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意料之外(1)
雨過白鷺洲
琴心若水流
相愛吧
從此,讓我們假裝忘掉憂愁
一
徹夜未眠。
李冬陽頭枕菜刀,他害怕那群人再殺回來。不知陳玉竹睡得可好,他很無奈,回到屋子後,樓上鬧翻了天,哪裏是在收拾行囊,仿佛是開聯歡會,吵得李冬陽心煩意亂。
天亮的時候,李冬陽才睡了一小會兒。
突然,他被叮叮當當的聲音驚醒,那是隻有工地才會有的聲音。
李冬陽一下子驚醒,翻身下床,拿出菜刀,怒道:“媽的,又來……看來不殺兩個人是不行了。”
李冬陽光著腳丫衝了出去,見此情形,卻愣在原地。
鏟車、推土機等機械正在開走,一群工人正在修補昨夜來路不明的人給別墅造成的損傷。
李冬陽徹底蒙了,崩潰!
這是幹什麽呀?
李冬陽攔住一名水泥工,問道:“你們……你們哪兒的?”
水泥工說:“建築公司的。”
“誰讓你們來的?”
“我怎麽知道,老總讓我們怎麽幹,我們就怎麽幹。我們聽老總的。”
李冬陽想不明白,晚上給拆了,白天再給修補,是不是今天晚上還要來強拆?我靠!沒有這麽折磨人的吧!
李冬陽大喝道:“晚上還要拆,你們就別費勁了!都給我下來!”
“不會拆的。”
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入李冬陽耳際。
李冬陽轉身一看,是蕭靜姝。
她身後跟著蕭莉莉,還有周冠甲。
蕭靜姝走到李冬陽麵前,淺淺地鞠了一躬,說:“很抱歉!我帶莉莉當麵向你賠罪。她年少衝動,你原諒她吧!”
蕭莉莉紅著眼眶,走上前,說:“冬陽哥,對不起,是我錯了!”
李冬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不知他們演的這是哪兒一出。
李冬陽說:“算了!莉莉!沒什麽大不了的。”
蕭靜姝沉聲說:“莉莉,我警告你。這棟房子是艾總親手蓋起來的,一磚一瓦都有他的心血。你要是敢打這棟別墅的主意,小心我對你不客氣。這些年來,是我太寵著你了。”
蕭莉莉急忙說:“姐姐,我知道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蕭靜姝出院後,直接去了單位,一翻財務的賬,居然有五百萬支出,急忙查清了錢財的來龍去脈。她把蕭莉莉叫來,逼問之下,莉莉才對她說了實話。莉莉剛要打電話阻止那些人別動手,屬下卻失魂落魄地跑了回來。莉莉得知發生流血事件,急忙醫治,沒再多問。
蕭靜姝說:“冬陽,你在這裏安心住著,不會再有人打擾你。”
李冬陽緩緩地一笑,說:“靜姝,謝謝你!不了,我已經打算搬走。”
“去哪裏?”
“回家種地。”
李冬陽扭頭便走,留下蕭靜姝滿麵茫然,她看著李冬陽進了別墅,忽然心口猛地疼痛起來。蕭莉莉和周冠甲急忙把她扶上車,送往醫院。
離開李冬陽,蕭靜姝的心疼病漸漸好轉,轉危為安,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蕭莉莉說:“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呢?”
“你不要說了。可能是上輩子欠他的吧!你不要再去打擾他了。讓我省點心。”
“姐姐你放心,我知道了。”
“如果冬陽真的搬走了,我跟你沒完。”
“莉莉明白!”
蕭靜姝吃了片藥,對開車的周冠甲說:“周叔,最近有什麽進展嗎?”
周冠甲說:“經過三年多的研究,我查閱了大量資料,已經有些眉目了。”
“好!盡快!”
“明白,蕭總。”
蕭莉莉愣愣聽著,不明所以。在她的印象裏周冠甲一向是不苟言笑,很少說話,但做起事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含糊。她也不清楚為何姐姐蕭靜姝一見到李冬陽心疼病會發作?
冥冥之中,難道有什麽在作怪嗎?
莉莉去了公司,蕭靜姝和周冠甲來到她的別墅。
打發傭人,緊閉門窗。
周冠甲拿出銀盤,各種器具擺放開了,他拿出朱砂、純種黑狗血和三張黃表紙。周冠甲拿出毛筆蘸著朱砂在三張黃表紙分別寫好符咒,又將三張黃表紙燃燒,紙灰飛舞,氣味凝重。燃燒殆盡之後,周冠甲小心翼翼地把紙灰倒入裝著純種黑狗血的夜光杯之中,輕輕地晃了三晃,放下來,對蕭靜姝說:“蕭總,這個是我潛心研究幾年又和實際結合之後,得出的。隻能緩解您的心疼病,並不能徹底解除詛咒。請恕屬下無能,我正在尋找可行的辦法。”
蕭靜姝說:“周叔不用自責。”
“艾總臨終前說過要我照顧好您,可是三年來我還是沒有做到。”
“你已經盡力了。我現在感覺挺好的。”
蕭靜姝端起夜光杯看著裏麵黑乎乎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著實令人反胃。沒有辦法,為能見到心愛的人,她在所不惜。蕭靜姝端起酒杯,猛地一口灌了下去。
周冠甲又囑咐她一些注意事項,之後離開蕭靜姝的私人宅邸。
蕭靜姝坐在沙發上,怔怔出神,想不明白以她現在的身份找什麽人找不到,為何偏戀李冬陽。或許冥冥中早有注定吧!
可是,現在由於莉莉從中作梗,她雖是一片好心,卻壞了大事。破壞了她與李冬陽之間的感情,本來他們幾年未見,相互不通音訊。埋藏在她心底那一縷雲樹之思,在紅塵的燈紅酒綠中變得貧瘠,愈發陌生黯淡。好不容易,她的故事貌似打動了李冬陽,誰知道半路上殺出個莉莉來。一切又撲朔迷離,像霧像雨又像風,捉摸不定。
蕭靜姝拿起手機,撥通莉莉的電話:“莉莉,怎麽樣了?”
“姐姐,已經搞定了。我又去給李冬陽道歉了,好言說了三千句啊!他總算同意不搬了。我弄不明白,他有什麽好的?害得你卻單戀他?”
蕭靜姝笑笑:“愛過了你就懂了!小姑娘,抓緊時間找個男人吧!”
“嗬嗬!遵命!”
掛斷電話後,蕭靜姝翻了翻電話號碼本,笑了笑,撥通過去:“喂!是……”
“喂!您好!”
“有時間嗎?請你出來喝杯茶,能否賞個臉。”
電話那頭停頓半晌,說:“很抱歉,我現在手頭有點忙。”
蕭靜姝嫣然一笑,說:“不會是不想見我吧?”
“怎麽會!真有點忙!一會兒再說。”
電話掛斷!
蕭靜姝眉宇緊皺,喃喃地說:“怎麽還是這個脾氣,沒等我說完就掛了!這回你不來,還不成了呢!”蕭靜姝吩咐一聲備車,她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隻是那個人並不想見她。她不得不派人去把他“請”來。三十分後,她要請的人被他強行請到了“一品齋茶社”。
那人尚未進屋,便大吵大嚷起來:“你們老總誰呀,這麽大架子?”
蕭靜姝說:“是我!好久不見啊趙家三郎。”
“我一想就是你,你現在發達啦?學會玩手段了還?”
蕭靜姝莞爾笑道:“我隻是請你來喝杯茶罷了!”
“好吧!來一壺極品鐵觀音,嚐嚐鮮。”
少卿片刻,四位茶博士端來四壺茶。
蕭靜姝吩咐一聲,眾人退下,她親自給趙老三介紹道:“極品鐵觀音、黃山毛峰、雲南陳年普洱、廬山雲霧。隨便品。”
“那我就不客氣了!”趙家三郎倒了杯鐵觀音,淺淺地喝了一口,“嗯!很正宗。對了,你找我來啥事?”他似乎從她的眼神裏捕捉到了疑問,急忙說,“你是不是要問我為啥對你的身份不覺得驚訝。”
蕭靜姝微微頷首。
“很簡單。上次冬陽住院時,你把我叫到旁邊說多少錢都要救醒他,我先派人打過來兩百萬。我就已經知道你飛黃騰達了。不知蕭總找在下來所謂何事?”
蕭靜姝“撲哧”一笑:“少貧嘴。當年你罵我是小三、女騙子,我可還沒找你算賬。”
趙家三郎冷冷地說:“現在也沒有改了騙子本色啊!李冬陽突然間暴富,高工資、開名車,他能力我太知道了。我前後一聯係,估計是你在暗中幫他,是不是?”
“是!你很聰明。”
“一直都這樣!你也不是不知道。”趙家三郎說,“昨天我聽說李冬陽家遭到強拆,我沒倒出功夫去看看。找我來……你是不是要我勸勸李冬陽別再煩你。畢竟他隻是個普通人,而你是本市納稅大戶。門不當戶不對,當然你也看不上他……”
“夠了!嘴怎麽還那麽損?”蕭靜姝拿出威嚴的一麵。
趙家三郎不吱聲了,兀自喝著茶。
蕭靜姝說:“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幫我,能否……讓我們破鏡重圓。”
趙老三瞪大眼睛:“你說啥玩意?再說一遍。”
“讓我們重新在一起。”
“呃……介個……有點難度!得需要很大一筆投入啊!”
蕭靜姝說:“錢不是問題。”
“錢到位就好辦。隻是……容我好好想想。李冬陽,油鹽不進……”
蕭靜姝說:“發揮你的聰明才智。要像當初李冬陽追我那樣,震驚全校,永生難忘。”
“我靠!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吧!”
蕭靜姝臉色一沉:“你好歹是個文化人,跟女士說話能否紳士些?”
“文化個毛人?我就是一個寫稿的!你能不能不打斷我的思路……我正在想呢!”
“你想你想,趕快想。事成之後,我獎勵五十萬。”
“衝著這五十萬我也得想出轍來。瞧好吧!”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趙老三喝了一壺又一壺,思忖良久,打了個指響:“有了!這樣哈!當初李冬陽追你的時候是整了一棺材的玫瑰花。你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靜姝問道:“我也弄一棺材的玫瑰花?”
“別打岔!”趙家三郎繼續說,“你若是再弄一棺材的玫瑰花,用我們編輯專業術語來說,那就是故事簡單,缺乏新意,題材套俗了。你得整點新花樣。這樣哈!別打岔啊!你趁著李冬陽不在家的時候,把滿屋子都裝滿華麗麗的玫瑰花。並且在別墅外,紅地毯鋪路,路邊最好弄個葡萄藤啥的,就是你看到婚姻那個橋吧,就是那個東西。然後,別墅的大廳,一定要布置的溫馨浪漫。讓人看一眼,有種被幸福打暈的感覺。”
“然後呢?”蕭靜姝覺得他的主意有點意思。
“別打岔,你這總裁怎麽當的?”趙家三郎繼續說,“然後……在大廳中央擺放一口棺材,寫著‘李冬陽之棺’。注意,不套路的地方在這裏。棺材裏沒有玫瑰花,而是你躺進去。屆時,把李冬陽的親朋好友,還有你們單位的高管們,我們單位編輯我也弄去幾個,藏在二樓,等候你發號施令。到時候李冬陽回來一看怎麽回事,他得進屋吧?看到滿室玫瑰花,他得激動吧?看到棺材,他得驚訝吧?他打開棺材,一看是你,他定然會想到當初,這就叫做觸景生情。然後,你在說兩句甜言蜜語,李冬陽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必會感動,於是你們將抱頭痛哭,重歸於好。我們掌握火候,之後一湧而出,放音樂、鼓掌。到時候李冬陽一定會被幸福打蒙了!不同意也得同意。當然了,為了製造浪漫,最好是晚上舉行。”
蕭靜姝搖搖頭,說:“聽著好像很不錯哎!”
“那——必需的!”
“這能行嗎?”
“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切皆有可能嗎?”趙家三郎正色說,“其實,李冬陽想和你在一起,但他過不了心理那道關。我們來幫他過去。你那五十萬留著自己用吧!我也不是見錢眼開的人。當初,冬陽跟我說你們與艾佳發生過生死搏鬥,那時候我就想如果你沒死,有朝一日你們一定還會走到一起。因為,那可是生死之戀。”
蕭靜姝微笑著,流下一滴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