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成王敗寇,命運輪回!
狂歡慶祝著的觀眾席中,隻有一個女人靜默落下了眼淚。
是江傲雯。
每個人都把目光放在葉軒身上。
卻沒有人關注著倒在地上的舊王江瀚。
唯有江傲雯在注視著那個倒在擂台上的江瀚。
在吵鬧喧囂的歡呼聲中,江瀚不再是萬眾矚目的武道之主,而是一個被無數人拋棄的垃圾和廢物。
淚光閃爍在江傲雯的眼眶之中,她的眼眸已然有了些紅腫模樣。
她恨江瀚,恨這個自稱為父親,卻又逼死了自己母親的男人。
可當看到江瀚徹底從巔峰摔落穀底時,江傲雯的心裏卻沒有任何一點點的報複喜悅感。
是啊,他輸了。
可那又如何。
那個四年前倒在鮮血浴缸中的母親,早已沉淪在九泉之下。
失去掉所有的巔峰榮耀以後,江瀚根本不是什麽高高在上的武道之主……
他隻是一個妻離女散的廢人而已。
江傲雯的手在抖。
和四年前自己父親摔門而出時的決絕相比,如今癱軟倒在擂台上的江瀚,顯得那般可憐無知。
四年前的痛苦回憶,跟隨著江傲雯眼眸間的血絲,漸漸浮現在她的眼前。
這個自稱為父親的男人江瀚,丟下江母和還未成年的江傲雯,一個人失蹤在樂尚市。
江瀚失蹤的那整整一年裏,母親撐起整個窮困潦倒的江家,做著各種粗活去養活江傲雯。
江傲雯曾多少次見到母親偷偷卷在被窩裏哭泣。
一個家的壓力,全都在那一年落在母親的身上。
江瀚整整失蹤一年,再度回到沒落廢棄的江家。
那一天,正巧是四年前的武道大會。
痛苦的女人狠毒咒罵聲音,還有男人發瘋的怒吼,成為江傲雯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江瀚,你失蹤一年,回來居然還要參加什麽武道大會?你就不能好好工作,認真照顧一下我們母女倆嗎?!”
“一個女人懂什麽?隻有在武道大會上,我才能證明我的武道價值!”
“武道價值,你天天就知道你的什麽狗屁武道!你把我們母女倆餓死算了!!”
母親發瘋拉扯著江瀚的胳膊,她恨他,卻更不想讓他再次在擂台上,被人打倒半死。
清脆而響亮的耳光聲,是江傲雯最痛苦的回憶聲音。
她親眼看著母親被這個男人扇到在地麵上,混亂長發下的女人臉龐上卷滿了淚漬!
“江瀚!你要是敢出這個家門,我就死給你看!”
麵對這母親的痛苦尖銳咆哮,站在門口的江瀚轉過身。
那時候江瀚的猙獰血絲瞳孔,江傲雯永遠都忘不了。
“無知的女人,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伴隨著男人的殘忍話語,那扇家門被江瀚重重關上。
才剛剛十八的江傲雯傻眼了。
整個過程,完全把那時候的她嚇得半死。
她親眼看著母親趴在地上痛哭,最後頂著空洞眼睛站起身,連自己散亂的長發都不再搭理,搖晃著脆弱的身軀,兀自踉蹌走入浴室。
“媽媽,你要去做什麽?”
“媽媽想洗個澡,休息一下。”
“可是媽媽……”
“噓——小雯,要安靜,不要打擾媽媽。讓媽媽好好休息一會哦……”
在浴室的門臨關閉時,母親轉過頭,那張疲憊不堪的麵容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母親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隻給她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小雯,長大以後,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當時的江傲雯呆呆站在客廳點著頭,她卻沒能聽清楚母親聲音裏的絕望。
她從未想過——
那句話,是母親給她留下的遺言。
那個女人站在浴室前的轉首,是母親最後活著的模樣。
自從母親進入浴室,她再也沒有出來。
就算當時江傲雯再年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浴室門縫中流淌出的鮮血,是死神來過的證明。
一次次用力瘋狂撞著門,好不容易勉強把門撞壞以後,江傲雯隻看見浴缸中泡在鮮血裏的女人屍體。
江傲雯永遠都忘不掉母親倒在浴缸裏,歪著頭麵容上慘白絕望的臨死表情……
所有回憶,伴隨著武道大會人群呐喊歡呼聲緩緩消散。
眼淚不自覺沿著江傲雯臉龐流淌而下。
回憶已是過去。
更殘忍的,是血淋淋的現實。
就像是江傲雯現在所看到的武道大會場景。
一如四年前的那場武道大會。
周圍觀眾,人山人海。
呐喊聲,歡呼聲,讚歎新王登基的喝彩聲震耳欲聾。
空中懸掛的好幾個大熒幕上,全都是勝利者傲然而立的模樣。
擂台上的新王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
擂台上的敗者落得無人問津的下場。
四年前的新王是江瀚,敗者是柳城。
他贏了全世界,獲得這一生中夢寐以求的地位和榮耀。
可江瀚唯獨輸了最寶貴的家。
他是這四年中坐擁著無盡輝煌,享受著萬人擁戴的武道之主。
同樣也是這四年裏飽受噩夢折磨,失去一切親人的無助乞丐。
四年後的新王是葉軒,敗者輪到了他江瀚。
仿佛命運的不斷輪回般,蒼天將他在這四年奪得的所有輝煌榮耀,一巴掌接一巴掌抽打到全部消散。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受盡萬眾俯首的王,而是一個丟失人生方向的可憐流浪漢。
江傲雯艱難想要站起來,卻接連踉蹌了幾下,險些摔倒。
她的眼圈已然紅腫一片,淚水充斥在眼眶之中。
夠了,一切都夠了。
是啊,她報複了江瀚,報複了這個四年前丟下母親和她,放棄了家的廢物男人。
那可又如何?
一切都回不去了。
江傲雯感覺不到任何一點點報複的樂趣。
她能夠感覺到的,隻有心髒被刀子一下接一下刺痛的折磨。
該離開了。
江傲雯絕望著想要離開坐席時,擂台上倒地男人的模樣卻徹底驚到了她。
那個渾身髒兮兮灰塵,破爛武道袍間露出著傷疤身軀的中年男人緩緩從地麵上爬起。
是江瀚!!
他輸了?
不!他還沒有輸!
乃至於到最後一刻,他依舊從地上站了起來!
就算,血染衣裳。
就算,滿身傷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