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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竹子鑽戒(1)

  如果

  憂傷可以是像時間一樣繼續下去


  我希望是

  一萬年

  一

  李冬陽以為自己死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在醫院。


  蕭靜姝在趴在病床上,已經是幾夜沒有合眼,見他醒來,不由得喜極而泣且。李冬陽看到她憔悴的麵容,內心泛起疼痛與感動。


  能與蕭靜姝廝守終生,此生何憾?


  在李冬陽的生命中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在李冬陽住院期間,蕭靜姝一直侍奉左右,未曾廢離。病床上躺著的是她此生中最為重要的人,她說什麽都不會離開。


  李冬陽問:“靜姝,你……”他還記得蕭靜姝的魂魄被陳玉竹勾走,現在蕭靜姝鮮活地在他麵前,“你不是被陳玉竹……”


  蕭靜姝微笑著說:“她放我回來了。而且,你不知道,我們還成了好姐妹。”


  “好姐妹?”李冬陽愕然。


  “是的!好姐妹。”


  “那她現在在哪裏?”


  蕭靜姝說:“當然在你家了。你身子虛弱她不宜過來,等你康複了,回去看看她。”


  “哦!”李冬陽擠出一點笑,內心充滿了矛盾。


  蕭靜姝又說:“你看這百合花,是她送來的。她說一直到你出院,每天一束花。”


  李冬陽環顧一周,病房裏擺了七八束百合花,虧她能想得到。


  蕭靜姝拿出電話,說:“給她個電話。”


  李冬陽笑了笑,說:“用我的手機。你的手機打不通她的電話。”


  蕭靜姝臉上閃過不愉快,稍縱即逝。在李冬陽撥通電話後,聽到了陳玉竹的聲音,李冬陽的擔心總算落了下來。他害怕蕭靜姝醒不過來,如今醒了,守在他身旁。他又害怕周冠甲找什麽辦法對付陳玉竹。聽到她的聲音,李冬陽踏實多了!

  李冬陽說:“靜姝,你別誤會。你有危難的時候,我怕她傷害你。你現在安然無恙,我又怕……”


  蕭靜姝嫣然一笑:“怎麽會呢?你多慮了。好了,安心養病吧!”


  在李冬陽養病的日子裏,一直是蕭靜姝陪著他,兩人的感情重新升溫。


  在此期間,陳玉竹的百合花每天一束,從未間斷,卡片寫著關切地祝福,在他出院的時候恰好是一百束。


  三個月後,李冬陽完全康複,可以出院。


  蕭靜姝為他安排到承德避暑山莊靜養,李冬陽說什麽也不去,他現在隻想回別墅,隻想看一看陳玉竹,看過了他才會放心。


  無奈之下,蕭靜姝隻得把他送回別墅。


  李冬陽下了車,說:“跟我一起進屋吧!”


  蕭靜姝說:“這個……恐怕不妥,還是你去吧!你一定有話跟她說。”


  李冬陽說:“嗯!我會向她說說,最近我住院的感想,以及有位總裁無私地照顧我。”


  “你少來。還有很多事處理,我先走了!”


  蕭靜姝開著車離去,她比李冬陽更加矛盾。如果她的情敵是人,大家尚可以公平競爭,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她是個死人,是個凶靈。麵對那樣的髒東西,蕭靜姝毫無辦法。而且,陰差陽錯地她們又成了好姐妹,是鬼友。有這樣的姐妹,蕭靜姝不知道是該興奮,還是該鬱悶。


  蕭靜姝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周叔,做好了嗎?”


  “還在研製中!”


  “盡快!”


  “蕭總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李冬陽進了別墅,大叫道:“陳玉竹,你出來!我回來了!”話音剛落,二樓傳來興奮的鬼叫聲,陳玉竹忽然出現在他麵前。


  李冬陽被她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你出來的時候能不能打聲招呼?”


  “人家急著想見你嘛!還打什麽招呼。”


  李冬陽說:“我住院的這些天,你過得還好吧?有沒有陌生人來打擾你。”


  陳玉竹說:“過得相當不錯!非常之愉快!並沒有陌生人打擾我。而且,你那個女友每天都派人來給我送東西。全都是好吃的。太過癮啦!”


  李冬陽嗔道:“就知道吃。”


  “喂喂喂!不吃幹什麽去。馬上去做飯,我餓了!”


  “我可是大病初愈。”


  “不管!反正你既然回來了,就得按照咱們的約定辦事,有合同噠!”陳玉竹笑嘻嘻地說,“蕭靜姝,真不錯哎!不如,你們結婚吧!”


  結婚?


  李冬陽還沒有想過,他內心的深處被觸動了一小下。


  “別開玩笑了!我給你做飯去!”


  “免了吧!本小姐已經用過膳了。”


  李冬陽忽然想起了什麽事,說:“對了!非常感謝你送的花,每天一束,恰好是一百束。”


  陳玉竹怔住:“送花?我什麽時候給你送過花?”


  “一天一束百合花,難道不是你送的?”


  陳玉竹說:“大哥啊!你有所不知。我雖然很想去醫院看你,但那時你身體太弱,怕去看你會出什麽事。我也很想給你送花,可是……”


  李冬陽坐在沙發上問道:“真的不是你送的?”


  “對燈發誓我沒送過!”


  李冬陽轉念一想,一定是蕭靜姝了,是她派人假借陳玉竹的名義每天送來鮮花一束。


  李冬陽的心裏泛起一股感動,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陳玉竹更加愣了:“你怎麽哭了?”


  李冬陽不理會她,拿起手機撥通蕭靜姝的電話:“喂!靜姝!忙嗎?”


  “不是很忙。冬陽,你多注意身體。”


  “靜姝,我……”


  “你怎麽了?”


  良久,李冬陽才說:“我愛你!”


  陳玉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蕭靜姝是個好女孩,選擇她沒有錯。我支持你!”


  電話那頭停了半分鍾,李冬陽能想到蕭靜姝驚詫的表情,忽然傳來了低低的哭泣聲:“冬陽……我也愛你……”


  李冬陽咬咬牙,似乎做出極為艱難的決定,他說:“靜姝,如果你不嫌棄我。我們結婚吧!”


  “嗯!”電話那頭終於繃不住,瞬間崩潰,蕭靜姝放聲大哭,她知道自己失態,急忙掛斷電話。


  李冬陽沒有再撥,好吧!就讓她幸福地哭一會兒吧!

  蕭靜姝伏在老板台上,泣不成聲。她期待很久的日子終於要來了!那種不可言說的幸福感如同洪水衝擊著她的心扉。蕭靜姝忽然心口疼痛,冷汗直流,臉色煞白如紙,她急忙拿起電話,按了快捷鍵,虛弱地說:“快……來人!”


  在蕭靜姝意識消失之前,她腦際裏閃過三個字——陰緣咒!


  二


  李冬陽結婚的消息不脛而走,同學朋友們都為他感到高興,更高興的是蕭靜姝。


  蕭靜姝拜托趙家三郎等人幫忙操辦她和李冬陽結婚前的準備事宜。她以公司業務最近繁忙為借口,盡量不去見李冬陽。可是,那也不是長久之計。


  為了婚事,蕭靜姝一擲千金,花了兩千萬在市裏最繁華的地段購置了豪宅。裝修之事,非常繁瑣,可是李冬陽卻樣樣參與。其時,蕭靜姝已經告訴過他,不必操心,不過李冬陽並未聽她的,他隻想以後的家,一定要有他的心血在裏麵。


  這天,李冬陽拿出自己的全部積蓄,買了一枚鑽戒。雖然那鑽戒在蕭靜姝麵前,還不如人家喝的一杯茶貴,但李冬陽已經盡力了。


  李冬陽回到別墅後,拿出鑽戒,陳玉竹無比羨慕。


  “太漂亮啦!”


  “喜歡嗎?”


  陳玉竹點點頭:“喜歡。送給我的嗎?”


  李冬陽一語相噎,半晌沒說出話。


  陳玉竹笑笑說:“我就是隨便一說,我怎麽能要新娘子的鑽戒呢!”


  李冬陽撓撓頭,嗬嗬直笑。


  陳玉竹若有所思地說:“鑽石恒久遠啊!哪個女人不希望有一枚鑽戒。唉……”


  李冬陽試探地問:“我現在送給你一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陳玉竹嚴肅地說,“隻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歡。”


  “稍等片刻!”


  李冬陽拿出刀,來到盆栽竹子麵前挑了根手指粗細的竹子,哢嚓一刀,砍斷!

  陳玉竹心疼地說:“你幹嗎呀?”


  “別吵!”


  李冬陽把竹子段成好幾截兒,放到高壓鍋裏煮。


  “竹子煮了不容易碎,特別有韌性。”


  陳玉竹不明白他要幹什麽,隻在一旁怔怔地看著,看著眼前的活物難道用竹子能鼓搗出鑽戒來?


  李冬陽撈出煮好的竹子,冷卻之後,他拿出手術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一個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頓時鮮血直流。


  陳玉竹大驚:“你小心點,戒指我不要了,你可別再玩刀了。”


  “小傷而已,沒事的!”


  李冬陽簡單包紮之後,繼續製作著竹子戒指。


  做好一個,李冬陽感覺不滿意,扔在一邊,繼續下一個。直到半夜時分,他才做出了一個最為滿意的竹子戒指。


  李冬陽興奮地說:“好了!這個真不錯!”


  呈現在陳玉竹麵前的是一枚綠油油的竹子戒指。


  李冬陽用指甲銼打磨光滑,上麵雕刻花紋,雖然很粗糙,但這枚戒指意義非同尋常,它凝結了李冬陽的心血。


  李冬陽說:“明天我去珠寶店,讓師傅在這竹子戒指上麵鑲上一顆鑽。那就是名副其實的‘竹子鑽戒’了。”


  陳玉竹接過戒指,欣賞半晌,戴在了右手中指上:“不用了!現在它是最美的。”說完,她對李冬陽微微一笑,笑容很甜,眼裏閃爍著淚花,“作為回報,我也得送你點禮物!”


  李冬陽笑著說:“不用送我戒指。”


  “想得美。送你一雙粉拳,哈哈!”陳玉竹笑著說,“早點休息吧!我先上樓了。”


  李冬陽也笑著回到自己的臥室,打開電腦,玩了會兒遊戲。登上QQ見趙老三在線,說:“還沒睡呢?”


  “寫稿呢!你幹啥呢?”


  “沒事!”


  “幸福死了吧!明天咱們去家居體驗館看看。”


  “不都去過了嘛!還去?”


  “那東西得總看,生活才充滿燦爛,知道不?今天你喜歡西式裝修,明天就是喜歡中式的。向你們以後的生活一定是奢華糜爛的,所以呀!得多看看。”


  “明天再說吧!我下線了!”


  李冬陽急忙隱身,趙家三郎還在喋喋不休。


  李冬陽嘿嘿一笑,閑著沒事,肉雞下趙家三郎的電腦,翻看翻看他最近在寫什麽。入侵別的人電腦對黑客李冬陽來說,不算問題。忽然,李冬陽發現趙老三開著網銀,他來了壞心眼,暗暗地說:“看看這家夥,到底有多少積蓄……”


  李冬陽進入網銀賬號,看了一眼,驚呆了!

  李冬陽歎道:“我靠!當作家居然這麽有錢。媽的,明天我也去寫本書。”


  他又查了下資金來源,滿腦子充滿了問號。


  次日,八點鍾,熟睡中的李冬陽被趙家三郎的電話吵醒。


  李冬陽睡眼惺忪,不情願地接起電話:“喂!這麽早來電話,有啥指示嗎?”


  “起來了嗎?快點起來。咱們幾個去家居體驗館看看。”


  “不都去過了嘛!”


  “就你一個人結婚嗎?你不考慮考慮西門和胡曉來?啊?馬上過來!”


  李冬陽極不情願地起了床,洗漱之後,告別陳玉竹,開著車來到市區,與趙老三、西門吹燈、胡曉來相見。幾人去了家居體驗館,四人看了一上午,又吃了一頓飯,一直吃到下午三點鍾。李冬陽覺得實在興味索然,找了個借口,驅車回家。


  一路上,李冬陽心跳加快,有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李冬陽回到家,大喊道:“我回來了!”


  若是以往,陳玉竹會反唇相譏一句“喊什麽喊,還不知道你死回來了”,或者高高興興地說“你總算回來了,快去做飯,本小姐餓了。”


  可是,李冬陽喊過之後,一點聲音都沒有。


  李冬陽開玩笑似的又喊了一句:“陳玉竹,我回來了,你快出來迎駕。”


  陳玉竹沒有回音。


  李冬陽上了樓梯:“玉竹……”


  上了二樓,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李冬陽亂了,心亂如麻,或許真的出了事。


  李冬陽進了陳玉竹的屋子,電腦開著屏保。李冬陽走過去,敲擊任意鍵,屏幕上出現幾個大字:冬陽,祝你幸福。請原諒我不辭而別。看到這段話時,我已離開。人鬼殊途,請你保重!陳、玉、竹。


  “轟——”


  李冬陽腦際一片空白,癱坐在地上,滿麵茫然。他看了看窗外,陽光燦爛。她已經走了,消失在天地之間,或者她並未走遠,隻是從此不會再與他相見。


  為什麽?

  究竟為什麽?

  到底為什麽?

  她們如同夜空裏劃過的流星,在他的世界裏稍縱即逝,徒留一段美好的回憶,待到他遲暮之年,坐在搖椅上,追憶當初……


  李冬陽躺在地上,捶著地板,大叫道:“為什麽?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為什麽不辭而別。陳玉竹,我恨你,恨死你了,恨……”


  李冬陽突然住嘴,就在他翻身捶打之際,他看到床底下一小塊紙,是黃表紙。


  李冬陽爬過去,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塊黃表紙。


  黃表紙被燒得隻剩餘角,可還能清晰地看到那紙上的殷紅朱砂……


  李冬陽腦際裏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他連滾帶爬地跑到大廳,四處搜尋著什麽。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桌子背麵發現了秘密。


  這時,電話響了,是趙家三郎來的!

  “你怎麽跑了,還有話沒跟你說呢!”


  “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關於陳玉竹的。”


  李冬陽緊張地問:“你在哪兒?”


  “我在一品齋茶社等你!”


  從李冬陽的別墅到一品齋正常要四十分鍾的路程,他驅車瘋狂趕來,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到了。


  趙老三為他倒滿一杯茶:“先喝杯茶。”


  “少廢話,快點說!”


  趙老三說:“陳玉竹已經走了!”


  “你怎麽知道。”


  “前幾天她告訴我她要走的,叫我不要告訴你。還要我幫忙找到幾個人,趁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們與陳玉竹見了麵。她之所以停留在你那裏,不過是怨念未消,所以不肯走罷了!”


  李冬陽說:“你具體說一下好嗎?我有點糊塗。”


  “其實她們三個,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我一一說給你聽。”


  “好!”


  趙家三郎倒杯茶,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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