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鄉下泥腿子而已
原本木孟宗隻是去公堂上做個證而已,可是周靈秀和木甜兒的心裏,就是認定了木清鳶能夠打贏官司,肯定是木孟宗托了關係,在其中周旋才能夠得來的。
而且木孟宗向來比較疼寵木甜兒這個女兒的,別說是凶她了,就是大聲說話都不曾,被他這麽怒喝,木甜兒當即就傻眼了,木愣愣地站在那裏,不可置信地看著木孟宗。
“爹!”她跺跺腳,一臉不甘願,一張嬌俏的小臉也因為憤怒而扭曲,“你竟然為了木清鳶罵我!”
那邊兒周靈秀看到自家女兒受了委屈,頓時也不高興了,臉色陰沉下來,冷冷地掃了木清鳶一眼,又對著木孟宗怨怪道:“好好的,你吼孩子做啥?不就要她一張方子嗎?至於這樣!”
至於一張方子嗎?
木清鳶簡直被這句話逗樂了,她也好想問問,不就是一張方子,至於讓你們周家這種名門大族,竟然連臉麵都不要了,一次又一次地來她麵前刷存在感,刷新她的三觀和下線?
木清鳶嗬嗬笑了一聲,更讓木孟宗覺得難堪。
這事兒本來就是周靈秀的問題,原本他當村長這麽多年,周靈秀從來都不過問他的公事,可是這回竟然獅子大開口,不過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就讓人家把價值百兩的方子貢獻出來。
“不就是一張方子?那可是人家賴以生存,用來吃飯的家夥什!你說要就要?”木孟宗忍不住,拍著桌子吼道。
周靈秀更錯愕了,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起來,忍不住回道:“你這窩囊男人,在外麵屁放不出一個,衝我吼什麽吼!”
這些年周靈秀待在木犀村,都是跟村裏的婦人們打交道,耳濡目染之下,也學到了幾分潑辣相,早就沒有了當年在周家時候的規矩和姿態。
木孟宗深深地歎了口氣,雖然心裏不太舒服,但是到底是自己疼愛了幾十年的人,又為他養育了三個孩子,他也不能夠真的為了一個外人衝她咋樣,也隻能深深歎了一口氣,轉頭對著木清鳶道:
“走吧,我這就去拿簿子,跟你們跑一趟,趕緊把土地丈量好。”
木清鳶挑了挑眉,轉眸看了看一臉憤恨扭曲的周靈秀,低垂了眉眼,腦海中忽而就想起了賣混沌的田芬花跟她說的,當年周家小閨女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下嫁到了木犀村。
這裏麵……看來有問題,因為她看得出來,周靈秀絕對不是因為心悅木孟宗,才鐵了心要跟這麽一個窮小子的,而且她不但不喜歡木孟宗,還有些看不起他,這些年肯定也後悔極了。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周家小姐憋屈這麽多年,下嫁給村裏莊稼漢呢。
木清鳶收斂了心神,暫時沒有想這個問題,跟著木孟宗出門。
眼看容淵跟著起身,幾人就要離開了,木甜兒當即就著急了,趕緊開口道:“那個……木頭哥,我有事兒想跟你說。”
原本木甜兒是想的,木清鳶走了,那就把容淵留下來,她有信心,隻要容淵肯留下來跟她說話,那以她的美貌和手段,一定能夠讓他愛上自己的。
可是沒想到,容淵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看也不看她一眼,目不斜視地起身,就跟在木清鳶的身後一塊兒離開了。
木甜兒被無視得徹底,目瞪口呆站在原地,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實在沒有想到,天下間還有能夠拒絕她的男人,在她的心裏,所有男人都應該對她俯首稱臣,迷醉於她的手段和美貌之下,該為她所傾倒。
倒是木清鳶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似譏似諷的目光,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子,既能夠看穿一切,又能夠把人狠狠刺上一刀般。
木甜兒怒恨不已,她簡直就要瘋掉了!她竟然還比不過木清鳶那個賤種!
周靈秀看著麵色扭曲的木甜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甜兒,你忘了為娘怎麽教你的嗎?你將來是要嫁到大戶人家做貴夫人的,那不過就是一個鄉下泥腿子,還丟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除了皮相長得好看了一些外,有哪一處配得上你!”
木甜兒咬牙跺了跺腳,本想說她看上的就是那驚為天人的皮相,可是轉頭對上周靈秀嚴厲的目光,咬了咬牙,隻能忍下來了,心裏卻還是恨木清鳶。
周靈秀見她情緒穩定了下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拉過她的手,在掌心中拍了拍,“甜兒,你要聽話,隻要你按照母親說的,不管什麽時候都要保持住大小姐的風範,將來就是在高門大戶裏做少奶奶的,這些鄉村野婦,隻能夠匍匐在你的腳下。”
她說的溫柔,目光中閃爍著複雜難辨的光芒。
木甜兒卻忍不住又心中一陣憤恨,怒道:“可是那個木清鳶,她憑什麽!憑什麽輕易就得到了木頭的青睞,而且就連爹也為了她凶我!”
她還是不甘心!憑什麽!她無論是才華還是外貌,都要比木清鳶好上百倍,那個女人憑什麽壓在她的頭上!
周靈秀見她始終還是糾結這個,眸色冷了冷,“那個木清鳶,自然有我替你處理,你不要自降身份,別在村子裏待久了,就覺得自己應該是和這些鄉野村女是一樣的。”
“你要記住,你的外祖父是周家當家人,是百年望族的後代,你可是周家表小姐,不是鄉下村婦!”
她心裏有些後悔,如果當初沒有嫁過來,女兒就應該在豪門大院長大,又怎麽會成這個樣子,看到一個泥腿子都稀罕得不行。
周靈秀卻從沒有反思過,木甜兒這一身的毛病,都跟她有七八分的相像,就連她自己,都沾染了幾分村婦的氣息,變得潑辣而又小家子氣。
平日裏去了周家,除了周家老兩口,她兩個哥哥都是不怎麽待見她的,就連她自己的親侄女兒,也是對她們私下鄙夷不已。
木甜兒抿了抿嘴,心裏不讚同,但還是乖順了,沒有再提到容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