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凶靈的憤怒(2)
飯菜上齊。
李冬陽的手藝相當不錯,四熱四涼,八道菜,色香味俱全,勾人食欲,垂涎欲滴。李冬陽還在擺著凳子,三個家夥已然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倒酒,風卷殘雲般大吃起來,他們好像沒看見李冬陽,或者視他如空氣。
吃了一會兒,三人開始聊天。磨磨嘰嘰的,聲音很大。
突然,趙家三郎問:“把你女友請出來吧!”
李冬陽詫異地說:“我沒女友啊!”
“那你為什麽多擺了一隻凳子?還多一套餐具。給鬼準備的嗎?”
這句話噎得李冬陽半晌無語,拿著碗筷夾了點菜,說:“是啊!被你猜對了!是給鬼準備的,怎麽樣吧?”
趙家三郎說:“不怎麽樣!”他拿起碗筷,向廚房走去。
李冬陽再次看見,趙老三路過陳玉竹身邊時,陳玉竹向後退了幾步,蒼白的臉上浮現著鐵青色,憤怒的目光中,透著一絲懼意。
李冬陽靈機一動,莫非趙老三身上有什麽護身符之類的東西?也未可知。
趙家三郎走回來說:“這個東西不能隨便擺!我們編輯部開會從來都不放空凳子,懂不懂啊你!”
李冬陽笑眯眯地說:“你說得對,說得對。來,喝酒!大熱天的都把衣服脫了吧,光膀子喝!”
西門吹燈說:“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脫!”
李冬陽沒脫,其他三個家夥稀裏嘩啦把衣服一脫,赤膊上陣。
李冬陽暗中竊笑,果然被他猜中,趙家三郎脖子上戴著塊玉墜,從陳玉竹剛才的表現上來看,那塊玉可能貨真價實。
李冬陽說:“呀!老趙,你脖子上戴的那塊塑料多少錢啊?”
趙家三郎正喝著啤酒,噴了一口,咳嗽了幾聲,才說:“你瞎啊!這是藍田玉。”
西門吹燈說:“他除了會做飯和看病之外,不會看別的。老趙,摘下來給他看看,讓他開開眼界。”
“是藍田玉,上次我們去新疆旅遊時買的。”石鼎啃著雞腿補充道。
李冬陽一撇嘴,說:“拉倒吧!贗品吧?上學那陣子,你把吉慶煙放到中華煙盒裏,糊弄我說是好煙。我就信了,拿著那根煙到班級上顯擺。結果被不抽煙的女生當場揭發,我那個囧啊!從那以後,你說什麽我都得過腦子想一想。”
“山炮!無藥可救。給你看看。”趙家三郎摘下玉墜,遞了過去。
李冬陽接過玉墜那一刻,他看了眼他們身後的陳玉竹,她對他做了個鬼臉,壞笑一小下,伸出大拇指。
李冬陽一邊把玩玉墜,一遍讚歎:“是真的嗎?色澤不錯,有點涼,嗯!手感不錯……”
趙家三郎剛要說話,猛然背後冷風襲人,不由得抱著膀打了寒噤,說:“怎麽突然這麽了冷呢!把空調關一下。你們感覺到了嗎?”
西門與石鼎兩人木然搖搖頭。
李冬陽說:“我怎麽沒感覺到!好像還有點兒熱。酒喝得太急了吧!吃口菜!”
李冬陽嘴角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他看見陳玉竹已然接近趙家三郎,就在他身後。緩緩地,伸出蒼白的手抓,正向他脖子掐去……
趙家三郎喝了口酒:“我還是把衣服穿上吧!感覺好冷,好像特麽有什麽東西在背後吹冷風……阿嚏……”他急忙轉身,打了個噴嚏。
李冬陽捂臉,不忍看下去。
趙家三郎為了不噴飯滿案,弄得太惡心,轉過身去打的噴嚏,恰好噴到了陳玉竹的臉上,一點兒都沒浪費。
做鬼也不容易啊!
石鼎說:“老趙,你是不是被鬼吹風了?”
“小說看多了吧你!”
“沒準就在你身後。”
“就算在我身後,再走近一步試試,整死它!讓它魂飛魄散,不想活了吧!”
剛才趙家三郎被陳玉竹吹了冷風,李冬陽還在暗自竊笑,現在卻笑不出來了。隻見陳玉竹忽然飄遠,在背光的角落裏,縮成一團,仿佛見到令她感到恐懼的東西。渾身戰栗,抖如篩糠!她的眼裏充滿怒火,卻又警惕地來回掃視用餐的三人。
為什麽會這樣?
李冬陽想不明白,原來她也有害怕的人,感情老實人被人欺負也就罷了,居然還被鬼欺負。想到這裏,李冬陽火往上撞,把玉墜還給趙家三郎,倒了杯啤酒,一口幹了!他也不去理會陳玉竹,與三人推杯換盞,少頃片刻,喝得杯盤狼籍。
西門吹燈瞪著血紅血紅的眼睛,說:“我說冬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女友了吧!這麽下去,下半生不廢了嗎?跟哥學學,勾三搭四懸著小五,後麵還有一排都沒數。是吧!也不能總一個人過活,這別墅你一個人住,豈非白瞎了!”
趙家三郎瞪大眼睛:“他要是能找到,還用你廢話!你別光顧你一個人樂,有點愛心好嗎,照顧照顧弱勢群體。”
李冬陽說:“你們都給我閉嘴,我那是不屑去找,我要是去找,能找來一個連隊,你們信嗎?”
他的話觸動兩人的笑神經,兩人對望一眼,隨即哈哈大笑,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後翻,笑得極為猥瑣。
西門吹燈問:“老趙,你信嗎?”
“我的笑聲便是我的回答。哈哈……”
李冬陽臉色一變,他感覺臉好燙,平時他們怎麽擠對他,都無所謂,今天則不同了。難道單身一定被歧視嗎?不找女友難道是沒本事的表現嗎?
李冬陽拿著酒杯往桌上猛地一放,擲之有聲,濺起一束啤酒花。
李冬陽正色說:“你們兩個王八蛋給我閉嘴!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找一個比你們夫人貌美如花,沉魚落雁好幾百倍的妞兒,到時候看你們有什麽話說。”
“來吧!來吧!西門,來!石鼎!我們共同舉杯,預祝冬陽成功!”
李冬陽心裏暗暗發誓,他要爭口氣。
李冬陽輕易不發誓,一旦發誓則證明他發昏了、發瘋了、發狠了。李冬陽一旦認真起來,他自己都害怕。這些年之所以過得平庸,多半原因是他在混日子。當初,蕭靜姝離他而去,他的希望一下斷了,他的世界轟然倒塌。渾渾噩噩地混了幾年,一直都在混。他希望這樣可以逃脫情感縛束,可是他錯了!這個世界告訴我們,混,可以!但,你要混出名堂,否則會被人看不起,如果一旦被身邊的人輕視,活著也就失去了價值。
李冬陽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要找一個女人!
問題的確很嚴重!
酒足飯飽之後,他們走了!
李冬陽的願望落空,本來想整治一下他們,讓他們難堪,沒想到關鍵時刻陳玉竹掉鏈子。
她坐在凳子上,低著頭,沉默不語。
李冬陽走過來,遞給她一個蘋果,說:“今天你怎麽了?”
“沒什麽!”
“沒什麽?為何不捉弄他們呢?”
陳玉竹眼裏閃過一絲驚恐,怯怯地說:“你有所不知。如果我是人多好,我就可以報仇了。可是現在我是鬼,你以為我什麽活人都能接近嗎?常言道鬼怕人七分,說的一點兒沒錯。”
李冬陽不解地問:“這裏麵還有玄機?”
“當然有。那個西門吹燈,渾身是胭脂水粉味,接近不得,接近了我怕迷失自我回不來。那個瘦子有種書生氣。書生氣最難纏,也接近不得。”
李冬陽忙問:“那趙老三呢?”
“他是惡人!有股煞氣,更不能接近。前世沒準是個燒殺搶掠的土匪。你不知道我怕惡人嗎?”
“這樣啊!”李冬陽恍然大悟,“那從明天起,我要做個惡人。”
“你敢?你要是敢去做惡人,我就不讓你活到明天。”陳玉竹說著把手中的蘋果捏扁,“這個就是下場。”
李冬陽忙賠笑道:“我隻是隨便說說,別生氣。”
忽然,李冬陽臉色木然,心事重重,他問:“我是不是很沒用?”
陳玉竹說:“不啊!你還能做飯呢!”
李冬陽不理他,繼續說:“他們看不起我單身。”
“單身怎麽了?難道不好嗎?”
“在他們看來那是我沒有能力找到女友。所以……”
陳玉竹堅定地說:“所以你需要找個女友,讓他們看得起。男人,就應該這樣!”
李冬陽心裏好感動,原來一個女鬼也能這般體諒他,他重重地點點頭。
“我覺得在找女朋友之前,你應該先改變下你老土的造型……呃!我先上樓了!”
說完,陳玉竹飄著身子,如同風中落葉!
李冬陽喊道:“喂!”
陳玉竹停了下來,問:“有什麽事嗎?”
“現在就我們兩個,能不能不飄!”
陳玉竹掩口不語,微微頷首,邁著貓步上了二樓,步履輕盈,猶散風姿,李冬陽看得心裏暖暖的,他想:如果我們能在一起該有多好!這個念頭,稍縱即逝,一閃而過,繼而他想到了蕭靜姝,他的初戀女友。似乎好久沒聯係,也不知她現在怎麽樣了?
李冬陽給蕭靜姝打電話,好久,她才接電話。
“靜姝,你……”
“冬陽,什麽事?”
“工作還順利吧!”
“挺好的!你呢?”
李冬陽憨憨地笑著說:“我還可以!你……多注意身體!”
“謝謝哈!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蕭靜姝說,“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哦……沒事了!掛了吧!”
李冬陽掛斷電話,他的心一陣翻騰,好疼,又感覺有點甜蜜,仿佛又找到了當初的那種青澀的感覺。不知為何,跟她通話好緊張,本不善言談的李冬陽,勉強控製內心緊張的情緒,匆匆掛斷!他大喘一口氣,方才好壓抑,有種初吻的甜蜜和窒息。
三
李冬陽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找個女友!
李冬陽,青春年少、事業有成,以現在的條件他不信找不到個女友。他又很矛盾,為什麽要找個女友呢?難道一定是要做給趙家三郎、西門吹燈他們看看嗎?是為了爭口氣嗎?
李冬陽陷入了沉思:初衷不對,能得到真愛嗎?
他想起《怖客》發表過的一篇叫《非誠勿擾》的文章,作者西澤爾,據說作者本人長得很猥瑣,什麽極品紳士男。文章中寫得是幾個同學玩著“非誠勿擾”的遊戲,最後紛紛殞命,因為在整個遊戲裏,沒有“誠者”。非誠者,注定會有非誠的懲罰。
李冬陽照著鏡子,鏡子裏他鳥巢加蘑菇式的發型,獨具一格,碩大的眼鏡遮住半張臉。陳玉竹說得對,他應該改變一下造型,改變一下生活軌跡。從大學到現在,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大眼鏡、習慣了蘑菇頭、習慣了別人對他的挖苦擠對,一時間若是改變了,或許不適應。
李冬陽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是睡了吧!找女友的事,隨緣吧!
夜色已深,李冬陽迷迷糊糊地睡著。
李冬陽做了個夢。他夢見了蕭靜姝,夢見他們的開始,他們牽著手走在草坪上,走過大街小巷。夜色已經深了,他們走還在沿著一條路向前走。起了霧,霧氣越來越大,看不清前路。
李冬陽說:“靜姝,我們回去吧!”
蕭靜姝說:“還沒到地方!”
“我們要去哪裏?”
“我要讓你見一樣東西。”
李冬陽不說話了,跟她一直走著,他忽然感到蕭靜姝好陌生,如同從未見過的路人甲一樣。他們彼此無言,默默地走在那條蜿蜒如毒蛇的路上,也不知走了多遠,也不知還要走多遠。
路長得似乎沒有盡頭。
不知走了多久,蕭靜姝停下了腳步。在她前麵出現了一座墓碑,墓碑上沒有名字。
李冬陽琢磨不透,問道:“這是誰的墳?”
蕭靜姝冷冷地說:“一會你就知道了。”她不知從哪裏拿出個鎬,三五下刨開了墳墓。拿出一個塑料袋。蕭靜姝說,“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李冬陽嗬嗬一笑,說:“什麽禮物,這麽神秘?”
蕭靜姝從塑料袋拿出個水晶瓶,瓶子裏陳玉竹的臉痛哭、扭曲……李冬陽驚慌地說:“玉竹,是玉竹。蕭靜姝你把她怎麽樣了?”
蕭靜姝滿眼噙淚,恨恨地說:“你寧可愛上一個鬼,你也不愛我。今天,我就讓她魂飛魄散!”說著,蕭靜姝把水晶瓶狠狠地摔碎……
猛然間,李冬陽醒了!
天已大亮。
這個夢好奇怪,為什麽會這樣?噩夢寓意著什麽呢?李冬陽想不明白!好像有些事情冥冥中注定了無法改變,隻能去接受,去麵對!
李冬陽摸到床頭櫃上的眼鏡,他摸了摸眼鏡似乎小了一圈,他戴上之後感覺不舒服。他喝了口水,心裏還在納悶為什麽眼鏡戴著不舒服呢?
李冬陽來到鏡子前一照,大驚失色!
鏡子裏的還是他嗎?
短發、古銅色皮膚、陽光強健,戴著黑色樹脂眼鏡……整個人容光煥發,搖身一變成了當代潮人。與昨天的他判若兩人,雲泥之別,怎麽會一夜之間變成這樣?他想到了鬼剃頭,想到了陳玉竹,一定是她幹的!
“你給我出來!”李冬陽大叫道!
任憑李冬陽怎麽呼喊,陳玉竹都未現身。一大早上的大呼小叫著實不好,李冬陽想想這也是人家的一片苦心,若是惹惱了她,好心當成驢肝肺,到時候吃不了可要兜著走。
換一個造型,換一種生活姿態。
李冬陽覺得這造型也沒什麽不可,他穿上一件高檔西裝,簡直是個成功人士,一出門保準拉風十裏地。
李冬陽走後,陳玉竹出現了,她笑著看他離去。看來昨晚的功夫沒白費,那個憨憨的傻小子,挺中意那個造型的!
陳玉竹在想著到了晚上,指不定李冬陽給她帶來什麽驚喜。可是,她錯了。到了下班時間李冬陽並未回來,左等右等,眼瞅著時間過了晚上九點,李冬陽還沒有回來。
陳玉竹怒了,她拿出手機,要給他打電話,又放下來。居然敢違反老子的合同,有你好看。
陳玉竹氣氛地隨便看著電視,電視裏演的節目是什麽她並不關心,她關心的是李冬陽死哪兒去了?
陳玉竹隨便換著台,突然停住了:“咦!那不是李冬陽嗎?”
“是他!還真是他!”
陳玉竹目不轉睛地看著節目。
那檔節目是著名的征婚交友節目,李冬陽穿得很潮,赫然在其中。那家夥居然去電視台交友了。原來活人的工作效率這麽高!陳玉竹怒意減消,饒有興趣地看著。電視裏,李冬陽仿佛變了一個人,舉手投足間釋放著一種雄性的英氣,吸引無數在場女嘉賓的目光,時而弄得尖叫陣陣。
陳玉竹一扔遙控器,說:“庸脂俗粉,上這節目的十有八九都是為了出名,有幾個女嘉賓是真正找男朋友的。我死的時候她們就在,現在居然還沒找到對象!俗,庸俗,真特麽俗!”
李冬陽的新造型相當拉風,贏得在場四五位女嘉賓的青睞。陳玉竹也暗自高興,看來她的設計相當成功。
節目結束兩個小時後,李冬陽開著新車回來了。
他一進門,陳玉竹怒目而視。
“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李冬陽說:“幫朋友一個忙!”
“男朋友女朋友?”
“女朋友!”李冬陽換著拖鞋說,“我原來的一個朋友,她在電視台“電視交友節目”組工作,找不到嘉賓了,臨時把我拉去了。她說做得很好,挺成功的。你們看到了嗎?”
陳玉竹點點頭,李冬陽說的都是實話,對她坦誠相待,推心置腹,他們之間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剛才我都看到直播了!你簡直太拉風,把其他幾位男嘉賓都整沒電了!怎麽樣?我為你新設計的造型還不錯吧?”
李冬陽笑著說:“相當不錯!我這就去做飯哈,餓了吧?”
“餓死了!快去!”
“喳!”
那是李冬陽第一次上電視,他多少有些惶恐。下班之際,蕭靜姝來了電話,說要他來電台一趟幫忙。對於她的求助,李冬陽一定會做到。李冬陽去了電台,待蕭靜姝說是要他做臨時嘉賓,上的是電視交友節目,李冬陽的心猛然一疼。電視交友雖然十分之七是假的,但露了臉若真有追求者如之奈何?李冬陽不同意,別的都好說,唯獨這個不成!
蕭靜姝說來不及了,這是現場直播啊!算我求求你!
李冬陽說不行,別的都好說,這個節目我不想上。
蕭靜姝歎口氣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上了這個節目沒準能找到一段姻緣。
李冬陽聽到這句話有吐血的衝動,很疼,她的話深深地傷了他。事實上,當年蕭靜姝離去,已在他的心上留下了無法愈合的傷口。這道傷疤好不容易結了痂,現在似乎又要被硬生生地揭開。
電視節目上,李冬陽心裏憋著口氣,臨場發揮相當不錯,一掃平時木訥本色。節目結束後,當場就有個叫翟讓君的女嘉賓約他,隻是想起了陳玉竹,李冬陽婉拒了她。最後,他們互留了電話、QQ,貌似交往算是開始了!
翟讓君很主動,當晚便給李冬陽來了電話,措手不及。
李冬陽接電話時,恰好陳玉竹在吃飯,他們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李冬陽餘光瞥見陳玉竹的表情淡淡的,分辨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怒。但有一點,李冬陽是明白的,她心裏不痛快!
李冬陽撂下了電話。
這時,陳玉竹也撂下了筷子!
“怎麽了?”
“不吃了!”
“不是餓了嗎?”
“本尊又不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