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攔路的
從小鎮上出來,馬車平穩的行駛在官道上,往莊子的方向駛去。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小鎮了,朝歌才將車窗簾子放下,坐回來不解道:“王妃那般提點趙小姐,是想讓趙家和太原周家聯姻嗎?”
希嵐湟但笑不語,微微點頭。
朝歌憂愁又不解的問:“若他們聯姻,豈不是又給丞相府增添了一層助力?”
這樣算起來,霖王府的處境就更難了。
不過這種顯然易見的考量,希嵐湟當然早就想到了,既然已經考慮過了還繼續去做,就說明此事不會如旁人猜測的那樣發展。
實際上在趙原溱最先提出太原周家時,就已經有了後麵的打算。
把助力給敵人送上門這種蠢事,不會出現在霖王兩夫妻身上。兵部尚書周大人在丞相陣營,但並非百分百聽從丞相,坐到一部尚書這種位置,又手握兵權,實在無需像其他人一樣唯唯諾諾。
不知情的人看來是兵部尚書依附了丞相,其實丞相府和兵部尚書府,乃是強強聯手。
而小小的翰林趙大人,已經成了丞相的棄子,這個棄子遺留下來的家屬還給丞相府惹了不少麻煩,引得丞相下了狠手,雇殺手追殺他們。
若是悄無聲息的把人解決了還好,但這件事捅到了兵部尚書周大人麵前的話,難保他不會多想。
“無需擔心這些,王爺自會有安排。”希嵐湟淡淡的笑了笑,讓朝歌不要再打聽。
有些時候,知道得越少才越安全。
太原周家留下的都是周大人的侄子堂叔伯,上頭的親娘還健在,周大人與老家的聯係依舊親密,對於本家的侄子等能幫襯總是要幫襯些。
若趙蓉能按照她點撥的去做,等到趙家和周家子侄感情大成,丞相追殺趙家的事情就會被無限的放大,到周大人麵前自然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而這個時間,並不需要多久,畢竟趙蓉的年紀正好,少年少女怦然心動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忙活了一早上,這會兒總算能閑些,希嵐湟就靠在小榻上,依著馬車微微的顛簸,閉目養神起來。
朝歌在一旁守著,無聊了掀開簾子看看外麵,見馬車還是在大路上,側頭問車夫:“還有多久到?”
“大路還有一截喲!走出這截大路,便要拐進村裏小道了。”車夫揚起馬鞭,將馬車趕得更平穩些。
聞言朝歌點了點頭,進了村裏小道,繞過山腳就到溫泉莊子,看起來是快了。
馬車跑起來冷風跟刀子一樣刮人臉上,朝歌受不住,很快放了簾子縮回馬車裏去了。一坐下發現自家主子已經醒了,忙倒了熱茶捧上:“已經快到莊子了,王妃若是累了,還可再靠會兒。”
希嵐湟搖搖頭,接過杯子啜了口茶,抬頭時眸色忽然厲了一瞬,繼而眸中詭光流轉,連帶著眼角的粉紅印記也越妖嬈起來。
朝歌看得呆了,正要說些好聽的話兒,馬車忽然一停,駿馬嘶鳴傳來,震得耳朵疼。
“怎麽回事?!”朝歌雙手捧了捧耳朵,衝外麵喊道。
車夫熟練的扯著韁繩,先穩住了馬,才抽空回:“有人攔路,王妃和朝歌姑娘小心些,屬下看這些都來者不善。”
話音剛落,車夫便感覺車簾被掀了起來,回頭見掀開簾子的是主子,忙道:“王妃小心,這些人身上帶著殺氣。”
“我們先去問問。”希嵐湟點了點頭,示意車夫下去。
被歹徒圍攻的時候,呆在封閉的馬車裏是最愚蠢的行為,因為那樣馬車裏的人就好比被籠子困住的老鼠,成了活靶子。更何況馬也是很大的變數,若是馬受驚帶著馬車跑了,車裏的人就更加的危險。
更何況這次她出來得急,除了一個車夫和一個丫鬟,什麽侍衛都沒有帶,看起來遇到什麽歹徒會很危險。
攔路的人不少,粗略一看得有五六個,看打扮並非山上的土匪,有幾個手上連武器都沒有拿……然而越是這樣的,越是要注意。
從車裏走出來一個絕世大美人,攔路的幾人眼裏浮起貪婪,當頭一人已不正經的笑了起來:“霖王妃美名在外,如今一見果真不凡!”
“這些登徒子!”朝歌氣得跺腳,撿起地上的石子就要丟過去。
什麽‘美名在外’,那都是以色侍人的醃臢玩意兒才會弄的噱頭,正經閨秀根本不屑於這些東西。
這群人打劫便打劫,殺人便殺人就是,偏生還說這麽些混不吝的話來折辱人,實在是怪不得朝歌氣成這樣。
希嵐湟趕忙將人攔住:“無需生閑氣,你待在車夫身邊,小心著些。”
朝歌不聽:“這些人凶神惡煞,奴婢要保護王妃。”
她執意如此,希嵐湟也不好繼續驅趕了,隻是讓她站旁邊些,才轉眸看向那幾個狂徒:“明月樓此次,折損了不少。”
當前的男人頓時收住了嬉笑,少頃換上狠戾的神色:“不愧是霖王妃,不過以前的都是些草包,損了也就損了,今日霖王妃可沒那好運氣了。”
“有沒有好運氣,你們也不該衝皇親國戚下手。”希嵐湟的聲音冷冷的,但她神色一貫溫和,即使說起狠話來也似少了幾分威力,“是誰雇你們來的?”
朝歌在一旁看得著急:“王妃快跑,這裏離莊子不遠了,大路上再拐個彎就到山腳,快跑!”
這裏已經離莊子邊的山路不遠了,隻要跑進了山裏,這群殺手要找起人來也費勁,如此便可多一分生的希望。
危急時候朝歌還能想到這裏,著實是不容易了。
然而剛喊出來,就有幾個殺手走開來將他們團團圍住,一點逃跑的可能也不給他們留——殺氣四溢。
希嵐湟就站在原地,垂著眸子動也不動。
朝歌急得團團轉,自家主子就是這麽個性子,說好聽點是溫和好相處,說不好聽的那就是懦弱、逆來順受。之前在王府中沒人敢給主子臉色受,原本以為已經轉了幾分性了,如今一看卻還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