵，還須得想個對策，你且準備著，此戰不可便宜了別人。”
武將一聽，連忙拱了拱手：“周大人且放心，打那幫蠻子，老子使得。”
青年看了武將一眼，不置一言。
待武將走了，他才看了回來：“周大人此番已經部署好了？可都是丞相的意思？”
兵部掌管著一部分兵權，到時候若要調兵遣將往邊城，趙振瑱肯定要先跟兵部商量。身為兵部尚書的周大人如今是離此消息最近的人，如何部署自然也最是清楚。
不過要怎麽部署，周大人卻隻是笑笑：“丞相被困在府中，這等事情怕是不好插手，方才我見霖王已經走了，少卿大人還是快些跟去，免得叫人抓了把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