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混沌翻騰多糾纏
混沌海,一切物質的演化,根基,起源所在。
量之無其大,深之無其數。
似海洋般波濤翻滾,刹那間無數生死幻滅。
即便為至強者,一念動則億萬兆數無量而動。
也不願意在如此環境下多待。
危險自有,太過數倒也不至於。
太過數的危險不至於,卻也談不上自在。
萬一就是那般的不幸運,多少也得麻煩一番手腳。
“你這心念動然,倒是給了他不輕的刺激。”
軒轅黃帝笑然看著炎帝神農道。
“要是不給一點兒刺激,就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積極。”
其實炎帝心裏有數兒,即便沒有這麽一番刺激,最終的結局也不會有太大變數。
若是連這點兒自信以及信任都沒有,豈能放心托付。
一番心念所動,僅是一顆父親的心而已。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憑這小子的天賦積累,踏步大羅數早就是理所應當的。”
“看似閑在,其實就是不知道所謂積極。”
“即便是咱們,也不一定完全自如的閑在。”
女媧讚同言道。
大羅之數,超脫命運之外。
數以萬垓之生靈無數,所追求目標,在這小子心裏,怎麽看都像是不怎麽在意。
想起自身未曾踏步大羅數時的種種遭遇,複雜。
形成的對比,絕對鮮明。
“倒也不必這麽說,與道之長遠相比,大羅數倒也不必非得特別在意。”
天皇伏羲悠然一笑。
演先天八卦,化無量之數。
非所指特定天地,曠闊無垠,浩如煙海。
諸多的神秘,諸多的複雜。
看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幾位在此,倒是閑在。”
意念似狂風,吹拂混沌海。
無量威能,生死幻滅。
連分四方而坐的三皇與女媧,都瞬時有些驚然。
更不用說諸多沉浮於無量混沌的世界宇宙。
察覺凶險,一個個心頭暗罵一聲,收起全部的家當,能跑多遠便跑多遠。
也有那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就隻能自認倒黴。
無數歲月的修行,刹那成空。
不甘與憤恨衝銷,即便是容納無量的混沌,一時間也難以消磨。
修行本是逆天道,宛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諸多的磨難與劫數,自然跟隨。
一身紅衣看似淡然,真要遇到了,卻實在是天地間最大的劫數。
“諸時歲月無量,能與魔祖相遇,也該是一番緣分。”
隨手一揮,四方格擋無邊混沌侵蝕的屏障消散,自是迎客之禮。
想自然是不想的,現實卻是無奈的。
真要讓老魔頭給盯上,哪怕神通無量,也不是說躲就能躲過去的。
魔祖羅睺,以劫數稱道。
無窮億萬兆魔頭之始祖。
遇到自然不是什麽好事兒,搞不好就是億萬歲月成夢幻一場。
從實際來說,卻也得看對誰。
至少對三皇,女媧而言,無所謂生死劫數。
“我有一念,以夢成道。”
“演化世界無量,諸般天地間,卻是龍王鎖閉東海,八仙渡海成道之故。”
“他曾說所見仙者無量,女之所成者,也就一個觀音。”
“念頭感知下,雖不甚在意,卻也不禁有些發笑。”
“夢之道雖神幽,終究本身有所界限,所聞不見長。”
“諸般天地,若以女修,又怎能脫出女媧道友之外。”
真就似做客一般悠然,談吐自在,盡是對女媧的欣賞。
“又怎敢與魔祖論道友?”
曾與鴻鈞爭鋒,自是同一時代輩分。
“對你是真欣賞,對你這毛病也是真厭煩。”
“是鴻鈞的徒弟,未必就真要學他的毛病。”
“所謂謙虛自律,於本座看來,跟虛偽沒什麽區別。”
冷然一笑,邪魅無常。
實在不愧是魔道的祖宗,就眼前這道不知幾絲念頭的化身,一舉一動,皆是魔道。
若是旁人或許已然在這一舉一動中,於無邊魔道中沉淪。
三皇與女媧,卻是斷然不會受此影響。
“修行者歲月無常,所謂千秋萬歲,不過動念逝然。”
“執著於輩分,豈非可笑。”
“再言你以人字入道,便足以擔得起一聲道友了。”
這話無論女媧還是三皇,都沒有往下接。
能不遇見,自然是不遇見的好。
既然人家上門了,自沒有閉門的道理。
道理雖說是道理,該警惕的自然也是要警惕。
陷阱,或許僅是無意間的一句話而已。
“敢問魔祖到此,不會僅是單純的緣分吧?”
一片默然中,神農開口。
看似平常神色,其實眼眸神色多有擔憂。
碰著老魔頭,肯定沒好事兒。
何況如今是其登門。
關係到女兒,縱然心態平常,也無法做到始終如一。
“既是心裏有數兒,再說假話,自是無謂。”
“左右不過一縷念頭的消磨而已,實在沒什麽值得特別在意的。”
“可一份兒本源,如今十分而散,本座自不得不來看看。”
“或許這諸般天地間,又要出一個極為不錯的人物了。”
悠然間的言語,所評之論,所引起的實際動靜兒,足以在無邊天地間,掀起一番風浪。
“多餘的話,自不必說。”
“有點兒事兒想請道友的三屍身成全一二,不知可否。”
魔祖羅睺一雙眼眸,悠悠盯著女媧。
“不知魔祖是何等意思?”
女媧與三皇的心神,刹那緊繃到了極點。
莫看這老魔頭笑意盈盈,真要以為其是善意,那便等著哭吧。
尤其是女媧,這三屍身,也算是一樁隱秘。
雖不至於特別隱藏,卻也沒必要搞得誰都知道。
“本座以真心相待,道友卻是裝糊塗,倒是不禁幾絲心寒。”
“既然這話一定要點透,那本座自是無顧忌可言。”
這話說了跟不說,沒什麽區別。
魔之行事,本來就無所顧忌可言。
“本座道之超然,卻也不得不承認,鴻鈞老兒的道,也有其玄妙獨特。”
連處在敵對立場,都有幾分真誠欽佩。
道之玄妙超然,自不必多說。
事實也卻是如此,否則又怎能一教傳三友。
“你雖以人成道,可畢竟是鴻鈞的徒弟,又怎能未曾練就三屍玄妙。”
“如本座所知,一是驪山,逍遙自在,有心無心間的傳承,也就是那條小蛇還有點兒意思。”
“一者便更有意思,陰至陽化身,卻是成全了諸天間的有情道。”
此後又是無言。
三皇滿是警惕盯著羅睺,也默默看著女媧。
三屍玄妙,以他們的關係,諸般底細自然清楚。
可這位魔祖,卻是從哪兒得的一番隱秘玄妙,竟能看出這諸般根源。
想不透,那自是另外一層天地,另外一番風景。
修行無量歲月,可言一聲至強者。
到頭來卻還是那句,天外有天,強中更強。
“卻是不知魔祖所需哪位道友相助?”
以女媧之能,當真聯想不到前後嗎?
自無這個可能,隻不過不想為,盡力的拖延罷了。
反正時光歲月的流逝,也沒有太大感覺。
恍惚間,便是成千萬載歲月時光。
“哎!”
“看來道友還是未曾體會真心。”
“如此便是不得不動手一番了。”
幽幽歎息,魔意森然。
“動手便動手,倒是要領教一番魔祖手段。”
一柄劍,山河歲月,日月星辰,草木竹石,諸般繁榮。
一個從戰場成道的帝皇,其實早就忍不住了。
三皇向來通脈相連,猶如一人。
否則也不會因為精衛的事兒,其餘二位多費心思不止,還於此靜靜等候。
軒轅一動手,神農與伏羲自沒有看著的道理。
一念動然,道韻遍及諸天。
灼熱炎穀,熱浪濤濤,毒氣翻騰。
封印之下,卻是鳥語花香,諸多閑在。
來自體內的一枚印記有所動,瞬時驚醒了悠然中的炎帝,或者也可以說是衛無忌。
“三皇道韻所動?”
“究竟是什麽存在,能引得三皇聯手。”
說來與三皇的緣分,自是不淺。
雖說未曾踏入三皇的道,卻在諸多牽扯下,實可以說是道起三皇。
為何答應走這麽一遭,除了難忍心動機緣外,自是顧念三皇緣分。
未曾練就三皇的道,三皇的道統,卻是化為一枚印記。
此印記有所動,自是三皇有所動。
意念灌注印記內,無限寬闊的視角,自然形成。
混沌海無量濤濤,目光觸及,內心不由一番真心無語,此外就是後悔。
早知道是這麽一番局麵,打死也不能好奇而動。
“若論因果,其實早已成就。”
“這時候出手不出手,都似是沒有太大區別。”
猶豫瞬間,心思鎖定。
而在混沌海中,與魔祖交手的三皇招數韻味突然變幻。
“三皇開泰!”
三者出手,如同一人。
無量光輝間,一條長河融會貫通過去,現在,未來。
無數的景象,無數的演化,皆是三皇所動之根源。
“這事兒有點兒意思。”
“這一拳雖是你們的道不假,但這一拳,也不是你們能所動的。”
“既然敢做,無膽量承認嗎?”
魔祖一直巍然不動,到了此刻卻是有些動然。
威能無量施展,消融了三皇的拳,不再出手。
看似簡單,實則已經夠了。
到了他們這般境界,若非十分之必要,不會糾纏過多,因為生死實在是沒有太大的意思。
“既然做了,也無所謂敢不敢。”
“僅是不想在魔祖麵前承認而已,畢竟為魔祖所惦記,畢竟不是好事兒。”
一縷青光綻放,言語悠悠飄揚。
“至陽,太陽,一**日,你果然有點兒意思。”
又是一眼,便看透了無窮不能言說的奧妙。
“又怎敢稱得起魔祖所言,既是有事兒,自不該耽擱才是。”
該做的都做了,該認的也都認了。
自然是到了該跑路的時刻,難不成還真不知自己斤兩,動手一番嗎?
能動手一番,所得必定超然。
現實卻是所付出的代價,也必定超然,非承受之內。
“有了上一次交手,也算是緣分。”
“既然遇到了,哪裏有說走就走的道理。”
言語間的淡然,隨手一點。
三皇與女媧刹那變色,齊齊出手,卻是有些來不及。
就在這時,一條貫穿了過去,現在,未來的長河奔騰。
陰氣翻騰,雷光炸響。
那樣的動靜兒,似是連魔祖都有些眼皮一跳。
“又沒什麽太大意思,又何必這般反應。”
幽幽歎息間,似是無奈。
方才對女媧的讚賞,自是實話。
卻未曾包括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一團陰氣,一絲雷光,卻是最難招惹。
青光於無形間消散,回歸本身,一絲心悸難忍。
“倒是跑得快。”
“不過既然敢出手,總得承受代價,或者說是一番福源也說不定。”
“即便是看在她們的麵子上,有些事兒也是不能輕易放過的。”
不見青光蹤跡,低聲自語。
抬眸看向女媧,卻是看的女媧都不由霎時間一寒。
對於魔祖而言,僅是這霎時間便足以。
一條紅線,牽扯姻緣,帶動因果,深深糾纏。
“不好!”
女媧變色驚聲,抬手便是紅繡球。
而神農則是氣的霎時間臉色血紅,抬手召喚一尊大鼎,照著魔祖便砸了下來。
不愧是魔祖,動起手來真的是又陰又損。
要動手便跟他動手好了,牽扯女兒算是怎麽回事。
“以五穀草藥成道,自是以善心成道。”
“善心之下,又何必這麽大的殺念。”
魔祖悠然,抬手一指應對神農怒然落下的大鼎。
方才已經說了,三皇向來同進退,何況是麵對魔祖這般存在。
神農出手,軒轅以及伏羲自然出手。
可魔祖卻不愧是魔祖,一番糾纏,於無量混沌中,悄然而退。
“怎麽樣?”
“問題解決了沒有?”
收回所有攻擊,收斂所有怒氣,既是帝王,便是涉及疼愛愧疚的女兒,也不至於完全亂了方寸。
“魔祖不愧是魔祖,連道祖都輕易奈何不得的存在。”
一聲歎息,女媧搖頭。
她已經緊急出手,卻頂多是改變一部分。
神農無言,氣息間的變化,卻也說明是及其的不平靜。
“好家夥!”
“差一點兒就回不來了。”
一口氣吐出,著實驚駭非常。
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低頭一看,頓時臉色一變。
“哪個混賬王八犢子,敢把這無緣的紅線,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