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 敖廣死命保東海 祖巫插手
眾蝦兵蟹將齊聲喊,配合東海濤濤威勢,當真是不俗。
太一神色很是不對勁兒。
不提修為,僅論氣勢。
這些蝦兵蟹將,已然壓過了天庭兵馬。
倒也不能怪天庭兵馬弱,實在是這些蝦兵蟹將,有天然地勢的配合。
自祖輩開始,甚至可以追溯到祖龍未曾出世,還未曾統領四海的遙遠時代。
這些蝦兵蟹將的祖輩,已然在四海生存。
生於四海,長於四海,要動四海,別說龍族不同意,就是這些蝦兵蟹將,也沒有答應的可能。
祖輩的傳說,依舊流轉。
既然祖輩能跟隨祖龍征戰,這些後輩,有什麽資格給祖輩丟臉。
“若言骨氣,倒真是令太一刮目相看。”
太一此刻的神態,情緒,自然談不上能有多好。
此言卻也是真心。
本以為曆經三族大戰後,祖龍身隕,往昔曾有能力稱霸天地的龍族,已然被打殘。
不可否認,此也是洪荒眾所認可之事。
有往昔留存的底蘊,龍族依舊富足。
可在太一看來,沒了骨氣的富足,就是一塊兒肥到油水滴滴落的肉。
張嘴將這塊兒肥的流油的肉吞下,方才發現,原來肥肉當中,還包著骨頭。
“倒也不必這麽說。”
“當初祖宗費盡了艱辛,方才有此刻的安息之地。”
“往昔之事,無論是非,不論過錯,終究的結果是龍族所承。”
“如今的龍族,能有一方休養生息之地,便知足。”
“然再無雄心壯誌,也斷然不敢將祖宗之地,讓與他人。”
敖廣所言,那叫一個鏗鏘有力。
昂首抬頭,眸光灼灼,毫不避讓與太一對視。
不管怎麽說,龍族都是三族大戰的失敗者。
為失敗者,裝孫子是理所應當。
現如今人家都打上門來了,要是還裝,那就成真孫子了。
要說孫子,敖廣還真是孫子。
可那也是祖龍的孫子,不是帝俊與太一的孫子。
非要被強摁著當孫子,那就沒別的辦法了。
真的沒別的辦法了!
“好,實在是有骨氣!”
“卻是不知吾等後輩,能否做到如此!”
太一於讚賞中,一聲歎息。
以帝俊跟太一的境界,生命可言恒久。
本是不必為後代所憂愁。
然誰又敢說,不會有萬一發生。
生在洪荒,真的是什麽事兒都有可能發生。
就以那東王公為例,本以為有天道,有道祖做後台,一切足矣安然。
現如今又如何,還不是被自己兩兄弟鎮壓。
當下之事要思,長久之事亦要慮。
“故此為了兒孫,別無他途選擇了!”
太一歎息。
不談大局,僅言性情,太一無疑是欣賞敖廣的,尤其是這份兒骨氣。
然僅此欣賞,還不足以改變已然商定之事。
甚至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正是因為欣賞這份兒骨氣,敖廣以及東海龍族,方才非得滅亡不可。
不趕緊趁著這塊骨頭還未完全長成,還有幾分脆嫩的時候,徹底將其嚼碎。
難不成還真等到其徹底長成,成了硬骨頭,將牙齒硌著甚至崩了嗎?
為後輩成長所慮,自沒有全然吃酥肉的道理。
硬骨頭的話,還是老家夥們來啃,更為合適。
“吾為了祖輩,東皇為了兒孫,此倒是著實沒有商量的餘地。”
敖廣為東海龍王,下了決心,所動便不再單純是蝦兵蟹將。
道道龍影穿梭,厚重氣息或明或暗。
敖廣下了決心,便是拚盡東海之力,也不能讓天庭踏進東海一步。
或許占據不一定能發展到那般程度,然在戰局開端,必然要有這般決心。
“爾等四海龍族,必然要與吾天庭如此?”
太一親率大軍至東海,遇到了敖廣這塊兒硬骨頭。
其餘三海的情況,也是相當不順利。
麵對三海表現出來的決心,為天庭負責三海事端的主將,計蒙,英招,九嬰皆感壓力。
承受戰敗之責,因果加身,龍族依舊能安居四海,果然不是吃草長大的。
“龍族受三族大戰之因果,能苟延殘喘,已是知足安然。”
“此也為龍族所能承受之底線。”
“吾等後輩,無論如何,不敢將祖宗之地,拱手相送!”
此為西海龍王的態度,也是其餘二位龍王的態度。
“既然如此,爾等龍族便俱都滅亡吧。”
為統兵大將,又是天庭初立,正是銳氣十足之時,九嬰更顯暴躁。
一聲令,天庭大軍動。
南海龍族以及一眾蝦兵蟹將,不見畏懼,積極應對。
一場大戰爭端,實可謂是一觸即發。
一道密令自天庭來,暫時止住了天庭大軍,也止住了與南海龍族的爭端。
有此密令,自是白澤與伏羲之功。
此番爭端之重點,在於收服四海,而非顯殺戮。
能否收服四海的重點,則在於東海。
其餘三海,不過是順帶罷了。
然若是其他三海爭端起,東海那邊便再無順利解決的可能。
不是不讓動,僅是時局未到,唯有克製。
真要是啃不下東海這塊兒硬骨頭,那就隻能從其他地方下手。
引而不發,是現如今最好的解決方式。
天庭不動,四海兵馬自然不動。
之所以有此爭端,那是因為天庭打上門來了。
為保衛家園,不得不如此。
主動與天庭開戰,非現如今局勢下,龍族所為。
被打上門,那叫被動防禦。
出手,那可就叫主動出擊了。
如此所為,雖說是順心氣。
但也極大可能導致龍族,就此滅亡。
時局限製下,忍非常之必要,怎能叫慫。
真要是怕了,畏懼,那才叫慫。
“大哥,四海與天庭起了爭端,吾兄弟怕是要相助一臂之力。”
出了盤古殿,遙見戰爭殺伐之氣,有祖巫奢比屍向帝江提議。
“我說你沒事兒吧?”
“四海與天庭的爭端,與吾等何幹。”
帝江看著奢比屍,卻是理都不理祝融。
“大哥,吾等此時光安居盤古殿,卻是錯過了重要信息。”
“那仙庭,竟是為天庭所取代。”
“那帝俊與太一行此事,可見其心誌。”
“如今又在四海大動幹戈,其心更是明顯。”
“當如三族那般,有稱霸天地之心。”
“此實為我弟兄所不能忍。”
祖巫們皆默然點頭,就連祝融都沒有反對。
一來,此洪荒為盤古開辟,祖巫們為盤古血脈。
以此來算,便是稱霸洪荒,也該是祖巫們,豈能有金烏之事。
再一個而言,真要是讓帝俊跟太一統一了洪荒,豈能有祖巫們的生存之所。
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非祖巫所願。
便是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父神的顏麵。
“然吾等此刻出盤古殿,踏步洪荒,終究是差了一步。”
“僅憑吾等與天庭相抗,怕是遠遠不足。”
“故此,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發展時間。”
“相助龍族,讓其與天庭鬥,便是為了吾等爭取時間。”
“再一個而言,那龍族曾有稱霸洪荒之底蘊,便是衰敗,也不至於衰敗到哪兒去。”
“若天庭得了龍族如此底蘊,必然加快擴張稱霸的步伐,於吾等而言,更是不利。”
祖巫們皆默然,感知洪荒氣息,不得不承認,這些盡都是事實。
祝融神色怪異的看著奢比屍。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被祝融這麽盯著,奢比屍自然不自在。
“看不出來,你這家夥,居然有這般的智慧。”
祝融此言,也代表了其他祖巫的想法。
“話不能這麽說,僅是相對於以前的洪荒局勢,再多的智慧計謀,也是無用。”
此又是一番實話。
再多的智慧,再多的計謀,一巴掌無情便足夠了。
“如此說來,此刻倒正是吾等大有作為之時。”
一雙雙熱切眼眸,皆匯聚在了帝江身上。
做為十二祖巫之首,大哥,還需做出決斷才是。
“倒也不急!”
“讓他們打一場再說。”
十二祖巫出手,固有自己的思量。
一番所為實際,卻也是救命的。
救命的實際根本,還是在於命。
隻要在東海被天庭打殘之前出手,便足夠了。
十二祖巫無言,更沒有反對,自是明白帝江心思。
最大限度的賺取龍族人情。
龍族的底蘊珍藏,為天庭所惦記。
弟兄們想要有一番所為,同樣也需要根基。
東海龍族大軍與天庭兵馬碰撞。
聽著聲聲刀兵入耳,敖廣與太一對視。
不是不出手,而是要在最合適的時候出手。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要起到決定性作用。
否則生生死死打一場又為了什麽。
真以為是單純個體,為利益與矛盾爭端。
太一挑眉,刹那動。
太一動的刹那,敖廣亦是動。
你太一有絕學,俺敖廣也不是吃素的。
未曾動用神兵,便是實打實的碰撞。
一個是金烏身,一個是真龍身。
皆是不俗,皆是堅固。
金烏一爪子扯下了龍身幾片龍鱗。
龍爪反手就拽下了幾根金烏羽毛。
太一與敖廣各自歸位,受創不至於,幾分狼狽倒是真的。
“想不到,你竟能與我打到這般程度。”
太一並不在意自身狼狽,有些目光灼灼盯著敖廣。
“有些手段本不願動用,然既然你給太一如此驚喜,自是不用不行了。”
太一自是亮出來混沌鍾,此物可謂是大殺器一般的存在。
也正因為如此,太一有些不願動用。
混沌鍾的威名,始終與太一相伴。
可太一更希望,是太一成就了混沌鍾,而非混沌鍾成就了太一。
一般不動用,便是太一對自己的挑戰,也是一種態度言明。
便是沒有混沌鍾,太一也依舊是太一。
之所以現在動了混沌鍾,倒不是太一放棄了信念。
而是敖廣這塊兒骨頭,不太好啃。
為大局,自身信念自是算不得什麽。
與那些為修行,為強大自己,能做出滅殺一切,僅求一個信念的狠人來說,太一算不得純粹。
可他本來求的,就不是純粹。
或者說,現如今,還不是為自身求純粹的時候。
“雖居東海,卻也聽聞太一懷抱混沌鍾所生。”
“既然太一臨東海,又豈能沒有相對應的準備。”
見太一亮出來混沌鍾,敖廣不敢怠慢,攤開手掌,亮出了一顆白玉圓珠。
一眾龍族刹那皆感應血脈源頭,張嘴噴吐氣息,匯聚於白玉圓珠之上。
一條龍影於白玉圓珠之上浮現,越發靈動,好似要活過來一般。
滾滾威壓,已然顯露。
“祖龍珠!”
太一凝神盯著敖廣掌中白玉圓珠,一字一句道。
不錯,此白玉圓珠,就是祖龍的龍珠,一身修行所在,也是龍族族長的憑證。
祖龍珠在誰手裏,且是正統龍族出身,得大部分龍族認可,便可為龍族族長。
雖說還有祖龍印,可哪裏有祖龍珠更有說服力。
一聲鍾響,一聲龍吟,幾乎同時響起。
恐怖的碰撞,幾乎是在刹那,便將東海水位,蒸發了尺寸有餘。
太一提著混沌鍾,神色說不出的嚴肅。
混沌鍾與祖龍珠的碰撞,可以說是不落下風。
然太一有自信,最多再動兩次,便可以徹底廢了祖龍珠。
祖龍已然消亡,一顆珠子,再是不俗,也終究是有限的。
希望在前,太一卻不見喜悅,更為嚴肅,自是出了變故的原因。
而除了十二祖巫之外,還能又何變故所言。
“諸位這是何意?”
太一凝眸盯著突然現身的十二祖巫。
敖廣也是隱約戒備,盯著十二祖巫。
不為別的,就怕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什麽意思也沒有,就三個字——看不慣!”
太一臉色一沉,不理會祝融,直勾勾盯著帝江。
“諸位覺得太一可欺不成?”
帝江自是搖頭。
“此偌大洪荒,乃父神造化,亦是父神心血。”
“爾等如此爭端,自是折損洪荒之舉,吾等為父神血脈,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太一一口氣,直接堵在了那裏。
以洪荒之浩大堅固,別說是與敖廣動手,就是再強十倍,也談不上折損洪荒。
除非真的是打急了眼,似羅睺那般自爆。
可無論太一,還是敖廣,斷然沒有羅睺的修為能耐。
更何況即便是羅睺,能自爆炸毀西方,也是借助了誅仙陣的能力。
若不是誅仙陣落在了西方地脈之上,硬生生的炸,豈能折損西方,真以為是豆腐做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