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簡單的複雜
坐落在斜坡上的一棟木頭房子，房子雖然很小，但幹淨整潔。錢老頭去給李東陽燒熱水，好多天沒開火的家裏多少少了一些煙火氣，同樣為再次燒火增添了一些難度。
李東陽來回逡巡著這間小屋，屋裏東西很少，除了可供三個人坐的椅子之外就隻有一張木頭桌子，牆上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品。錢老頭家裏平時應該不會有客人來，而他生活上應該也不算寬裕。
村落不大也不小，大都在山底，也有一些坐落在山底不遠的斜坡上，錢老頭就是其中的一家，雖然房子不會那麽穩固，但勝在清淨。現在是做晚飯的時間，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
一個清脆的小夥子聲音在附近響起，呼喊著錢老頭。李東陽猜測應該是錢老頭家冒氣炊煙被附近的人注意到了，過來擺放他。錢老頭手裏還拿著稻草，走到前門來剛好碰到喊他名字的小夥子，錢老頭熱情地對他打著招呼：“剛子，我這剛回來就讓你發現了，還是你眼睛尖。”
那名叫剛子的小夥子也豪爽地回應道：“兩個房子就相隔十幾米，你這就是出現隻貓我也能知道啊。”
錢老頭哈哈大笑：“就你小子油嘴滑舌，這次出海剛好趕上大風浪，沒什麽收獲，沒法兌現給你的承諾了。”
剛子突然一臉正氣：“瞧您說的，我可不是那樣的人，我啊，是來給你送鹹菜的。”
“哈哈哈，你這個臭小子，答應你了就是答應你了，下次一定給你送過去。”
“送過去什麽啊，錢老頭可不能偏心啊，我來看看你這邊有什麽收獲。”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進來，李東陽眼前出現一個“油頭粉麵”的青年。倒不是說這青年人真的像現代社會當中的小白臉那樣油頭粉麵，而是相比錢老頭和剛子黝黑的皮膚來說，他確實算得上白了。李東陽也能想象的出這裏的人們過著一種怎樣的生活，每個人都需要辛苦的勞動，而勞動自然就有風吹日曬和黝黑的皮膚。如果一個人白的出了頭，要不就是官二代，要不就是富二代。
“是立群來了啊，這幾天風大，不是打漁的好天氣，所以收獲並不大，所以替我跟村長說說。”錢老頭有點低聲下氣地說道。
“說得跟你平時就有多大的收獲一樣，大家都是辛苦勞動，收獲的食物集體分配，可你這老進不出也不是個事啊，大家誰願意養著個閑人呢。”這個村長的兒子諷刺道。
饒是見慣了生死，此時錢老頭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倒是剛子的急脾氣忍不住開了口：“錢叔年輕的時候為村落裏出了多大的貢獻你不知道嗎？對啊，你肯定不知道，你那時候還沒出生呢？要不是錢叔，現在你家有沒有活人都不知道呢？再說了，誰年紀大了不是村落了一起贍養，不要因為錢叔在村落裏比較受人尊重就來找茬，告訴你，想要收到同樣的尊敬，就自己去爭取。”
“你說什麽？有本身你再說一遍。”
“你這天天養尊處優的，估計做人的基本本能都快退化了，也對，怪不得你聽不到。”
“哼，你敢這麽對我說話，以後給我小心點。”趙立群得意而來，卻氣衝衝地離開。
錢老頭沒有來得及阻止剛子說那番話，現在忍不住勸道：“何必呢？你們在我眼裏都是孩子而已。”
剛子不服氣地說道：“憑什麽他是村長的兒子就要欺負人，憑什麽他不需要勞動就能吃好的穿好的。”
“行啦，你呀，快回去吃飯吧，不然你媽快要催你了。”在錢老頭的催促下，剛子留下一句明天再來玩就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李東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剛子離開，他本來也想替錢老頭說兩句公道話，可是剛子的脾氣來得太快，讓李東陽根本沒有插上嘴。
錢老頭看著李東陽有些莫名其妙的樣子，忍不住解釋道：“他倆是情敵，都喜歡村裏的芳芳，但是剛子爹死的早，芳芳跟著他隻能吃苦，所以芳芳家裏人更傾向於村長的兒子趙立群。”
“如果芳芳真的喜歡剛子，什麽問題都是能解決的啊。”
“是啊，關鍵問題就在與芳芳兩個都不喜歡，可是你也看到我們村落就這麽大，適齡的年輕人本就沒有多少，剛子這個小夥子能幹。他和趙立群算是最有可能的兩個人，也是競爭力最強的兩個人。趙立群之所以來我這裏找茬，就是因為我啊，背後裏更看好剛子而已。”
李東陽瞬間對那個叫芳芳的女孩產生了興趣：“芳芳真有那麽好？”
錢老頭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我這把年紀了，審美跟他們不一樣，好不好的我不敢說，但是你要知道，我們村子就這麽大，物以稀為貴啊。”
這個錢老頭，解釋的還真夠直白的，當然李東陽對他們的愛情並不感興趣，他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思考自己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第二天天一亮李東陽就醒了，錢老頭還是早早就準備好了早餐，稀飯和鹹魚幹來招待李東陽。早飯雖然簡單，但是錢老頭生活如此艱苦樸素，李東陽還是表達了對他的感激之情，而且聽錢老頭之前的描述，這個村落屬於世外桃源，平常人很難進出。李東陽已經做好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的準備了，而生活自然免不了工作。
李東陽邊吃邊問錢老頭：“錢大叔，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可能要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您看有沒有什麽適合我的工作，我得掙出自己的飯錢。”
錢老頭看也不看李東陽，隨便回了句：“你回幹什麽。”
“什麽也不會，”李東陽非常誠懇地接著說，“但是我可以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