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水幕擋住了敖春去路!
“你好好的,怎麽打聽老牛來了?”
“莫非真跟他有衝突不可?”
一番玩笑之後,孫悟空幾分正色道。
玩笑自歸玩笑,但要以實際而言,那頭老牛並不好對付。
雖說與老牛也是一番深厚交情,可真要起了衝突,如何立場,自不必多言。
成家立業,生命傳承,乃是常態生命之天理。
對以山靈秀氣而成就生命的孫悟空來說,自然沒有意義。
無子嗣後裔,卻有一身能耐的傳承者。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一身能耐的傳承者,怕是比血脈後裔,還更為重要。
“我與那牛魔王,倒也沒什麽衝突可言。”
“就是一開始相遇,我差點兒死在他手裏。”
“不過若非如此,我也未必能有機緣,行駛四象威能。”
與牛魔王相遇,雖在生死間徘徊了一次,也因此而獲得機緣。
以前沉香不怎麽明白,後來方才體會,那一次交手,牛魔王已然手下留情。
以牛魔王的能耐,哪怕有機緣得了一身四象威能,生死之間,怕也不是牛魔王的對手。
不管出於什麽樣的原因手下留情,終究也是一番留情。
感恩什麽的,自然也談不上。
不過如今既然琢磨與牛魔王結盟,一些事兒,實在沒有計較的必要。
一場天庭圍困戰,不僅於生死間進一步磨練了能耐,也讓沉香有了一個清醒認識。
憑自身之能逆反天規,救母親出華山,怕是多有艱難。
唯有團結四方之力,方才能有與天庭抗衡的資本。
想要完成四方之力的團結,首要一點,便是心胸二字。
“你之成長,倒是讓老孫頗為側目。”
上下裏外將沉香打量一遍,眸中精光閃動。
於大勢而言,勇武之力縱能逞威一時,長久二字也是難言。
此番道理,也是五百年歲月裏,逐漸體悟到的。
沉香此刻能有一番體悟,倒是避免了一些彎路。
“既然你已經打算好了,老孫自然沒什麽可說的。”
“不過有些話,老孫當與你言在當麵。”
“以玉帝之意,當初收你為徒便是萬般不可能。”
“為此,他還曾邀老孫天宮一遊,做了擊掌保證。”
“但老孫念及與你母親的交情,更不明白不得自由的滋味兒,也見你是個可造之才,故而才有成就。”
“但因約定在先,老孫能做的,也僅限於此了。”
“若是當年的老孫,必然出手祝你切實的一臂之力。”
“如今的老孫雖比過去更強,卻也少了往昔縱橫天地的傲氣。”
西行路後,獨身於花果山自在,倒也與往昔沒什麽不同。
但孫悟空深深明白,有些事兒發生過就是發生過,顧忌二字實在難免。
徒弟在前拚命搏殺,徒弟在後安然,這事兒著實有些不地道。
可既然有無奈,便該一早將話明白的言講清楚。
“說實話,聽您如此說,這內心著實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慌張。”
“畢竟說起來,你該是我最大的依靠。”
“但想一想,您能將一身本事傳授,又將我帶入兜率宮,得了一身渾厚修為。”
“又哪兒有資格,要求您做更多呢?”
“其實有個道理,我該一早就明白,此事要想成就,所能依靠的,終究還是我自己。”
歎了一口氣的言語,代表的是一種心境的轉變。
而隨著心境的轉變,隱藏於血肉中的諸多靈丹玄妙,化作一道精純之能,融入了沉香修為中。
這座以諸多仙丹玄妙成就的肉身寶藏,隨著心境的變化,終於開掘出了一部分。
“看來,我做了最為合適,最為正確的選擇。”
閉眸將一身玄妙造化體會完畢,眸中一抹深邃之光閃動,沉香信心更為堅決。
“老君諸多玄妙仙丹,成就了你這一身寶藏。”
“若有機緣將這一身寶藏開掘,三界浩蕩,必然有你一言之堅實。”
眸中精光似是看透了沉香體內的玄妙,孫悟空又多了幾分肅然道。
天地三界浩蕩,必有一言之堅實。
一句言語,三界諸多皆不能漠視。
如此威嚴,除了無上的權柄地位,更是無上的實力造就。
“可惜這樣的機緣,實在太過縹緲。”
“浩浩時光漫長,卻又非沉香所能等待。”
那一股自血肉間滋生的力量,融入自身修為的成長,就連沉香自身都沒有太多事先預料。
對孫悟空之言,自然最有體會。
但現實也讓沉香明白,想要開發這座寶藏,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便有機緣二字,完全開啟也不是容易的事兒。
“那老牛本該在八百裏火焰山芭蕉洞,可那死老牛,非得犯毛病。故而現在的他,應該在積雷山。”
言罷隨手一點,兩個地方的標識,映入了沉香意識中。
“有個事兒叮囑你一句,想要跟那老牛聯手,也不是容易之事。”
“尤其你們之間,還有一段不怎麽愉快的過往。”
“以老牛的性情,此次相見,必然一番交手。”
“你倒是不必多餘心思,想著要與他結盟,便手下留情,多費手腳。”
“一來是你還未必有這個本事,能在老牛手底下留情。”
“再有就是以老牛的脾氣,你要是沒那個能力將他壓服,合作二字,怕也無從談及。”
由於不能出手的緣故,對沉香自然是能提供什麽幫助,便提供什麽幫助。
“對了,這老牛雖說犯毛病,可對於那鐵扇公主,內心也是多有虧欠的。”
“尤其還有紅孩兒,你可以在這一方麵,做一些事情。”
對牛魔王一家而言,孫悟空這一下算是將他們賣了個徹底。
幾絲恍然間點頭,縱身筋鬥雲消失天地間。
而八太子在辭別沉香之後,自然也在盡力奔走。
明白了沉香的心思,他更加堅定了協助之心,也深深明白,想要給四姐報仇,必須如此。
可以說是唯一的希望。
一道水幕,悄然攔住了八太子去路。
“何方孽障!”
“膽敢在本太子麵前,行駛水之威能?”
眸間一絲冷然,八太子冷然嗬斥,隨手一指點出,便破了此道水幕攔截。
“好一個東海八太子!”
水幕破碎,並未消散,聚攏成型,一道身影,幾絲威嚴,立於敖春麵前。
“你想要做什麽?”
一見此人影,敖春麵色霎時間變化。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本該在東海中悠然的王者,此刻現身眼前。
第一反應是愕然,再有就是警惕。
親自出動,是否要將自己強行抓回去?
“此一番出去,經曆了不少,倒是長了能耐!”
打量了八太子一眼,尤其是那一手破除水幕的威能,倒是讓父親多了一絲由衷欣慰。
孩子成長,做父母的,自然喜悅。
既是八太子的父親,此道身影的身份,自不必多言。
當然是那東海龍王。
“可長了能耐,也不能忘了規矩禮數。”
“我不管你心裏怎麽想,至少我還是你的父親。”
八太子瞬時無言。
他清楚,以東海龍王的脾性,肯定不會為了四公主與天庭生什麽嫌隙,戰端更是不用想。
想報仇,隻能靠自己,借助沉香的優勢。
但從內心來說,從未想過要否認這個父親。
“孩兒見過父親!”
一禮過後,父子二人之間的無言淡漠,倒是少了幾分。
“此次出去,你倒是真的漲了能耐。”
“居然有膽量夥同那孽障沉香,大鬧天庭。”
兒子站起來後,父親冷冷一言問責,又讓父子間的一點兒溫情消散。
“我就知道你來沒好事兒。”
“除了問責之外,還想抓我上天庭,任由處置,以免除天庭對東海的問責威脅吧?”
敖春站了起來,除了冷然外,更是說不出的心寒,心痛。
“混賬東西!”
“在你眼裏,我這個做父親的,就是如此無情嗎?”
瞪著兒子,嘴唇胡須似乎都要翹起來了。
“你不無情嗎?”
“四姐死在楊戩之手,敢問你這個做父親的,有過什麽反應嗎?”
“我知道你的顧慮,也從來沒有指望說,憑你之能,憑東海之力,為四姐報仇。”
“我清楚的明白這些,那我自己來還不行嗎?”
一聲長嘶吼叫,八太子眸中似有紅光閃爍。
誰敢阻止他為四姐報仇,誰就是他的敵人。
“混賬東西!”
“出去了一趟,倒是真有主意了。”
嗬罵一聲,袍袖一甩,八太子身軀半空劃過一道弧線,狼狽跌落在地。
“既然想折騰,那就折騰去。”
“要是折騰不下去,就給我滾回來乖乖待著。”
“往後再想踏出東海一步,打折你的腿。”
袍袖將兒子甩飛的同時,似有一點光芒留存。
留下一言,身形便如水泡消散。
有些狼狽站在那裏,摸著手心間的一點光芒,八太子默然無言。
一點光芒,來自東海的戒子須彌。
看似一點不起眼的光芒,內含廣闊天地。
而在廣闊天地內,無數珍藏留存。
若能將這些珍藏全部化為實力,八太子的成長,以及所能達到的高度,著實幾分可觀。
最後一句言語,看似無情,實則也是極大的有情。
生死搏殺間,實在無奈時,自可退回東海。
此後再不得出東海一步,卻也留存了性命。
好端端的一個女兒,說明就沒了。
肉身化作塵埃,魂魄煙消雲散,真的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做父親的,又豈能不心痛。
若是一般的父親,就是舍出一切,也非得給女兒報仇不可。
但他無能這麽做,他必須為東海的億萬生靈所慮。
都想行事肆意妄為,根本因素還在於無牽掛可言。
獨一人之身,闖萬古凶險。
闖得過,也就過了。
闖不過,也不過一條性命而已。
獨自一人站在那裏許久,敖春悠悠歎了一口氣。
抬眸凝望一眼天地方位,縱身一躍,行水流雲,落在了雲棧洞。
先前是沒有多餘的選擇辦法,如今有了海量資源,自然有了更為合適的選擇。
與其四處闖蕩,或許可能拉來一些助力,不若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
八太子知道,鬧騰過一場之後,自己當如沉香一般,為天庭通緝。
天地間縱然蒼茫無量,可言絕對安全之所,也沒幾個。
東海肯定不合適,也就剩下雲棧洞了。
“你小子倒是真出息了!”
“都鬧騰到天庭去了。”
入得洞來,天蓬安坐,打量著八太子言道。
雲棧洞言之為洞,不過是個名稱而已。
實際上內有天地乾坤,豪華莊嚴甚至不輸於天庭。
好歹也是天蓬元帥,在天庭那是何等的生活。
到了凡塵,即便再落魄,也不至於真的隨便找個洞府將就。
乾元山金光洞,還是個洞府所在呢。
誰敢說,那地方是個髒亂不堪的狗窩。
“您都已經知道了?”
驚訝過後,八太子幾分不好意思。
“要不是我出手,你覺得自己能撐到小狐狸施展劈天神掌的時刻?”
天蓬瞪了徒弟一眼。
說起此事,倒不是在徒弟麵前表功。
僅是讓敖春明白一個實際道理,能安然活到現在,不僅是他自己的運氣。
往後行事,無論何時,都多幾分小心。
縱有能耐,也終究不可能時刻保駕護航。
自己的性命,還得自己珍惜才是。
“徒兒多謝師父······”
先前已然有了隱約的猜測,如今算是證實了。
“你小子做這些有意思嗎?”
“看到徒弟危險,做師父的出手,不是理所應當嗎?”
隨手一點,禁止了八太子所為,而後天蓬幾分肅然。
“事情已然到了現在這般地步,接下來如何所為,你自己有所打算了嗎?”
這小子要是敢說什麽愣頭愣腦的天真言語,天蓬敢保證,麵臨必然是一頓竹筍肉片。
再想跑出這雲棧洞,算是他的能耐。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順眼的,幾番心血培養出來的徒弟,豈能這般愣頭愣腦去送死。
“以本來的打算是想遊走天地,看看能否尋一些援助。”
“後來得了一些機緣,便想著來找師父,增強一下自身修為。”。
“與其將時光歲月,浪費在那些沒把握的事情上,不若做一些有把握的事兒。”
當然,這也是在得了資源後,方才能做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