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借口無恥但有用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老太醫孤獨的站著,將中毒的事兒一一說了。
趙振瑱坐在上首,麵色沉靜,良久才抬了抬眸子:“你的意思是……霖王妃容顏就此毀了?”
“是、是……”老太醫顫顫巍巍的答。
殿內氣氛沉悶,趙振瑱凝眉不知在想什麽,麵色雖還平靜,渾身氣勢卻越沉了幾分。
正僵持著,有小太監匆匆從外跑來喘著氣道:“皇上,霖王闖進來了!”
來得還挺快!
趙振瑱直起身子,擺了擺手。
太醫拱手退下,在門口與趙原溱擦肩而過。
趙原溱看了他一眼,匆匆抬腳進入殿內,還未站定便嚷道:“還請皇兄為臣弟做主!”
“哎……”趙振瑱無奈的抬了抬手,“王妃的事情朕已經知曉,那三個新月教徒也已經下獄,待來日嚴加拷問,定會為皇弟向沙霞國討回公道。”
人反正已經中毒了,再美的臉毀了也就是毀了,該利用這次的事情為大印謀劃些好處才是正理。
為君之道,不外如是。
趙原溱眸中波瀾不驚,拱手道:“臣弟已經審問了那幾個賊子,他們口口聲聲說無解藥。哼,這幾個教徒若拿不出解藥,臣弟便去綁了他們的聖女來!左右這番事歸根結底也是聖女的錯。”
“聖女的錯?你這未免也太任性了。”趙振瑱歎了歎,語氣中卻並無責怪之意。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有個人非要攪翻天了將此事鬧大,他正是求之不得。
趙原溱沉著臉,執拗的道:“自然與聖女有關,皇兄且想想,為何今年會有新月教教徒混進謙安城。他們的目的難道真是畫美男畫像?我看他們一早就想好要找茬,故意跟臣弟過不去!”
這理由,未免太牽強。
不過並不要緊,他要的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趙振瑱抬了抬眉:“霖王妃遭此橫禍,朕深感遺憾。皇弟心中難受,朕自然能理解,但新月教聖女……事關兩國國事,切不可莽撞。”
“隻要他們拿出治好嵐兒,臣弟自然不莽撞。”
“嗯?那待朕修書一封,去問新月教討個說法。”趙振瑱輕歎,準備提筆。
趙原溱抱拳跪下:“嵐兒的傷勢等不得,臣弟想親自去沙霞國拜會新月教聖女,此番新月教如此咄咄逼人,臣弟若不問個明白,豈不叫他們小看了大印!”
大印國威,不容踐踏。
趙原溱最是清楚,在趙振瑱的心底最重要的是什麽,這個大印的權勢,才是他最看重的。
果然,趙振瑱雖然為難了一會兒,最終卻到底點了頭。
霖王府比往常還要靜幾分,朝歌憂心的進內室看了好幾遍。自家主子自回來後便一直躺著,不動也不說話,好像傻了一般。
朝歌小心的挪到床邊:“王妃,起來吃些東西罷?”
床上的人沒有動靜,對外界的聲音恍若未聞。這樣下去,臉上的毒還沒好,恐怕連身子都要糟蹋壞了。
主子沒應,朝歌都快急哭了:“王妃,您好歹吃些東西,這樣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住?王爺已經入宮尋藥去了,您的傷定然會好,您何必這般折騰自己,王爺知曉了還不知如何的心疼……”
“你先出去吧,我躺一躺。”
虛弱的聲音低低的傳來,飄渺的似乎風輕輕一吹便會散。
朝歌聽得心中一驚,更不敢出去了,隻跪在床邊守著,害怕自家主子會做出什麽想不開的事情來。
到日暮西山之際,趙原溱才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直奔床邊:“嵐兒,我們明日去沙霞國。”
“去……沙霞國?”希嵐湟的眼珠子終於動了動,轉過身來。
趙原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浮動著一抹笑意:“我跟皇兄求了恩典,去沙霞國尋新月教聖女,讓她治你的臉。”
“我……”希嵐湟下意識的摸上臉,眸色黯了黯,“你不是說新月教擅長製毒,卻並不擅長製解藥?今日我也算是見識了。”
‘果真如此’這四個字說出來容易,要驗證起來卻要付出莫大的代價。
從小到大她都並未在意容貌之人,又加上後來這過盛的容貌給她帶來了許多的束縛,但她從未想過容貌盡毀。
平平無奇也好,毀成這樣著實……
趙原溱坐在床邊,將她扶起來:“沙霞國盛產藥材,你要的東西或許能在那裏找到。至於臉上的傷,肯定也可以。”
希嵐湟緩緩點頭,心中一片悲涼。
今日以前她確實想去沙霞國,看看能否找到七彩蓮之心,但現在,解了‘夢花’之毒又如何呢?
不管她心中作何想,霖王府還是整理了行裝,一大清早便出了城,直奔沙霞國。
夏天炎熱,馬車裏比不得府中涼爽,不過在路上行了幾日,希嵐湟便覺臉上有些瘙癢難耐,忍不住拿手去抓。
“別動!”趙原溱將她的手抓住,“不能抓,破了皮再流膿便更糟糕了。”
破皮流膿,光是想想便覺惡心。
希嵐湟縱使心性再堅強,此刻也不由有些崩潰:“那要如何?我這臉上如螞蟻在撕咬,整日裏受著折磨,疼的不是你,你自然說得輕巧!”
不管了,臉都索性毀了,還管那麽多做什麽?痛死也總比醜死強!
她心裏一橫,掙脫了桎梏不管不顧的往臉上抓去。
這個女人,真是心狠!
趙原溱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索性將她兩隻手都別在背後,讓她再動禪不得。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個精巧的小瓷瓶,倒了一粒丹藥給她喂下。
丹藥一入口,希嵐湟便覺一陣清泉從吼間流下,臉上頓覺一陣清涼,之前的瘙癢再也不覺。
“這是什麽藥?”
臉上不再難受,希嵐湟的理智終於回籠。
大熱天的,兩人方才折騰了一番,都出了一身的汗,此刻隻覺得渾身黏膩。她不舒服的掙紮了下,想離他遠點。
趙原溱將小瓷瓶給她:“每日都吃一粒,吃完你臉上的傷便好了。”
“你——”
他原來有解藥?為何他會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