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神秘人

  一晚上夢境中紛紛擾擾,攪得人無法入睡,昏昏沉沉睡到早上,希嵐湟隻覺得頭昏腦漲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耳邊傳來丫鬟的呼喊的聲音,她想著昨晚的事情,囈語道:“夏嬋……”


  “奴婢在。”夏嬋焦急的探首,抬手探了探王妃額頭,頓時大駭,“這麽燙?王妃?王妃?”


  床上的人依舊陷在夢境中,囈語不斷。


  想是昨晚的事受了驚嚇,也不知後麵發生了何事,竟被嚇得病了。


  昨日她被人打暈,醒來便在自己屋中,還被朝歌見了指責偷懶,怎麽值夜的人反倒回自己屋子睡了。


  此時主子又受了驚嚇發了熱,她自是難辭其咎。


  正思忖間,朝歌端了洗臉水進來:“王妃還未起身?”


  到如今自然是瞞不過去了,夏嬋索性牙一咬坦然道:“王妃發了熱,我去尋大夫,你且好生照顧著。”


  “我就說你昨日偷懶了,王妃定是夜裏涼了。”朝歌不滿的看她一眼,照顧王妃卻是不敢怠慢半分,轉身就擰了帕子幫王妃擦臉。


  夏嬋才走出院子,就見霖王迎麵走來,在她前麵幾步站定:“王妃可起了?”


  “還未。”夏嬋垂頭站在一邊,“想是昨夜冷風蕭索,王妃今早發熱起不來身,奴婢正要去請府醫。”


  “快去!”


  趙原溱皺了皺眉頭,甩手打發走她,快步走進錦墨苑。


  項然緊走幾步跟到他身後,小聲開口:“爺,莫不是昨晚……”


  趙原溱一個冷眼掃過來,項然後麵的話被憋了回去,噎了幾下低頭守在外麵。


  內室希嵐湟躺在床上,嘴裏斷斷續續的說著胡話,燒得兩頰馱紅,秀眉皺起,極為不安的模樣。


  昨晚……怕是真受到驚嚇了。


  趙原溱站在床邊,眼色複雜的看著床上的人。朝歌擰了新的帕子來,趙原溱轉首接過:“你去吩咐廚房準備些清粥小菜,等王妃醒了要用。”


  這一場病,到底是飛來橫禍。


  他坐到床邊,仔細的幫她擦著額頭上的細汗。他神色平靜,眸子深處有一絲絲動容,卻很快被抹殺。


  有些東西,是不可觸碰的。


  不過是普通的受驚著涼,府醫來診了脈紮了針,希嵐湟便覺輕鬆了些,緩緩醒轉過來。趙原溱吩咐下人去煎藥,自己上前扶著她靠坐在床頭。


  希嵐湟神情有些怏怏:“我這是怎麽了……”


  “不過是受了涼寒,休息幾日便好。”趙原溱遞了杯熱茶,“昨日各國使臣陸續到了謙安,今日你本該進宮陪皇後招呼著女眷,既病了便先歇著,宮裏若來了人請不要理會就是。”


  “好。”希嵐湟點頭,她本來也不想理會。


  不過離國賀也沒幾日了,她此時病倒還難得躲了個清閑。也不知明月樓的事情如何了,昨日那人可有將明月樓處理幹淨……


  想著她的思緒便飄到了別處,趙原溱看她神思不屬,隻囑咐了叫她好生歇息便起身離去。


  她能因病躲懶,他可不能在這種節骨眼上缺席。


  初冬難得的陽光普照大地,城西的包子鋪照常開門賣包子,隻是老板換了人,包子的味道也不如從前了。


  一大早的便有一輛低調的馬車匆匆出城,隨行不過十人,頭也不回的往西而行。


  “樓主,此次待桑閣欺人太甚,咱們就這麽妥協了?”騎著馬的大漢恨得咬牙切齒,明月樓在謙安城有好幾十兄弟,如今卻是一個不剩。


  這是明擺著要將明月樓趕出謙安,他待桑閣要獨霸此地,胃口也太大了!

  馬車裏的人端坐著,臉色陰晴明滅,眼中殺氣乍現,很快又恢複平靜:“謙安天子腳下,若無權貴拉扯,著實難以立足……回去後將明月樓的規則改一改,皇族權貴的紛爭,若能不摻合便不摻合了。”


  手底下的分支被人一鍋端了固然讓他惱怒,但他更惱怒的是,這一切的起源也不過是兩千兩。


  兩千兩,就敢接刺殺皇親國戚的單子,這些東西當真是眼皮子淺!被滅了就滅了,省得日後再牽連明月樓的別處。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千百年也記著!

  總有一日明月樓要一洗今朝之恥,將待桑閣殺戮殆盡。


  喝了藥,希嵐湟便感覺好了些,精神恢複了,便不得不想到昨晚的事情。


  將朝歌打發出去,她這才問夏嬋:“昨晚你是如何回來的?”


  夏嬋立刻跪下道:“奴婢不知,昨晚突然被人打暈,再醒來時候便在奴婢的屋子內,就像、就像從未出去過一樣。”


  “你……”希嵐湟將話咽回了肚子裏。


  昨晚突然出現的高手對霖王府很是了解,已到了來去自如的地步……是霖王交好的江湖好漢?

  希嵐湟暗中觀察著夏嬋的神情,見她並無異樣,想來對昨晚那人也並不知曉。


  那麽……到底是誰呢?


  她還未能思忖出個所以然,國賀日卻已經悄悄的來臨。


  此次國賀正逢皇帝生辰,禮部自然不敢怠慢,一應安排得盛大奢華,隻為彰顯大印的強國風度。


  國賀前一日,霖王府有人來訪。


  趙原溱正好在府中,叫了希嵐湟一道接待來人,幾人在前殿坐著,氣氛詭異得很。


  此次國賀周圍國家都派了使臣來,希嵐湟知曉希氏王庭也會有人來,卻沒想到來的是希殺崇。


  他一國之君,這樣貿然前來,實在是不妥。


  但希殺崇向來自恃強大,又對大印野心勃勃,此行再前來也未將大印放在眼裏。更何況……大印國師還在西頓爾草原呢,誰怕誰還真不一定。


  希殺崇一口將杯子裏的茶喝幹,詭異的笑了笑:“看來嵐兒在大印過得很好,看著氣色都好了許多。”


  “本王的王妃,自然要好生養著。希王這般說,本王還以為王妃在希氏王庭時過得不好呢。”趙原溱溫和的笑了笑。


  希嵐湟掃了他一眼,垂眸不做聲。


  過得好與不好,希殺崇再清楚不過,隻‘夢花’一樣東西,就每月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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