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再無顧忌
“怎麽樣,闖入者逮住了嗎?”川野美子的聲音帶著一種威嚴,又帶著一絲散漫。
小森王的目光先是在站立著的鬆宇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才對川野美子道:“本來是應該可以逮住的,不過可惜啊……”
川野美子的臉上露出一抹慍色,道:“可惜?可惜什麽?”
小森王嘴角咧開,道:“可惜中途殺出個上原湘雅,把擅自闖入者給救走了。”
聽到這話,站立在一邊的鬆宇有點站不住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鬆宇屬於那種很強壯很結實的男人,他坐著的時候,比一般人站著還要高一點,而他站著,別人就隻能仰視了。
他的臉上,帶著半張很奇巧的麵具,另外露在外麵的半張臉上,也有一道很深的劃痕,使得他的容貌看上去,顯得十分的猙獰。
而湘雅所說的他的致命武器光刀,就在他右手的食指上。
他的食指上麵,有一點星光,很微弱,不注意看的話,幾乎不容易覺察到,但一旦要殺人的時候,他食指上的那一點星光就會迅速壯大,成了一柄光刀的,威力開天辟地,移山掀海。
“湘雅跟那個闖入者有關係?難道是他的弟弟上原一郎?”川野美子雖然也有點吃驚,可話音卻很平緩。
小森王散漫地道:“不是上原一郎,我看他的容貌,應該是從中國來的,絕非是日本人。”
川野美子的長眉稍稍挑了挑,道:“中國?”
她立刻就想到了麻木愛救回來的張楓,既然這個擅入者也是中國人,那極有可能就是張楓的死對頭了。
跟張楓的仇恨最大的就非陳三斤莫屬了。
川野美子的目光移到了在她身側站立著的麻木愛的臉上。
麻木愛的反應很快,立時就道:“美子大人,我想那人極有可能就是陳三斤,我救張楓回來的時候,他曾經跟我說過,一定回來武士組找我的。”
川野美子冷聲道:“你當初為什麽不殺了他?”
麻木愛吱唔著,沒有說出話來。
“難道是你喜歡上他了?”川野美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嚴厲。
麻木愛馬上在她的麵前跪了下來,道:“手下絕沒有這個意思,隻是當時張楓已經氣若遊絲,我夾帶著他,難免束手束腳,難以跟陳三斤對戰的,為了不負使命,我隻能先將張楓帶回來了。我想不到他真的敢來找死。”
川野美子微闔著眼睛,目光又轉向了小森王,道:“你再去查勘查勘。”
小森王的目光又在鬆宇的臉上掃了一眼,道:“美子大人,你想要我怎麽做呢?”
川野美子決絕地道:“把那個男人帶回來,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是湘雅護著那個男人,也一並格殺不論。”
小森王這次是由衷地笑了,語氣鏗鏘有力,道:“是,屬下遵命。”
這一次,是川野美子下的令,那麽,他如果將湘雅殺了,鬆宇也不能將他怎麽樣的,否則就是對川野美子的不滿。
就在這時,鬆宇突然從隊列裏走出來,對著川野美子一禮,道:“美子大人,讓我去吧。”
川野美子也不由一怔,她知道鬆宇跟上原湘雅之間的關係,她想不到鬆宇居然會毛遂自薦去做這件事情。
“你確定你要去?”川野美子試探著道。
“是的。”鬆宇說的很肯定。
他這個人,平常就寡言少語,在這種時候,更加是惜字如金了。
“可是你,終究跟上原湘雅有點舊情,你去的話,恐怕不太方便吧。”小森王半笑不笑地在鬆宇的身後道。
鬆宇猛然轉身,惡狠狠地瞪在小森王的臉上。
小森王被鬆宇這麽瞪著,已經不下上百回了,但這一次,鬆宇眼中的目光卻與以往不同,震懾的小森王的心中一涼。
“算了,鬆宇,這件事還是交給小森去做吧,你出麵不免有點難為。”川野美子發話了,她的話,就是命令,誰也不能違抗的。
就連鬆宇也不例外。
鬆宇喘息著,咬著牙,過了許久才道:“是。”
他以前是個棄嬰,被武士組收養,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忠誠”,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以武士組的利益為上,直到他遇見了上原湘雅……
可是,湘雅已經不在了,他能做的,隻剩下忠誠了,雖然他不願意讓小森王去幹這件事,但川野美子的話他卻不能不服從。
“美子大人,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將那個□□人帶來給你處置的。”小森王得勝似地笑道。
其實對於陳三斤,小森王並沒有完全放在眼裏,陳三斤是生是死,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是他可以借這件事將湘雅除掉。
隻要湘雅一死,那麽鬆宇的心理防線必將崩潰,屆時,他就有足夠的機會要鬆宇的性命了。
鬆宇,是他前進道路上的一顆絆腳石,隻要將這塊石頭挪去,那麽他的陰謀就能得逞了。
那麽,他的陰謀到底是什麽呢?
夜色漸黑,在這個荒涼的小鎮上,夜晚似乎來的比外麵要快的多。
燈火初上,並沒有大多數小鎮的喧鬧跟躁動,可是卻平添了另外一種寧靜的樂趣。
陳三斤正在這個小鎮上麵散步,他的身邊是湘雅。
湘雅心事很重,走在陳三斤的身邊,一聲不吭的。
這個小鎮十分的寧靜,兩邊的商販也沒有吆喝聲。陳三斤看到了一個賣飾品的小店,他立馬就停下了腳步。
“我們進去看看怎麽樣?”陳三斤側過臉來,對湘雅道。
湘雅心事重重的,幾乎沒有聽到陳三斤說什麽,茫然地“啊”了一聲。
陳三斤朝著店裏麵指了指,道:“我們進去看看。”
湘雅點了點頭,跟著陳三斤走了進去。
這裏麵大多數都是一些廉價的飾品,價格不高,不過工藝水平還不錯,陳三斤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對手鐲。
其實他之前就注意到了湘雅的兩隻皓腕上麵空空的,沒有任何的修飾,這一次,他打算買下這兩隻手鐲,送給湘雅。
不過陳三斤不會說日語,他隻能用自己那蹩腳的英語來問價格了:“excuseme,howmuchisit?”
那個店主是個很老粗的粗人,長相也很老粗,一張國字臉,幾根胡渣子,看著陳三斤兩隻眼睛骨溜溜地轉著,顯然,他沒聽懂這句話。
尼瑪,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祖祖輩輩生活於此的,從不輕易離開這裏的,懂毛狗屁英語撒。
還好,湘雅是日本人,把陳三斤的意思用日語翻譯給店主聽,店主這次總算聽懂了,報出價格來。
陳三斤為了表示自己視錢財如糞土,就隨隨便便從懷裏掏出一打日幣,交給了店主。店主哇哇地叫了起來。
陳三斤雖不解他說的是什麽,但大致也能聽出來他的意思,肯定是在說自己的付費給的太多了。
不過陳三斤並不介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將兩個玉鐲拿在手裏,掂了掂,這對玉鐲的色澤確實很亮,一眼看上去,不懂行的人,幾乎要認為是真品了。
陳三斤笑笑,他不是行家,這對玉鐲很漂亮,他主動拉起了湘雅的手腕,道:“我幫你把這個帶上好嗎?”
湘雅眨了眨眼睛,沒有拒絕。
“這個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看上去還不錯。”陳三斤一邊將玉鐲給湘雅帶上,一邊慢慢地道。
對於他來說,錢已經不是問題了,真玉鐲又怎麽樣呢,這種浪漫的氣氛豈是錢可以塑造出來的。
陳三斤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天才,一對假玉鐲就可以將一個女人搞定了。
兩隻玉鐲戴在了湘雅的胳膊上麵,將她襯托的更加的美麗,楚楚動人的光芒在她的兩隻眼睛裏麵閃耀著。
“好看嗎?”湘雅抬起兩隻手來,將玉鐲伸在了陳三斤的麵前。
陳三斤本來應該說“好看”的,但是他的目光凝聚了很久,凝聚在了這一對玉鐲之上,眼中還有一絲不解的神色。
“怎麽了?”湘雅不由地問道。
陳三斤還沒有說話,這玉鐲忽然發出了一絲輕微的聲響,然後一些血紅色在玉鐲裏麵流動了起來。
陳三斤本來就注意到了一絲異樣,這個時候,更是大吃一驚,連忙道:“快把玉鐲拿下來。”
可他的這句話畢竟是晚了一步,兩隻玉鐲突然緊鎖了起來,將湘雅的兩隻皓腕上的脈門給緊緊地卡住了。
一種難言的痛苦從手腕上直襲心頭,這已經不僅僅是一種疼痛了,玉鐲將手腕上的脈門卡主,令得她體內的真氣全部凝結住了,根本就使不出來。
陳三斤臨危不驚,眼神看向了店主。
店主本來一張方方正正的臉霎時間就變了,皮肉一層層地開始扭曲。
陳三斤驚異道:“詭變術?”
陳三斤第一次看到詭變術是發生在赤發金剛的身上了,今天他再次領教了詭變術,不過這一次,詭變術的本尊卻是……
皮肉扭曲之後,本尊顯露原形,不是別人,正是小森王。
衣服綻開,小森王那件大褂又披在了他的身上,他踩著木屐,從櫃台後麵走了出來,那種假笑在他的臉上,顯得說不出的詭異。
“沒想到你來的這麽快。”陳三斤將疼的昏厥過去的湘雅摟在了懷裏,冷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