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女人也不行
鋒利的匕首亮到眼前，很快匕首一轉，輕輕劃開前麵的兔子腿。
焦黃的表皮被劃開一個口子，烤肉香蔓延開，但如意卻沒沒半點食欲了。她眼睛盯著那把刀子，看見刀子劃開一處，就覺是劃在自己皮肉上，渾身一陣哆嗦。
如意轉頭看了霖王一眼，往另一邊挪了挪。
再看看毫無所覺的霖王妃，她忽然有點同情這個女人了……跟這麽個可怕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不知是如何忍受的。
俊美是俊美……如意忽然眼睛一亮，又挪了過去：“聽說當初大印國師給王妃批了判詞，王妃是不是見過國師了？”
“嗯。”希嵐湟盯著烤肉，對如意的話興致不高。
那幾句判詞，並不是什麽好句子。她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家，就因為那幾句無中生有的判詞被打上了個‘不詳’的印記。
任是誰遇見了，都不會高興的。
如意卻不放過，繼續打聽：“那國師可是如傳聞那般溫潤如玉、俊美似仙？”
希嵐湟刷調料的動作頓了頓，轉身將刷子放了回去，才道：“世人都這般說，聖女若是感興趣，不如自己去見一見。”
就蕭無信那缺德性子，大概跟這狂妄的聖女會很搭調。
“國師俊美無儔，自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隻此時並不在京中，倒是遺憾。”趙原溱忽然輕歎一聲，遺憾搖頭。
兔子烤得差不多了，他探手過來拿了刷子，繼續刷了最後一層調料，再拿了刀子片下兔子肉遞到希嵐湟嘴邊：“已經好了，你先嚐嚐。”
肉還有些燙，希嵐湟往後縮了下，一隻手馬上抵在她背後。
隔著冬日厚厚的衣裳，還是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灼熱，隻在那一塊地方，正好他一個巴掌大。
希嵐湟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回眸快速的將烤肉叼了，細細的咀嚼起來。
肉不多，就那麽一小塊，烤肉的焦香在唇舌間蔓延，唇上還停留著方才叼肉時候碰到他手指的感覺。
有點……粗糲。
難以想象他這樣整日養尊處優的人，手上竟也會生繭子。
心中有疑惑，但她此時不敢再去看他。索性他又遞過來一隻兔子腿，用手帕包了給她，她連忙接過，專心吃起烤肉來。
見她兩眼隻烤肉，無心搭理旁人，趙原溱忽覺心情一陣舒暢，才有空去搭理一邊亂叫的聖女：“天色不早了，聖女不去歇息？”
如意不屑的撇一撇嘴：“霖王倒是好手段，不過本聖女與霖王妃投緣，今日不說話明日也是要一處說話的，你攔不住。”
趙原溱涼涼的掃了她一眼，悠然的吃著烤肉。
這般冷漠的模樣，看得如意一陣窩火：“就沒見過醋女人的。”
“哼。”趙原溱冷笑，“聖女行事開放，但本王的王妃卻是規矩，興趣與你不一般。”
扯著他王妃整日裏討論外男，他若還能縱容了，那可真成了傻子了。
希嵐湟的胃小，吃不了幾口便覺腹中飽了，她舔了舔唇，有些遺憾的看著沒吃完的烤兔子肉。
她的動作很是隱晦，不爭不吵安安靜靜的，卻看著讓人心暖。
趙原溱好笑的揉了揉她的發髻：“明日我再去打幾隻野兔，山裏還有麅子、野鹿，更好吃。”
“……嗯。”希嵐湟心裏掙紮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她並不是那麽重口腹之欲，但還是被他的提議誘惑到了。不為其他，隻因她覺得今日他似乎格外體貼。
是對她的體貼，並非與旁人時候的冷漠。
這種給予她的溫暖，讓她覺著久違，不敢去觸碰又渴望繼續享受。
看她還低垂著頭，趙原溱忽然起了玩笑心思，也低頭去看她的神情：“你在這般低著頭，都要叫人以為你在地上看到寶貝了。”
“沒有寶貝。”希嵐湟轉開頭看向另一邊。
這才發現幾處篝火都越燒越小了，人也散了不少，有一處坐著一群侍衛，正準備守夜巡邏。
原先坐在這邊篝火旁的人也隻剩下零散幾個，如意在旁邊啃著剩下的烤兔肉，不遠處鴻臚寺卿也陪夫人坐著，悄悄的說著親密的話兒。
夜已經深了，明日還得進山打獵，是須得歇息了。
希嵐湟轉身衝如意打了個招呼：“聖女，我們先去歇息了，你慢慢吃。”
如意百無聊賴的擺擺手，眼神不善的看了眼霖王，有這個礙眼的男人在，她是沒法跟霖王妃說什麽貼心話了。
注視著霖王夫妻兩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拍拍手站了起來，狀似無意的往鴻臚寺卿那邊掃了眼：“王大人，本聖女也去歇了，大人也早點休息。”
盯了她一晚上，她是歇了，這位鴻臚寺卿也能去交差了。
月亮高高掛在夜空中，篝火漸漸燃盡，隻剩下幾個小火堆供守夜的侍衛們取暖。營帳中也一個接一個的熄了燭火，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下來。
最裏麵的一個營帳中還點著一盞燭火，趙振瑱靠在小榻上假寐，神情慵懶。
胡公公掀了簾子進來，規矩的站在一旁：“皇上？”
“散了？”趙振瑱眼皮都未抬。
胡公公點了點頭，又道：“都散了，霖王夫婦兩原本在營帳中，後來聖女送了幾隻野兔，霖王便與王妃出去烤了兔肉，就和聖女坐在一處。”
一國王爺與別國聖女頻繁接觸，想叫人不起疑都不行。
趙振瑱抬了抬眼皮，又輕輕閉上了：“希王呢？”
胡公公的神情變了變，有些憤怒又有些苦惱：“希王坐在丞相一處，與好幾位大臣有說有笑的喝酒吃肉，很是投緣。倒是沒去尋霖王，也未與霖王妃說話。”
趙振瑱這才緩慢的點了點頭，起身往床邊走去，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如深淵的眸裏一片詭異。
霖王妃是希氏王庭的公主，從賜婚之日起就默認了希氏王庭會成為霖王的助力，可偏偏……這希王有野心歸野心，卻也自負得很，認定了霖王就是個一無是處的閑王，別說幫著謀劃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