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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兩次登華山 被風吹拂下!

  隻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


  一首詠華山,道盡了華山何等險峻氣魄。


  而此刻,那陡峭的華山山道上,卻是兩道瘦弱身影,艱難而行。


  “少爺,趕考不去京都,幹嘛非得登這險峻華山?”


  貼身書童腳踏山峰陡峭,顧不得呼呼喘息,灼熱肺部。


  穩力將自身站定之後,將身後更加體力不堪的劉彥昌一把拉了上來。


  這西嶽華山,風景秀麗之名,天下盡知。


  險峻陡峭之勢,更是一絕。


  許多從事艱苦活計,自小打磨身軀,都未必能攀登這險峻奇峰。


  一介文弱書生,卻是起了豪情壯誌。


  莫說他人了,就是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仆從,都有些想不明白,少爺究竟是怎麽想的。


  “華山險峻,古籍早有所載。”


  “我一直都很想來看看,可惜讀書人出門,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一步於險峻峰巒處穩定身形,劉彥昌深深吸氣平緩。


  “上一回科考,倒是很想過來看看。”


  “奈何期望所在,實在不敢多耗損時間精力。”


  “歸途盡是落寞,又豈能再有心思。”


  “這一回,即便是耗費一些時間與體力,也非得登上去看看不可。”


  家境貧寒,富貴未來,盡在書本間。


  哪怕自啟蒙時起,諸多的時光歲月已然習慣。


  卻也幾分枯燥難免。


  除了那些正統的文學典章外,一本大概敘述了天地間秀麗景色的書籍,便成了唯一的解悶讀物。


  一次科舉,孫山落地。


  便有才名,天資也終究稍差幾分。


  那書中所記許多的峰巒秀麗,已然記憶不是特別清楚。


  唯獨這華山的描寫,深刻心間。


  第一次得見書中描寫,未曾見識過太多世麵景色的幼小心靈,深受震撼。


  於是那些文字描寫,便如同斧鑿石刻一般,記在了心間。


  如今既然有機會,也有時間踏上華山,左右不過一些體力而已。


  “文弱書生,也有一番心誌攀爬險峻華山。”


  “是想求聖母保佑你金榜題名嗎?”


  柴夫孔武有力,一擔剛剛劈砍成就的柴,輕鬆踏步險峻山道。


  自小便安居華山腳下,身入山林,飛鳥虎豹,以及這鬆枝樹木,不過都為了糊口生存而已。


  自小便經曆,常人初次體會的艱難,對於樵夫而言,自然算不得什麽。


  “這位大哥請了,敢問大哥方才所言聖母,可是這華山神靈。”


  讀書人自有幾分傲氣,哪怕明知道自家情況如何。


  寒酸落魄,恐怕還不如眼前樵夫過得輕鬆自在。


  想要讓這未曾經過現實打擊的劉彥昌,跟樵夫言語貼切,也是不太可能。


  貼身書童自沒有這麽多的顧慮。


  書童一個,哪來的讀書人清高。


  “想來你們都是外來的,否則怎麽會不曉得三聖母?”


  幾分搖頭看了看主仆二人,擔著柴下了險峻奇峰。


  “三聖母?”


  “我倒是要看看這華山之上,何等神聖,值得供奉於此?”


  劉彥昌眸中強烈好奇,反正已然登了華山,返回的話,體力真的是白白耗費了。


  一番艱難,頭頂更是烈陽高照,汗水都快要把身上衣袍,都給浸透了。


  可不管怎麽樣,這華山終究是登上來了。


  “好一處氣勢磅礴的宮殿!”


  “倒要看看,此為何方神聖?”


  雖有讀書人的窮酸,卻也有讀書人的傲氣。


  聖人曾有言語,敬神則神在。


  倒不是那些未曾完全開智的普通村民凡夫,一味敬仰。


  昂首踏步入了宮殿,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刹那間讓劉彥昌如遭雷擊般立在了那裏。


  劉家村也算人口眾多,一派繁榮。


  說到底,不過一個村子而已。


  又豈能言之天姿國色。


  而眼前這般塑像,雖是泥胎成就,卻也一份靈性附著。


  初見,心神自然說不出的震動。


  這世上,自然有一見鍾情的愛戀。


  然這般愛戀終究有條件,說白了無非顏值。


  用一句較為容易理解的話形容——你那是喜歡嗎?你那是貪戀人家的美貌!

  “混賬東西,竟敢褻瀆於我!”


  華山乃楊嬋道場所在,哪怕許多時日未必真身在此。


  以楊嬋的性子,也是斷然不會半分虧損鎮守華山職責。


  泥塑之身與真身自我,當有幾分聯係。


  透過泥塑,感應到劉彥昌灼熱的神情變化,當即怒火一陣兒燒灼。


  自小受父母的影響,哪怕已然成仙,明白再無可能,心頭依舊一絲小小期盼。


  但這份兒期盼,楊嬋絕不會容許有其他褻瀆。


  “自小受聖人之言,讀書人多難輕信鬼神一事。”


  “然今日所聞得見,劉彥昌方才情願相信,天地間有神女靈驗。”


  微微心念,正要將此狂徒一番教訓。


  聽得那虔誠言語,不自覺多了幾分柔和。


  錯誤既然存在,那就不可避免。


  就是玉帝安身淩霄殿,主宰三界,也依舊犯錯。


  何況不過一凡夫俗子而已。


  雖然劉彥昌嘴裏所言乃是讀書人,楊嬋卻並未相信。


  敢在她麵前,言及讀書人。


  這天底下,除了師父外,有哪一個讀書人的能耐,強得過老爹。


  一口浩然氣,傲視天地。


  連一絲浩然正氣都未曾修成,也敢叫喊著自己是讀書人。


  “念及你也多少讀過幾本書,便不多與你計較。”


  素手一擺,狂風憑空升起。


  竟然吹拂得動劉彥昌這少說一米八高,百多斤的身軀。


  “不要傷害我們家少爺!”


  突然一幕,自然未曾容許想的明白透徹。


  雖不明白,下意識的本能卻還是緊緊抓住了劉彥昌。


  “一番忠義在心間?”


  “倒是難得!”


  眼見一縷白光自那忠心仆人心念起,狂風吹拂不由輕柔幾分。


  原本少說數百裏,如今不過遣送歸華山腳。


  “這人倒是有點兒意思,娘娘,您又何必······”


  幾分輕柔嬌聲,自三聖母泥塑身旁的兩個侍女泥塑像而起。


  言語清脆,幾分靈性單純,倒也一派樂觀天真。


  “閉嘴!此事豈你所能言?”


  一聲幾分清冷,幾分提醒言語,自另外一尊侍女泥塑身旁而起。


  這兩姐妹,本來是受世間苦難的一對兒冤魂。


  入了泰山府,楊蛟見算是難得可愛。


  又詢問了姐妹意願,便交給了楊嬋,以為侍奉。


  兩尊泥塑,魂魄安身,一左一右立身楊嬋左右。


  每日自有香火供奉,這姐妹倆,倒也得了不少好處。


  若非寶蓮燈花不易再開,未嚐不可如當年哪吒一般。


  有太乙真人,又有衛無忌。


  靈丹九轉太過霸道,八轉已然是難得。


  或是有心,或是無心,種種因素下,方才造就了哪吒的唯一。


  若是重來一趟,自不可能這般完美複製。


  說來也未曾有那麽大的心思。


  不必經受輪回苦難,跟著三聖母安然。


  已然心滿意足,外加無限感激了。


  雖是這般景況,懷著感恩的心,對於楊家的事兒,自然不自覺多了幾分關心。


  當年的事兒,到了此刻,已然是不可輕易言說的隱秘。


  於此事,玉帝雖然公開認錯。


  可要是天地盡數傳揚,那也是純粹不知死活。


  這天底下,終究未曾有不透風的牆。


  有心之下,些許隱秘,哪怕一鱗半爪,也深刻在心間了。


  念及天條,此事斷然不可為。


  哪怕現如今的司法天神,乃是楊戩,娘娘再親不過的二哥。


  卻也正因為如此,此事更加不可為。


  如此一來,豈不是將二爺推入兩難境界。


  不管現如今的天條,存在何等弊端。


  哪怕天庭已然有了心思整改,整改未曾完成之前,如今的天條,依舊是鐵律。


  為這麽看起來幾分相貌堂堂,說來依舊是一副酸腐文人的家夥,冒犯天條,甚至以至於兄妹反目,實在不值得。


  “你倒是夠玲瓏,諸多心思。”


  一番心念,非言語表達,楊嬋依舊深有感應。


  “娘娘贖罪!”


  沒有任何的猶豫遲疑,立即跪下請罪。


  無論是否真有過錯,這樣的態度,終究還算是可以的。


  言說如此沒有自我權利?

  都已經是魂魄之身,能在楊嬋身邊得幾分香火供奉,此後免了生死災劫。


  相對於如此所得,一點兒自由主權又算的了什麽。


  天底下,從來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兒。


  “起來吧!”


  “都跟了我這麽多年,可曾見過我隨意處罰?”


  一揮手,請罪的二位侍女立身而起。


  “娘娘仁慈,但我姐妹也不可因此而壞了規矩。”


  跟在楊嬋身邊,自然不算時日短淺。


  眼看著楊嬋手持寶蓮燈,行天地正道之所行,自然明白這位是何等仁慈性子。


  也正因為如此,方才不可任何怠慢。


  這樣的仁慈和愛,自然是好事兒。


  一不留神真受影響而忘了規矩,失了分寸,就真的罪該萬死了。


  楊嬋也好,楊蛟也罷,自然不至於一點兒小事兒就非得找麻煩不可。


  然從自身來說,非得時刻警醒不可。


  冒犯了規矩,便是冒犯了這份兒好不容易得來的恩德。


  多言滾滾紅塵,人心雜亂。


  此自也算是現實。


  否則人世間,也不至於出現諸多紛擾。


  地府懲治地獄,也不至於關押了諸多作惡厲鬼。


  然而絕大多數,還是懂的感恩為何物。


  “娘娘,要不將殿門關閉吧?”


  書生被一陣兒風吹拂至山腳,未曾傷損,重新爬上來,所需體力恐怕也是夠嗆。


  然幾分謹慎心態下,還是不由建議道。


  “不過一個小小意外,實在用不著如此!”


  楊嬋不在意擺手,想她還用躲避一書生嗎?

  這世上,豈能有這樣的道理。


  “嗯?我們怎麽好端端一下子就到這邊兒了?”


  一陣兒風吹拂,看著眼前陡峭的山峰,主仆二人盡是懷疑,方才所經曆的一切,莫非一場虛幻。


  根本沒有讀書人瘦弱身爬山的事兒?


  也沒有被一陣兒風吹下來的事兒?

  “少爺,我看這地方似有些不對勁兒,咱們還是趕緊上路趕考吧。”


  雖盡是懷疑,隱約間也確信,方才經曆終究不至於是一場虛幻。


  神也好,鬼也罷。


  看這架勢,人家擺明了這是不歡迎,何必非得貼上去。


  “好好的青天白日,風景秀麗,哪兒來的不對勁兒?”


  “讀書人心懷正念,又豈能懼怕?”


  “不就是一座小小山嶽嗎?”


  “再攀登也就是了。”


  眼前山峰陡峭,激起了胸中豪情萬丈。


  而書童的臉頰嘴角,則是不禁一陣兒抽搐。


  方才經曆若不是夢幻的話,損耗體力已然不少。


  再來這麽一次,書生脆弱可還能支撐?

  心裏這麽想,可看著劉彥昌已然開始攀登,也就別無選擇了。


  “這一次,我一定要究竟明白一下是怎麽回事兒?”


  費盡了力氣,眼前再見聖母宮。


  劉彥昌氣息喘勻,抬步而入。


  “這家夥怎麽又來了?”


  “這一次不用娘娘動手,姑娘我送你離開!”


  雖不似楊嬋那般輕鬆,好歹也有歲月積累的修行。


  一隻腳剛剛踩上聖母宮,又是一陣兒狂風吹拂。


  勞累的書生身子,一個哆嗦,摔倒在地。


  狂風吹拂的影響下,整個人向華山底部墜落。


  “怎麽會這樣?”


  “來人啊!”


  “救命啊!”


  書童一陣兒傻眼。


  莫說自家少爺的書生脆弱身子,就是一團鐵疙瘩,就這麽掉下去,也非得粉碎不可。


  “尊神在上,小的代我們家少爺請罪了。”


  “絕無其他心思,還萬求贖罪!”


  書童幾分靈性,反應倒是不差。


  咕咚一聲便跪倒。


  “不喜歡就不喜歡,何必害他性命呢?”


  楊嬋一身歎息,真身駕雲搶先一步至華山腳。


  “完蛋了,這事兒還得趕緊通知二爺才是。”


  姐姐極為恐慌言道。


  “姐,我明白你擔心什麽了。”


  “可你也不想想,咱們娘娘是什麽出身?何等修為?”


  “那一介酸腐書生,有何資本引動娘娘凡心?”


  一番言語,自有幾分道理。


  倒也不是看不起誰,實在是完全不在一個等級層次。


  對於楊嬋而言,不過是夢幻一念。


  劉彥昌已然是一生蹉跎。


  “我知道你說的有理。”。


  “可不知怎麽的,心裏就是有點兒不對勁兒。”


  “你可莫要忘記,老太爺當年也不過一個窮苦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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