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諸事不宜(2)
還是自己的房間安全,二樓簡直是地獄。
李冬陽抽著煙,他想明白了,剛才看電視的一定是小蘿莉江雲竹,洗澡的那位應該是陳美華,踹他的隻能是劉玉陽了。三個女鬼魂魄交織一起,性情大變,時而這樣,時而那樣,翻臉比翻書還快。著實難以對付。
李冬陽摸了摸頭額,熱辣辣地疼痛。看來與女鬼同居不僅僅鍛煉膽量,還鍛煉智商。這時樓上傳來一陣嘈雜聒噪之聲,李冬陽側耳傾聽。
她們吵起來了!可能是因為方才的事。還摔東西,乒乒乓乓作響,李冬陽心疼啊!
李冬陽帶上耳麥,聽著歌。看著客戶資料,最近工作進入正軌,他摸到了門路,也發現了自己的不足。健康管理師不僅僅要在健康上對客戶負責,同時還擔負著一定的銷售工作。
李冬陽摘下耳麥,他實在不能安心,要知道摔碎的東西,最後他還得去買,還是他破費,換句話說摔的是他兜裏的錢。女鬼一天可以無憂無慮,不吃不喝也沒事,他可是人,她們不知道做人難,不知道掙錢不容易嗎?
想到這裏,李冬陽拽開門,大喊道:“樓上的,別吵了……別摔東西。你們又不用上班,又不用掙錢。你們不知道現在通貨膨脹,掙錢不容易嗎?我現在一個月隻有三千塊的工資,不多不少。你們這麽摔來摔去的,我受不了的。到時候咱們都得喝西北風去。”
李冬陽的喝止,果然奏效,她們不吵了!樓上的鬼叫爭吵停止了,沒了動靜。
“真是的,不知道愛惜公物,一點公德心都沒有。”李冬陽嘟囔著關上門。坐在椅上,額頭一痛,許是剛才用力說話的關係吧!
李冬陽拿出鏡子一照,鏡子裏他頭發亂逢逢的,戴著碩大的眼鏡,遮住了臉的三分之一,遠遠地看去整張臉隻能看到眼鏡。李冬陽晃了下鏡子,突然一驚,鏡子裏出現了陳玉竹。
李冬陽回身一看,陳玉竹不聲不響地出現在身後。
李冬陽拍拍心口,說:“姐姐,你出現時能不能打聲招呼,先!”
陳玉竹麵含歉意,說:“不好意思,是我不對。我不該摔東西。”
李冬陽忙說:“沒事沒事,摔吧摔吧!摔壞我再去買。”
“我不想摔東西了。”
李冬陽渾身一冷:“你……你想摔什麽?”
陳玉竹詭譎地笑著說:“摔你!”話音未落,陳玉竹一手抓住他,往床上一摔。李冬陽像紙人似的,被拽了起來,猛地摔在床上,悶叫了一聲。
陳玉竹按住他的後背,說:“剛才是不是你給我按摩了?”
李冬陽還在狡辯:“是你讓我給你按摩的。”說出這句話他就後悔了,這分明是反抗。以方才之鑒,越是反抗,遭到的鎮壓將會越發嚴酷。
李冬陽猜得沒錯,陳玉竹果然對他下了狠手。
“現在我也給你按摩!”陳玉竹雙手用力,哢嚓一聲,骨骼碰撞。
李冬陽大叫:“別!啊!哎呀媽呀……啊……啊啊……”
“舒服嗎?”
李冬陽說:“舒服!”
“那就再按一下。”
又是哢嚓的一聲響,李冬陽感覺骨頭被捏碎,魂魄離體,嘴裏哇哇大叫:“不要啊!我知道錯了!啊……放手……啊……媽呀……”
陳玉竹冷聲說:“知道錯了就好。我們吵怎什麽,有你什麽事?”
“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插嘴了。你們把房蓋兒吵下來,我也不插嘴了,真的。”
“我摔個東西你還心疼,像個男人嗎?本尊就摔了,你能怎樣?”
“摔吧!隨便摔!我再也不敢說話了,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晚了!”
李冬陽又一聲慘叫!陳玉竹把他拎下床,打開門,一腳踹了出去。
“今晚,我睡這兒。你去大廳睡!”
李冬陽捂著肚子,連連叫苦:“好暴力啊!我睡大廳。行,可是你把電腦給我啊,我要工作的!”
“少廢話!再說話把你丟出去。”
李冬陽閉口不語,拖著疼痛的身子,爬到沙發上,黑暗中,傳來了他痛苦的呻吟……
這是最痛苦的,他很疼,卻不能喊出來,否則有他的好看。說不定,那個抽風的家夥什麽時候會出現在他身後。
李冬陽忍著身上的痛,忍著精神上的折磨,蜷縮在沙發上,蓋著件衣服入睡。偶爾,他的房間裏會傳來笑聲,偶爾會傳來東西被打碎的聲音。
李冬陽心裏咯噔一下,莫非是他的磨砂杯?
不知過了多久,月明星稀,他的臥室沒了聲音,想必她是累了吧!她也瘋夠了,該休息了吧!
李冬陽也該休息了!
李冬陽迷迷糊糊地睡著,做了個夢,他夢見了蕭靜姝。
蕭靜姝像紙人一樣站在他麵前,說著什麽,他聽不清,然後他看見了陳玉竹,出現在蕭靜姝身後,滿麵猙獰。突然,陳玉竹掐住她的脖子,蕭靜姝努力掙紮著。李冬陽衝了過去,隻聽哢嚓一聲,蕭靜姝的脖子被扭斷……
李冬陽怒喝:“你幹什麽?”
陳玉竹雙眼含淚:“你說過愛我的,為什麽還要和她在一起?”
“你是鬼,我是人,我們怎麽可能相愛?”
陳玉竹愛極生恨,蒼白的手掐住他的脖子,一言不發,雙手愈發用力。李冬陽呼吸困難,眼前發黑,眼瞅著窒息而死,一下子醒了!
李冬陽歎了口氣,感覺脖子很涼,他下意識摸了下,一下摸到了一隻冰冷的手。
李冬陽一翻身,滾下沙發,隻見陳玉竹站在沙發邊上,對著他嫣然微笑。
李冬陽拍拍胸口,搖搖頭,說:“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幹嗎出來嚇唬我?”
“我睡不著。”
李冬陽說:“睡不著你可以唱歌啊!”
“半夜唱歌,我有病啊!”陳玉竹湊到他身邊,搖著他的胳膊,“要不,咱們出去看電影,好不好?”
李冬陽渾身一激靈:“可拉倒吧!在家裏你折磨我可以,出去的話你要是折磨別人怎麽辦?”
“我保證乖乖的!好不好嗎?”
李冬陽被她纏得十分無奈,好吧!去看電影!李冬陽帶上金銀細軟,穿好衣服。
陳玉竹高興地蹦蹦跳跳,身穿的白色吊帶衫,忽閃忽閃的。忽然她一本正經地說:“你臉色好像很難看的樣子?怎麽了,工作不順心嗎?”
剛才與現在,她判若兩人。
李冬陽試探著問:“剛才的是小竹子吧!這會兒應該是華姐吧?冒昧問一句,劉玉陽在嗎?”
“當然在。我就是。剛才是我不對,對不起。”
李冬陽擺擺手:“不必了,不必!”
對於她的道歉,李冬陽著實承受不起。
李冬陽拿了把傘,說:“出去看電影可以,但你們要保證不許胡鬧,還有……反正別胡鬧就行了!在家裏怎麽鬧都沒事,出去那可不一樣。”
“知道了!走吧!蘑菇頭!”
蘑菇頭?李冬陽一愣,他不明白她在叫誰?
陳玉竹笑著說::“看什麽呢!說你呢!這是本尊查遍字典,自認為這個綽號最適合你了。看你那頭像,好像蘑菇雲……哈哈……”
李冬陽歎口氣,撐開傘,往外走。
“等等我!”
陳玉竹跟上來,附在傘裏。
李冬陽心裏很矛盾,他不明白為什麽會做剛才那個夢。陳玉竹與蕭靜姝也不認識,她為何要對蕭靜姝下手?都說夢是預示,不知這個夢預示著什麽。
李冬陽打著傘,走出別墅。
夜色已深,路燈寂寥,天上繁星閃閃。
李冬陽感覺怪怪的,黑夜裏打著傘,好別扭。沒辦法,他要把傘關上,陳玉竹不同意,她說悶,還熱!
李冬陽攔了輛出租車,趕往市區的萬達影院。
出租車司機很奇怪地問:“先生,大晚上你打個傘幹什麽?又沒下雨。”
李冬陽不知怎麽作答,他的行為的確反常。他看了看後座放著打開的傘,想起陳玉竹折磨他的情形,沒好氣地對出租車司機說:“我有病!”
“看出來了!”司機師傅嗬嗬笑道,“跟你說啊!我聽我奶奶說晚上打傘,又沒下雨,隻有一種情況。”
“什麽情況?”
“傘裏有鬼。”
李冬陽眼睛一亮:“你還真說中了,傘裏真有鬼啊!”
司機師傅並未被嚇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說:“先生,你真會開玩笑。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有鬼怎能不被發現。我經常跑夜路,如果真有的話,我怎麽沒見到?”
李冬陽說:“那是因為以前你沒碰到我。你要不要看看?”
“別開玩笑了!”
李冬陽對著後座敞開的傘,說:“出來呀,司機師傅要看看你,出來呀……”
“好了好了!先生,對不起,是我不對,剛才我不應該跟你開玩笑。”
“開玩笑?”李冬陽嚴肅地說,“這事還有開玩笑的?”
“所以我錯了,給您賠不是了!”
李冬陽低沉聲音說:“我可沒跟你開玩笑。真的有。”
“那剛才你召喚時,為什麽沒出來?”
“我也納悶呢?怎麽沒動靜了?”
司機師傅嗬嗬笑著,突然,他猛踩刹車,李冬陽“砰”地撞倒風擋玻璃上。
“你幹嗎?”
“撞到人了!”
“別慌,我是醫生。”
兩人下了車,找了一圈,沒有人。
司機師傅撓撓頭,喃喃地說:“剛才我明明看到人了。”
李冬陽沒吱聲,暗自一笑。
兩人上了車,車開了司機師傅還在納悶中,喃喃地說:“明明看到了……”
李冬陽說:“真的嗎?長什麽樣?”
司機師傅盯著前麵,剛要說,李冬陽接過話茬兒,說:“是不是女人,長得很漂亮,短發,穿著白色吊帶,肩頭有刺青?”
“對對對,你怎麽知道?”司機師傅轉頭一看,他大叫一聲,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居然是個女乘客,她長得很漂亮,短發,穿著白色吊帶,肩頭有刺青……
司機師傅大叫一聲,踩了緊急刹車,推開車門,連滾帶爬地跑遠:“有鬼啊……”他一邊跑一邊回頭望,那輛出租車停了半晌,並未像電影裏演的那樣向他追去,把他軋死,反而開動,向著車頭的方向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