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冷靜的馮悅宸
馮悅宸開著車,她的嘴角緊緊的抿著,看來這個人沒有做到她想要的結果,不然又可以省去多少的麻煩,真是愚蠢,她生氣的想,現在又要花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來製造一份可以把古少強趕出這個家門的事件了,幸好自己做了一層層的鋪墊,讓古少強可以因為長期跟父親不合,所以隻能這樣空著手滾出去,唉,真是辦事不力。
車子很快來到了殯儀館,在大門口,馮悅宸就看到了劉斐章:的妻子兒女,他們哭成一團,站在古少強的麵前,啊,看來已經得到了通知,你們也真是倒黴,怎麽會跟劉斐章:成為一家人,這個可惡的人,老是在顧龍淵的耳邊說自己的壞話,如今他死了,還連累你們,真是替你們覺得可憐啊。
馮悅宸輕輕地笑了一下,充滿了不屑,想要阻止我的計劃,簡直就是做夢,現在不知道顧龍淵和劉斐章:都成了什麽樣子了,不管怎麽樣,總算是實現了自己的一部分目的,她停下車,換好了一副悲傷地表情,下車向著那幾個人走去。
看到馮悅宸,劉斐章:的妻子傷心的哭著,她跟馮悅宸是認識的,這麽多年了,她當然跟顧氏家庭也不會陌生,兩個女人互相攙扶著,馮悅宸默默地流下了兩行眼淚,她看著古少強說:“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間就發生了車禍,你爸爸和劉叔叔就這樣真的走了嗎?”古少強的心裏太難過了,本來他就已經很傷心,看到劉斐章:的家人以後,心裏就更加內疚了,都是因為自己要去求證什麽,害得顧龍淵和劉斐章:提前離開了公司,如若不是這樣,也許還可以躲過這一切,唉,為什麽自己就這麽沉不住氣,非要跑去搞個明白,不然的話,劉叔叔和爸爸也許就不會死,他自責的想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馮悅宸。
“別問他了,飛揚心裏也很難過,我們先進去吧。”
劉叔叔的妻子知道劉斐章:特別疼愛古少強,所以她也愛屋及烏,很喜歡這個孩子,看到馮悅宸把古少強問得說不出話來,那麽悲傷之餘,還要幫著古少強,這讓他的心裏更加的愧疚了。
馮悅宸看著他,然後對著劉斐章:的妻子點了點頭,幾個孩子簇擁著兩個女人,向著停屍房走去。
當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拉開那個冰凍的格子的時候,盡管有了心理準備,劉斐章:的妻子隻看了一眼,就暈了過去,是啊,任憑誰看到自己的親人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都會受不了的,劉斐章:的孩子和古少強趕緊把她抱起來,放到了外麵的休息室裏。
馮悅宸看了劉斐章:一眼,厭惡的把頭扭到了一邊,這個人怎麽這麽討厭,生前也喜歡跟自己作對,死了還這麽難看,存心要讓人做惡夢嗎,她扭著頭,對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揮了揮手,那個工作人員蓋上了劉斐章:臉上的白布,把他推了進去。
這時候,外麵的劉斐章:的妻子終於緩過勁兒來,她無法抑製的大聲的哭了起來,那個聲音是那麽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聞者傷心,見者動容,這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夫妻,盡管劉斐章:忠於職守,不經常回家,可是兩個人相濡以沫這麽多年了,怎麽也不能接受一個這樣殘酷的事實,何況劉斐章:死的那麽的慘烈,太可怕了。
古少強看著劉斐章:的家人,心裏別提有多麽難受了,他抱著劉斐章:的小兒子,安慰的拍著他的背,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呢,死都已經死了,雖然車禍是沒有人可以預料的,但是終究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況且平時都是有司機開著顧龍淵的車,他比劉斐章:的經驗豐富多了,也許是他開車的話,這兩人還可以死裏逃生呢,古少強覺得就是自己害死了劉斐章:和顧龍淵,而且害得他的家人這麽傷心,自己真的是罪該萬死。
馮悅宸在裏麵聽到外麵的動靜,她冷冷的對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說:“我先生呢,讓我看看他。”
工作人員大概也沒有看到過這麽冷靜的家屬,心裏想,這個女人跟自己的老公一定沒有什麽感情,看她的樣子就跟死的是別人家,跟她毫無相關的人似的,他鄙夷的看了看馮悅宸,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眼淚都沒有一滴,真是冷血。
顧龍淵被拉出來,就在馮悅宸的麵前,揭開他臉上的白布,馮悅宸看著他的臉,什麽表情都沒有的走上前去,對工作人員說:“他死的時候也是這樣幹淨?一點血跡都沒有,怎麽那一個都被撞得不像個人了。”
工作人員心裏想,這個女人真可怕,怎麽說起人家的死,就跟說一個螞蟻似的啊,他也冷冷的說:“是啊,他死得比較好看,隻是七竅出血,要是有誰對不起他,大概以後他也會找上門去的吧,都是枉死的人才會這樣悲慘,看著沒什麽外傷,裏麵都碎了。”
馮悅宸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人真是多事,你隻管看著你的屍體就是了,那麽多的廢話,她對工作人員說:“好了,現在要辦些什麽手續?”工作人員把顧龍淵的屍體推進了冰櫃,然後讓馮悅宸跟他去辦相關的手續去了,古少強陪著劉斐章:的家人,看著冷靜的馮悅宸,心裏不禁覺得這個馮阿姨未免太不盡人情了,都是夫妻,看看劉斐章:的妻子,哭得幾近昏厥,馮悅宸卻好像什麽事都沒有,他不禁為自己的父親感到不值,這麽多年的夫妻,到頭來,連這幾滴眼淚都舍不得流,他有些生氣。
辦好了手續,馮悅宸走回來對劉斐章:的妻子說:“我已經都辦好了,你們準備讓劉斐章:的後事怎麽樣操持?他比較麻煩一點,要整容化妝以後才可以開遺體道別會,我會讓公司準備好,全體員工都會來參加,所以你們別再這樣哭哭啼啼的了,趕緊請人給他收拾,早點入土為安的好。”
她的口氣很嚴肅冷淡,非常的不帶感情,古少強不禁覺得有點過分,他站起來對馮悅宸說:“馮阿姨,在這樣悲痛的時候,你就不能從感情上出發,不要這麽冷冰冰的好嗎?”“我怎麽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啊,難道就讓他一直躺在那個冰櫃裏嗎,都撞成那樣了,不好好的收拾縫補一下,怎麽開遺體道別會啊,你才不能這樣感情用事,這會都不應該一直這樣的悲傷了,要趕緊的辦理後事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一直放在那裏算是怎麽回事?你也想要你爸爸一直被凍在冰櫃裏像一塊肉一樣嗎?”馮悅宸對古少強毫不客氣,她皺著眉毛說:“這麽大的人了,分不清是非輕重!”劉斐章:的妻子已經悲痛欲絕了,她對自己的大兒子說:“好了好了,你趕緊去辦理你爸爸的手續,馮阿姨說得對,人死不能複生,還是早點讓你爸爸安息了吧。”
古少強看了馮悅宸一眼,他覺得這樣在殯儀館爭吵也不妥,還是算了,馮悅宸雖然說得那麽冷酷不近人情,可是畢竟也是有道理的,於是他隻好對劉斐章:的兒子說:“走吧,我陪你去辦手續。”
看著古少強和劉斐章:的大兒子向辦公室走去,馮悅宸坐在了劉斐章:妻子的身邊,她並沒有多說什麽話,安慰的話也沒有,當然,劉斐章:的妻子肯定不會怪她的,此刻她們兩個女人的命運都是一樣的,都失去了丈夫,隻不過,劉斐章:的妻子看起來更加悲痛,馮悅宸卻顯得有點輕鬆。
這麽多年了,劉斐章:從來不會把顧龍淵的事情隨便亂講,即便是自己的妻子,所以他的妻子也沒想那麽多,她沉浸在自己的傷心淚裏,無法自拔,馮悅宸就默默的坐了一會,等到古少強回來,她站起來問道:“你怎樣,是跟我一起回去還是要陪你劉叔叔的家人。”
古少強覺得,馮悅宸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剛剛失去了丈夫的女人,他心裏有點忿忿,於是他冷冷的說:“那你就一個人先走吧,我要再看看爸爸,陪他說說話。”
馮悅宸說:“那好,我就先走了,我得安排你爸爸和你劉叔叔的後事,明天就開追悼會,讓顧氏的員工都來參加,然後我會讓殯儀館盡快把你爸爸和劉叔叔火化,早點入土為安,基地隨時可以定,等找到合適的墓地,就可以放置他們的骨灰了,既然是生前的好朋友,那麽死後也就安葬在一起好了。”
然後她俯身對劉斐章:的妻子說:“你覺得怎麽樣?”劉斐章:的妻子當然覺得這樣也算是對丈夫的一種尊重,畢竟顧龍淵還是劉斐章:的老板,這一輩子,他都是那麽的照顧劉斐章:,對自己全家都很不錯哦,能夠讓劉斐章:死後跟顧龍淵埋葬在同一塊基地,也算是可以安慰到劉斐章:的心靈吧。
“好的,那就這樣吧。”
劉斐章:的妻子已經沒有什麽多餘的頭腦來思考什麽事情了,能夠這樣安排也好,她呆呆的點著頭,同意了馮悅宸的意見。
“那麽,我就先走了,飛揚,你照顧好阿姨,然後好好地讓工作人員幫你劉叔叔處理一下,那樣的臉,是不能夠讓別人瞻仰易容的,他畢竟是這個城市裏最出色會計師,你要讓他變得體麵一些才是。”
馮悅宸吩咐著古少強,此刻的古少強也不知道說她什麽好,她做得一切都是那麽的合情合理,井井有條,這是一個冷靜的可怕的女人,不過,她好像都是對的,不管是說話做事,都不像個死去了丈夫的新寡的人。
古少強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馮悅宸踩著高跟鞋,嘟嘟嘟的走了,他看著她的背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就是因為這樣的個性,馮悅宸才不像一般的女人那樣多愁善感優柔寡斷的,她太生硬了,像一塊鐵。
找到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他們可以提供這樣的特殊服務,幫助這些死於非命的人整理遺容,讓他們可以體麵地告別這個人世,不會那麽悲慘的帶著一身的傷痕離開。
殯儀館的特殊化妝師進場了,他貼心的安慰著劉斐章:的家人,說:“放心吧,我會讓他看起來跟生前一樣的,你們就不要進來看了,看了也不過是更加的傷心。我會好好對待他,一會你們就可以進來了。”
於是他就獨自進了停屍房,劉斐章:的家人和古少強在外麵等著,古少強的心裏總是覺得馮悅宸有點過於冷靜了,怎麽可以這樣呢,她感覺好像對於這兩個人的死並不是很驚訝,而且對於她的話,古少強雖然找不到什麽反駁的地方,卻也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她為什麽要那麽著急的讓顧龍淵和劉斐章:趕緊開追悼會,並且火化呢,這本不像是一個女人的作風,她太犀利了,古少強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