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王翠兒的新衣裳
而此時黎城看著木蘭這副生不如死的模樣,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不能夠思考了。
他搖著頭,不住地往後退了兩步,手足無措,第一反應卻不是他們的孩子,隻是覺得,完了!一切都完了!
“清鳶知道了,她什麽都知道了!她知道我和你……她不會原諒我了……不會了!”
黎城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
木清鳶已經離開了,躺在地上的木蘭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虛弱地看著黎城,恍恍惚惚地聽見黎城斷斷續續的念叨著。心裏的恨意,談天一樣的湧現出來。
木清鳶!木清鳶!
她真是恨死了這三個字!
可是現在,已經容不得她想多的了,身下的血濕了大片的衣角,疼痛讓她幾乎要暈厥。
旁邊路過的人,看到這副情景,都嚇到了,但是看著滿身血的木蘭,也不敢輕易地上前去扶,生怕人出了事,再賴到自己的身上。
也有人駐足觀看,對著木蘭指指點點,因為她如今梳的還是姑娘的發飾,但是卻流了產,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她跟男人苟合才懷了孩子。
除了幾個人抱以同情之心,但是大多數人都是嘲笑不屑的,覺得木蘭自己不知檢點,禍害保不住孩子!
還是黎城的爹娘追出來,看到大出血的木蘭嚇了一跳,不過也迅速地反應了過來,一個將黎城扶起來,一個抱著木蘭去了醫館,很快鎮門口的人就散開了,卻還是有不少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裏麵不乏有木犀村的人,認出來了木蘭,趕緊回去跟木蘭家裏報信去了。
木蘭家裏聽說了,差點暈死過去,家裏就這麽一個閨女,還沒有成親就被人給糟蹋了,老兩口氣的要死,從家裏拿了鋤頭就衝到了鎮上醫館,誓要打死黎城不可。
而這些,木清鳶是不知道的,看這個情況,黎城他們兩個也是沒法兒回村裏的,她也不擔心遇到他們,所以她又上了牛車,直接給了二十文錢包了車,一個人坐著牛車晃晃悠悠回去了。
因為本就在酒樓裏耽擱了很大的功夫,在城門樓又遇到了這麽一出,等木清鳶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較晚,院子裏幫忙的人都已經回去了,王翠兒正在屋裏做飯,木清鳶就把小雞仔放在了院子裏,又去了灶房,把買來的東西一一歸置了。
又拉著正燒火的王翠兒,回了她自己的那屋,笑嗬嗬地道:“我給你買了兩身衣裳,也不知道你的身量,你先試試穿得了不,不行咱們再去換。”
王翠兒一愣,有些驚訝,本就是不好意思收的,但是木清鳶都買回來了,又不能夠讓她退了,紅著臉應了。
木清鳶心裏也有些愧疚,因為最近忙,也沒有時間給王翠兒置辦這些,她身上穿著的,還是從王家帶過來的那些破舊的補丁衣裳,都沒有換洗的。
她將王翠兒推進了屋裏去試衣裳,自己就去了廚房裏,繼續燒火做飯。
王翠兒在屋裏,摸著那一身嶄新的細棉布裙子,忍不住紅了眼眶。
多少年沒有穿新衣裳了,她都已經十六歲,身上穿著的卻還是十三歲時,爹還在的時候給她做的那些衣裳。
如今身量高了,衣服短了遮不住手腳,冬天冷得發抖,夏天也不協調,她沒有想到,給她買新衣服的,不是她娘,不是哥哥們,卻是跟她沒有半點血緣的木清鳶。
王翠兒吸了吸鼻子,也不敢哭,怕木清鳶看出來什麽,趕緊抹了一把臉之後,把衣服換上,在鏡子前麵照了照,忍不住笑起來,趕緊打開門去給木清鳶看。
“清鳶,你看看,好看嗎?”她進了廚房,驚喜地問道。
木清鳶聞言回頭看,放下手裏切菜的刀,圍著王翠兒看了半天,忍不住讚歎出聲,“嘿!還真是漂亮,我原本就猜測著你適合這套,沒想到還真的挺合身。”
王翠兒也很高興,在木清鳶的麵前轉了一圈,突然沒忍住,一把抱住了木清鳶,紅著眼眶,在她的耳邊輕輕開口道:“清鳶,謝謝你。”
木清鳶愣了愣,轉而輕笑出聲,拍了拍王翠兒的背,安撫她道:“傻姑娘,說什麽謝不謝的,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姐妹,我願意對你好,看到你開心,我也高興。”
王翠兒吸了吸鼻子,悶悶地應了一聲,兩個人放開,相視一笑,就開始在廚房忙活起來。
因為心情好,兩個人還愉快地哼起了歌,容淵從外麵回來,就看見木清鳶正圍著圍裙跑來跑去地忙活著,臉上帶著明媚開心的笑容。
他不自覺地跟著彎起唇角,提著一溜兒的獵物走進去,笑道:“啥事兒這麽高興啊?”
木清鳶回頭看到他,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笑眯眯道:“你回來了啊,我今天特意給你炒了一個紅燒肉,一大盤,絕對夠你吃。”
說著話,她看向容淵手裏的貨物,不由得一喜,“山雞啊,還是四隻!”
真是太好了!
容淵也跟著笑起來,點點頭,遞了一隻雞過去,“嗯,總共四隻,咱們拿一隻自己吃,剩下的拿去賣。”
說著,他還頗為可惜地感歎了一句,“可惜今天隻遇到了山雞,沒能夠打到野豬。”
聽著他這頗為遺憾的語氣,木清鳶忍不住有些無語,翻了一眼,“你當那野豬是啥?還能天天都獵到不成?”
容淵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淡淡應了一聲,“嗯。”
木清鳶讓他把剩下的三隻收拾好,又去灶房裏把那一隻殺了,準備燉個山雞湯。
看到容淵正盯著那一群小雞仔發呆,耳根子紅紅的,木清鳶沒有多想,笑了笑,“這是今天才買回來的,算是母雞,等他們都長大了,咱們家就不缺雞蛋了呢。”
容淵抿了抿嘴,淡淡點頭,想了想,又出了門。
木清鳶沒注意,等忙了一圈,做好了飯出來,正打算喊他吃飯呢,這才發現人不在,當即有些疑惑,“真是奇怪,人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